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接着为难
“二哥呀,我的二哥呀,可想死我了…”杜差抱着秦琼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可把这一屋子的人都哭傻了,都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秦琼也不知道这位中军官大人怎么跟自己这么“亲近”
杜差哭了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的劝说下入了席,可还是坐在秦琼旁边,盯着秦琼一个劲儿的看,边看边说道:“二哥,您可没大变…家里如何?咱娘的身体可好?秦安老哥哥的身体可好?…”一连串的问话,句句都显得跟秦琼绝对是旧
,可是秦琼看着杜差,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打过交道,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张公瑾在一旁看出了点眉目,捅了捅杜差,问道:“杜大哥,您也跟我们讲讲,您跟秦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呀回忆起往事,杜差不由地叹了口气,自斟自饮了一杯之后,才开口讲道:“我杜差就是咱们本地人,九岁上我爹妈就全死了,我一个人就
落他乡,仗着把苦力气,在外头卖力气吃饭。一来二去,就
落到了山东济南府了,这一呆就是五六年,大家知道,干这一行那是有买卖才有饭吃,最怕的就是生病,本来也是仗着年轻体壮,所以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硬抗,可有一回,实在是抗不下去了,我在租住的地方一病就是十好几天,开始的时候房东还偶尔进来送点吃的,后来见我病得实在厉害,怕我死在他家里惹麻烦,竟趁了个半夜,想悄悄地把我扔到
葬岗去…也是我命不该绝。半路上正好被秦二哥撞上,他倒也没为难房东,却把我这么个病得半死不活的人接回了家里去…我在秦家一住就是大半年。连吃带住,还看病抓药。我自己都过意不去,待有点力气能动弹了,就想去找活干,好还人家的钱,情是不用想了。怎么也还不清的,可这钱,总得还吧?可是谁知秦二哥硬是不许,一直到我身子大好了才让我出门…本来我是想继续在那里做苦力,秦二哥却说做这个也没什么大出息,便劝我等机会,又兼着见我力气不弱,便时不时地趁着空教我些功夫,就这样。。我在秦家又白吃白住了好些日子,后来听人提起,咱们王爷正在征兵。我就起了心思了,秦二哥当时二话没说。送了我二十两银子。我这才回的北平府,再后来就当上了这中军官…这些年我想二哥呀。总想去趟山东看看二哥,也给老太太磕个头去,可就是在王爷跟前告不下假来…”
原来他是那个扛肩儿的小杜呀!秦琼这才渐渐地把杜差地五官跟印象中的对应上,没办法,差距太大了,杜差年轻地时候个子虽高,可人却
瘦
瘦的,他这些年来的养尊处优,连大肚子都起来,秦琼如何还能认得出?
张公瑾他们几个却互换了个眼神“救命之恩”可不是小恩小惠,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事儿有门儿。张公瑾清咳了一声,又捅了捅还在盯着秦琼直看的杜差,问道:“杜大哥,您就不问问秦二哥这个时候怎么来幽州吗?”
杜差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忙坐直了身子,问道:“是呀,二哥,您怎么来了幽州了?可是要办什么事吗?您放心,我杜差如今也算个人物,在北平府这下辖九郡的地面上,少有我办不成地事,您有什么事只管开
没等秦琼说话,张公瑾就把秦琼这场官司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史大奈也抢了话头,把秦琼在擂台上怎么让他的事也说了一遍,最后张公瑾一把将手里捧着的炸药包推到了杜差怀里:“为了免去这一百杀威
,五柳庄的王君可把人情托到了我跟前,可我自认办不成这事,可巧杜大哥您就来了,您跟秦二哥可是过命的
情,这我们比不了,而且在王爷面前,您比我们能说得上话,这事可就瞧您的了!”
杜差这会儿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呆呆地看着秦琼,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眼泪下来了。
杜差这一哭,一桌子的人可都急了。如果杜差也没办法,那秦琼这一关可就真地过不去了。
张公瑾帮杜差斟了杯酒,急切地问道:“杜大哥,您不会也没法子吧?您可是王爷的干儿子,平时可是连内宅都进得去的,又素来与少王爷
好,难道连这事也办不成?”
杜差抹了把脸,摇着头说道:“就咱们王爷那人是什么品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人情一托,咱们几个兄弟陷进去是小事,只怕秦二哥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至于内宅,王妃是素来不管这些事地,少王爷----唉,少王爷是独生儿子不假,可是王爷对他却比我们这些部下更严了三分,他素来不敢在王爷面前提这些的…难!难!难!”他一连说了三个难,那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
秦琼却仿似不在意一般,反过来倒劝上杜差了:“杜贤弟,这事情能办就办,实在办不了,也别为难,尤其别为了我一个人,连累了这么多兄弟…来,来,来,咱们兄弟可有好些年不见了,今天可得好好喝一杯!”说着,就把酒杯端了起来。
杜差愣愣地看着秦琼,眼泪又止不住地
了下来。他自认,这辈子就欠了俩人地恩情,一个是北平王地知遇之恩,另一个就是秦琼的救命之恩了,如今居然眼睁睁地看着秦琼站在生死关口,却帮不上忙,他心像刀剜一样难受。
张公瑾也为难了,其实杜差说得那些他都明白,原本还想着杜差能有什么偏门可以想法子,却没料到杜差居然也是一筹莫展。
这时雅间地门被人轻扣了两声,随即嫣娘端着只托盘进来了,她刚才便是去另备这些酒菜去了。她一进来就看见杜差满脸的泪痕,皱了皱眉头,把托盘随手递给了正坐在门边的白显道,然后从袖口里
出帕子递给了杜差,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敢丢人!”
“我…我心里难受…”杜差看见嫣娘的时候,眼睛一亮,一边用嫣娘的帕子擦脸,一边冲着坐在他身边的张公瑾挤了挤眼。
张公瑾立时就明白了杜差的意思,这嫣娘也不是平常人,她们家姑娘那可是少王爷的心上人,老王妃的眼中宝,若是搭上这条线,怕是还真能鼓捣出些转机…想着,他清咳了一声,说道:“嫂子,您快劝劝杜大哥吧,他这儿可是不想活了…”他这话一出口,北平府的这几旗牌可是全都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一个个也都加油添醋地把秦琼的官司,和秦琼跟杜差的关系讲了出来,最后的结论就是---杜差要是帮不了秦琼,他就得跟秦琼一块死了!救不了救命恩人,他还不得陪着一块死了呀?
杜差一边点头附合着张公瑾他们的说辞,一边满带着期望地看向了嫣娘,就盼着她能说一句去找天下帮忙的话来。
可谁知,嫣娘听完了,连脸色都没有变,反而微笑着问道:“不知道死期是定在哪一天呀?我好去葛记订口上好的棺木…嗯,葬礼也得着人好好安排一下才行…”说着,转身便要出门。
杜差这下可真急了,站起来一把就拉住了嫣娘的衣袖,问道:“你真的不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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