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过澡,吃过晚餐,真帆就躲回房间“用功”
一整天,她跟英嗣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以为昨晚的事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她却发现绯
婆婆总是以那种“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好事”的眼神睨着她。
往桌前一坐,她想要继续未完的工作,可是脑子里却
满其它东西——
英嗣
满的
、温暖的双手、充满雄
魅力的身体,还有他在她身上得到
足时,汗水淋漓的
感模样…害她根本不能工作,身体像要烧起来似的。
“唉…”支着下巴,她看着窗外。
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曾是里纱表姊的丈夫,而她则是一直追查着里纱表姊下落的人。
她怎么会爱上他,甚至跟他有了亲密关系?
以她实事求是的个性,在还没见到里纱表姊,或是听见她的声音前,应该是不会糊里胡涂跟他上
的啊!
而且,更惨的是…还被番匠撞见。
今天她根本不敢离开主屋,就怕遇上了他。
他应该不至于大嘴巴的向公可回报这件事情,但一想到他看见那一幕,她就…
“唉…”不知不觉地,她又叹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叹气容易老吗?”突然,英嗣低沉又富磁
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陡地一震,回过头去。
“拜托,你跟绯
婆婆怎么都跟‘背后灵’一样?”她微噘起嘴巴。
英嗣一笑“干嘛唉声叹气?写不出来?”
她点点头“嗯,思绪很
…”
“噢?”他挑挑眉,笑得一脸高深“该不是跟我有关吧?”
听出他另有所指,她脸儿一热“才不…”话没说完,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喂!你…做什么?”
“脑筋快打结的时候,最好做做运动。”他撤
一笑。
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她羞恼地道:“我不要跟你做运动啦。”
“不行。”他抱着她走到
边“有些运动没两个人是没办法做的。”说罢,他将她放在
上。
她想爬起来,但他已经俯下身——
“你怎么这样啦?”她娇嗔着:“像十七、八岁精力旺盛又无处发
的小鬼。”
“相信我,我的体力比十七、八岁的小鬼好。”他将脸埋在她头发及颈子之间,汲取着她身上的
人馨香。
“你好香…”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里充满挑逗的意味。
他才朝着她的耳窝一吹气,她整个人就酥酥麻麻的,无法动弹。
当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
口,她开始期待更多…
他们又做了一次。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第一次是一时
情,不够理智,那么第二次是什么呢?
“我怎么这么没定力?”她懊恼地一叹。
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她甚至不确定他对她是什么感觉啊!
她究竟在想什么?而且现在一旦访问结束,她是要离开这里,从此跟他没有瓜葛,还是…
“老天,我是怎么了?”望着身边
睡的他,她心中翻腾着千百种的思绪。
她喜爱他,才跟他上了
;但他呢?
轻悄的溜下
,穿上衣服,她决定到外头去吹吹风、透透气,好让自己的脑袋更清楚。
她不曾夜里到庭园里散步,但她发现,还
舒服的。
“成田。”
突然,她听见有人叫她。
转过身,她看见自已整整躲了一天的番匠。
她一脸尴尬“你…还没睡?”
番匠走过来,一脸“你总算出来了”的表情。
“你啊你…”他指着她的鼻子,低声道:“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她装胡涂“什么?你说什么啊?”
番匠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少装蒜,我都看见了。”
“ㄜ…”罪证确凿,她能说什么。
“你疯了?为了访问他,你什么事情都肯做喔?”番匠完全无法理解。
“不是啦,我…”她才不是为了工作跟他上
,她…她是真的喜爱他。
“你明知道他讨厌记者,而且你还是那个写他是日本蓝胡子的人,你就不担心他根本是想耍你?”
“ㄟ?”她一怔“你是说…他知道我是那个记者,然后故意骗我上
,想教训我?”
“谁说不会?”番匠瞪着她。
“不会吧?”她皱皱眉头“他…他对我很温柔…”
“你少天真了,他是花花公子耶!”
“搞不好他真的喜爱我…”其实她也不确定,不过自我安慰一下还是要的。
他忍不住戳了她一下“笨!他怎么可能喜爱你?我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光是看他带回来的美女,都可以坐满一辆巴士了,你啊…”说着,他斜眼觑着她。
她不满地道:“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也不差啊。”
“是喔?”他挑挑眉,不以为然。“你别什么都问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跟你说我不是为了工作才跟他那个了…”她嘀咕着。
“那是为什么?你喜爱上他?”他一脸难以置信。
她蹙着眉头,闷闷地道:“嗯…”“你不是在说笑吧?”他很惊讶“站在好友兼同事的立场,我真的要提醒你,你们是不可能的。”
“谢谢你喔。”她一副很难领情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他拍拍她的脸颊“我是把你当妹妹一样,才告诉你,他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眉心一拧,十分懊丧“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
“我已经喜爱上他了啊。”她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们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可是我…”说着,她都觉得委屈起来。
她知道自已做了很不理智的事,但是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但是,她并没有后悔跟英嗣发生关系,她只是感到
惘。
“我也怕他只是玩玩,但是来不及了…”鼻子一酸,她眼眶泛红“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
惘…”
看着她,番匠沉默了一会儿。
“你明天就离开吧!我看你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不行,我的专访…”
“回大阪也可以写。”他打断了她,端起大哥的架子“如果你真喜爱上他,这也是一个试探他的方法。”
“咦?”她微怔。
“如果他喜爱你,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如果他什么动作都没有,你正好也可以远离这里,忘掉一切。”
真帆低头思索着,脸上充满着矛盾及挣扎。
其实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如果英嗣只是一时
情,或是因为其它原因而跟她上
,那么他一定不会在乎她的离开。这对此刻彷徨不定的她来说,绝对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再说…”他拍拍她的肩膀“你这个专访也写太久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一脸“你好自为之”的表情,然后转身离开。
夜里醒来看不见真帆,英嗣很疑惑。
她在他身边时,他总能睡得又香又沉,而她一不在,他就觉得心慌慌的。
起身后,他觉得有点冷,这才发现窗户没关。
下了
,他走到了窗边。正打算关窗,却发现庭园的角落里好象有人──谁这么晚还在外面?忖着的同时,他定睛一看。
是真帆,还有那个姓番匠的新园丁。他们在干什么?
他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他们之间的互动却一清二楚的映入他眼帘。
三更半夜,尤其是在跟他
爱之后,她为什么跑到庭园里跟他的园丁夜半私语?
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天,跟他的园丁相识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但是若只是一般的相识,会有那样的动作吗?
摸摸头,拍拍肩,这不是点头之
该有的动作,除非他们…
脸一沉,阴沉之气悄悄的覆满了他的俊脸。他隐隐感觉自己又被背叛了一次。
里纱的离开是因为他当初并没有好好的、出自真心的爱她;但真帆呢?她难道感觉不到他是如何的在乎她?
当年,里纱跟他的外国客户情投意合而要求离婚,现在,真帆却跟他的园丁搭上?他是真的被诅咒了吗?
他感到愤怒、感到懊恼、感到无奈。他不想再失败一次,所以在他失败之前,他决定反击。
回到自己的寝室,他打了一通电话,将那头正
睡着的知名征信业者柿泽叫醒——
一早,绯
婆婆就将早餐送到了真帆房里,而这情形教她感到意外又疑惑。
“他呢?”在两人发生过关系后,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启人疑责。
绯
婆婆摇摇头“他说他不想吃,然后就出去了。”说着,绯
婆婆坐下来,神秘地问:“你们怎么了?”
“ㄟ?”她一怔,倏地羞红了脸。“婆婆…你怎么这么问?”
看她红着脸,绯
婆婆感到好气又好笑“你红什么脸?我是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咦?”“他今天早上脸色不太好,以我的经验判断,一定有事发生。”
真帆认真的想了想“我没干嘛啊。”
但是,听绯
婆婆的口气,好象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忖着,她不觉也紧张起来。
“婆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啐,”绯
婆婆轻碎一记“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看着他长大的嘛。”
“就是因为看着他长大,我才确定有事会发生。至于是什么事,那就…”顿了顿,她一脸严肃地望着真帆“总之你小心点,我觉得事情可能跟你有关。”
“ㄟ?”她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婆婆,你别吓我了…”
“谁吓你?”绯
婆婆挑挑眉“你最好赶快想想,是不是哪儿惹他不高兴了。”
真帆歪着脑袋,认真的思索着,但她实在想不出原因。
大阪希尔顿饭店
总统套房内,英嗣正神情凝重地看着柿泽带来的资料及文件。
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但眼底燃着冲天怒焰。
“这些都是真的?”
柿泽点头“绝对不会有错。”
“我的园丁番匠是大搜奇的记者,而且还是在职身分?”
“是的,也就是说他跟成田小姐是同事,目前还是。”柿泽果然是征信业界的第一把
椅,虽然价码高了些,但绝对值得。
“番匠到府上充当园丁,而成田小姐又取得你的信任做近身采访,我想应该都是为了写大独家之类的报导。”柿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成田小姐是两年前进大搜奇,工作表现相当受到肯定。”
“两年前?”英嗣眉心一拧。
两年前也就是大搜奇写他是日本蓝胡子的时候,难道说…那篇报导是她写的?
“有一件事,我在资料上没载明…”柿泽一脸神秘又得意“我去查了成田小姐从小到大的资料,发现了一件相当以趣的事情。”
“噢?”英嗣挑挑眉。
柿泽很想卖关子,但他知道这可能会惹得英嗣不悦。
“成田家是个非常普通的家庭,但是他们却有一名门望族的远房亲戚。”
英嗣眉丘微微隆起,神情有点深沉吓人。
“成田家是本间家的远房亲戚。”
“什…”英嗣陡地一震。
柿泽不疾不徐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旧照片。“请过目。”他将照片递给了英嗣。
照片上是两名清秀漂亮的女学生,一个是里纱,而另一个竟是真帆。
“这是成田小姐高中时代跟表姊合照的相片。”
“你是说…”英嗣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柿泽点点头“没错,她们是远房表姊妹的关系,虽然身分地位悬殊,但据我调查,她们的感情非常的好。”
英嗣震惊又沉默,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里。
他懂了,都明白了。
难怪真帆总追着他问里纱的下落,原来她怀疑他杀了她亲爱的表姊。
这么说来,两年前那篇充满敌意的蓝胡子报导,铁定是她写的了。
番匠先混进来当园丁,她随后就到,这是一次有计画的行动,为的是揭开真相。
她想安他一个罪,一个谋杀前
的罪,即使是在他对她公开了秘密房间之后,她还是不相信他。
她留下来,处处配合他,甚至帮忙冒充未婚
,都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厘清她所以为的真相吗?
一切都是骗局,都是作假吗?当她羞涩地躺在他臂弯里时,她心里盘算的是…
“达川先生?”柿泽疑惑地看着他。
他回过神,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达川先生,你…”“我没事。”他起身,到书桌前写了一张支票“这是你的酬劳。”
他将支票递给了柿泽“你可以先走了。”
接过支票,柿泽一脸疑问“那你…”“我没事,你走吧。”说罢,他又坐了下来,拿起了酒瓶。“不送了。”
看他一脸懊恼沮丧,抓着酒瓶猛灌的样子,柿泽有点不安。
达川英嗣是出了名的
晴不定、脾气暴躁,既然已经拿到了酬劳,他还是赶快离开,免遭池鱼之殃。
“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搅你了。”他欠了个身,火速离开。
想了一夜,英嗣决定有所行动。
他不想等别人宣布他的失败,他要先还击。虽然他极不愿意,但真帆真的伤透了他的心。
他对她挖心掏肺,毫无隐瞒,而她却算计着他,怀疑着他。
想想,自己也真是太大意、太天真,竟以为他灰暗的人生中还有所谓的春天。
他真的喜爱她,喜爱到无法接受她背叛他的事实。
因为受伤而
发的愤怒溢满他的
口,他无法呼吸、无法理智、无法冷静,现在的他只想着一件事——在她伤害他之前先伤害她。
不过,这说来也许可笑,因为他已经被她伤害了,而他可能根本伤不了她。
先付出感情、先爱上对方的人是脆弱的,他爱上了她,所以他不堪一击,只能虚张声势。
但即使是虚张声势,他都要奋力一搏!
这天早上,真帆还是独自在房中用餐,而且据绯
婆婆说,昨晚英嗣并没有回来。这让一向乐天的她,开始感到焦虑。
为什么?他怎么会无故离开,然后毫无消息呢?在向她求
后,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表示着什么?
难道说,真如番匠所言,他是玩玩的?
他一声不吭的离开属于他的庄园,是要来“做客”的她识相的离开吗?她…真的被耍了?
看着眼前的丰盛餐点,她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突然,绯
婆婆神色不定的开门进来。
“婆婆?”她一眼疑惑的看着绯
婆婆“怎么了?”
绯
婆婆神情凝重地走过来“主人他…他回来了。”
“ㄟ?”她一怔,欣喜地问“真的?”
绯
婆婆脸上没有一丝喜
“他要你去他房间。”
“是喔?”虽然心里欢喜,但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用餐巾擦擦嘴,她迅速的起身。
忽然,绯
婆婆拉住她的手“我跟你说…”
看绯
婆婆一脸的凝重,真帆不觉受她感染而不安了起来。“婆婆,你…”“待会儿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激动,好好的把话说清楚、问清楚…”
看见什么?英嗣的房间有什么是她看了会激动的东西?
蹙起眉头,她傻笑一记。“婆婆,你吓着我了耶!”
看着她,绯
婆婆怜爱也无奈的一叹。“你去吧。”
“噢。”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绯
婆婆沉沉喟叹。“这下子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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