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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价值过亿的黄金剑
  我从没把那“还魂沙”当一回事,如果不是苏伦的提醒,我早忘记了那东西。

 “风哥哥,在现代医学上,植物人复活的可能基本为零。倒不如弄些沙子出来试试,看是否能产生奇效,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怎么样?”苏伦的双眼光连闪,似乎对这件事已经成竹在

 中国人的迷信理论认为,人都是有灵魂的,一旦灵魂被山野怪勾走,就会整只知道昏睡,与现代医学上的“植物人”百分之百相似。如果以某种神奇的巫术手段,将这人的灵魂追回来,则病人立刻就会康复,重新变得活蹦跳。

 “你想怎么做?先在龙的身上做个试验吗?”

 苏伦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切尼已经大步走过来,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向我伸出大手:“风先生,借一步说话,OK?”

 在伯伦朗、汤神秘死去之后,切尼与詹姆斯并没有惶恐万分地离去,足以证明他们到埃及大漠来,并不只是给手术刀面子观光来的,必定另有所图。

 我也很希望能跟切尼谈谈,以便能得到更多的关于土裂汗金字塔的讯息。做为金字塔建筑方面的专家,他的很多理论都已经印成皇皇巨著,译本传遍了全球一百三十多个国家。

 在另一间墓室里,切尼开门见山:“风先生,我这里有张两千万美金的支票,想从你手里换一样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花旗银行的支票就捏在他的右手里——切尼眯起眼睛审度着我的反应。他苍白的脸上,始终挂着装模作样的热忱的笑容,嘴里镶嵌着的四颗金牙,也在灯光下闪闪放光。

 我曾不止一次在《金字塔研究》杂志的封面上看到过他这张脸,甚至连他脸上有几粒雀斑都一清二楚。

 “怎么样?”他晃动着手里的支票,发出人的“噼啦、噼啦”的响声。

 我摸摸下巴,同样在脸上堆起微笑:“两千万?这么多钱,足够在开罗城外购买二十座超豪华别墅了——切尼博士,我真想不出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会值两千万美金,告诉我好吗?”

 美国人向来奉行“唯利是图”的行事原则,只有能够赚到数倍于两千万这一数字的生意,他们才会舍得如此大手笔投入。美金虽好,但也要权衡再三才能接下来,否则这就根本不是钱,而是随时都会令自己粉身碎骨的炸弹。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就算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哪件宝贝能值两千万。

 中央墓室里暂时安静下来,耶兰正在执行铁娜的命令,安排工人们整顿照明线路,要把每一道伸缩里都垂下足够的照明设备去。

 发掘土裂汗金字塔的工作程序,经过大金锭和解救藤迦小姐的短暂高后,突然失去了探索的方向。想必,此刻安坐营地里的手术刀与纳突拉都已经感到气了吧?

 最遗憾的,是汤博士死得太离奇,根本没来得及留下启动钻机的密码,否则这时候,只怕早就在墓室顶壁上钻了几百个窟窿了。

 “风先生——”切尼向我靠近一步,嘴里不断地出带着雪茄烟草味道的热气。

 “两千万,只是我的首付。我敢保证,等我的计划顺利实施之后,你还能拿到三千万,也就是总共五千万的酬劳。怎么样?五千万,该有些动心了吧?”

 我摊开双手,摸不着头脑:“切尼博士,你要把我弄糊涂了。请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在我心目中,私人物品中唯一值钱的,就是大哥杨天留下来的破旧的记本。可那个小册子,浑身镶满钻石,只怕也换不回来五千万美金。

 “一柄古剑——风先生,一柄你从异时空里得到的黄金古剑。如果你肯点一点头,咱们这笔生意就算成,OK?”切尼终于亮出底牌,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仿佛是条发现了完美猎物的军犬。

 “风先生、风先生…”铁娜在叫我,声音急促。

 我耸耸肩膀苦笑着自语:“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铁娜已经一路大步走过来,紧皱着眉:“风先生,手术刀先生、纳突拉大祭司同时传话过来,要你马上回到营地。”

 “什么事?”我向切尼点点头,赶紧跟随铁娜走向出口,苏伦也紧紧跟在后面。

 此时墓里只是在做准备工作,就是停留在现场,也毫无用处。

 “沙漠军团的人发现了卢迦灿开出去的奔驰车,停在开罗城南十五公里的沙漠公路上。车子一切正常,就连钥匙都在锁孔里,只是卢迦灿、唐心、宋九都不见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大祭司希望你能去现场一趟,帮助沙漠军团的巡逻部队将失踪人员找出来。”

 铁娜走得很急,说话更是简练到了极点。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肯定是卢迦灿发现了唐心的某个破绽,动手发难,反而受制。他也不想想,既然唐心是未来蜀中唐门的准掌门,她的武功、机智、变诈肯定要比平常江湖人高出百倍不止。

 “就这些?”我有些不解。卢迦灿送唐心离开营地是昨天的事,怎么可能过了一夜之后,到现在才有消息?以手术刀等人的老练沉稳,在发现空车之前,难道就察觉不到有异样的事情发生吗?

 铁娜摇摇头:“我只是从电话里接到的消息,具体情况,大祭司会向你说明的。”

 我把脚步稍稍放缓,跟苏伦并肩向前,把切尼的话低声向她转述。

 她的眉毛挑了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肯定是昨天有人在营地瞭望塔上观察到了金字塔顶上发生的战斗。不过,那柄剑竟然如此值钱?”她对五千万美金的报价感到万分惊讶。

 此刻,我们已经到了墓室的入口,切尼博士在后面跟了出来,皮笑不笑地:“风先生,我们的易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啊?”

 他拍拍西装口袋,那张被装进口袋里的巨额支票又发出“噼啦噼啦”的人动静。

 苏伦回头一笑:“博士,我知道你们美国人也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敢保证,如果你能出五千万的价钱,同样的东西拿到索斯比拍卖行去公开拍卖的话,价格至少可以连翻四番,对不对?”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切尼的要害,令他脸上洋洋得意的神采一扫而空。

 铁娜已经在前面大踏步地走远,我也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切尼:“博士,除非你告诉我这柄剑的来历,否则,生意免谈。”

 我有两个大学同学正在索斯比拍卖行见习,这柄剑究竟价值几何,发个传真大概就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切尼不屑一顾地嘟囔着:“来历?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或许上帝也不知道!”

 做为美国基督徒而言,上帝任何时候是万能的,切尼的话已经明显构成了对宗教信仰的不敬。

 “那么,恕我不能从命,这笔生意根本没得谈,失陪了!”我拉着苏伦转身就走,把切尼丢在当地。目前我还不缺钱用,如果能保存这柄剑,研究透彻剑身上凿刻着的那些花纹,将会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诚如切尼所说,它是一柄来自神秘世界的兵器,也许整个地球上不会找到第二柄。

 “嘿,风,我会再加钱,开个价出来吧?大家可以好好谈、好好谈…”切尼有些着慌,看来他对那柄剑的重要非常了解,并且志在必得。

 苏伦伸出右手食指,代替我做了回答:“一个亿,少一块钱都不可以。”

 一亿美金购买一柄黄金剑,的确已经是天价中的天价,不料切尼稍作犹豫,居然扬起手臂示意:“成。”

 苏伦也吃了一惊:“切尼博士,您是否该再详细考虑一下?”

 我回忆那柄剑的模样,除了形式古朴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之处。切尼是疯了吗,竟然肯花掉一个亿收购这么一柄普普通通的黄金剑?

 面对这个价格,我似乎再没有必要私藏宝剑了。

 切尼博士重新开了张一亿美金的支票给我,竟然毫不迟疑、毫不心疼,仿佛就是要他用全部家产去换这柄剑,他都毫不犹豫去做。

 “宝剑是你的了,博士,今晚可以来我的帐篷取。”

 切尼急不可耐地摇头:“不不,我现在就跟你去取,免得夜长梦多。”

 我们三人一起回到地面上,苏伦匆匆道了声“抱歉”就一溜烟钻得没影了。

 我带切尼到了帐篷里,打开苏伦的旅行箱,把黄金剑取出来递给切尼。

 他此刻已经变得非常冷静,仔仔细细眼看了剑身上的花纹之后,又把剑柄贴在自己面颊上,像体会美女香腮热吻般,全神贯注地感受了几分钟,才仰面长叹着离开。

 剑的来源,铁娜并不清楚,否则以“一切出土文物归国家所有”这个借口下来,没收黄金剑,切尼的一亿美金也就打水漂了。

 我为这柄剑设想了几十个复杂的来历背景,但思来想去没有任何一项会成为切尼天价购买的正式理由。

 苏伦从帐篷外闪进来,手里握着一叠复印纸。

 “你去哪里了?”

 我向苏伦扬起那张巨额支票,但看她的神情似乎并不在意支票上的那一长串零。

 “风哥哥,我在切尼的帐篷里取得了这些复印件,你来看一下。这笔生意似乎咱们仍然是亏了…”

 那些文件略显凌乱,但却图文并茂。

 第一张纸上是一幅图片,画面上似乎是一艘巨大的太空船高高地横置在发架上。太空船的形状,前尖后方,如同一座完整放倒了的金字塔一般。

 数不清的人簇拥在飞船旁边,似乎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

 我皱皱眉:“苏伦,我还有要紧事,这些可以晚上慢慢看,对吗?”

 苏伦苦笑:“好吧,反正这些资料我还没有全部弄懂,大家晚上再讨论好了——”

 营地里的三辆军车已经整装待发,车上至少装载了超过三十名荷实弹的彩虹勇士。

 纳突拉已经在车前等我了,连珠炮一样地说:“风,卢迦灿的空车附近发现了一串驼队横穿沙漠的蹄印。总统已经下令,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找到卢迦灿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您马上跟随车队出发,一定得找到他们。无论谁输谁赢,都得找到他们…”

 纳突拉额角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已经有些失态。

 经书失窃,只是日本人的损伤,但若是唐心杀了卢迦灿,那可就是拔了埃及总统这只电老虎的胡须了,焉能不怒?

 军车冲出营地,沿公路向开罗城方向飞奔。这种火气十足的状态下,只要抓到唐心一行人,只怕就是个血淋淋的凶多吉少的结果。

 铁娜亲自驾驶着领头的军车,并且让我坐在她旁边,铁青着脸一路将油门踩到了底。

 我一直在思索着那柄剑的用途,以及切尼肯花一亿美金购买它的理由,忍不住开口:“铁娜将军,你的记事本里储存的关于‘拯救之刃’的资料,还有没有其它可以延伸的轶闻?比如它的用途、来历…”

 车子在疯狂前进中,铁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地摇着头。卢迦灿失踪,这对整个埃及政府来说,可能都是个沉重的打击。

 我只好用力拉了拉衣领,让自己同时保持沉默,免得触怒了铁娜。

 黄沙万里的大漠中,天地一片广袤空阔。

 离开营地里的是是非非、曲曲折折,自己才真的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些本质的问题。比如几方人马都在关注的“超级武器”问题——难道黄金剑跟“超级武器”有关吗?

 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切尼用一亿美金购买它的理由。

 这不是个普通的小数目,切尼虽然名气极大,但却不是阿拉伯油王,更不是美国超级大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似乎极有难度。

 那么,他的背后,是哪支神秘人马在支持他呢?为什么会对黄金剑有如此志在必得的态度?

 唯一置身事外的应该是蜀中唐门,因为无论是“千年尸虫”还是《碧落黄泉经》,都跟“超级武器”的关联极小。不过,恰恰是这支突如其来的外围人马,却一下子刺中了埃及人最感的神经。

 我有理由相信,埃及总统已经对唐心等人下了必杀令,否则纳突拉也没必要如此惊惶、后面这队彩虹勇士也没必要如临大敌了…

 铁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简短地接完电话后,她把方向盘一扭,军车呼啸着转向右侧的一条岔路,方向是开罗城的正东。

 “驼队在艾哈坎镇,情报部门怀疑失踪的人会被裹挟在驼队里。”铁娜并不看我,仿佛我也是唐心的同

 我又气又笑,沉默地扭头看着后视镜里扬起的沙尘。

 下井之前,我还是营地里的英雄,现在倒好,因为唐心的连累,简直快变成卢迦灿失踪事件的替罪羊了。

 艾哈坎镇,名为镇,其实只是沙漠里一个方圆不到三公里的小小绿洲,能供来往的驼队、旅行者暂时休憩。在这样巴掌大的地方,又不是旅游旺季,要找一个醒目的驼队,自然非常容易。

 军车一驶进镇里,马上兵分三路,全面控制了四条主要街道和镇里的三个出口。

 隔得老远,便听到驼队的喧哗声,那是在一个半米高的木制栅栏围成的大院子里。巨大的帐篷外,摆着七八张长条桌子,有十几个神情彪悍的中年人正在据案狂饮大嚼。桌子上,除了整坛的沙漠土酒,还有被撕扯得极为凌乱的四只烤全羊。

 羊、孜然、土酒混杂在一起的热烘烘的怪味,在二十步之外便充了我的鼻腔。

 一行人全部穿着普通的灰布长袍,层层叠叠的围巾滑落下来,胡乱地套在脖子上。无一例外的,每个人右手里都握着一把半尺长的尖刀,毫无顾忌地切喝酒,根本没把悍然降临的士兵们放在眼里。

 院子侧面的木桩上,拴着超过二十头体型庞大的骆驼,或站或卧,正在悠闲地吃草。骆驼背上的口袋、箱子都已经卸下来,在帐篷的一角堆放着。

 铁娜当先进了院子,狙击手已经迅速抢占了有利位置,将驼队里所有的人置于虎视眈眈的狙击镜头之下。

 按照铁娜收到的情报,就是这支驼队,曾经在卢迦灿遗留下的空车旁边经过,这是现场能够得到的唯一线索。

 驼队的人看到气势汹汹近的铁娜,突然间一声呼哨,扔下手里的酒,齐刷刷地站起来,右手握刀,横在前。

 “你们,谁是驼队的首领?”铁娜冷冷地大喝。

 “是我。”一个面孔黝黑,额上横着一条硕大刀疤的中年人向前迈了一步。他的眼睛又细又长,眼神冷肃,浑身洋溢着北美猎豹一样的扑面而来的杀气。

 横行沙漠的商旅驼队,就像中国古代的镖局一般,除了运送货物的任务,还得随时准备击沙漠里的悍匪,保证货物的安全。所以,敢在沙漠驼队里迹的人,几乎都得先俱备一身胆量、一身武功才行。

 另外一点,我敢肯定这群人随身藏着长短械,否则也不可能面对彩虹勇士训练有素的包围而丝毫不见惊慌。

 铁娜用冷酷之极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轻轻挥手,一小队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对帐篷内的货物展开搜索。

 “军方临检,请配合一下。”铁娜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仿佛面对的只是沙漠里的一头骆驼、一棵沙棘植物。在沙漠里,军团的权力最大,他们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所以这种名义上的临检,可以是任何非法行动的合法外衣。

 中年人取出烟盒,缓缓叼上一支,再啪的一声弹开古铜色的ZIPPO火机。

 “没事,大家都坐下,是军方的人,不是大漠土匪。”他挥手示意,让那群喝酒吃的大汉全部坐下。

 “我们是为纳赛尔水库运送深潜装备的,有水库方面出具的合同…”中年人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要递给铁娜。

 铁娜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中年人略带无奈地笑了笑:“请问,还需要我怎么配合?我们的货物和骆驼都在这里,请随便检查好了,反正又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士兵们的检查结果令人沮丧,根本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对于整个艾哈坎镇的搜索结果,同样一无所获,足以证明这个驼队跟卢迦灿失踪事件毫无关联。那些货物只不过是普通的压缩氧气、深潜蛙蹼、深水声纳仪之类的东西,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藏匿下像卢迦灿那样的大活人。

 可是,卢迦灿、唐心、宋九实实在在地失踪了,人间蒸发一般。

 等到我们撤出院子后,那群驼队的汉子爆发出一阵野的哄笑,仿佛在嘲弄神经兮兮的、没头苍蝇般的彩虹勇士们。

 “风先生,你觉不觉得那群骆驼值得怀疑?”上了车,铁娜阴沉沉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丝毫没有要提出合理化建议的热情。军方对待我的态度,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唐心的同案犯,只是还没原形毕地给我上手铐而已。在这种状态下,要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有益的提示,只怕不太好办。

 “你听到我的问题了吗?”铁娜加重了语气,让我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火气,一下子全部涌上来。

 我用力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回身冷笑着:“把我当犯人了吗?那就尽管铐我好了,何必假惺惺的来套我的口供?实话告诉你,我早发现了唐心留下的暗记,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而已——”

 对于铁娜的忽冷忽热、忽友忽敌的态度,我已经受够了。

 特别是刚刚接受了手术刀、纳突拉等人勇士级的热情赞颂后,前后相隔不到两小时,又被铁娜这么呼来挥去,怎么受得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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