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翌
,当雨萱从睡梦中醒来时已近中午了,她连忙起身梳洗,换了件衣服,在心底骂了自己无数次贪睡后,满脸抱歉的下楼,和大卫的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晚了。”她不安的说著。
大卫的母亲在餐桌上布菜,慈祥的笑着说:“调整时差是需要时间的,你不必不好意思。”
“就是呀,妈咪还不让我上去吵你呢。”大卫走到她身边,像昨天一样的吻了她的额头。
雨萱难为情的离开他,假装张望着四周,然后问道:“剑鹰呢?他还没起来吗?!”
“他早起来了,正陪著你伯父在书房下棋呢。”
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时差的问题吗?她在心底没好气的咒骂著楼剑鹰。
才在心底骂完,楼剑鹰和大卫的父亲从书房里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亲爱的,剑鹰这小子的棋艺太厉害了,我连输了他好几盘呢。”大卫的父亲亲吻中著
子的面颊说道。
“你老了,哪比得上年轻人的思考能力呀!”大卫的母亲取笑着自己的老公。
趁著两位老人家在“打情骂俏”的时候,雨萱把剑鹰拉到一旁问:“既然你起得早,为什么不叫我起来?若涵会这样失礼吗?”
剑鹰倒是没她这么紧张,从容的回答她:“我是怕你多做多错,让你睡觉反而好,因为我担心你的智商又会临时降低了。”
“你…”她气得想发作,但只能用眼光愤慨的切割著他。
“可以吃饭了。”大卫的母亲唤著大家入座。
因为学过西餐礼仪,所以在餐桌上,雨萱没有多大的状况,符合了若涵用餐时端庄的气质,看来那将近一个月的苦训还是有其功效。
“下午想不想上哪儿去走走?我知道大卫的朋友已经迫不及待想为你办
舞会了。”大卫的父亲对正喝著汤的雨萱说。
“大卫的朋友?”
“就是狄克他们嘛,一听说你回来就瞎起哄了,原本他们今天就要过来看你,我因为担心你调整时差的问题便婉拒了他们,答应等你调适好了再说。”大卫体贴的说。
雨萱和剑鹰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在心中暗叫“糟糕”怎么他们就没想过除了大卫一家人之外,还有大卫和若涵以前的朋友要应付,总不能在这点上功亏一篑吧?
“对,对,等我调适好了再说吧!”雨萱连忙附和著。
“大小姐,你刚刚不是说还想再睡回笼觉吗?”剑鹰在桌下踢著她的脚,示意她。
“啊,对。我是觉得还有些困呢。”说完,还假装打了个优雅的呵欠。
“既然如此,就再多休息吧,狄克那边我会负责搞定的。”大卫轻拍著她的手说。
好不容易的捱到一顿饭结束,剑鹰就用有事要禀告大小姐的理由来到了雨萱的房里。
“怎么办?若涵从没告诉过我有关大卫朋友的事。”雨萱第一句话便无措的问著。
“先别急,打个电话回台湾问问吧!”
顾不得现在台湾是几点钟,剑鹰和雨萱别无他法的仍是拨了国际长途电话。
“若涵,狄克是谁?”
“是大卫的同学,怎么啦?”
“惨啦!”雨萱哀号著说:“大卫的朋友说是你也认识的一群人预备要为你开场
舞会,到时候我谁也不认识,岂不穿帮了吗””
“那怎么办?”若涵也着急了起来,百密总有一疏,他们都忘了人是有朋友的。
“事到如今,你只有把朋友的特征或长相形容给我听,我能认得多少就算多少了。”这是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好吧,你尽量记住。狄克褐发绿眼;柏曼是红发蓝眼,留落腮胡,还有…”
“还有?”雨萱在电话这头嚷了起来。
“对,大卫的人缘好,朋友多得不得了。”
雨萱拍拍额头,无奈的说:“你等等,我去拿纸笔记下。”简直比大学联考还难嘛,她
不住又嘟囔起来。
原以为只不过是三五好友,没想到若涵竟然列出十余个名字,其余的她也有些模糊了,说要看到人才能想得起名字,这时候她突然觉得人缘好也是件麻烦的事,如果大卫性格孤僻的话,她就用不著应付那么多人了。不过,要是大卫孤僻的话,若涵肯定也不会喜爱他。
挂了电话后,剑鹰看着雨萱皱在一起的眉头,他靠近她问:“有没有把握?”
“我只有搞砸的把握。”雨萱没好气的回答他,同时将他推出门外的说:“去去,别来烦我,我有一堆人名与长相要记,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在学校要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来到英国居然还要做功课!这一切全拜你之赐。”
楼剑鹰没有争辩的往外走,如果过得了大卫和他的父母这一关,却毁在不相干的人手上,他肯定要万楼帮的弟兄来狠狠的修理那群叫什么狄克、柏曼的洋鬼子,一消心头之恨。
“若涵,看看是谁来看你了。”傍晚时分,大卫在楼下朝楼上喊著。
正在房里猛K名单的雨萱一听到大卫的话,提心吊胆的走下楼,不管是谁,她都没有做好面对面的心理准备。那感觉像是明明知道书还没背好,却非得进考场不可,结果是一番两瞪眼,没有重来的机会。
大卫和另一名男子站在楼梯口朝她微笑,她踩著阶梯,在心里想着名单,核对那名男子的长相——褐发绿眼。“狄克。”她笑着
了上去。
“那么久见,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把我忘了吗?”狄克照例送上两个贴面礼,雨萱已经见怪不怪的习惯了。
“这么好心来看我?”雨萱和他开始“抬杠”
“我是奉命而来的,大家都等著见你,可大卫老是推三阻四、理由一堆,为了怕大卫把你藏在家里,朋伙儿推我作代表,来问问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体力出门,好参加我们为你办的舞会。”
雨萱看看那始终面带微笑注意著她的大卫,看来他是要记她拿主意。
换作是若涵,她会怎么做?以若涵对大卫痴
的程度,大概不会让大卫难做人吧。
“谢谢你们的热情
,我已经好很我很多了。”其实是名单已经背得有差不多了。
“我就知道。”狄克对著大卫说:“我早说了一定是你这小子要把若涵藏在家里,才故意编出那一套说词。其实,何必那么小气呢?等毕业典礼一结束,你和若涵的好事不也就近了吗?到时候你可以天天窝在家里和她恩恩爱爱,又何必在意被我们瓜分这一点时间呢?!”
大卫只是笑而不答应,雨萱反倒一张脸红得像
柿子。“别不好意思,你这种东方女子含蓄的美真让人受不了,我还是快走吧,免得到时候发生和大卫抢婚的冲突。”狄克笑着轻吻了她的手背,和她道再见。
雨萱和大卫送狄克出门口,心中则有惊无险的松了气,又过了一关。
等到狄克离开他俩的视线之后,大卫转身就将雨萱圈进怀里,下巴抵著她的额头说:“你真是令我惊讶。”
“为什么?”她真是怕极了他这么说。
大卫抬起她的头,眼里净是小心翼翼的怀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你这次回来带给我的感觉是熟悉中又带点儿陌生,你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同。”
虽然他们在分开两年之后才只见面两、三天,但她的改变可以感觉得到,而且大卫还苦恼的发现,因为她的改变,让他原本计划好的台词硬是说不出口,事先类比好的剧本完全派不上用场,可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呀!
“有吗?一定是我们太久没见面的关系吧!”她轻描淡写的带过,神情略显紧张。
“也许吧,不过说句真话,我喜爱现在的你。”
他看进她眼底深处,缓缓的的将
凑向她的,这举动也绝对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现在的她就是让她情不自
,一切蓝图都
了方寸。
雨萱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眼里逐渐扩大,心脏开始猛烈的撞周著
口,天呀,他要吻她了吗?她应该怎么办?闭上眼睛接受他还是推开他?大卫可是若涵最心爱的人啊孙雨萱但是这可是她孙雨萱的初吻,就这样献给他吗?!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中混乱不已,她却还未做成决定,就在大卫即将吻上她时,赫然瞄见了楼剑鹰寒著一张脸站在客厅里。
雨萱脑中立刻出现警讯,她别过脸去,对一脸错愕的大卫结巴的解释著:“有人瞧着呢!”然后就闪过大卫的拦阻,往内走去。
大卫丈二刚摸不著头脑,转过身看见了楼剑鹰和若涵正在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且似乎有些小小的争执,看得出若涵有些气愤。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楼剑鹰用著只有他俩才懂得的国语,低声的警告著。“别忘了大卫是若涵的男朋友,你别试图勾引他。”
“我没有。”雨萱为自己辩驳。“我也没有忘记大卫是若涵的爱人,否则我干嘛要推开他?”
大卫走进来,试图了解两人为何不愉快。
剑鹰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大卫的接近,用著更低的声音对雨萱说:“你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就好,什么事都有限度。”
“知道了,楼少主。”她满腹委屈的答著,没理会大卫走近,径自上楼去了。
“若涵怎么了?”大卫疑惑的望着雨萱的背影,问著剑鹰。
“没什么,她只是有点儿不舒服,又不肯好好吃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
过去后,剑鹰也回去了暂住的客房。
客厅中只剩下大卫一人独自对刚才的事情纳闷著。
早晨,在大卫家的餐桌上,大卫开心的握著雨萱的手说:“若涵,把精神养好一点儿,今晚带你去参加舞会。”“舞会?什么舞会?!”雨萱戒慎恐惧的问著。
“你怎么忘啦?狄克他们为你办的
舞会呀!”
“我都来了四天,用不著
了吧。”她婉言推拒著。“那怎么成?你忘了那天狄克说我把你藏在家里的事吗?你要是不去,他们会把舞会转移到家里来办,你一样躲不掉的。”
“可是…”雨萱拚命在脑海里想着拒绝的办法。“我没有适合的衣服可以穿呀。”
大卫轻笑的捏了她的脸颊,爱怜的说:“你怎么又忘了?在你离开英国之前,你去买了礼服预备在社
季节展开时穿的,结果还未开始你便回了台湾,现在都还是新衣,在你房里衣橱挂著呢。”
什么?那些只适合小蛮
的衣服竟然要她穿上?!雨萱不由得头疼起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选择的点点头,看来这趟英国之行非常不明智。老天爷果然圣明,不会让人不劳而获,唉!她就知道三百万不是那么好赚的。
虽说舞会要傍晚才举行,但从下午开始,雨萱就一直盯著那件礼服大伤脑筋,尤其是旁边那件穿在里面的束衣,背后那些
叉的带子提醒她也绝不可能凭一这力就将自己绑进去。该怎么办才好?能求助谁呢?
门外响起了轻叩声,不管是谁,她都不能表现得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打开门后看是剑鹰,她立刻像是
了气的皮球一样。她对任何人都必须武装,唯独对
知她底细的楼剑鹰不必。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雨萱转了一个圈,好让他看清自己仍是和早上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过。“你有眼睛看的。”
“有什么困难吗?”
雨萱的手指向挂在衣橱前的衣服,显示了那便是她的困扰。接著她的脑袋转了转,硬著头皮说:“你可不可以帮我?”
“怎么帮?”
“帮我穿进它。”
她的话让他一头雾水,等他想清楚之后,他的脸迅速的刷红了。
“那怎么行?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样不太好吧!”他绝不是乘机占便宜之人,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像若涵,简直就像是一种冒犯。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叫大卫或他的父母来帮我吧。”雨萱无计可施的说。剑鹰为难的看看她,再看看衣服,终于叹著气问道:“要怎样帮呢?”
雨萱从浴室里拿出浴巾,对著他说:“我先穿束衣,为了避免你我的尴尬,我会用浴巾将身体包起来,只剩背后的部位,你只要负责帮我把背后的带子绑起来就行了。”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他也只有静待她从浴室出来了。
一会儿之后,雨萱扶著
前的浴巾走到他面前,满脸通红的说:“麻烦你了。”
剑鹰的脸色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他点点头,走到他身后,控制著自己双手尽量不去碰触到她光滑的背部。
“你必须深呼吸,我才有可能绑紧这带子。”剑鹰越过肩头对他说,拂在她肩膀上的鼻息令她全身一颤。
那就像是他为她我按摩脚踝的感觉,她
不住的又觉得躁热起来。此时此刻,做深呼吸是对的。
剑鹰一见到她
直了背,连忙加重了手劲,希望赶快完成这令他觉得贺尔蒙产生异常的差事。由于太急于想赶快结束,没留意下手的力气,雨萱突然一个惊叫令他吓了一跳。“怎么了?”他直觉跳到她面前问著。
“好痛啊。”她转过头,双手向后伸,意图去抚摸疼痛的位置,原本遮著身前的浴巾便失去支撑的滑落了。
楼剑鹰一见到只穿著束衣的雨萱,体内的贺尔蒙更
了。被束衣紧紧勒住的身体显示出她美好的曲线,双峰更因此而显得突耸,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双更是令人
了视线,他该怎么抵制他的
望呢?
雨萱只顾著疼痛的感觉,完全体察不到浴巾已经掉落的事,口中犹自在咒骂著:“你就不能轻一点儿吗?你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是不是?你绑得这么紧,我连呼吸都有困难了,更别说是跳舞了。”没有听到任何解释或辩论,这使得她更加生气的说:“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当她预备和他再次抗议,一转回头看到他的表情,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的赶紧拾起浴巾挡著,脸上的红
更是如
透的蕃茄一般,红毙了。
她的动作也使他回过神来,尴尬又慌张的抱歉著:“对不起,我太失礼了,你刚刚说什么?”
“你…绑太紧了,背…很痛。”她把头
得低低的。
剑鹰又回到她身后,将带子打结的部分重新打开,看见了一条被勒得太紧而产生的红痕,他忍不住怜惜的轻触著疼痛的部位。这么美的背脊,是不该有这么一条碍眼的痕迹。雨萱却在他的抚触之下全身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那感觉仿佛是一种…爱抚,她从未有过这感觉,但不可否认的这感觉美妙极了。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手上的浴巾再度落地了。
楼剑鹰的理智暂且消失,他将手指顺著雨萱的背部线条缓慢移动著,由
部开始逐渐往上,感觉手掌下那如上好丝绸般光滑的肌肤。当他的大手来到她细致的颈项时,他听见了她吃惊间发出一声
足的呻
。
那细微的呻
声像是种催情剂,剑鹰贴近她赤
的背脊,双
不受控制的向她洁白的颈项吻去。
锢了多年的感情与
望让他变成了单纯的男人,一个渴望爱与被爱的男人,一个需要女人抚慰的男人,而不是冷酷得近乎无情的万楼帮少主。
雨萱的心跳得更快了,随著他的
所到之外,她能感受到肌肤上的炙热,燃烧她体内的
素。她从没有男女间挑逗的经验,但她没有笨到不知道剑鹰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就算她想装傻,她体内翻搅的渴望也不容许她糊涂呀!
剑鹰将她整个人由身后揽住,在她耳边摸索著她的
感带,雨萱沉浸在这全新的感受里,直到她突然记起脚踝受伤的经验。现在的楼剑鹰究竟知不知道人了抱的人是谁?
她猛地一把挣脱了他,先发制人的说:“请你看清楚,我是孙雨萱,不是楼若涵。”她转过身面向他,没有拿浴巾遮住自己是想让他看个明白、仔细。
楼剑鹰被她愤怒的神色惊醒,这才惊觉自己究竟做了何等迷糊的事?
“对不起,我…”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只是一时情不自
把我当成你心爱的若涵了,骊不对?楼剑鹰,你够痴情,但你不能用你的痴情伤害我!”她替他刚才的举动找了理由。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因为你根本不会接近任何一个不是若涵的女子。”既然如此,就请别来招惹我吧,雨萱在心底痛苦的喊著。
剑鹰无言以对的看着她,内心懊悔不已,他怎么可以去碰触若涵以外的女子?还用那样的方式?!就算她是若涵的替身,也不能分不清啊!可是事情真的如此吗?他在心底恐惧的想着,刚刚他的情不自
究竟是因为他将她当成若涵的替身或者只是因为人也是一个女人?!还是个极度美丽又率直的女人,他觉得有必要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的脑袋子清醒一下。
“别在我面前发呆,那会让我误以为你后悔碰了我,我相信自己没有那么不堪。”她再度背对著他,又说:“完成你的工作吧!”
剑鹰迅速的将带子绑到适当的紧度,然后低沉的说:“在我出去以前,我想再次郑重的说声抱歉,请原谅我一时失控,对不起。”
雨萱僵著表情点点头,她早该想到的,十八年的相思与渴望是足以令冰山融化的。
当房门被关上时,雨萱忍不住的低泣起来,她可以作若涵的替身,但不能做她的的傀儡,在感情上尤其不能,楼剑鹰这般对她未免残忍了一点。可是,为什么要伤心呢?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不!不可能的。他对她是那样的严厉,他还说过了她是庸俗不堪的女子,她怎会爱上一个将自己贬损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的男人呢?现在的伤心与失落一定是自己情绪太脆弱的缘故,她为自己解释著。
抹去了泪、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她在心里鼓舞著自己,她不会被这一点小小的挫折打倒的,她还有晚上的事要应付。
将礼物顺利的穿进去之后,随意的抓起了几件首饰搭配著,她在梳妆镜前检视著自己。刚刚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为了不让大卫一家人看出什么端倪,她上了淡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至于那垂在肩上的一头长发,她决定将它绾起,免得因为头发在肩膀的碰触感提醒她有关于刚刚的事。弄妥自己后,她对著镜子反映出的人影怔了怔,由于她脸上的忧郁还未散去,现在的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神似若涵的气质呢。
看看时间差不多,她也该下楼了。但不知怎的,她心里充满莫名的恐惧,让她的胃隐隐作痛。待会儿面对剑鹰时,她应不应该闪躲他的眼光?她这样的打扮,剑鹰会喜爱吗?习惯吗?!
笨!笨!笨!孙雨萱你是世界超级大笨蛋,既然不喜爱他又何必在意他的看法。管他楼剑鹰喜不喜爱、习不习惯,今晚可是为了大卫才打扮的呀!去他的楼剑鹰,不解风情的大混蛋。雨萱在心底自言自语著,当她骂完剑鹰后,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提著裙角走出房门,她用最优雅的姿势踩著阶梯而下,她现在是那个冰清玉洁、气质典雅的楼若涵,而不是那个
躁躁的孙雨萱了。
当她娉婷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时,原本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大卫和剑鹰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眼里有种共同的感觉,所谓惊
,大概就像这样令人窒息凝神吧!
“我的天呀,你好美。”大卫走到她身边,更仔细的端详著她。
她穿著复古式的礼服,绾起的发里垂下了几绺顽皮的发丝搔著她耳朵,无肩带低
的设计
出她美丽的肩胛骨与清晰可见的
沟,珍珠项链平稳的躺在她的
前,映得她的肌肤更加透明,化著妆的天使容颜里,眉眼间
淌著盈盈水波,瞳眸黑黝深邃。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眼前这个女人啊!大卫忘情的低下头,迅速的轻点了她的
,令雨萱一阵错愕。
她怯怯的看了剑鹰一眼,深怕他又误会她是在勾引若涵的情人,不过剑鹰的脸上却没有如同那
的怒气,她只看见他发亮的眼睛。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带出去亮相了。”大卫骄傲的左手叉
,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臂膀里。
雨萱低著头经过剑鹰身边,什么也没说的随著大卫走了出去,上了车后,她才感觉心情轻松多了。不过,没有得到剑鹰的赞美总是件美中不足的事。她在心底略带怅惘的想着。
“你会惊
全场的,若涵。”大卫一手开著车,另一只手则握著她的柔荑。
雨萱微笑着,她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
冠群芳,她只担心即将面临的考验,开始在心底默背著名单上的名字。
进了狄克的家之后,雨萱这才庆幸自己穿对了衣服,瞧瞧在场的男女,莫不盛装打扮,与其说是为她办的
舞会,倒不如说是大家的舞会。
“若涵,瞧瞧你,才两年时间不见,你愈变愈美了。”一个红发蓝眼的男子朝她走来,风度翩翩的执起她的手,吻了手背。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了,柏曼。”
接著,雨萱仿佛玩著连连看的游戏,什么人的长相特征连著什么人的姓名,她将所能串通的资料一一过关斩将之后,对于那些模糊不清或是实在没资料的人,她都用微笑代替了招呼,总算没有人刁难她。
“大家请注意,我们的女主角已经来了,我现在正式宣布舞会开始!”狄克以主人身分招呼著大家。
大卫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随著音乐翩翩起舞著。这是首柔美的柔曲,只需要缓慢的移动脚步,令雨萱不自然的是她和大卫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来的热气。
“你真的好美。”大卫在她耳畔感
的说著。
雨萱微仰著头,淡笑着说:“你已经说过了。”
“我觉得不够。”他又俯下头预备吻她。
“我突然觉得口渴,我们去喝一点东西好吗?”她躲过了他的吻,找了个理由搪
。
大卫点点头,带著她来到摆满了饮料与食物的小酒吧。“只有香槟,没关系吧!”大卫体贴的端了一杯给她。
在她的印象中,香槟是醉不死人的,不怕,她接过了香槟酒啜饮著。
“帅哥,和我跳支舞吧!”?西走过来拉著大卫。
大卫征询似的看了她一眼,雨萱立刻点头,她真怕自己招架不住大卫的热情,给自己
口气机会也好。
虽然她暂时躲掉了大卫,但却躲不过其他男士的邀约,在她喝了两杯香槟之后,她又被狄克拉进了场内。
“玩得愉快吗?”
“不错呀。”她真心的回答。
“大卫这小子真是好运,能够娶到你这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过这也难怪,大卫是我们这群哥儿们中最
的,瞧瞧他,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狄克撇撇嘴,示意她往大卫的方向看去。
雨萱望着正和?西跳舞的大卫,他的确是个令女人心动的男人。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温柔体贴、幽默风趣,这样的男子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但他可是若涵心中的神,是若涵心中相守一生的亲密伴侣,她的责任是替若涵看紧他不受别的女人魅惑而不是自己去
惑他呀。
和狄克跳完舞后,她依然得不到休息,柏曼的邀请让她又入了舞池,然后是伊利安,霍克…记不清她究竟和多少人跳过舞,也数不清她趁著舞曲的宁档喝下多少香槟,她只知道当大卫再次搂著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微醺了。
“若涵,你没事吧,脸好红、好烫呢。”大卫抚著她的脸颊说。
雨萱摇摇头,她根本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家?!”
回家?回去看那扰动她心神的楼剑鹰吗?不,她不想。她怕自己会冲口而出的骂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她才不要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雨萱仰起头,软绵绵的身躯因为使不上力而不由自主的贴着大卫,说:“不,我还不想回去。”天花板上旋转的灯光令她的头更晕了。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模样带著几分
惑,微噘的嘴更是充满了品尝的邀请,大卫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再也忍不住的俯下头,含住了她的
。
雨萱睁著眼,感受到了嘴
上的温势,感受到有人在她
齿之间缱绻著,当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大卫时,脑海里却浮起了剑鹰温柔的轻抚著她的画面与感觉,那令她想重温的美好感觉。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回应了这个吻。当四周响起了一片掌声与叫好声,
绵的
分开之后,雨萱睁开眼,回到了现实,而大卫正用深情款款的眼注视著她。她脑袋依旧昏沉,但她发现刚才和她缱绻的人并不是脑脑海中的楼剑鹰后,她连脚都软了。
“大卫,你的吻功一
,若涵都招架不住了呢。”狄克取笑着她的腿软。
“别闹了,雨萱似乎有些醉了,我先带她回去。”
“那怎么行?你把女主角带走了,还有什么看头?!”
“少来这一套,你的余兴节目根本就若涵一点关系也没有。”狂
之后的男
女爱几乎是社
活动的定律,各自带著顺眼的伴侣发展一夜情的关系。
狄克耸耸肩,让大卫和若涵先行离开。
一路上,雨萱闭上眼假寐著,心里后悔得要死,她可以和大卫在众目睽睽之下热吻起来,这要是传到剑鹰还是若涵的耳里,他们会怎么想她呢?尤其是楼剑鹰,她几乎可以想像著他寒冷的眼光一刀刀无情的凌迟著她。唉,早知道香槟会惹祸,她宁愿渴死也不愿沾上半滴。
回到家后,大卫才轻轻拍打著她的脸颊说:“亲爱的,我们到家了。”
他的那三个字让雨萱虚弱的下了车,由大卫扶著走进了屋子。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大卫颇讶异的说,现在已是凌晨一点了。
“没见到大小姐回来,我睡不著。”剑鹰自然的回答。“你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管家,若涵她没事,只是喝多了,人有些醉而已。”大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她喝酒了?!”剑鹰提高了声音问,一双眼充满责备的看着雨萱。
雨萱不甘示弱的
回了他的视线,挑衅的味道颇浓。
大卫看出两人在对峙,打著圆场说:“老朋友见面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标,不碍事的,我送她上楼休息,你也休息吧,晚安。”
剑鹰目送他们上楼,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明天他一定要和她这个冒牌大小姐好好谈谈。喝酒?!若涵光闻到酒味就会反胃,哪像大卫所说的这么神勇,她要再这么胡闹下去,事情一定会被她搞砸的。
可是看着他们这样上楼,他内心感觉异样,尤其当他看见大卫的大手搂著雨萱的柳
时,更让他记起了下午的情形,记起了雨萱的曲线是多么令他体内的贺尔蒙产生变化。不,他不能想着若涵以外的女子,那样对爱情不忠贞。他不断提醒自己,直到自己紧信了这个理念。
大卫扶著沉默的雨萱进了她的卧房后,替她
掉了高跟鞋,将她搁在
上,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坐在
沿边看她,看着这个和他度过大半青涩岁月的东方女子。他疑惑的想着,若涵回了一趟台湾似乎
胎换骨了,没回台湾以前,她几乎不太参他与朋友的聚会,看见狄克他们,也都只是含蓄的笑笑,从不多交谈。而今晚的热吻更是从没有过的经验,若涵对于亲吻这件事,虽不排斥,但可能由于心脏不太好的关系,她只能接受轻吻,否则便会接不上气。但他敢打赌,他们今晚的接吻时间起码超过三分钟,而且若涵回应的热情也令他意外。
不管怎么说,如果以前对若涵那份
不出火花的感情也能算是爱情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肯定是爱她爱得发了狂。
由她
口均匀的起伏看来,她似乎已经睡著了,虽然穿著这身礼服睡觉并不舒服,但他不愿吵醒她。吻了她的额头之后,他将她侧翻过身,替她拿下了珍珠项链,当他拿下耳环时,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他站起身来,重新的审视著躺在
上的可人儿,心中有个大问号,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帮她盖上被子,轻声的走了出去。
雨萱确定大卫走远后才重重的呼出好大一口气,刚才她真担心大卫会不会做出什么更惊人的事情?幸好他只是吻了她的额头,大卫也真够体贴的了,细心的帮她把一切负担的东西除去,他的温柔让她相信,如果他们是真的夫
,大卫一定会帮她
去这身紧束的衣服。想到衣服,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独自
掉它了。唉,头痛死了。还是等睡起来再说吧!在酒
的作用下,雨萱几乎是言行一致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隔天,当雨萱悠悠的醒来时,
边的人影让她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是楼剑鹰后,她又慵懒的闭上了眼。
“从凌晨到现在,你已经睡了十个小时,酒也该醒了吧。”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轻松。
“酒是醒了,可是我的头好痛。”她用手遮著头,想躲掉他的说教。
“那是宿醉,活该。”
没听见他关心的话语,反倒听见他的责备,雨萱亦没好脾气的张开眼,撑起半个身子,火气十足的说:“我活该?!要不是我倒楣的被你们看见,哪来的这些事。”美丽的大眼闪著火苗的瞪著他。
剑鹰没有和她争辩,在这件事上,总是他楼家理亏。他从庆头柜上拿起一杯他准备好的水和一颗头痛药,放进她的手中,说:“这是头痛药,吃了会好过一点儿。”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大吵的雨萱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愣愣的握著水杯,照他说的
下了药。
“谢谢。”她的火气显然被水烧熄了。
剑鹰拿回杯子,正经的说:“下次别这样了,你明知道若涵是不喝酒的,我们不能让大卫或其他人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别忘了若涵对你我的期望。”
他没有动怒的说完这些,反倒令雨萱觉得不好意思,她点点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香槟也能喝醉,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点点头,眼光终于柔和许多。
“大卫呢?我应该谢谢他昨晚的照顾。”为了让气氛不致尴尬,她只好找话题。
“今天是毕业典礼的预演,他去学校了。”
“伯父、伯母呢?”
“也不在。”
雨萱看看腕表,快十二点了,就算只剩下他们两人,也该解决一下民生问题。不过,她必须先解决掉这件烦人的礼服才行。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无辜的看着他。
剑鹰挑著眉,算是询问。
“帮我
掉这件衣服。”
她才刚说完,他的心跳
了原有的秩序。又来了,又想考验他身为男人的克制力吧?还是想考验他对若涵十八年的感情呢?!
“你放心,这比穿上去要简单多了,你只要帮我把昨天绑著的带子拆掉就好了。”见他犹疑,她立刻解释著。
楼剑鹰在心底叹著气,这个女人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是单纯还是愚昧?不管简单还是复杂,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看见那样
的背部,谁不心
手
?!偏偏她把他当圣人看待,以为他始终能坐怀不
。
“拜托你。”她央求著。
没有理由拒绝,只好脸红心跳的迅速拉下礼服的拉链,再用著更快的速度解开了束衣的带子,然后抛下一句:“换好衣服后就下楼来,我已经把午餐弄好了。”说完便快步的走出她的卧房,深恐自己在下一秒又犯下情不自
的错误。雨萱对他后面那句话充满了好奇,他煮的午餐?能吃吗?好号吗?希望比她的蛋炒饭强,从昨夜到现在,她的确
待了她的胃。
换了轻便的休闲服后,她高高兴兴的蹦跳著下楼,差点儿和闻声而来的剑鹰撞个满怀。
“你怎么这样下楼?”
“有什么关系,反正屋里又没有别人。好香喔,你煮了什么?”她闻来到了餐厅,居然是她想念的中国菜,她
不住嚷著:“你真提天才,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她尝了一口宫保
丁,
足的嚼著。
剑鹰笑着入了座,看她尝著每一道菜的表情带给她很久未有的快乐。她学他用叉吃著家乡菜,两人开心的吃了起来。没有拘束,不必装模作样,雨萱吃得比平常都多,笑声也比平常都大。
当大卫将车子驶进花园时,便听到了一个
朗的女
笑声,他知道父母都外出办事了,便好家里的客人是谁?
当他跨进屋内,只见到剑鹰和若涵在餐厅时,他不由得怀疑的问著若涵“刚刚的笑声是你的吗?”
雨萱和剑鹰快速的互换了一个眼色,雨萱更是在心底暗叫糟糕,怎么大卫会在这儿节骨眼回来呢?她决定否认到底的打著太极拳,说:“笑声?哪来的笑声?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和剑鹰一直坐在这里吃饭,也许隔壁的电视机开得太大声了。”
隔壁的电视机?!大卫怔了怔,他家是独门独户,哪来的隔壁邻居呢?
“别说那么多了,你吃饭了没?一起来吃吧!”雨萱起身拉著他坐下。
大卫若有所思的看看她,事情似乎愈来愈有趣了。他不再多说的拿起叉子,品尝难得吃到的中国菜。
饭后,三人在客厅喝茶聊天,大卫提醒著说:“明天就是正式的毕业典礼了,你今晚可要早些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冗长的仪式会烦人的。”
“知道了,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你一定很高兴。”雨萱好心情的说。
大卫执起她的手,柔声的说:“有你分享我的荣耀,我更高兴。”说完吻了吻她的手掌心,满眼掩饰不住的爱意。雨萱的嘴角僵了僵,略微尴尬的
回了手。剑鹰则故意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当天晚上,雨萱在打开的衣柜前对著一大堆衣服发呆,她不知道在这个国家,参加毕业典礼的人会穿什么样的衣服?但要是再让她穿一次昨天的礼服,她一定会疯掉。
房门外的敲门声让她暂时将视线离开衣柜去开门。
“大卫,你还没休息?”她侧过身让他进来。
“你不也是吗?”他笑着回应,待看到打开的衣柜时,他随口问道:“想不出该选哪一件吗?”
“是啊!”她伤脑筋的坐在
上,重新面对衣柜。
大卫看着她,随意用手拨著挂好的衣服,突然说:“为什么不挑你最喜爱的那件呢?”
“啊?!”没料到他这么说,雨萱一时慌了手脚,略带结巴的说:“我觉得…可能不太适合那样的场所。”她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件,只得随意编个理由搪
著。
“不会呀,这件纯麻的洋装高贵又大方,而且我也很喜爱。”大卫拿了件米
的衣服出来,展示给她看。
“哦,这件呀,好啊。”她尴尬的接过了衣服,心虚的不敢看他。
大卫双手放在
前打量著她,愈看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他相信一切事情一定会有答案,而且答案应该也快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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