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那晚和杜悠凡和好后,冷水依也在隔天向杜父道歉了。当然,杜父的态度还是一样高傲,但见儿子这么护著她也没辙,几乎是扫兴的离开台湾。
两年就这样过去了,冷水依再也没有见过杜父了,对于杜父先前难堪的嘲讽,她不想让杜悠凡为难,干脆当做没昕过,这么一来什么争执都没了。
早
的她在学校向来是我行我素,也跟同学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可偏偏就是有男同学喜爱她冰山美人的调调,什么追爱花招都使出,连有女友的也凑上一脚,因此她成了女
公敌,女同学们常看她不顺眼的找她麻烦。
“原来你就是冷水依啊,长得不怎么样嘛,真想不透男生怎么都想追你!”一个豆花脸的学姐,朝她摆出三七步的迫人架势想吓吓她。
冷水依冷眼扫过堵在她面前的三年级学姐们,理都不理的 直接越过。
“站住!”
豆花脸学姐脸色铁青的叫住她,挡住她的去路。“我们都听说了,你原本是个小孤儿,被一个大你很多岁的男人领养,那个男人还是个很有钱的程式设计师,你们以父女相称了好几年,也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唉呀,这简直是现实版的长腿叔叔嘛,不过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连阿婆级的能找个可以当孙子的少年谈恋爱,表面上是父女,私底下什么事也都能做吧!”
冷水依倒
了口气、眯起眼,激动的抡起拳头,
口似燃烧著一把怒火。
除了导师外,她们怎么会知道她是被收费的?而且,还把她和杜悠凡的关系说得那么龌龊不堪…她们懂什么?
编故事,白以为踩到他人的痛处就得意了?
“养父跟养女有一腿,这也算是
伦吧,好恶心喔!”
“难怪你会摆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态,原来是有个养父了,还要那些小男生们干什么。”另一个爆炸头学姐笑得花枝
颤。
“偷偷告诉学蛆,你养父的
上功夫是不是很好啊,有机会也帮学姐介绍介绍,我们最近可是很缺零用镜的…”
啪!冷水依一巴掌挥出,力气大到连她的手心都肿了。她也想听杜悠凡的话,当个家教良好的淑女,但显然她的修为还不够。
“你以为你打了人,我们会让你走出校园吗?”眼见同伴被掴了一巴掌,豆花脸学姐同仇敌忾的下了战帖。
冷水依沉下了美眸,她知道免不了得活动一下筋骨了。“别只会耍嘴皮子。”
“上!”
话落,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女打了起来,捉头发的捉头发,踹人的踹人…
“喂,你们三个人在做什么,住手!”
老师的命令声响起,冷水依和二个学姐的下场,当然是一起被叫到训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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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凡一接到导师的电话,就放下工作赶来学校。
看着冷水依美丽的脸蛋受伤了,他心疼的直想为她打抱不平,但听导师说是她先动手打学姐的,所以他得沉住气,不能过分偏袒她。
可水依的脾
向来冷冷淡淡,除非有人恶意伤害她,她才会以牙还牙的予以反击…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老师,我相信水依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
陈导师年约四十,打扮保守,看似正经八百,可一见到帅哥眼睛都发亮了,搔首弄姿的朝他频频放电。
“我问过那两位三年级的学生了,听说是冷同学同时跟好几个男同学交往,她们才会看不惯的找她谈判。我想大概是谈不拢,冷同学才会出手打人吧。”
“陈老师真的这么认为吗?”还没接收到她传来的电波,杜悠凡就快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给呛昏了,赶紧离她三公尺远。
见他摆明了与她保持距离,陈导师垮下脸,心有不甘地讲著重话。“我认为冷同学的私生活似乎有待检讨。同时有那么多男同学追求她,想必她私下一定有不当的行为…”
“不当的行为?”杜悠凡的语调微愠。
陈导师似乎不懂得看人脸色,得意忘形的继续批评著。
“杜先生,不是我爱说,冷同学是个孤儿,还是被你收养长大的,但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就算清清白白的,也会被人传得很难听。也难怪其他同学爱嚼舌
,说冷同学私下不检点,爱拐人家的男朋友…”
杜悠凡冲著她冷冷一笑。 “是陈老师传出去的吧!”知道水依是被收养的人不多,她自己也不会多话的对外宣传,除非…
陈导师变了变脸色,心虚极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传出去嘛…”
“为人师表,实在不应该跟其他学生
嚼舌
!”杜悠凡听不下谎言,把话说完就直接走出会议室,对上了冷水依那直望着他的美丽眸子。
她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底有著太多的复杂情绪。
杜悠凡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回家吧,我帮你擦药,我可不希望你漂亮的脸蛋留下疤痕。”
冷水依仍停在原地,像是有所疑虑。
杜悠凡与她心有灵犀,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我不在乎,所以你也别在意。”
冷水依笑了,浅浅地勾起笑痕,打了一架的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那抹笑让杜悠凡松了口气,无须多问他也知道她出手打人的原因了。她没有做错,所以他不会责怪她,为了保护她,他甚至想让她转学。
但换个环境就能保护她吗?他相信只要他们住在一起,就算他们的关系再怎么清白,蜚短
长依旧会跟著他们吧。
她该学会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但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最叛逆了,水依又比一般的孩子还
感,他想,他得多花点心思去注意她的人格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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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杜悠凡愈来愈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父亲,怕冷水依学坏,加上陈导师三番两次打电话说她和同学打架,姑且不论导师是否添油加醋,但水依最近受的皮
伤,就足以让他担忧了。
于是他趁著她去洗澡的空档,到她房间一趟,想检查她的书包。
她在学校出了什么事一概不对他说,检查她的书包,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吧…
“这是…”
记本吧,看得出年代已久,至少也有五、六年了。
杜悠凡实在是不想翻开它,那毕竟是属于水依的私密,但他又想借由她的
记知道她的心事,了解她老是和同学不合、打架的原因。
他在心底默念著要她原谅他,然后翻开它,任那娟秀的字迹跃上了他的视线。
他震住了,翻页的指尖微颤了下,开始有了迟疑,可他仍是坚决的看下去,混沌的心思随著那一行行
畅的叙述,不由地心跳加速,脑子呈现浆糊状态…
满满的
记,居然写满了他,记载著她对他所有的爱恋,他觉得快疯了,为她那暧昧的笔触、青涩的少女心事──
我喜爱悠凡,我好喜爱他…用著一个女人的身分暗恋著他。
这种想法让我充满著罪恶感,我不敢说不敢想,只敢写在
记上,悠凡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吓一大跳吧,但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去翻这本
记的。
他就是这么这么温柔的人,不会伤害我,也不会让我失望…
翻阅完,杜悠凡怔了怔,几乎是微颤地合上
记,可心神像是被那纸上娟秀的字迹给困住,被迫凝滞在暧昧的思绪当中,无法
逃──
这是怎么回事,水依对他…她怎么可能对他…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冷水依面色惨白的站在房门前;仅穿著浴袍的她,在这个时候显得更为娇弱。她从没想到,一回房间就碰上这么难堪的事,整颗心简直落到谷底──
他手里捧著她的
记,是刚要掀开,还是已经看完整本
记了?
杜悠凡心虚地把
记搁置在桌上,连解释都僵硬地说不出口。
“水依,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凝重的语气
了他过于错愕的心情。
“谈什么?”冷水依睁大美眸,心口发慌著,害怕他接下来的字句。
他难得用这么正经的口吻对她说话,他一定是看到了吧,
看到那连她自己都羞涩不已、难以相信的心事…
杜悠凡
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严肃。“你为什么又和同学打架?你的导师刚刚又打电话来抱怨了,可以解释一下吗?”
冷水依握紧拳头,隐藏著些许怒气。“他们说你有恋童癖。”
她没有转学,听从了杜悠凡的建议面对现实。她也什么都忍耐,也尽量别意气用事,但她就是受不了有人污辱他。
他们不懂杜悠凡的为人,凭什么把他说得那么下
?
虽然她对杜悠凡的感情也是真的,明知不该,但随著下笔的心情起伏,她很清楚她所写下的每个字,都在呼唤著她喜爱他…她喜爱上她的监护人,她的长腿叔叔了。
若他看了
记,会怎么看她?会觉得她很恶心吗?
看了她的
记后,杜悠凡的情绪便烦躁得透不过气,他的心像是被万只蚂蚁啃食著,不知该做何反应,眼神不自觉地直视她那裹着浴衣的窈窕娇躯…
够了!杜悠凡赶紧闭了闭眼,真想揍自己一顿。他知道她已经长大了,也出落得愈来愈美丽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因为她
记上有意无意的告白,对她起了不该有的
念…
“不管怎么说,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杜悠凡撇开原本注视她的眼光,不想被她美丽的脸蛋慑住呼吸。
于情于理,她都是发哥的女儿,他的养女…
“你真的都不在意?”他总是要她别在意,他自己呢,没有一点受辱的感觉吗?
杜悠凡向前把玩著她的发,没有回应,仅像个大哥哥般的安慰她。“水依,别再为了这点小事打架了,弄伤你漂亮的脸蛋,我可是会心疼的。”
冷水依蹙紧眉头,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她第一次拒绝他。她讨厌他把自己当小孩子哄,重复说著他不爱别人弄伤她之类的话。
这是他的真心话吗?因为答应她死去的父亲要好好照顾她,所以他总是用尽全力的保护她,他们之间,就只能这样吗?
“我在乎。”冷水依退后了几步,不想接受他泛滥过度的温柔。“我不想当你的女儿。”说出口后,冷水依忐忑不安的等著他的答案。
声音卡在喉头,杜悠凡笑得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必须开口:“水依,我从来没当你是我女儿。我们只相差十岁,应该是…”
不等他说完,冷水依激动的朝他吼出。“我也不要当你是哥哥!”要不她也不会死都不喊他杜大哥!
从小到大,他知道她为什么坚持叫他悠凡吗?叫他大哥,就等于她和他只能是家人,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杜悠凡一愣,明知她想表达的,但他却只能装作不懂。
自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誓要好好抚养她、照顾她,直到她长大成年为止,他怎么能对小了十岁的她有非分之想…
“水依,都八年了,你还是不把我当大哥,是当陌生人吗?”杜悠凡
出很受伤的表情,像是他对她的付出、关怀,都是自作多情。
他知道他够可恶,但他若不继续装傻,否认她对他的情感,他们之间就回不到从前的单纯。
她对他仅是
恋吧,毕竟雏鸟在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把他当成母亲,她对他也是一种雏鸟情节吧,误以为自己喜爱他…
“不,我只是…”别假装什么都不懂,就算没翻她的
记,他也明知道、明知道…她只是喜爱他。冷水依难堪的想哭。
“水依,如果你不想当我是大哥,我们就当朋友吧。”杜悠凡弯下身,仍是用著一贯温柔的方式哄著她。
冷水依笑不出来。她知道,他选择了逃避,他也要她逃避。
“来,打勾勾。”
“幼稚。”水依嗤哼,撇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快哭的表情。
其实她也怕他拒绝了她。他选择视而不见,就是不想让她难过吧…
她讨厌他、讨厌极了他残忍的温柔…
但她知道,朋友比什么父亲或哥哥的顺耳多了。
或许很无奈,但还是保持现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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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杜悠凡看了她的
记后,他开始带著女人回来。他变了,在冷水依面前不再扮演著大哥哥的角色。他故作风
的把女朋友带回家,还故意大方的介绍给她认识。
杜悠凡要她死心。
他不能纵容水依继续暗恋他了。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对爱情多少都有所遐想,他们住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恋爱对象…
但随著这阵子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她那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好受伤,刺痛了他,教他无时无刻不去惦记著她,在意起她所有感受,舍不得这么对待她…
也许,该是快刀斩
麻的时候了。他是认真的,这阵子父亲一直要他回美国协助他管理公司,为未来继承公司做准备,他不如就这么离开吧。
他相信只要水依见不到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自然就会慢慢收回对他的
恋。
杜悠凡主动向冷水依提及这件事,如他想像的,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要回去多久?”
“一个月、二个月,或者一年二年都有可能…”
“别去。”冷水依倏地面色惨白。她连一天都无法离开他。
杜悠凡就知道他会听到这句话。“你总要学会独立吧,我离开一阵子也好。”他离开了,她自然就会注意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再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别去。”冷水依颤抖地拉住他的手臂,她很少用这么卑微的口气求人。
杜悠凡温柔的拉开她,转身走开。他知道他不能心软,必须离开她的视线。
冷水依的心空旷得难受,怔仲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他了才躲回房间。
她一直都知道,杜悠凡大方的把女友带回来,是想要她死心。
两年来,看着众多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她也清楚,她们只是他的过客,何况他长得俊俏、身价不凡,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多得很,他当然乐意接收。
但相同的,她也害怕那个能栓住他的女人出现,直到他又换新女友,
复一
,她的心起起伏伏,一路战战兢兢,没有停息。
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他还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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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著好几天,冷水依和杜悠凡之间像是冷战,她不跟他说话,也不求他了,只是不停地想着同一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留住他?
阳台外,风雨
加像是台风天。
冷水依烦闷地打开阳台的门窗,吹著冷风、淋著雨。冷得她身子都发抖了,还倔强的不想离开。
一想到杜悠凡明天就要启程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他,她就好心慌,好想让自己生病。只要她病了,他就会为她留下吧,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愿意用她的生命来做赌注!
冷水依好冷,任雨水把全身都打
了,冷得快要死掉才肯进房,她全身无力的瑟缩在棉被里发抖,以为睡了就能好受点。可不知睡了多久,她的头仍旧持续沉重、头晕,没有丝毫好转,连全身都疲惫得软弱无力,痴在
上爬都爬不起来…
“水依,我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隐约间,冷水依似乎听到了杜悠凡道别的声音。
他还是用著温和的嗓音对她说话,温和到让她想恨他。
为什么不开门看看她?连最后一眼都不看看她吗?
“悠凡,别走…”冷水依虚弱的喊出连她都快听不到的声音,只听到他快步离去的脚步声。
她哭了,无声的掉著眼泪,尝到了泪水的滋味,好咸好苦。
她似乎掉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深渊,昏了又醒,醒了又睡,噩梦一场接著一场永不结束…
“小姐,该起
去上课了,少爷
代不能让你睡过头…”
吱吱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吵啊吵,冷水依像是捉住浮木,努力想喊出声音。“悠凡…”她要林嫂留住他啊,来得及吗?
“少爷在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小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天啊,你的头好烫啊,连手都烫得不得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悠凡…”冷水依急
着,只记得喊他的名字。他出发了,怎么办…“小姐,少爷应该还在车上,我马上帮你连络他…”
冷水依松手了,却没有丝毫安心,仍不断地喊著他的名字。
她会死吗?她会死吧,如果连悠凡都遗弃她,那她还剩下什么…“水依,林嫂说地上有著水渍,连你的头发、衣服也半
著,昨晚你是不是淋雨了?傻瓜,为什么要赌气,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面…”
是他的声音…她以为再也听不见了。
冷水依
足的笑了,没有力气回答他,仅是挥著手捉牢他伸来的大掌,不再松开了,然后静静地睡著,不再有噩梦。
她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她是故意淋雨让自己病了好留住他 …“你真是个傻瓜,要是林嫂没有发现你发烧,你就要感染肺炎了…”杜悠凡握住她的柔荑,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
启程前他想跟她道别,但怕吵醒她就没进房去看看她,没想到还没到机场就接到林嫂的电话,把他给吓坏了。
他想吼醒她,拉开她握紧的小手,骂骂她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但看着她那痛苦的小脸,在他的陪伴之下,渐渐地和缓下来,他还是心软了。
她才十六岁,还那么的稚
,对人
缺乏安全感,他真的丢得下她吗?从小被遗弃惯的她,若再被他遗弃,受得了分离的打击吗?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任她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他怕她会盲目的把亲情当成爱情…那他呢,他真的只把她当成家人或妹妹看待吗?
头一次,杜悠凡问自己,却得不到解答。
要是对她仅是单纯的亲情,为什么一接到林嫂的电话,他会那么心急如焚的赶回来,一看见她那苍白的小脸,他的
臆就溢满了心疼──
任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都没有对谁那么疼惜爱怜过!杜悠凡拒绝去想,不经意地瞟到书桌上的
记。
她的
记,他一直持续在偷偷翻开,他以为他只是想了解她,但每当她笔下的情感愈浓烈,他就愈想远离她、摆
她,遗忘
记的内容。
这是怎样矛盾的心情?他早被她操纵了情绪,情不自
的被她吸引了,随著她喜怒哀乐,陷人了无数次挣扎的轮回中。
回美国算是他的私心吧,以为只要和她保持距离,就能继续当她的家人,她也能注意到身旁的异
,但最后他终究哪里都去不得,只能守著发烧的她。
栽了。谁教她是他最甜蜜的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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