第七章
浴室里传来水声,热气蒸腾,友蓉躺在白色浴缸里,拨动
巾洗涤身体,眼眶感觉到
,她告诉自己,应该是受了水气影响,绝不是因为想哭。
“呼…”
深
口气,友蓉将下巴沉进热水中,让整个身体都能浸泡在一股温暖里,希望不再感到丝毫冷意。
友蓉从公司搭计程车回到住处后,一进门,便急急忙忙打开满室的灯,只因为深怕孤独乘机来袭,而她必定无法承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陈青梅呢?又该死的,她为什么长得那么漂亮、美丽动人呢?
她不是不相信宗耀扬的话,只是在看见他们两人之间,那股无法形容的默契和眼神
会后,她心里产生许许多多不好的幻想,这种紧张的情绪其实可以解释为不安,可是谁懂呢?
她紧闭双眼,努力地忍耐着,最后还是敌不过心里的忧虑,难过的眼泪悄悄从眼角滑下,溶进热水里头,她睁开眼,重重地在心里叹口气,拧干
巾将脸擦拭干净,起身着衣。
一走出浴室,搁在桌上的手机正巧响起,她愣了下,很匆忙地接过电话:“哈罗。”
“是我。”雪琳笑呵呵的声音传来。
“表姐…”友蓉的语气明显地漫过一阵失落。“原来是你。”
她真傻,难道以为宗耀扬会打电话给她吗?
“怎么了?”察觉友蓉失落的语气之后,雪琳可不满了。“不高兴我打电话给你呀?”
“不是。”友蓉赶紧佯装笑意解释:“我以为是宗——”
无奈一提到“宗耀扬”这三个字,她就有股想掉眼泪的冲动,声音什至哽在喉咙里。
“以为是宗耀扬?”雪琳替她将说不出口的名字直接吐出。“你们之间处得不愉快吗?”
雪琳听得出来,友蓉的声音带着哽咽,似乎并不开心。
“我们…”她果然哽咽,像是有多么委屈。
“你们怎么了?慢慢说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表姐永远会支持你。”雪琳语气恳切地说。
于是乎,友蓉再也忍不住地将心里的话倾诉而出。“我们今天本来要去餐厅共进晚餐,他因为上星期
的约会
约而感到抱歉,所以对我提出今晚的邀请,想作为补偿…”
“呃,那很好啊!这表示他对你还满有心。”
“可是突然出现一个姓陈的大美女,他就把我晾在一旁了。”她的不安与难过都是因为如此。
“钦钦!你说的陈姓大美女,该不会是陈青梅吧?”雪琳一猜即中,仿佛也认识这个人。
“嗯,是呀!就是陈青梅。”友蓉点着头,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这…”雪琳颇感为难地开口:“不是表姐要吓唬你,不过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友蓉忽然止住眼泪;可是心里却更加狂
了。“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暧昧?!”
“何止暧昧。”雪琳重叹口气:“你不知道陈青梅的来头吗?她有一位在企业界颇负盛名的父亲——陈国双,你总听过吧?”
“她是陈国双的女儿?”友蓉不
愕然。
身为商场上的一份子,她当然知道陈国双是何许人物,他所创造出来的商业奇迹,堪与宗氏企业已故总裁宗无上——相提并论!
由陈国双一手创立的“国双企业”虽与宗氏企业柑差一截,不过也是全球排名前二十名的大公司。
“陈青梅和耀扬从小就认识了,他们感情很好。”
“我听说了,他们是青梅竹马。”友蓉一再强迫自己记起今晚宗耀扬所说的一切。
“不仅仅是那种关系。”雪琳
低声音道:“你姐夫和耀扬是死
,我是从他那里听来的,耀扬和陈青梅以前交往过!”
轰隆——
巨大雷电在友蓉顶上猛然乍响,她完全因为表姐透
出的小道消息,而傻愣住了!
交往过、交往过、交往过…
一声声地回
在她脑海中,反覆地刺
她最
感又脆弱的心灵,泪痕已干的双颊又突然滑过两道冰凉。
怎么,他故意隐瞒她吗?
她仔细回想宗耀扬和陈青梅之间的互动情形,只需要一记眼神和几句简短的话语,他们就能够明白彼此心里的声音,这种完美的默契,不就表现出他们亲密的关系吗?
还有什么好怀疑,即使他们现在不是情侣,但是既然曾经交往过,
后随时有旧情复燃的机会啊!
更教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竟然如此登对!恐怕连上帝也要兴叹了…
友蓉怔愣地跌坐在沙发里,电话那头继续传来雪琳的说话声,但是友蓉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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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上班之前,友蓉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踌躇了会儿,思考着今天见到宗耀扬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才好?
昨晚躺在
上,因为表姐一通电话而哭到睡着,导致她的眼皮浮肿,进浴室准备盥洗时,照见镜子还不
吓了一跳呢!
依照以往,她还是贴心地替他准备爱心早餐,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没想到她竟然犹豫十分钟,却远想不出一个答案,索
放弃踌躇,大胆地出门往公司出发。
所有的忐忑等到进公司之后,她才知道都是多余的,因为宗耀扬一整个早上都没出现。
友蓉望着摆在自己桌上的爱心早餐,忍不住重叹口气。
“又浪费了。”
她每天都会帮他准备一份早餐,可是自从他不需要留在公司加班之后,早上总是吃过早点才进公司,她的爱心早餐便成了多余。
虽然老板没来,但是友蓉依然认真尽责地接洽公事,当手边的重要文件整理到一个段落之后,她才抬起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原来已经下午两点半了,难怪肚子觉得饿。
她暂时收拾东西,想到公司楼下的职员餐厅吃午饭,目光却不经意扫过桌上的手机,于是她的动作僵在半空中,思绪翻涌——
“不如试着打电话给他吧?”
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关心他、喜爱他、在乎他?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既然如此她还害怕什么?直接拨通电话给他,问他人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不就可以解决心里头的疑惑。
友蓉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手机仍然忍不住迟疑了会儿,不过她很快地下定决心,按下他的手机号码——
“喂…”
电话一接通,友蓉正要说话,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一道女声。
“不好意思,扬还在休息,如果有要事请留下大名和联络电话,我会适时转达给他。”
这、这是——陈青梅?!
友蓉瞪大双跟,深感不可置信,她很怕是自己误会了,所以她清清喉咙,勉强佯装镇定,开口继续说道:
“你好,敝姓钱,我是宗先生的秘书,请问宗先生大概何时方便接听电话?”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喔,你是昨天那位小姐?”此话一出,证明代接电话者就是陈青梅本人。
“我不知道扬什么时候会醒来,我们今天凌晨才睡,老实说我现在也很累,如果你有重要的事——”
“不!”友蓉一时激动,但是她很快地掩饰过于激动的声调。“没重要的事,不用吵醒宗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友蓉迅速地挂上电话,一颗心还猛跳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他们会到凌晨才休息?而且陈青梅还代替宗耀扬接手机,不就表示他们两人——睡在一起?!
老天!
友蓉震惊的情绪尚未平复,在心里却又一再给自己刺
,她不敢相信的事终究是事实,想逃避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怎么会被她料中呀?
他们两人是否旧情复燃了?抑或是他们其实一直都有往来,只是没有对外承认交往罢了?
好烦、好
…
她真的不想再想下去了,无论事实为何、结果是什么?都令友蓉深感慌乱与无措,甚至不知道下一秒钟该怎么做。
他答应交往,难道只是在敷衍她的感情吗?
友蓉的心绪全
了,在陈青梅代替宗耀扬接起手机的刹那间,她整个人几乎傻掉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怎么会这样呢?她好不容易才成为宗耀扬的女朋友,她是那么认真、那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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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喝光洒落在后院的一片绿丛,花朵含苞待放,静静享受金色光芒洒下的温暖。
透过落地窗,调皮的阳光探进温凉的室内,身形纤细婀娜的女人走近落地窗,拉上窗帘,防止阳光入侵。
她的举止虽然轻柔,仍然不经意地吵醒
上睡着的男人。
“唔…”宿醉招来宗耀扬头疼
裂,他不
暗忖自己喝了太多伤身烈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陈青梅适时端来一杯茶让宗耀扬喝下,轻柔的语调带着浅淡的歉疚感,若有似无,仿佛又不是那么真切。
“头痛死了。”宗耀扬忍不住抱怨。
陈青梅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扯出一抹笑道:“你的酒量向来这么差,想借酒消愁,根本是自找苦吃。”
她太了解他的酒量,只比三岁小孩好一点点,偏偏遇到问题,他就是找她一起喝酒解愁——
其实这问题,也是她带给他的。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
“你喝醉了。”她美丽的
际漾着一抹似笑非笑。“我本来想送你回去,但是你坚持要和我喝到天亮才肯罢休,所以我才从酒吧把你带回来,省得在外头丢人现眼。”
宗耀扬清醒后,脑海中开始浮现百转千回的思绪,想借酒消愁的记忆愈清晰,心中愈感痛苦。
“你昨晚也喝了不少,怎么像没事的人。”
这个女人不但美丽,
际的手腕甚高,酒量更是非比寻常,他从以前就常常和她较量,但是事实证明,他往往是个失败者。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想喝醉也不能醉。”
陈青梅说话的语气略显沉重,她心里的忧虑只有宗耀扬知道,无奈的是,这种烦忧只会传染,无法治愈,一个不小心,宗耀扬也一同陷入了深沉的苦恼地狱里。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烦恼?”陈青梅点燃一
烟,语气沉重。“我曾经挣扎过,也许隐瞒事实对我们才好,但是你们那么积极地追查,如果我不吐
实情,我怕你发现真相之后,会恨我。”
他伸手梳过头发,重重叹道:“你实在不应该把事实真相告诉我,这确实让我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知所措?你可别跟我说是因为我,你向来铁面无私,对待自己拘手足也是如此,不可能因为我而破例吧?”
陈青梅抽烟的神情显得有些扭曲,说这话的同时,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在宗耀扬心中的地位一只不过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对她的唯一眷恋,是来自她身为陈国双的女儿,和她接触,只是想借由她口中探知陈国双白手起家的成功关键。
他对她,从来没有除此之外的兴趣。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陈青梅平静地问。
“我会通知浮星、挂月和悬洧来一趟。”宗耀扬抚着额际,再度因痛苦倒回
上。“接下来的事,等他们三人到了再说。”
陈青梅闭了闭眼,镇定地转移话题。“对了,你的秘书来过电话,大约一小时之前,我跟她说你在休息。”
闻言,他倏地从
上弹坐起身,像是有一股电
迅速窜过他全身上下似地,让他莫各地感到紧张——
“你怎么可以擅自接我的手机?”
此话一出,陈青梅不
眯长了美丽的眸子,安静地凝望宗耀扬不定的眸
,心里头有说不出的刺痛,和一股不舒坦的感觉。
她的神态
丽且动人,却是怎么也撼动不了他的心魂,她的魅力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不是我第一次自作主张,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顺手将烟捻熄,起身走到门前。
“青梅!”他喊她,开口道:“抱歉。”
听见他的道歉,陈青梅心里更加不悦,试问认识他二十几年,他曾经为了哪个女人发过脾气?又为了哪个女人情绪失控?
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这一点,是不?
她忍不住问:“她真的那么好?”
宗耀扬怔了怔,暗暗思索——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会为友蓉情绪失控,原本答应和她交往,是因为他将男女两人交往的条件提得分明,她也非常干脆地答应,所以他觉得事情不麻烦,才会点头应允交往之事。
可是他却不得不正视和友蓉在一起时的感觉,非常轻松、舒坦,紧绷的情绪仿若都能在她身上得到舒缓,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觉得就算偶尔不去想赚钱的事,整
看着她也行?!
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如此深的眷恋呢?就像青梅问他的话,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他怎么会如此喜爱她?
了!遇见她之后,他规律的世界就
了步调,向来认定男女情感的牵扯最为麻烦的他,居然也渐渐无法
离这种牵扯关系了!
究竟他在乎友蓉什么?
她又有什么魔力令他着
?
宗耀扬认真地想了又想,最后只能无奈地叹道:“她煮的鳗鱼粥,该死的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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