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一定是怕有人偷窥。颜颜猜测。毕竟他们是在庭院里头,随时可能有人进来,万一被人瞧见他们兄妹竟然接吻,一定会觉得怪异,所以他会闪掉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颜颜如此安慰自己,但还是满难过的,尤其是在他闪开的一刹那,她心口也闪进了一丝痛楚。
整个下午她的心情是低落的,整地的劲儿也没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耙着,意兴阑珊。
一辆吉普车从车库被开出来,那是应崴瑞的车。颜颜紧紧盯着它滑出车库,在车道上缓慢行驶,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车内的帅哥为她绽放温柔笑靥。
“要不要去逛逛?”
“要!”她用力点头,丢下手上铁耙,随意将手洗了洗,扑进了车厢。
所有的坏心情一下子就跑光光,她开心得直盯着他笑。
“有没有想去哪儿?”应崴瑞转动方向盘,往市区方向前进。
“都好。”只要跟着他,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追随。
“想见你爸妈吗?”
水眸倏地睁大了,感动的泪涌入眼眶。她点头,眼泪也跟着落下“要…我要见。”
“傻瓜,哭什么?”应崴瑞手一勾,将她的头揽进怀里“别又哭肿了眼,不然你父母会以为你在这里备受欺侮,会担心。”
“我不哭。”胡乱将眼泪擦一擦“我不哭了。”
他的向
葵啊…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序的,也许是发觉她为这阴暗深沉的家一点一点的注入色彩之后开始吧!
那沉寂已久、荒废多年的园子,那早就干枯的池塘,全都在她的巧手之下慢慢苏醒了过来。
大房子即将恢复元气,如同她来了之后,应光磊不曾消逝的好心情。应崴瑞的手往下滑,握住了暖暖的小手。
而他,也似那池塘般,干枯的心注入了活泉,养入了色彩斑烂的小鱼、植入了青翠的水草…
“痛痛痛!”挑CD曲目的颜颜皱紧眉头“你握得太大力了。”
应崴瑞带着歉意一笑,放松了力道。
他知道自己在转变,连秘书小姐也说他最近似乎多了点人气,可是心底愈清楚,对于应葳葳的愧疚就愈深。
他没忘当初找颜颜来的原因为何。
如果得不到应葳葳的消息,即使向
葵笑容再灿烂、颜色再娇
,他依旧会将自己锁在冰冷的心牢之中一辈子。
“你的脸色怪怪的耶!”选完曲目的颜颜观察着应崴瑞黯沉的神色“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我的脸一向很臭。”他自己也清楚不笑的时候表情有多难看。
是没错啦!“你不想送我去见我爸妈的话,没有关系啊,我还可以忍。”也许他担心被
识的人见到了,所以才会绷着一张脸吧!
“你想太多了。”他牵动一抹笑,要她释怀。
“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要告诉我喔,因为我看不到你在想什么啊!”他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会。”
“对了,你可以告诉我,我这个假妹妹到底是要干嘛的吗?”
昨天被他一吻之后,她的脑袋就变浆糊了,直到隔天早上起
,才想起她什么都没问,就
迷糊糊回了房,
迷糊糊的坠入甜美的梦境,然后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即可。”
又是这句话!颜颜扁起嘴“告诉我啦!”
间线修拉成直线“别问那么多,做好你该做的。”
他生气了!颜颜不太
的撇撇嘴,唯一可安慰的是,他没拿出合约来
她,这也算是两人关系的进步吧?
车厢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不过只有一下下,因为颜家已经到了,她
思夜想的爸爸正在大门口跟邻居交谈,整个人看起来比去年有精神了许多。
“爸!”她冲下车,自背后抱住颜爸。
“颜…颜?”颜爸难以相信女儿竟会出现在他眼前“你怎么可以回来?那…那个人死了吗?”
颜颜摇头“是他答应我回来看你们的。”
颜爸顺着女儿的目光而去,瞧见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分辨不出心思的应崴瑞。
应先生果然是大好人啊!被人间处处有温情所感动的颜爸朝车子走去“应先生,请下来喝杯茶。”
应崴瑞朝颜颜比了个手势,颜颜连忙拉住几乎快跪下来叩头谢恩的爸爸“爸,应先生不下来。我的时间不多,我们先上去看妈妈。”
“他要待在车里?”那不会闷坏吗?
“嗯。”他说过她的时间只有半小时,所以她要好好把握。“我们上去吧!”颜颜拉着爸爸走入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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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颜家之后,应崴瑞提议要去看电影,这让颜颜再次受宠若惊,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一路上,她脸上都漾着甜蜜的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会耶,第一次哟!还是农历大年初一,超值得纪念的。
而应崴瑞却是在排队等候进入停车场时后悔了。尤其当他走进入挤入的西门町时,那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热闹盛况,使他皱紧了眉。
可他身边的可人儿心情并不因此受到影响,小手紧捏着他的大衣袖口,面带微笑,顺着人
往电影院力向挤去。
见她这么开心,他不觉舒缓了眉间的不耐。手一个反转,牵住她冰凉凉的小手。
颜颜心脏一阵怦跳,在喜悦的笑意中增添了抹娇甜。
电影院的看板上罗列各部过年强片,颜颜指着其中之一,转头问:“看这部好不好?”
那一看就知道是爱情喜剧片,应崴瑞的眉间再次叠起。浑然未觉的颜颜兴匆匆的告诉他剧情大纲。
“报纸上说,这是根据FRANCES MAYES所撰写的真实小说改编而成的电影。内容是说一名在旧金山大学教书的女诗人渴望生活有所改变,所以来到意大利的托斯卡尼小镇,在五年时间里,经营一个全新的家园,并且诺出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异国恋曲喔!很罗曼蒂克的一部电影,听说很好看!”她充满希冀的望着他“可以看这部电影吗?”
他不太想看爱情片,但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好。”
他听到自己答应了。
“谢谢!”颜颜开心的拍了拍手。“离上映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去买点东西看电影的时候吃。”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旁边的小吃摊前进。“我去买卤味,你去买饮料,我要喝布丁
茶喔!”
小手松开了他,往卤味摊挤去。
排了冗长的队伍,好不容易买到了两杯饮料,但当他回到电影院的时候,并未看到颜颜的踪影。
是买卤味的人太多了吗?于是他走向卤味摊寻找,却仍遍寻不着。
去哪儿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突然回到了眼前,应崴瑞的心忽地揪紧,紧张的在电影院附近四处寻找。
别不见了!千千万万别不见了啊!推开一个又一个阻碍视线的人,熟悉的身影却始终不曾进入眼底,就在他焦急的
张口喊人时,袖口突然被扯住,清脆甜美的嗓音划开喧闹人声,直冲入耳。
“你要去哪里?电影快开演了耶!”
应崴瑞回头,瞧见了她。
“我还多买了包盐酥
,那个老板——”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颜颜傻了好一会儿。
“不准离开我身边!”他沉沉命令。
“喔…好…”他的语气很不好,凶凶的,听得出来很不高兴,可颜颜却莫名的心头泛着甜,是因为在那欠佳的口气里隐含着急躁与害怕失去她的仓惶吗?
她抬手想回拥他时,他却放开了手,接过她手上的食物,紧紧握着她的手,步向了电影院。
“别被挤散了。”边走他还边叮咛。
“好!”她索
两手都抓住了他的,这下人再挤,也冲不开他们俩。
看完电影后,受不了人挤入的西门町,应崴瑞决定投降打道回府。
回到家时刚好是准备晚餐时间,颜颜立刻钻入厨房,帮忙做饭。
许姨看到她,立刻绽
笑容“回来啦?”
“嗯。”颜颜接过包心菜,一片一片剥开。
“相簿拿回来了吗?”
相簿?颜颜心中一凛。
“你哥说要载你回养父母家去拿相簿过来给你爸看的啊!”不会吧?他说要载她出去的原因是为了将她推入更深的泥沼吗?她已经为了相簿的事一个头好几颗大了,他为什么又要制造这种机会,让她更难堪?
“相簿…那个相簿…”颜颜咬着
,闪避许姨询问的视线“我…我好像不小心又忘了耶!”她一拍头“我真是
线条,本来还记得要带回来的;没想到还是忘了。”
“忘记了?”
许姨接过快被她捏坏的包心菜“真可惜,你爸好想看你这二十年来的成长过程的。”
“过两天我再请哥载我回去拿好了。”
“嗯。”许姨笑笑“只是忘记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啊,又不会因为这样,我们就认为你是假的。”
假的?!颜颜差点跳起来“我怎么会是假的?我是货真价实的应葳葳!”
“许姨晓得。”
许姨的笑容和善,颜颜却想抱头哀号。
她刚那是什么愚蠢反应?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许姨…”
“嗯?”
“我…我想先去洗个澡。”她没法跟许姨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了,谁知道下一秒又会爆出什么让她应变不及的问题来?
“这里许姨忙就好,你快去吧!”
颜颜几乎是狼狈的逃出厨房。厨房外头就是餐厅,应崴瑞坐在餐椅上悠闲的翻阅手中杂志。
刚刚她跟许姨的对话,他应该听见了。“你…”许姨人就在隔壁,她也不好在此指控他干嘛陷害她。
应崴瑞扬眉“什么事?”
可恶,他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刚…刚许姨问相簿的事,我忘了带回来了。”不能骂,她可以用眼神指责。
“明天我再载你去拿。”
明天?那她不就还要再应付许姨一次?颜颜一个箭步冲到应崴瑞旁边,咬牙低声说道:“不能带相簿来啊!”“还是你要等等就回去拿?”应崴瑞
出哥哥的疼爱微笑“爸一定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照片。”再附加一句“我也想看。”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她的“同志”、她的“伙伴”会倒戈变成敌人?
“你到底要干嘛啦?”
应崴瑞但笑不语。
无情无义的小人!颜颜在心中咬牙切齿。
“你可以说你小时候的照片因为火灾烧光了,只剩长大之后的。”应崴瑞突然在她耳边献计。
咦?对喔!她怎么没想到?一定是她太拘泥于应葳葳三岁时候失踪,所以才会一颗脑袋只想着要从哪儿变出应葳葳的成长照片来。
“还是你聪明。”她总算放心的笑了。
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某人的怀疑只会更深。
他等着许姨自
马脚的时候。
不管许姨来此的真正目的为何,眼前这名冒牌货对她绝对如眼中刺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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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编谎说十岁以前的照片因为小时候家里的一场大火烧掉了,目前能看到的只有十岁以后的。
应光磊虽然因此深感遗憾,但瞧见女儿照片上头活泼可爱的模样,再加上颜颜活灵活现的解说,心上的失落也就没那么重了。
看不到小时的模样没关系啊,他现在看到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儿呢,有着温暖的体温、愉快的音调、调皮的表情…是他可爱的女儿呢!
逃过一劫的颜颜心上一块大石落了地,也就更积极进行重整庭院的工作。
不过一个礼拜,她就已经将整个后院的土全部整过,可以准备播种了。
颜颜在后院挥汗耕种,而在她房门前,许姨悄悄站定。
她手握圆形门把,轻轻一转,推门入房。
手上拿着
尘器,却没有做出
尘的动作,反而一入房间就开始四处搜寻,东翻西找,并不时注意外头的状况,预防有人突然闯入。
从梳妆台翻找到衣柜、
铺、书架…自书本上大的
隙瞧见里头还暗藏了本书。
放得这么隐密,一定有鬼。
拿掉一排掩蔽的书本,一本绘有四片幸运草、浅绿色的相簿坦
在她眼前。
这跟上次拿给应光磊看的相簿不同,说不定是三岁之后的照片!
许姨迅速翻开相簿,第一页就是绑着两
辫子、个儿娇小的颜颜,圆圆的脸蛋、稚
的模样,一看便知了不起三岁。
冒牌货,我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许姨指尖用力捏着相簿的边缘,好似那是颜颜纤细的颈子似的用力。
“许姨?”清脆女声传来,许姨连忙从里头随机
了张照片放进口袋里,将书柜恢复原状,按下
尘器开关。
“许姨?”颜颜走进房间“你在
地啊?”
“对啊!”许姨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有事吗?”
“家里有没有很长的水管?我想浇土。”
“水管啊?”许姨想了想“仓库里头应该有,你找找看。”
“好。”颜颜蹦蹦跳跳的走了。
晚上,颜颜帮忙许姨准备晚餐的时候,许姨状似不经意的问:“崴瑞说你跟他相认的时候,有给他当作证据的信物,那是什么啊?”
“信物?”哪有这东西!
“嗯。我满好奇的。”
“喔…就…就是我小时候失踪时,戴在身上的东西。”
“衣服吗?还是饰品?”
颜颜拼命在脑袋中寻找应崴瑞曾经透
过有关于应葳葳失踪时的资料。“手链!是一条手链,一条莹石手链。”上天保佑,她记
不差。
“莹石手链?”许姨目光一闪。
“对啊!手链上有好多种颜色的石头,很漂亮喔!”许姨是外人,来应家也不过一年多,应该不会太清楚,就算她说得有点错误也没关系吧!颜颜忐忑不安的想。
她怎么会知道应葳葳失踪的时候,手上戴着这一条手链?这个女的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晓得内情的人派来要胁她的?还是知道应光磊快死了,所以冒充应葳葳来谋夺家产?
许姨的目光瞟向一旁的月历。还要几天,还要几天她才可以将真实的身份暴
。
入口袋中的指尖收回,按捺住当场拆穿颜颜的冲动。
吃晚饭时间,餐桌上依旧是一片和乐融融。不请自来的戴治平虽然仍数次惹恼心直口快的颜颜,可应崴瑞明显的护航、过度的保护,让戴治平欺负不成,反被两兄妹联手反击回去,一身狼狈。
许姨见应崴瑞如此爱护冒牌货,病中的应光磊同样也对她疼爱有加,心口泛着一股不服气。
年前,应光磊曾请负责处理应家事务的陈律师过来一趟。许姨虽然没听见内容,但她猜测陈律师应该是为了修改遗嘱而来。
应光磊的病情十分不稳定,随时有可能突然撒手人寰。就是因为他本身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才会拒绝住进安宁病房,而选择回家修养,并请了看护照顾。
如果在未拆穿冒牌货之前,应光磊突然死了,那她不就可以平白得到大笔遗产吗?许姨握着筷子的手捏紧了。怎么可以让那人称心如意呢?
她一定要想法子让她自己俯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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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姨,今天可以请你喂我爸吃饭吗?”颜颜带着歉意说“我有点事要找哥商量。”
“好。”
许姨走进厨房,将颜颜早已准备好的健康料理送上二楼。
“什么事?”
应崴瑞问。
虽然餐厅已经没人,但颜颜心里仍不放心,怕许姨突然下楼来,他们之间的谈话会被听见。
“出来一下。”
她领着应崴瑞到院子的阴暗角落。
这个地方刚好是院子灯光的死角,如果不是特别留心,是看不到人的。而且它位于应光磊房间的斜对角,所以谈话的内容也传不到二楼应光磊的房中。
“今天许姨问我有关证据的事。”说话的时候,她仍不忘四处张望。“你怎么没告诉我,她有问你与我相认的信物呢?”
“你怎么回答?”他的姿态凉凉,让颜颜看了就有气。
她忍不住怀疑这个男的其实并没有喜爱上她,要不,当她陷入麻烦的时候,他怎么会老是一副不痛不
的模样?
“我才要问你怎么回答她的!”她拉住他的衣衫,急切的问:“你有告诉她,相认的时候我给了你什么做信物吗?”
他凝视着她,淡然的眼神与她的忧惧不安恰成反比。
他干嘛不讲话?他不知道她有多急吗?她好怕好怕出错啊!
“你——”
在她
质问的时候,他总算开口了“你说你的信物是什么?”
“我说是一条莹石手链,我记得你曾提过应葳葳有一条莹石手链,是你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非常喜爱,总是戴在手上不肯拿掉,所以我猜她被绑架的时候,这条手链应该也在手上…”她抬睫惶然地瞧他,审视他的表情“我没说错吧?”
“没有。”
心上一块大石落了地,她松了口气。
“我觉得许姨好像在怀疑我耶!”
求之不得。
“我爸没怀疑你就好。”
“可是她常会出问题考我,害我好怕,还有戴治平也是,老用试探的口气跟我讲话,他一定因为向
葵的关系而认为我不是应葳葳。”
“你本来就不是。”
她恼了“我当然知道我不是,问题是我现在是啊!”喔,她在讲什么?连她自己都听不懂。
“你不用管他们怎么想,只要让我爸开心就好了。”外头温度冻得
人,只穿一件套头
衣的应崴瑞缩了缩脖子“进屋吧,再待下去会感冒。”
他牵起她的手,颜颜反用另一只手拉住了他。
“我问你,你有没有喜爱我?”
她红着脸,瞪住他。
虽然他吻过她,可是她怎么都觉得两人之间有好大一堵墙横亘,她永远跨不过。
好多事他都不肯跟她请,即使问了,他也会敷衍过去,不曾给她正面的答案。
他对她好,但也就因为这样,分不清他是因为她演着应葳葳的角色才对她好,还是对颜颜好?因为只要一遇到问题的是颜颜,他的反应总是这么冷淡,好似…好似她怎样都与他无关。
捏着他袖子的小手是这么的用力,碰触到他皮肤的部分冰冷且微颤。
是他将态度表白得太早,才会让她陷入不安的恐慌之中。
他试着想将感情
离,等真相大白再好好的拥抱她,但她总是如影随形,始终揪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狠下心甩开。
他头疼。
承认了感情,就表示他得接受排山倒海而来的疑问。她是个很容易受到心情影响的人,处于不知的状态,才不会让他预定的道路偏到无法预知的方向去。
夜
昏暗,颜颜瞧不清他的表情,布满压力的沉默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使她
口更加沉重。
有?没有?一个字或两个字的答案,一张嘴就可以明了,为何他就是不肯说?
垂下眼,嗓音沙哑“不喜爱?”
有什么突然接触了他的手背,温温热热的,有别于密密包围全身的冷意。
泪?
应崴瑞心口蓦地一紧,转身想拉她入怀时,某个急躁的呼喊远远的撞入他的耳。
是许姨的声音?松开牵着她的手,他步出阴影之外。
那一刹那,颜颜的脑袋空白了一下下。
他…松开了她的手?
这是他的答案吗?
许姨的呼喊自屋内传到了门口“崴瑞!葳葳!你们在哪儿?葳——”终于瞧见应崴瑞朝她的方向跑来,许姨急忙
上去。
“怎么了?”
许姨面色如土、仓惶失措的模样让应崴瑞
口浮现不祥的预感“我爸怎么了吗?”
“你爸…你爸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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