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故人
林清华很快领着众卫兵返回了自己的公爷府,换好了衣服,等候那名神甫的到来。
进入林清华的楚国公府前来拜访他的传教士一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为中国人,而另一人则为金发碧眼的洋人。
按照中国最传统的礼仪,三人互相施礼寒暄一番,随后林清华便命人奉上香茗,并吩咐二人于身边就坐。
那名中国传教士的官话说的非常好,这让林清华感到很满意。
那人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鄙人罗文藻,祖籍福建,此次与众位教友前来湖广,一为拜访公爷,二则是来这里传播福音。”
林清华微微一笑,说道:“福建那里不是还有很多人没有入教吗?你们怎么先到我这里传播福音来了?”
罗文藻正
道:“其实我主要还是前来拜访公爷的,因为郑家长公子派我来向公爷送一封信,所以我就带着诸位教友一同来了,希望能够在湖广一带传教。”说完,他从灰色长袍的口袋里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林清华。
林清华接过信,但却并不急着打开,而是问道:“你身边这位神甫也是来送信的吗?”
罗文藻笑了笑,随后说道:“非也,非也!他是仰慕公爷大名,特意前来拜访公爷的。”
“哦?仰慕我的大名?此话从何说起?”林清华有些奇怪。
罗文藻对那名身穿黑色长袍、金发碧眼的洋神甫说道:“不如神甫自己说吧。”
那洋人的官话虽然没有罗文藻说得好,但却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起码林清华能够听得懂。
他向林清华恭敬的说道:“尊敬的楚国公大人,您有一颗善良的心,您在四川时对于耶稣会会士和教民的照顾让我们非常的钦佩,我知道您一定是个好人,所以今天特地赶来,向您表达我的谢意。”
林清华恍然,他看着那洋人的高鼻梁,说道:“其实这没有什么,凡是我辖下的百姓,我都有责任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忍受饥饿、战
的痛苦。”他打量着那洋人的脸,估摸着他的年纪,并问道:“依我看,您的年纪恐怕最少也有六十多了吧!怎么,难道您能忍受海上漂泊之苦?您不思念故乡吗?”
洋人一愣,随即释然道:“为了传播主的福音,我愿意忍受任何的痛苦与折磨。”
林清华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勇气,他赞叹着,随后问道:“您给我的名帖上写着的名字是洋文,不知您的中国名字是…”
洋人谦卑的说道:“我的中国名字叫艾儒略,是意大利人,三十年前我来到澳门传教,后来就到了内地传教,二十年前,我应邀到福建传教,八年前,耶稣会任命我为中国传教区南方会长,今天抵达湖广的中国教友、信徒全部都是我带来的。”
“您就是艾儒略?”林清华惊讶道“久仰,久仰!想不到在这里碰见您。”
“怎么?公爷以前听说过艾儒略神甫?”罗文藻显然很惊讶。
林清华笑道:“是的,我曾听人说起过。”他望向艾儒略,又问道:“这么说,是您给罗文藻神甫施行洗礼的喽?”
艾儒略摇头道:“不是我,罗文藻是在方济各会士利安当手中受洗的。”
林清华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么许多天主教派别,所以只好又望向罗文藻,问道:“那么说罗文藻神甫不是耶稣会的人喽?”
罗文藻摇头道:“不论是耶稣会还是方济各会,我们都是罗马教皇的下属,都是主的信徒,全都是为了传播主的福音而来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神甫,我只是艾儒略神甫的助手。”
林清华仍然是一头雾水,于是只好转移话题,说道:“郑森为何命你们来送信?难道他手下的那些人都不能用吗?”
罗文藻笑道:“实际上是我自告奋勇来这里送信的。公爷,还是请您打开信,先看看那上面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林清华依言将信拆开,仔细的看了看。
看完信,林清华心中已有计较,说道:“这件事急不得,待我与幕僚们好好商议一番,然后再给他答复。”
罗文藻说道:“还望公爷早
决断,因为如今那桂王残暴异常,不仅变本加厉的盘剥百姓,而且还派人与那鞑子勾结,妄图将鞑子的萨满教异端
说引入江南,毒害百姓。”
林清华淡淡一笑,说道:“萨满教也是一种宗教信仰,其实和你们的信仰也差不多,只不过历史短些而已。不过,依我看,恐怕你们是多心了,因为那桂王虽然可能去与鞑子相勾结,但是他未必就一定会把萨满教引入江南。”
罗文藻正
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是需要小心些。”
林清华摇头劝道:“还是那句话,萨满教与你们天主教一样,都只是一种信仰,是用来填补人们空虚的内心的,你们可以传教,那么他们当然也可以,不过,很显然,你们是处于强势地位的,假如没有某些实权人物扶持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你们的。”
“不!”一直默不作声的艾儒略突然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楚国公大人,您说错了!萨满教就和其他的异端一样,只能误导人们那本来就不纯洁的心灵,让人们走上歧途,只有主才能拯救人们的灵魂,所以我们才来找您,希望您能尽快与郑森将军联手,将桂王消灭!将异端消灭!让主的福音撒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林清华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怎么?难道郑森答应过你们,一旦将桂王拿下,就让你们自由传教?”
艾儒略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种相当兴奋的表情,他两眼放出光来,说道:“不,郑森将军已经亲口向我保证,假如能够将桂王消灭的话,他就将天主教宣布为中国的国教,不仅他是这样说的,而且你们未来的皇帝,唐王陛下也很赞同!”他转过头,看着林清华,哀求道:“楚国公大人,您一定要承担起十字军的责任,将那些异教徒引入正道!如果您成功了,那么您就是东方十字军的世俗领袖!”
“狂热,实在是太狂热了!”林清华在心里喊道,他无法理解艾儒略的这种对于宗教的狂热态度,他现在只是在心中反复的转着自己的心思,琢磨着郑森的企图。
见林清华沉默下去,罗文藻说道:“公爷,此次我们前来,还给您带来了一位故人,希望您能见见。”
“哦?故人?”林清华说道“那就见见吧。”
罗文藻去而复返,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待他们进了屋子,那人立刻将头上盖着的长袍上的帽子掀开。
“是你!”林清华一见那人的相貌,立刻站了起来,惊呼道“婷儿!”
那人正是已与林清华阔别两年多的婷儿,此刻的她,正愣愣的望着林清华,眼圈已经通红了。
罗文藻闪在一边,向林清华说道:“人已经送到了,公爷可与她在此叙旧,我与艾儒略神甫就先告辞了,我们住在城东的一座旧教堂中,如果您想好了,就请派人来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尽快与郑森回话。”说完,他领着艾儒略离开了正厅。
林清华无暇顾及罗文藻的话,他马上走上几步,端详着婷儿的俏脸。
两年不见,婷儿更成
了,亭亭玉立的身材,俏丽端庄的脸庞,使得她明显的多了几分成
与妩媚,在林清华那火热的目光下,她的脸渐渐的变的更加娇
了。
“你…你…你当修女了?”林清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该说什么,只好问了这么一句,希望能够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婷儿用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没有当修女。”说完,她的脸更红了。
“那你为什么穿上这身教士的衣服?”林清华更纳闷了。
婷儿答道:“这是为了与众教友一致。”
“什么?那么说你已经入了天主教?”林清华茫然问道。
婷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半年之前,罗叔叔请艾儒略神甫为我做了洗礼。此次他们前来湖广传教,我就跟来了。”
“罗叔叔?罗文藻?”林清华问道。
婷儿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就是我们兄妹要投靠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说。”林清华拉着婷儿的手,关切的说道。
婷儿略微挣扎一番,随即娇羞的低下头去。
婷儿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声说道:“父王命我们先一步离开南京,去福州投靠故人,却不料还没等我们出城,就失散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公爷也都知道了,多亏公爷出手,我们兄妹才能重新团聚,否则的话…”说到这里,婷儿显然被触动了心事,当即开始微微的饮泣。
林清华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恨不得立刻就把婷儿揽进自己怀里,但他犹豫半天,却还是没有动手。他拉着婷儿走到椅子边,吩咐她坐下,而他自己则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婷儿对面。
婷儿从长袍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将眼角的泪水轻轻拭去,随即略微抬起头,望了望林清华,却发现他仍然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心中一阵慌乱,只好又低下头去。
林清华觉得婷儿手中拿着的手帕很是眼
,遂问道:“这条手帕还是我送你的那一条吗?”
婷儿低着头喃喃道:“是的。”声音已经低得细不可闻。
林清华心中立刻腾起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他却始终无法将之准确把握住。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沉默,林清华问道:“刚才你还没说完呢,继续说说。”
婷儿口中轻轻“哦”了一声,沉默片刻之后,便说道:“后来在太湖边与公爷分手,我们兄妹就在长公子派出的亲兵的护送下到了福州,随后就找到了罗文藻叔叔。早年罗叔叔受过我父王的恩,他知道我们的遭遇后,就将我们收留下来,由于他信教,所以我们也就慢慢的入了教。”
“原来如此!”林清华看着婷儿那拢在头上但却没有任何饰物的青丝,问道:“那么你明白天主教的教义吗?”
“明白!”婷儿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她猛的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看着林清华那张有些吃惊的脸,语气坚决的说道:“我知道,只要我信仰主的福音,那么将来等我死后,一定能在天堂见到父亲和母亲。”
“天堂?”林清华喃喃道“有天堂吗?”
“有的,天堂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在你我的心里。”婷儿显然并没有真正理解教义。
林清华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罢了!”
“不是的!…”婷儿显然并不同意林清华的看法,急忙分辩起来。
林清华马上转移话题,问道:“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婷儿叹了口气,愣愣的望着门外,说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她忽然扭过头去,看着林清华的眼睛,问道:“你呢?”
林清华微微一笑,说道:“好,过得不错,有吃有穿,而且还能呼风唤雨,怎么会不好?”他看着婷儿那粉
的玉颈,问道:“你这次到湖广来,不会只是传播福音吧?”
婷儿那渐渐恢复了常态的脸又很快的红了起来,喃喃道:“是的。”
林清华尴尬的“呵呵”笑了笑,随即问道:“这两年我派人送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吗?”
婷儿点头道:“是的,都收到了,谢谢你。”
“喜爱吗?”林清华很高兴的问道。
“是的,喜爱。”婷儿已经不知道将头放在哪里是好了。
两人沉默下来,周围顿时变的寂静异常。
最终还是林清华打破了沉默,他说道:“你的全玉姬姐姐现在就在我的府中,你去看看她吗?”
婷儿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林清华立刻领着婷儿走进后院,将婷儿送到了全玉姬的房间之中,随后又命人将萍儿与芳儿叫来,让她们好好的叙叙旧。
林清华自然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于是马上带上郑森送来的信,领着卫兵出了府,直奔向衙门。
进了衙门,林清华没有丝毫的停留,立即召集莫不计、黄宗羲等几名亲信,与他们商议军机要事。
看到林清华那奇怪的神色,莫不计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便问道:“元帅这么着急召我等前来,一定有要事吧?”
林清华将信交给莫不计,说道:“这是郑森派人送来的信,你们传着看看。”
那信在几人手中传来传去,很快便又传回林清华的手中。
沉默片刻,黄宗羲首先开口,他说道:“元帅,此事有些不妥啊!照信上来看,那郑森似乎有意将那洋教定为国教,这可不大好啊!据黄某所知,那洋教似乎有意排挤其他的教派,有一家独大之企图,而且他们似乎都听命于一个叫什么教皇的人,一旦他们得势,那么万一挑唆起那些教民的话,恐怕会很棘手。”
林清华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毕竟
杆子才是最重要的,天主教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传播的很广,现在我还不用担心他们跟我作对。我现在所担心的是,假如郑森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么他的企图何在?总不会他是真的信仰这个东西吧?”
莫不计说道:“依属下猜测,应该是那洋教许诺了些好处给郑森,否则的话,他不会这样干。”
“但是郑森现在要钱有钱,要
有
,他为什么要去与洋教合作呢?这可讲不通啊!”顾炎武显然想得更周全。
王夫之接口道:“其实我倒以为没必要这么胡乱猜测,如今天下谁人能有元帅这么强的实力?那郑森没有,那桂王更没有,所以咱们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既然郑森求上门来,那么咱们索
就给他个面子。如今修养了这两年,各地已经安稳下来,不如乘机一举平了桂王,尽快收拾天下的
局。”
莫不计也同意王夫之的想法,他说道:“是呀,如今桂王真正是末路穷途,只需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将其消灭,若再等下去的话,恐怕郑森的实力就渐渐的赶上来了!”
说到这里,莫不计忽然想起一事,忙说道:“今
洪熙官又传回消息,说元帅命他们探听的消息已经探听到了。”
“哦?怎么说的?”林清华急忙问道。
莫不计从桌子上取过一封公文,交给林清华,说道:“元帅命他们派人混进洪门之中,如今已经成功的混进了数十人。根据他们从洪门中得到的消息,那郑森本来是已经准备进攻日本的,但在前不久却又忽然改变了注意。”他顿了一顿,看了看正低头翻看那件公文的林清华,接着说道:“原来,那日本国内爆发了内战,一派拥戴一名将军,而另一派则拥戴一名皇帝,两派现在互相打得厉害,谁也奈何不了谁。那郑森见他们自己打起来了,当即改变了原定的计划,由直接进攻改为收买一派,压制另一派,所以现在的郑森已经能够腾出手来对付桂王了!”
林清华已经看完了那公文,将头抬起,说道:“这上面说的并不十分详细,我很想知道现在日本国内的详细情况。你马上给洪熙官写封信,命他立刻再派人详细打探。”
莫不计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元帅,您忘了?前些日子直隶天地会闹内讧,您已经命洪熙官与方世玉到直隶去处理此事了,这份公文是今天刚刚送到的,从日子推算起来,您给他们的命令至少在十天前就到了他们手上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离开江南一带了。”
林清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叹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对莫不计说道:“你马上给他们写封信,命他们尽快处理完直隶天地会的事情,然后尽快赶回江南,全力打探情报。”
莫不计一边写信,一边说道:“如今直隶在鞑子手中,处理起事情来并非会是一帆风顺,也许他们并不一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办完,是否先将天地会的事情放上一放?”
林清华摇头道:“不行,直隶天地会的事情不是小事,为了这内讧的事情,把刺探鞑子情报的工夫都给耽搁了,若不尽快处理完,恐怕以后会无法准确把握鞑子动向。这样吧,你让他们最好能在两个月内处理完这件内讧的事情,然后立刻调头南下。”
莫不计很快写完了信,随即将其递给林清华,待林清华签字认可之后,立刻封好,派人送往直隶。
黄宗羲走上几步,问道:“为何元帅如此关心日本倭人的事情?”
林清华敷衍道:“是这样的,上次我们虽然狠狠的教训了倭寇一顿,但是其实力并没有遭到彻底摧毁,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我必须加倍留意他们的动静。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已经打起了内战,也许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别的了,那么咱们就可以将全部心思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了。当然了,倭寇是十分狡猾的,也许他们散布了假情报,所以我必须再派人详细的证实一下,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
听了林清华的这些话,几人略微沉思一番,随即纷纷称赞林清华想得有道理。
听着几人的赞扬,林清华的心中却并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意,因为他的心中忽然腾起了一股寒意,他现在发现,随着自己的到来,不仅中国的历史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而且世界的历史似乎也正在发生改变,至少日本的历史改变了。“那么世界上别的地方的历史改变了吗?会怎么改变呢?”林清华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个古怪的念头。
林清华在心中努力整理着
糟糟的念头,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林清华才将心思转回,他问莫不计:“如今西宁堡与肃州堡修得怎么样了?米喇印与丁国栋两人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莫不计说道:“十几天前马乾已经传回消息,说西宁堡已经完工,最多可屯兵五万人,若是贮满粮食的话,至少可供五万大军坚守两年。河西肃州堡的修建进度较慢,到现在刚完工七成五,不过已经可以用来屯兵了,根据目前的进度,大约到明年夏天就可全部完工。至于米喇印与丁国栋二人嘛,现在他们已经老实多了,不仅乖乖的将手下的五万骑兵全部
了出来,而且还极力巴结马乾、孙守法,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嚣张了!”
“嘿嘿!”王夫之冷笑几声,说道:“若不是马乾手下的那三万镇虏军和七万保安团的话,他们会这么识趣?依我看,不如就此将他们罢官,另外换上可靠的人去河西。”
林清华笑道:“王先生说的这句话可不对了!要知道,那河西是回回聚居之地,而那米喇印与丁国栋却是当地的地头蛇,而且他们本人也是回回,有他们在,河西就可保无虞,但若换上一个汉人去的话,一不知当地风俗,二没有威信,怎能将河西治理好?所以,依我看,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将兵权
出,那么我不仅不能罢他们的官,反而要重重的封赏他们!”
林清华看着莫不计,说道:“莫先生,你马上再写份嘉奖令,以我的名义嘉奖米喇印与丁国栋,每人赏他们银圆五万圆,要他们好好的给我镇守河西。”
“每人五万圆?是否多了点儿?”作为林清华新任命的负责财政的官员,顾炎武显然很是心疼。
林清华笑道:“不多,不多!只要河西守住了,蒙古骑兵无法南下东进,那么这笔买卖就划得来!武有马乾,文有米喇印、丁国栋,河西就可以放心了!”
黄宗羲提醒道:“不可给予马乾过大的权利,否则的话,恐怕势大难制。”
林清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莫先生,你再写份任命,任命镇虏军第七师师长凌飚为第五军军长,由他负责将陕西镇虏军整编为第五军,命他驻扎于陕西。任命马乾为藏边绥靖督师,专门负责藏区军务,而西宁堡与肃州堡也由他指挥,并且要他加快肃州堡垒的修建速度,务必在明年春天完工。”
写完了任命书,莫不计小声问了句:“元帅,您是否打算向桂王发动进攻了?”
林清华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是的!我已经想好了,必须尽快解决桂王,否则的话,无法收复北方失地,既然郑森急着抢地盘,那么我也不能落后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必须做准备了。”
他走回书桌边,拿起几张空白公文,将其递给莫不计,说道:“未雨绸缪,咱们不能忘了北方的鞑子,当然,那看起来老实的沙定洲也不是个好人,只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做好了万无一失的防备,咱们才能动手攻击桂王。你马上给秦侃、沈猛写信,命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接到我的命令,就立刻火速率领属下部队出川、黔,
夜兼程赶到武昌,留下赵奉继续给我守好贵州,由他统率李定国、孙可望等人,监视云南沙定洲。至于芙蓉嘛,你也给她写封信,就说是我说的,既然现在秦良玉老将军已经亡故了半年多,那么她也不可再伤心下去了,现在应该振作精神,全力将山地部队给我训练好,等沈猛由贵州进入四川后,她也率领部下随沈猛他们一同前往武昌。另外,再给驻扎江西的刘赫写信,命他随时做好准备,在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刻将江西镇虏军主力开往江西南部,牵制住沐天波的军队。命令驻守开封的陈唯一给我继续守好开封,密切注意鞑子的一举一动,与驻守淮安的罗横、马满原协同作战,牵制住鞑子,不许他们渡过黄河。”说到这里,林清华忽然又想起一事,便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儿忘了。以我的名义,任命秦良玉的长子为川西绥靖督师,命他守住川西地区,弹
那些土司、头人。另外,命工匠制作一块‘巾帼英雄’的金匾,随着任命书一同送往石柱,就算做是我对秦良玉老将军的祭奠吧。”
莫不计奋笔疾书,迅速将林清华的口头命令变成文字。趁着这会儿工夫,林清华走到窗户边,将那紧闭着的窗户推开。
一股清冷的空气冲了进来,将屋子里的沉闷一扫而光。
林清华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猛的
了几口新鲜空气,沉默许久,随后喃喃道:“天有点儿
,看样子好象是要下雪了。看起来,这仗年前肯定是打不起来,只能等到适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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