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近下班时分,帅气的聂少龙走进聂少虎的办公室。
“要回去吗?”聂少龙有点头大的蹙了蹙剑眉。“晚上家里又有宴会了,听聂妈说,今晚有十位未婚名媛会去家里,我实在不想回去。”
他们的爷爷老爱开宴会替他们寻觅人生伴侣,已经有了两个孙媳妇还不
足,现在肖想他跟老三也快点走进礼堂。
“就算回家,我也是待在房里,不会下楼。”聂少虎淡淡的说。
反正他们爷爷也知道,随便
个女人给他是行不通的,若不是他命定的真爱,就算条件再好、两情再相悦也是一场空,只是让他徒受伤害罢了。
“不如我们去喝杯小酒。”聂少龙转念提议。
这可比回家被满屋子穿华衣美服又惺惺作态的女人疲劳轰炸有趣多了,在酒吧里,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些比较有个性的女人…
咦──不对劲。
他在跟老三说话,可是他发现老三的眼光,总有意无意的在跟随桌面上那只
巧的掌上型监视器。
自从美国某位富豪被闯入的歹徒开
致死后,他们爷爷就坚持他们四个宝贝孙子的办公里得装上这个,让他们随时可以掌握外面的状况。
他大感好奇的走向前,转身,与聂少虎同一方向,面对着监视器。
监视器里的倩影,除了钱芸,还有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女孩,模样跟学生一样清纯,那是他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小助理,叫什么名字…钱芸是有介绍,好像是姓朱,但名字,他忘了。
不过,他讶异的看到了一件事──圣诞夜,老三会和这女孩一起过。
“你喜爱这女孩?”他开门见山地问。
刚刚一度,他还以为美丽又聪明的钱芸终于吸引了老三的注意哩,毕竟这类近水楼台的事常发生在工作场所里。
“你看得到她是我命定的真爱吗?”聂少虎的黑眸还在看监视器里的朱幸儿,她正在准备下班,而钱芸早她一步走了。
才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对朱幸儿有了特殊的感觉,他情不自
的想关心她、想保护她、想让她快乐,但某个残酷无比的老问题依旧困扰着他──他生怕她不是他命定的真爱,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两个都会受到伤害。
“我真是同情你。”聂少龙安慰地拍拍兄长的肩。“但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唉,可怜的老三,当他开始对某个女人心动有感觉时,就得要烦恼这个问题,恶梦得要他找到命定真爱才会结束,这真的是个大包袱,让他对谈恋爱这档子事超级没信心,可是,这是他必经的爱情路啊。
蓦地,他们同时看到,收拾好桌面的朱幸儿,拿起包包要走,走前又深深的看了他紧闭的门扉一眼,叹了口气,无
打采的走了。
瞬间,聂少虎感到心跳加速。
她的表情好怅然,她是不是也…
聂少龙笑了,
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我能肯定,这女孩也对你有意思。”他意有所指的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不定这回瞎猫碰上死老鼠,她是你命定的真爱。”
聂少虎看了弟弟一眼。
瞎猫──他。
死老鼠──朱幸儿。
真是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过他相信老四是一片好意,为裹足不前的他加油打气。
两人约好在酒吧碰面的时间,聂少龙走了,聂少虎随即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已经没人了。
他走到朱幸儿的座位旁,心里喟然。
只要是他心动的女人,在
上他就一定软掉,除非对方是他命定的真爱,他们才能顺利结合。
也就是说,在寻觅到真爱之前,他只能跟无法心动的女人上
,才能展现他男
的雄风。
这很悲哀,他不想一直跟没感情的女人上
,但之前的两次,他投入了感情,对方也投入了感情,然而在情
到达顶峰之时,他却无法继续,只因她们皆不是他命定的真爱。
如果这种事再度发生在他和朱幸儿身上,她会不会也跟他的前两任女友一样,避他唯恐不及?
男人再优秀,如果不能给女人“
福”女人是不可能单纯地与他进行柏拉图之恋的…
他的视线落在朱幸儿整齐的桌面上,笔筒下,
着一张折价券,是某部院线片可折抵五十元的截角。
“手扎情缘”──她想看这部电影吗?
* * * * * * * *
隔天中午,从监视器看到钱芸去吃午餐了,聂少虎立刻走出办公室,而他的出现让正好抬头的朱幸儿心怦怦跳。
“你跟我出去。”酷酷的丢下这句话,他昂藏俊
的身躯率先步出秘书室。
一个早上,他就等这一刻,他知道她不能晚归,能够利用的,只有上班时间。
朱幸儿连忙拿起包包跟出去,不知道有什么公事这么紧急,要他马上去处理,还要她跟着。
他在电梯里依然俊颜严峻,她想问问是什么事,可看他那么严肃,又把话
回肚子里。
反正有什么事,都不是她的能力足够解决的,她只是个小助理,把会议详实记录下来就对了。
随后,他们上了车,一样由他亲自驾驶。
外头下着小雨,他把车开进一座大型购物商城。
下了车,她紧跟在他旁边,进入一部透明电梯,直达十楼。
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暗
地毯,两旁的墙上挂着大型电影海报,两名西装笔
的年轻男子等在电梯口。
“虎少,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其中一人道。
聂少虎点了点头,走进一扇敞开的门,朱幸儿跟着走进去,气氛有点诡异,这里不像谈公事的地方啊。
下一秒,她傻眼的看着灯光幽暗但很宽敞的大空间。
电影院?!
一间无人的电影院。
原来,他们是在影城里,但从专用电梯直达电影院,一路上又没遇到闲杂人等,因此她根本没察觉。
上班时间,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朱幸儿的脑袋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
聂少虎也不对她解释,径自走上去,在中间最宽敞的那一排坐下,她只好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他的左边和她的右边各有一张小餐台,上面有三明治、寿司、饮料、水果、爆米花等方便取用的食物。
“看完电影再回去。”他总算开口了。
她好疑惑,可是又不敢问他。
上班时间,她跟他的上司在看电影?
这真的很不寻常。
聂少虎望进她困惑的眼底,有型的
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不是想看这部电影?”
第一次看到他笑…好
人…
她脸红了,有点局促不安。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此行是为她而安排的?
想到这里,朱幸儿心头狂跳,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不再说话了,专心的看着大银幕里的男女主角,跟着他们狂悲狂喜,走进剧情之中。
剧情就像她想象中动人,看到中间,她感伤的
下眼泪,结局也让她为之怅然不已。
她不喜爱悲剧,一点都不喜爱,虽然悲剧比较能打动人心,但她的生活已经太灰色了,她还是喜爱皆大欢喜的喜剧。
正在感伤之际,她感觉到有只温暖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浑身一震,心狂跳着,不敢随便
动。
是他──是他在握她的手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应该是他吧…
“走吧。”
聂少虎起身,她也连忙局促地跟着站起来。
可是,说要走的他却没有走,反而把她拉进了怀里。
朱幸儿不
一愣,所有的血
都往脑子里冲去。
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的黑眸,感觉心脏在
腔里剧烈的跳动,感觉周围好像会转动,感觉思绪飘离了躯壳,她什么都不能想了,一任心脏怦怦、怦怦的跳动,那剧烈的心跳好像不是她的。
四目
投之中,他黑眸含着某种幽柔光芒,看得她再度心跳加速,她慌乱的让他拥着,眼睁睁看着他俯下头来,含住了她的
。
她轻
一声,软软瘫进他的怀里,任他的舌潜进了她
齿之中,生涩的樱
轻轻的颤抖着。
这个吻来得如此莫名,却像她已期待了许久,她沉醉在他的双
里,沉醉在彼此的
舌勾
,那触电的悸动感觉,令她久久无法自拔。
当他放开她的双
之后,他并没有对她说明什么,只是把她的头
在自己
前,紧紧拥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放开。
他没有对她示爱,但他的举动已表达了一切。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电影院,她的世界已经改变。
* * * * * * *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朱幸儿不再在意母亲对她的为难。
她坚信的那句话终于实现了──上帝关了一扇窗,必定会为你开另一扇窗。
她没有母亲的关爱,可是现在有个人很在意她,她享受着初恋的甜蜜,享受第一次被人呵护的滋味,不再因母亲的冷言冷语而心情低落。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现在看着的这个人真的是她吗?
看着浴室镜里的人儿,那么精神奕奕、那么神采飞扬,眼睛亮晶晶的,嘴
红
的,嘴角还漾着微微笑意,这真的是她吗?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的表情带着微微的愁苦,那是因为长期被母亲讨厌造成的心理压力,她从来不曾真正的开心笑过。
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了大大的转变,那是一种由衷快乐的表情,那是一种用再多金钱也买不到的快乐表情。
蓦然,她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赶忙没命似的跑回房里去接,匆匆忙忙中还撞到门脚。
“喂!喂!”她冲进房里,好怕没接到电话,会这么早打来的只有他了。
聂少虎浑厚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可以出门了吗?”
朱幸儿一边
着疼痛的脚踝,却笑得很甜。“可以了。”
每天他都专程过来载她上班,他们会一起用早餐,不过在公司就装得若无其事,恢复上司与下属的身分。
她觉得很
足,也不想公开他们的恋情,只要维持现状就好,因为他的身分高高在上,她真的很担心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她,所以她希望永远这么下去就好了。
“又要这么早出门?”刘芳如看了走出客厅的大女儿一眼。
“嗯。”她穿上平底鞋,眼神左闪右避的,有点心虚。“公司有事要忙。”
为了能天天和聂少虎一起吃早餐,她已经提早起
准备家里的早餐了,可是母亲似乎还是对于她不到七点就要出门很不满意。
“这么早去有加班费吗?”刘芳如又问,她在意的是这一点。
朱幸儿被母亲的问题吓了一跳,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我…我不知道。”
刘芳如不悦的撇了撇
。“问清楚一点,如果没有加班费就不要这么早去,吃完早餐我还要洗碗,你想折腾死我是不是?”
“妈,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慌忙说道:“碗等我回来再洗也可以,不然,我就再早一点起来,等你们吃完,我洗好碗再出去。”
“妈,我看大姊大概是
男朋友了,赶着去约会,才会每天这么早出门。”餐桌边,朱尚霖挑挑嘴角,恶意的微笑。
“尚霖说的是真的吗?”刘芳如
感的盯着脸色骤变的女儿,心中也怀疑了起来。
朱幸儿吓得脸色都变了,心脏好像要从喉咙跳出来。“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刘芳如
出晚娘一般的面孔。“我可警告你,在尚霖和福儿还没毕业以前,你不能
男朋友,在他们两个还没有结婚以前,你也不准给我结婚,要是你敢
奉
违,看我怎么治你,我会打电话到大陆给你爸,把你的恶形恶状全都告诉他。”
“我知道了。”她浑身虚
般的逃离了家。
于是,和聂少虎一起坐在饭店的餐厅里吃着欧式自助早餐时,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眼神也毫无神采,她没有胃口,一径的喝着热茶。
“不要想那么多。”他把一盘食物放到她面前。“对于不在乎你感受的人,你也不必在乎那个人的感受。”
根本不必读她的心思,他已能从她眼中读出她的叹息。
如此不善待自己的子女,他不了解为什么幸儿的母亲可以狠心做到,但他会保护幸儿,给她快乐,让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我知道。”她抬起眼来,决定不让早上的事影响她的情绪。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以前就算受了委屈,她也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难过,可是现在有他支持着,她相信自己只会过得比以前更好,不会更差。
“今天的松饼很香,你吃吃看。”聂少虎催促她用餐。
“好。”朱幸儿打起精神来,对他展颜一笑。
他总是带她到很高级的地方用餐,她曾表明不需要,他却很坚持,她知道他是想对她好,所以也就接受了。
跟他在一起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跟她一样,也是个不擅表达的人,他的流利只用在公事,对人,一径是酷酷的。
她已经习惯他不把话说出来,而用行动来对她好,他们两个可以坐在车里看着星空大半天,只是手扣着手传达着彼此的体温,不说一句话,但两个人都感觉到踏实与
足。
幸好他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就算她不擅表达心中对他的感觉,他也能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让她与他在一起,一点负担和压力都没有。
“后天是圣诞节,把时间空出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把她喝光的茶杯和自己的
换,他的杯里还有七分满的红茶。
“什么地方?”她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
“到时你就知道。”他淡淡的说,又把自己盘里的火腿和炒蛋夹到她盘中。“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她的
角飘起一抹
足的微笑,不知道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但她不必问,因为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她都觉得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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