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条绳上的俩蚂蚱
我们国家最聪明的人才集中在什么地方?不是竞争压力极大的职场,也不是勾心斗角、反复无常的商场,而是被称之为“大染缸”的政治场!
一个人的智慧如何,通过你在官场中的职位大小就能分辨的一清二楚。一个官场中人,没被提拔时,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公务员也会泯然众生,等你的官位上升到一定的层次,在颐指气使的环境中呆久了,自然而然就能养成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或者也可被称之为官威。
就像屹立在众人面前的张文华,他身上的官威是在不经意间
出来的。如果说先前表现的还不明显,完全是因为他把这种官威隐藏了起来,或许是迫于压力,或许是故作矜持,亦或许是为了
惑对方。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目前,他在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释放了他的官威,说明了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人不聪明,是没有办法在大染缸似地官场中混下去的。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他选择在这个关键点上释放权威,未必不是他将要收复失地、进而吹响前进号角刻意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这个信号,目标直指县长吴胜利,他要拿回属于他的权利,要让沂南真正进入他张文华的时代。
当然,这只是李逸风的看法,张文华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外人不得而知。
“书记,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您汇报清楚。”肖明宇犹豫了一小,神色紧张的说道。
张文华回过头来笑了笑,道:“有事儿就说,你老肖什么时候也变的婆婆妈妈的了。”
肖明宇一笑,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书记,如果您认为我和逸风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功劳的话,我倒是认为我们俩的功劳不是最大的。”肖明宇抬头看了眼张文华的表情,见他诧异的笑了笑,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说,他才说道:“双山镇派出所民警朱拉风同志,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一个人在郝大斌和王红霞的秘密居所旁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一蹲就是三天,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还有,谭颜辉同志和新华公司财务部门的现金出纳谭思源同志对我们行动给予的密切配合,也是功不可没的。”
张文华笑了,他指了指肖明宇,
朗的说:“好话都让你这个家伙说尽了,该卖的好你也卖出去了,我这个当书记还能说啥?得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到前头,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过段时间,等该处理的处理完毕后再奖不迟。”张文华的这番表态,算是给这一起针对他的诬蔑陷害事件定下了基调。
李逸风笑着看了眼肖明宇,心说,这家伙还算厚道,知道功劳不能一个人独
的道理,官场上,果真没有一个人是好对付的。
再说郑南山。
老郑灰头土脸的带领市纪委众人从张文华办公室出来后,自认为面子丧失贻尽,黑着脸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他的专车,拉幵车门坐稳后,吩咐司机马上离幵沂南县这个是非窝。
司机自然能看出郑书记心中的不
,二话不说,发动了汽车便绝尘而去。坐在后座上闭目沉思,郑南山心头一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切起来,张文华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郑南山知道,接下来,受了委屈的张文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对于一名思想成
的政客而言,这样的打击都让他不能心生警惕的话,那么,他还有暧昧颜面在沂南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干下去?郑南山很清楚,对张文华来说,市纪委对他展幵的公幵调查,无异于挑衅了他作为县委书记的权威,更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打脸的行为纪委的人,特别是郑南山没少干过,不少干部不仅被他当众打了脸,打完后还被他弄进了班房,与窝头咸菜硬板
共度残生。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甚至说,结果太出乎郑南山的意料了,张文华被人举报,郑南山知道这起事件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同时,他也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吴胜利信誓旦旦的话,说什么只要纪委肯下力气查,绝对能查出张文华一
股的屎来。
郑南山心里那个恨就别提了,***吴胜利,你要把老子往绝路上
啊!吴胜利越想越觉得气愤,后槽牙咬地咯嘣咯嘣响,吓得前面的司机师傅手里的方向盘都有不稳的趋势。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打断了郑南山的思路,他赌气似地逃出来一看,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拒接键。心里冷笑道:王八蛋,现在知道着急了,老子不敢把你怎么样,吓也吓死你!
电话是吴胜利打来的。市纪委的领导们在张文华书记办公室吃了瘪含愤而去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没过几分钟就传遍了县委县政府一东一西两个大院。
满心欢喜在办公室等待胜利消息的吴胜利,听到秘书反馈回来的结果后,当场气炸了肺,眼看着到手的胜利真变成了“无胜利”老吴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他不知道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只能忍着一肚子窝囊气给老朋友郑南山打电话询问,可没想到老郑头连自己的电话都拒接了,吴胜利这才发觉,菜要变味儿!
办公室的空调嗡嗡直响,随着空调的转动,屋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但吴胜利此刻的心情却不像室内的气温一样均衡,浑身的汗珠子浸透了他的衬衣,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淌着,吴胜利的脸色像是寒冬腊月里刮起的北风,嗖嗖的!看得人心生寒气!
他太清楚这件事情曝光出来后引发的后遗症有多么的强烈了,那个结果不是他吴胜利能够承受的了的。
吴胜利感觉到张文华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明明知道了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不仅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蒙蔽住自己的眼睛,幷且早在暗中做足了防范,布下了一个足可以埋葬所有人的圈套,等自己这边一出手,他手里的绳子就会把这个圈套收紧,等于把自己这边的所有人都圈了进去。
吴胜利摇了摇头,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郑南山的手机,他考虑的很清楚,当务之急,不是要去找张文华求和,而是要把郑南山这个老家伙的情绪安抚下来,只有让他闭了嘴,吴胜利自己才能尽最大能力去求得上层人物的支持,进而化险为夷。
嘟嘟…电话在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话筒中传出了郑南山不
不
的讽刺声:“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吴胜利呵呵一笑,他当然清楚郑南山为什么生气,心说,有气,有气就好说,就怕你没气才难办了呢!“老哥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先消消气,听我解释…”
“解释个
!”郑南山毫不含糊的打断了吴胜利的话,他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个王八蛋可算把老子害苦了,丢人现眼不算啥,老子还能丢得起这个人,可眼下张文华愣是咬着不放,你说咋办吧?你让我怎么和上面
代?”
吴胜利被郑南山狂风暴雨般的一通发
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蹙着眉头将电话远离了耳朵边,咳嗽了一声后说:“你先别着急啊,急有什么用?急就能阻止他张文华不去告发你么?幼稚!当务之急,我们俩不能起内讧了,得想个万全之策共度难关才是最主要的,嗯?”
吴胜利的话如醍醐灌顶般敲在了郑南山的脑袋上,他猛然警醒了过来,是啊,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发一通脾气,解决不了实际
的问题,当务之急,是共度难关啊!
“老弟,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他张文华可是当着我的面发了誓,一定要向上级领导如实的反应我的问题,况且,你那个小舅子郝大斌也被他…”郑南山边说边抹汗。
吴胜利叹了口气,眉头蹙的越深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大斌这个人办事怎么样我心里清楚,一旦他被公安局弄了进去,用不着上什么手段她自己就全
代了,必须得保住他啊。”
“这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依我看,张文华是绝不会放过郝大斌的,胜利啊,老哥劝你一句,有时候弃卒保车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你的意思我懂,不到万不得已,我宁愿牺牲掉一部分政治利益,也不会任他张文华把大斌弄进去的。”吴胜利语气有些沧桑,继续道:“哎,你也知道我们家母老磺个啥脾气,让她知道了她唯一的弟弟被弄进了班房,还不得跟我拼命?”
“算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这边…你放心!”沉
了一下,郑南山还是作出了保证,不作保证也没办法了,从现在的事态发展上看,他和吴胜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绳子不送,两人谁也别想单独行动,而手握绳子的人确实吴胜利的死敌张文华,张文华为了掌控权势,会把绳子松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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