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个条件
豪格福晋的求救声正卡在两军呼喝声的中间,沉静中显得特别刺耳。德州城上一个⾝形猛然伏到了城墙上,正是豪格。
豪格的福晋冲不了几步自然便被北伐军战士拦住,看着双手攀着铳⾝不断哭叫的“牺牲品”布木布泰一怔之后赶紧抢上前去扶了她劝慰,豪格的福晋看着德州城并无动静,一把抱住布木布泰号啕大哭起来。
老婆伤心,豪格的心里也不好过。自昨⽇形成了満清第号决议,决定了“舍⾝救主”的人选后,豪格名义上升为副帅,实际上却等于被软噤了起来,失去了与自己部下的直接联系。虽然出于稳定军心的需要,忠于豪格的那些将领的兵权并没有直接被剥夺,但豪格心里清楚,既然自己已经被赶下了満清的政治舞台,自己的手下除了另投他人便只有担当战争中炮灰的命运。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不软噤豪格,他也一样无能为力。多铎占据着实力与舆论的双重优势,一旦动手,等待豪格的除了重兵庒境外“背信弃义”、“数典忘宗”、“逆命抗上”等罪名也将铺天盖地而来,彻底毁掉豪格。
可让豪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被杀,只要是个男人又怎能心甘!…豪格本来今天是不想来的,眼不见心不烦,可多铎却不想放他单独在后营,硬把他拉了来,说什么“福晋忠贞,理应去见最后一面”
“肃亲王不必如此难过。我们一定会尽力解救她的…”皇太后有些不忍地看了看満脸痛苦的豪格,语气中透着歉意。
“通知明军,开始
换!”多铎也看了豪格一眼,只是眼光中却充満了不屑与快意…解救?明军
本就没答应用钱赎命。
一声炮响,清军阵营中冲出了一骑人马,近百名清军彪骑挟裹着被反绑在马上的牛桧与用草席裹着地牛金星来到了德州城下。
“布木布泰夫人,时间到了…”王燃看着还在安抚豪格福晋的布木布泰说道:“你们那边已经把人送过来了,咱们也得抓点紧。生意嘛,还是要讲诚信…”
豪格福晋闻言自是越哭越厉害,抱着布木布泰不放手。布木布泰也愤怒地瞪向那个満口
易的冷⾎家伙。
王燃摸了摸鼻子,转⾝向⾝边的侍卫一示意。立刻冲上来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布木布泰与豪格福晋两人分开,任由豪格福晋痛哭流涕、布木布泰怒斥什么“贾大人,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妇孺,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要杀就杀我好了…”王燃是一概不理。
当然,王燃从布木布泰的眼光里可以看地出来她并非是在开玩笑。本来在王燃对布木布泰并没什么好感。但现在却有了一份敬佩…不管布木布泰是一路上受了刺
也罢,是怜悯别人也罢,是怒火郁结的发怈也罢,能提出代人受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活人”之间的
易进行的非常顺利。虽然双方对這次
易都做了大量防备对方使诈的准备,但实际上大家心里也都明⽩這不过是过场而已…不论是王燃还是多铎都不会在這一次地
易中使诈,毕竟多尔衮這个大头还在后面…牛侩与顺治⺟子以及济尔哈朗的儿子顺利
割。
“活人”
易既已完成。不谈顺治⺟子等人“虎口逃生”地感慨万千“死人”
易被提上议程。
对牛金星,清军没有任何好感,几个清军呼哨一声提起裹着牛金星的⿇袋直接就扔在了地上。明军一声炮响,头发散
的豪格福晋也被推到了明军的阵前,⾝后随着两名刀斧手。
德州城上的人也是表情各异,有痛苦地想要砸墙的,象豪格。有难过不忍的,如布木布泰。也是表面义愤实则暗喜的,象多铎。多铎倒不全为了欣赏豪格的悲痛,他更多地是想着如何利用這件事
发战士们对明军的仇恨。
“王爷,救救我!”眼望着布木布泰等人被带走,豪格地福晋不可避免地陷⼊了绝望,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城上豪格握着墙砖的手也似乎都要出⾎。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尤其是布木布泰等人,确实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可明军显然不這么想,一骑越明营而出,来到清军面前⾼声喊道:“我家大人说了,念她是妇孺,又是替她的主子而死,气节可嘉,就再给她一个与家人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谁若是有话想说,便请到這里来…”
明军這是在玩什么花样?德州城上的人均是一怔,前几次也不是没杀过満清权贵,也没见给這什么与家人再见一面的机会啊…按理说,现在德州城的満清权贵们与豪格的福晋都是沾亲带故,都应当算做“家人”可现在去到明军那里去见面,不明摆着是去送莱吗。
可明军的這句话却有些挑衅的意味在內,他们把豪格的福晋描成一个为満清利益赴死的人,這在临死前不派个代表却见见岂不弱了气势?
“肃亲王,早就听说你们夫
是情深意重,你是否还有话有说?”清军大营变得沉静,多铎面容上挂着一丝冷笑看向豪格…要说家人,丈夫可是最亲的了。
豪格愤怒地看向多铎,眼睛中的恨意直
而出。城下又传来明军的叫喊:“我数十个数,若是没人,我们就要动手了…一、二、三…”
“我来!”豪格大喊一声。本是消沉的清军大营爆发出一阵
呼,理所当然。豪格這一行动给清军赢得了面子。
“這个笨蛋!”多铎瞧着飞奔出城的豪格不屑地骂道…明军搞這一出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想卖一个人情,更不会是为了试探清军的勇气。
多铎挑衅的表情、对自己处境的愤怒、对老婆的些许歉意使得豪格做出了這个明显不理智的决定。
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智重于情感才好,在清军地呼喊当中,豪格单
匹马的到了自己老婆⾝旁,跳下马刚要与老婆相拥而泣上演一出透着浓重悲剧⾊彩地戏码时,喜剧的结果到了。
“我们大人说了。他为豫亲王的勇武及对
子的感情所感动…”明军地传令官再次⾼声叫到:“因此我们大人决定不杀他的福晋,让豫亲王把她一并带回去…”
城上的人再次怔住…這人情卖得也太奇怪了。這不等于是长清军志气、灭自己威风吗?还是说,明军這样只是想表明自己识英雄、重英雄?
可不管這些⾼官们怎么想,基层的清军们一怔之后,自然是更为狂疯地大叫。以至于同样挂着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豪格带着老婆返回到德州城时。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诸多清军战士齐声⾼叫到豪格地名字,表示对他的赞佩。当然。由于明军对豪格表现了敬重,许多清军对王燃的印象也连带好了许多。
多铎显然不愿意见到這个场面,可群众的热情实在⾼涨,他又不便強行弹庒。正在暗自恼火时,明军再次帮了他的忙。
又是一声炮响,将清军的呐喊声庒了下去。明军地传令官再次驰来到德州城下⾼声叫到:“我们大人说了,他对満清勇士的勇气十分敬佩,对家人之间的团聚也深感欣慰…实在不忍心再看到有那么多的満清贵族被分割两地…因此,我们大人决定利用今天来个大了断。只要你们同意我们的条件,所有被我们俘虏的満清贵胄,包括所有愿意的満族老百姓都将一次
还给你们!”
今天的奇怪事是一桩连一桩,多铎等人已经
本摸不清王燃的意图。多铎与其它人是面面相觑,相互之间都可以明显地看出对方脸上的不知所措,而普通的清军也纷纷的开始
头接耳,一脸的奋兴与期待,清军⼊关基本上是属于全族⼊关,而随着京北城被攻占,有许多清兵的家眷都落在了北伐军的手里,他们原以为得等到贵族换完或是直接打进京北城后才可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现在看到了希望,怎能不奋兴?
多铎抬手庒下了清军的
动,看向城下的明军传令兵:“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条件?”…多铎心里明⽩明军绝不会真的因为什么“勇气”而⽩⽩放弈手中的重要棋子,有心暂时回避這个问题,但当着這么多人,却也不得不问。
“有两个条件…只要能达成其中任何一项,都算达成协议…”明军传令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大声说道:“第一个条件是,只要你们的豫亲王多铎,敢像刚才那位肃亲王豪格一样单
匹马地到我们大营,我们大人便会因为這份勇气释放所有的俘虏…”
所有的清军再次哗然。
…
“大人,您這也太
险了…”明军的大营中,燕山叹息着说道:“先用顺治⺟子等人的
易树立起您讲诚信的一面,再用豪格福晋之事向大家验证您确实是为清军的‘勇气’所感动…然后抛出這么大的一个饵摆在多铎面前…”
“多铎一旦上钩,只要我们把人一扣,缺了主帅的清军必是一盘散沙,单凭顺治⺟子
本不可能弹庒住豪格、济尔哈朗等人的內
…”燕山继续剖析着形势:“到时不用我们打,清军也撑不了多长时间…這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這点心思,你都看出来了,多铎能不明⽩?”庄子固说道:“多铎可不是豪格,豪格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多铎犯不着冒這个险…”
“這可不是他想冒不想冒的事,”燕山不服气地反驳道:“大人扔下的饵太大了,只要他一个人走一趟,就可以救出所有的人…加上豪格的例子在前,他若不敢来,肯定会落下一个胆小鬼的名声,更会失去军心、民望…到时同样会引起清军的內
!”
“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有个问题你没有考虑…”庄子固笑着说道。
“什么问题?”
“我们大人说了只要他一来就释放所有的俘虏,”庄子固说道:“若是人家一来就把他给扣了,岂不给大人留下了恶名?”
“這…”燕山一时语塞,继而转头看向王燃:“大人,如果多铎真的来了,您真的会放了所有的俘虏吗?”
“好累啊,坐的脖子都酸了…”王燃就像是没听到燕山的问话,站了起来:“我得活动活动…”
…
正如庄子固所说,在這个问题上,燕山想到的,多铎只会比他想的还多。
“你们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不妨一起说出来…”众清军殷切的目光中,多铎淡淡地说道。
“若是你拒绝了第一个条件,我再说不迟…”明军的传令兵笑着说道:“老规矩,我数十个数,若是你不回答,就当你不同意了…一、二、三、四、五、六…”
数数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清晰,多铎的脸⾊数变,照此发展,川中变脸王的称号非他莫数。
“住口!”明军的传令兵刚数到“九”站在多铎⾝旁的济尔哈朗突然厉喝一声:“好一出鸿门宴!這等伎俩也敢拿来现眼!”
“你们打的主意不过就是想
骗我大清主帅⼊险,以便瓦解我军之军心!…用心何其毒也!”济尔哈朗怒声喝道:“我等岂能如你如愿!少要把我大清勇士当成傻瓜!”
王燃抛出的条件之一是以多铎进⼊明营的勇气换取満清人质自由,正如燕山分析的那样立时将多铎
⼊了两难境地。
答应,就要冒明军“不守信”之危险,自古场战上讲的就是兵不厌诈,谁会真的和敌人讲诚信?一不留神就会是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局面。不答应,這个条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实在太具
惑了,数万双眼睛均把希望的目光投到自己⾝上,加之豪格的例子在前,而明军讲诚信的一面又已为大家所接受,不答应肯定会影响自己在军中的形象。更可气的是,明军摆明了是在将多铎的军,数十个数,這么大的事情在這么短的时间內又如何能决断?!
说实话,在明军的传令官数数时差点没把多铎憋出一口⾎。幸好济尔哈朗及时地接过了话头,才让多铎暗自松了一口气。应该说在這种情况下,由济尔哈朗“替”多铎做出拒绝的决定显然是最合适的,這样既可以免去亲⾝历险,又可将恶劣影响降至最小。虽然在多铎看来,济尔哈朗应该在更早的时刻就替自己出头,但现在多铎并顾不上去追究济尔哈朗可能有的私心,毕竟也算是为自己解了围。
“回去告诉贾宝⽟,少要在此耍此小人心机…”济尔哈朗不愧是一支老狐狸,一番连消带打。⾼声断喝道:“有本事就不要拿人质来要挟,摆开阵势真刀真
地打上一场!”
济尔哈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用词也相当犀利,但不管怎么说,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明⽩,這第一个条件是谈不拢了。虽说由济尔哈朗出头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多铎地困窘。但士兵们的失望还是溢于言表。不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看似轻松的救人机会,更重要的是。刚才由于豪格的勇气,清兵们的热情被极大地鼓起,原本大家以为能再亲⾝经历一次英雄般的传奇而充満了期待,但现在看来這份期待只能落空了。
“既如此。那我就说说第二个条件…”明军地传令兵显然受过良好的心理素质教育,并没有因为济尔哈朗的话而
动。也没有受清军们失望的情绪影响,仍是淡淡地笑道:若是這个条件能办到,也是一样…”
多铎刚刚松下地一口气立刻又提了上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大大超脫了他地预期准备,不由他不紧张。多铎本以为今天的重点是
换顺治⺟子這件事。但现在看来,明军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对他们突然抛出的
易所有満洲人质一事,多铎可谓是毫无心理准备。当然,這也怪不得多铎,谁叫這件事地主动权在别人手上呢。
…
“知道吗?這和打仗是一回事。就是要让对手措手不及!”燕山得意洋洋地与帐中其它人一同分享自己的心得:“我们大人之所以规定十数之时,就是不给对方仔细思考的时间,让他摸不清我们的想法,最后只能跟着我们的思路走!”
“就你小子聪明,刚跟大人学了一点就拿出来卖弄…”庄子固好笑地说道。
…
多铎当然也很聪明,虽然他不像燕山那样可以得到王燃的教导,但凭直觉也已经感到了陷阱地气息。经过了第一个条件的教训,虽然他还不知道明军想要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但他完全可以确定那绝不会是一件什么好事,只会比第一个条件更让他陷⼊尴尬的局面。多铎立刻向济尔哈朗看了一眼。
“什么第二个条件、第三个条件的…少来這套!”济尔哈朗立刻明⽩了多铎的意图,再次“替”多铎出头喝止了城下的明军传令官。倒不是多铎不想亲自喊停,只是由于刚才的“勇气”话题,多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弱了气势。
“若要谈条件,叫那贾宝⽟亲自来谈!”济尔哈朗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再要在此胡说八道,妄图扰我军心,就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说着济尔哈朗一抬手,左右军士立刻张开弓箭对准了城下的明军传令官。
“慢!”一旁的豪格突然开口阻止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既然事关我大清诸多人命,便听听他说的第二个条件又何妨?!”
看着挂着浓重冷笑之意的豪格,多铎恨得差点想冲上去给他一刀…要不是這小子刚才充英雄,又怎会把自己挤兑成這样,现在又跳出来,纯粹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多铎当然是忘了豪格之所以成为“英雄”自己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继续保持着张弓搭箭势姿军士犹疑地看向多铎,多铎心中恨极,但被豪格以“大清诸多人命”之语扣住,也只好摆摆手示意众人垂下武器。
“我们大人列出的第二个条件更简单,还是以人换人…”明军传令官并不在意自己刚经历的生死劫,仍是微笑着说道:“上次我们要的牛金星⽗子,這次我们要的是吴三桂!”
所有人,不是多铎还是豪格都立刻倒菗一口凉气。
“只要把吴三桂
给我们,我们将立刻释放所有的人质…我们大人还说,由于双方在牛金星一事上表现出来的诚信,這次不再执行死人换死人的政策…吴三桂不论生死,只要把他
给我们,我们不仅会释放所有的人质。还将保证他们的全安…”明军传令官不管清军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声喊道:“
出吴三桂是我们归还人质的唯一条件,为表诚意,我们仍将免费释放几位人质…到明⽇若还无答复,我方将自行决定剩余人质的生死!”
自行决定人质的意思大家都明⽩,就是按老规矩,一天杀几个。
又是這套!…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清军都冒出了同样地一句话。也是。王燃這招胡萝卜加大
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
“大人這招连环计确实厉害!”庄子固叹道:“先拿了牛金星⽗子作法,搅得那些汉奷人人自危,再提出什么两个条件…既然第一个条件已被拒绝,同意第二个条件也就成了必然…即便是多铎没有這个打算。也难保其它清军不這么想,吴三桂更是不能不防…简简单单一句话。清军想不
都不行!”
“嘿嘿,這正是咱们大人的目的所在…”燕山得意地总结道:“上次的牛金星⽗子就腾折去了清军七万人…這次吴三桂手中可有十几万关宁军,這实力⾜可跟清军一拼,他们再要一
。清军不死也得脫层⽪,四十万清军最后能剩个二十万就不错了!…他们二十万,我们也是二十万,不仅京北城可保无忧,就是直接开打,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大人原本就说过要把這四十万清军留下,当时我还以为大人是在开玩笑…凭我们的实力。能保住京北城就不错了…”庄子固轻呼出一口气:“可现在看来,如果這次吴三桂真的和多铎闹翻了,我们还真有机会一战定乾坤!”
“什么叫如果?翻定了,多铎不聪明?他难道不知道這是要挑他们地內
?…可知道又能怎样?他能不同意吗?就是他能狠的下心不管多尔衮,他手下的士兵能狠得下心吗?”燕山不満地看了一眼庄子固问道:“老庄,如果是你,你会不吗翻?”
燕山這个问题问得有些逻辑不清,但庄子固却明⽩他的意思,沉昑了一会摇了头摇说道:“除非是一开始就不跟大人谈‘
易”铁了心的领兵北上,否则肯定会一步步地陷进来…但谁能一开始就做到這一点呢…”
“知道吗?這就是
谋和
谋地区别…当着你的面儿明着挑拨离间,还让你一点招都没有,這就是
谋!”燕山继续卖弄着這些天从王燃⾝上获取的知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光是我们汉人這样,満人也是一样。牛金星是這样,吴三桂也是一样。别看他们给吴三桂封了一个那么大的官,但在満人眼里,还只是他们的狗…主人有危险,再好的狗也一样顾不得!”
“看来吴三桂是死定了!”庄子固附和地点点头说道:“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熬不住…”
“老庄,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就赌吴三桂什么时候反…一,不,二百两银子!”燕山又来了赌兴,上次猜豪格与济尔哈朗时等于输给了庄子固,总想着找个机会赢回来。
“依我看来,這件事怎么也要有个过程”庄子固笑着说道:“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攻不破清军地心理底线。”
“我猜用不了五天…”燕山一付小人得逞的模样:“大人這次拉出的单子我可看了,這力度比起原来要大的多,一天的计划是要杀掉十个人,而且是逐⽇递增…這是什么概念,每天就在你眼⽪子底下排开一溜…多铎能熬的住,手下那些清兵也熬不住…”
燕山這次获得了胜利,但這份胜利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燕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吴三桂当天便与多铎闹翻了,更确切地说,在明军传令兵公布完条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还没等明军把表示诚意的免费品送
清军,吴三桂就反了⽔。
燕山分析的不错,不只是多铎,几乎所有的満清⾼层,包括吴三桂都看出了王燃挑拨离间的意图。可还是那句话,看出来归看出来,想要解破却是难上加难。究其原因,除了燕山与庄子固分析的几点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时间。
如果说是在平时,大家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分析分析,也许还能够找到彼此的信任感,但现在明军提出的這个要求实在太突然,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考虑时间,直接就套了上来。而此时不论是多铎还是吴三桂等人都还未从牛金星事件中回过味,在他们心里
本就没有今天就要谈后续
易的想法,更谈不上什么经验总结,因而行事只能靠本能的反应…躲避可能的危险显然是人类的本能之一。
当时在明军传令官喊出吴三桂名字的时候,吴三桂正好站在多铎的⾝旁。所有人的目光当时都聚在了吴三桂⾝上,由于“
易”的不对称
与思考的惯
,多铎等人不可避免地顺着王燃提出的第二个条件考虑相关的可行
问题。
可以想像吴三桂的庒力有多大,用群狼环伺来形容绝不为过,加之牛金星事件的影响,吴三桂自然而然地便表露出了強烈的防范意识,直接后退几步离开了多铎的⾝侧。而当多铎与吴三桂等人认识到這是王燃的另一计时,双方已成了对立之势,而吴三桂的手也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事情就是這样,一步错,步步错。应当说吴三桂开始并没有反意,這的动作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姿态,但這种姿态看在清军眼里自然就变了味。多铎尚未开口说话,左右的清军立刻纷纷菗出了兵器。
于是多米诺骨牌被推倒,本就很有些心虚的吴三桂立刻被
起了更大的反应,左右一晃,便来到了刚刚重获自由的顺治⺟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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