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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些钱严千书真的不需要吗?还是他另外有准备?

 不过无论答案是哪一个,那些钱的确帮了鲁冰玉一回,让她可以顺利参加课后辅导。

 然而之后的几个月,辅导课是上了,可是要还他的钱却老是存不够,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省吃俭用,有时候连中餐都没吃。

 这段期间,她还是常常看见严千书跟人打架,他还是经常往训导处跑,他的家人也经常来学校“作客”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她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直到某一天…

 “冰玉,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好象瘦了很多。”早上,餐桌旁,正在看报纸的鲁先生问。

 “有啊,我有吃。”微微地笑着,手上则抱着比几个月前长大很多的宝宝,她和长得越来越可爱的宝宝玩。

 “真的有吗?”一脸狐疑,鲁先生问向正在厨房泡牛子“喂!”

 “做什么?”鲁太太侧过头来,满脸疲倦,回应时还打了个呵欠。

 “你有没有给冰玉午餐钱?”

 “有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待她了?”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她最近真的瘦很多。”

 “是啊!她瘦很多,那你怎么没注意到自己的老婆也瘦很多?”放下瓶,她突然沉默了。

 听了,鲁先生终于放下手上的报纸。“冰玉,宝宝放着吧,你上课会迟到。”说完,他离开餐桌走进厨房。

 鲁冰玉听话地放下宝宝,背起书包,走到玄关穿鞋子,见厨房里没有动静,她喊:“叔叔、婶婶,我…我真的都有吃饭。”

 她的声音很小,但站在玄关喊,里面应该听得到。

 只是过了一下子,里面的人还是没回应,带着忐忑的心情,她踮起脚尖,怯怯地往里面张望;这一看,她的心忽地跳了一下。

 叔叔和婶婶…抱在一起了,还亲…那应该没事了吧?

 从没看过男女接吻的画面,鲁冰玉登时红了脸。她立即转身开门,并且牵了脚踏车往大门走去。

 虽然她每天都在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家,所以万万不可在借住的期间做出危害叔叔婶婶感情的事。不过看样子,她似乎不必太在意,因为大人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呀。

 这是不是就叫作“夫头吵,尾和”呢?

 只要爱着对方、关心对方,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有问题的。

 耶!真好,希望以后都这样。

 “嘻。”出了大门,跨上脚踏车,鲁冰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灿烂,仿佛长期堆积在心头的烦闷都烟消云散了。

 然而,她才高兴了那么一会儿,就让突如其来的惊吓给坏了兴致,在她骑到某个转角处时,后座忽然一沉。

 “啊!”什么东西?惊叫一声,往后一看,她的身后居然多了一个人。

 是严千书!

 “不要讲话,快骑!”他说。

 “可…可…”他很重,她载不动。

 “停!”见车子像被大风吹着似地左右摇晃,始终低着头的他忽然喊停。

 “喔。”

 叽--

 停下脚踏车,鲁冰玉原本以为严千书刚刚只是在恶作剧,但当她停下车,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你下来,换我骑。”严千书的头得很低,他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看着后面,那样子就好象在注意会不会有人追过来一样。

 “你…你又和人打架了?”所以才想借她的脚踏车逃难?

 “不是,快下来。”

 虽然他这么说,但鲁冰玉却没有任何动作。

 严千书捺不住子地抬起头,朝着她骂道:“可恶!你到底下不下来?再不下来我…”

 这下,鲁冰玉楞住了。不过她不是被严千书的恶声恶气给吓楞的,而是她看见了他脸上挂着的东西…

 他在哭?天哪!他他他…

 “看什么看?还不下来!”他的表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穷凶极恶!

 “喔。”很用力地下卡在喉咙里的口水,她抖着身子把脚踏车让出来。

 她原本以为他会骑着她的车扬长而去,可是,她又想错了。

 “上来。”

 “啊?”

 “上来啊!”如果不是现场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她恐怕会以为严千书是在跟他那群“兄弟”说话呢。“可是…”

 “你忘了你还欠我什么?”跨坐在脚踏车上,他寒着脸说。

 她欠他…三千元,但是她现在还凑不到三分之一。“我这里…还不够。”她的十手指已在一起。

 “我不会吃了你,不够就上来,上来就一笔勾销!”

 “唔…”好可怕,虽然他说他不会吃人。

 鲁冰玉非但没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缩着双肩的她甚至有逃跑的冲动。

 见状,严千书用力地敲了下手把,不悦地说:“可恶!算我拜托你好吗?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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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为了欠他的钱可以一笔勾销,而是为了严千书那句“拜托”;不知怎地,鲁冰玉心里顿时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且下意识地,她居然就这么坐上了车。

 可是一上车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他根本不是要到学校去,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迅速骑去。

 “我…上课要迟到了,你停下来!”

 坐在后座,她不敢跳车,等她有勇气对他喊出这些话时,老早就过了第一堂课的上课时间。

 等她再次鼓起勇气对他说出第二句话时,他和她已经在某节火车车厢内了。

 “我要回去上课。”她的声音带点哭腔。

 他和她都穿著学校制服,现在这个时间却在火车上,难免会被投以异样的眼光。

 鲁冰玉一直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身旁的乘客,因为他们的目光就好象“死光”一样,不停地往她身上来,好难受!

 “你别这副表情好不好?现在早就过了上课时间,你回去不是记迟到也是旷课。”他很怕女生哭,超怕!

 严千书往最后一节车厢走去。

 “我不想旷课,那样会害了我叔叔、婶婶。”

 到底是害了自己还是害了她叔叔、婶婶她并不知道,但现在的她就像整个人被浸在恐惧里一样,因为她从没做过错事,而现在,她居然旷课了!

 本来还乖乖地跟在严千书后头,但一想到这里,她突然蹲了下来,并将头埋在膝盖中间。

 “喂!”回过头来,两手抓着两侧的坐椅,严千书蹲也不是、站也不是,视线扫了车厢一圈,幸好那两三个乘客并没有在注意他们。

 “我要回去。”鲁冰玉的声音本来就很小,现在更闷得像只被扁的蚊子。

 “来不及了。”

 “为什么来不及?”

 “因为下一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目的地?

 霍地抬起头,她看着他。

 呼!原来她没有哭。

 看着鲁冰玉皱着的小脸,他松了口气。

 “大概再一下子就到了,你跟我来。”

 “去哪里?”她仍蹲在窄小的走道上。

 “唉,你先站起来就对了啦!”严千书似乎有点不耐烦,他干脆一把拉起她。

 可鲁冰玉却突然放声大叫,而她近视眼镜后的一双眼,更是瞪得好大、好大。

 “你…你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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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是海!是蔚蓝的海!

 海岸边晴空万里,而海的尽头则风雨来,天边厚厚地滚着一层暗的云。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海边。

 站在防波堤上,鲁冰玉及肩的直发被海风吹得超,然而正因为海风就像个气病人一样在她耳边呼呼地狂啸,所以她一直没听到那个早就跑到沙滩上的人的呼喊。

 “喂!你要不要下来?”往回跑,严千书站在防波堤下对着发呆的她大叫。

 可鲁冰玉仍是没反应,她望着海的远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想起五年前,以及比五年更久之前的事情。

 海上呀,有个长年不归的男人,海边哪,却有个等待男人归来的女人。

 女人爱着男人,天天想着男人,但为了理想和生计,男人一年半载才能踏上岸边一次。

 女人常跟她的小女儿说:爸爸就像一艘船,风吹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去。有时候没有油了,他就得到岸边加油,加完油后,他又会回到海上去;海呀,才是他的家。

 可是家,会那么反复无常吗?不生气时风和丽,一生气就掀起像墙一样的海啸,把人了进去。

 五年前,那对她来说印象模糊的爸爸消失于海上,接着…是她的妈妈…

 “喂!我叫你,你有没有听到啊?”

 严千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防波堤上,他站在她的眼前,挡在她与海的中间。

 “我不叫喂,我叫鲁冰玉。”回过神,她抬头看向背光的他。

 “鲁冰玉?什么怪名字嘛!干脆叫你鲁冰花好了。”说完,他问向又缩成一团的鲁冰玉:“你干嘛这么喜爱蹲着?”

 蹲?咦,她什么时候又蹲下来了?难怪眼前的他会像巨人一样高大!

 她立刻站了起来,孰料这一站…

 “哇--”

 天哪!才一个不注意,她的百褶裙居然被强风掀了起来,霎时就像开花的伞一样,出细瘦的“伞柄”

 “啊?哈哈哈哈哈!”几乎是同一时间,严千书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有趴到防波堤上了。

 虽然很糗、很气,鲁冰玉却不能做出反击,只能把裙子七折八折,像粽叶一样一把抓到身前,然后径自往一旁的阶梯走去。

 她头也不回地往沙滩走去,远远地把幸灾乐祸的他你在身后。

 “喂!你要去哪里?”

 就算严千书在后面一直大喊,也换不回她一次回头。

 鲁冰玉的裙子仍是不停地飞起,最后他看见她干脆在沙滩上一坐,接着又出现那个熟悉的动作,屈膝并将头埋进两腿之间。

 这下子,严千书终于闭起狂笑不止的嘴,然后半跑半走地来到鲁冰玉的身边。

 “喂!”

 “我叫鲁冰玉。”她闷闷地说。

 “鲁冰花,你…”“玉…不是花。”

 “随便啦,我找你来不是想看你哭哭啼啼的,很烦耶!”

 “我没有哭。”下巴抵着膝盖,她看向不断碎在沙滩上的花。“你觉得我很烦,为什么还要找我来?”

 “问到重点了,当然是想湮灭证据!”他也坐了下来,然后偏过脸看她。“因为你看见我最不想让人看到的那一面。”

 他是指,她看见他哭吗?

 “那哪有什么?是人就会有伤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哭啊!”“拷!你是哪筋不对劲?我是男人耶!”

 “男人也是人,而且你才几岁啊!”“几岁跟哭不哭完全没有关系。”

 “那什么事才跟你哭有关系?”鲁冰玉顺着他的话尾问,并转过脸来看着严千书。

 她的眼睛藏在沾了海砂的眼镜后头,让人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再加上已经变成?窝状的头发,以及微微出的门牙,那模样倒有点像很久很久以前综艺节目里的一个甘草人物--七先生。

 “?恚?铱薰啬闶裁词拢科咝〗?”看着她的矬样,却没了嘲笑她的兴致,他用力地掷出手里抓着的一把沙,并把脸转向大海。

 随着他戏谑的话,鲁冰玉沉默了,她静静地也把脸转了回去。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不说话,且维持了十几分钟之久。

 严千书先吭声打破沉默,他说:“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对不起把你扯进来,回去我再帮你善后。”

 善后?他是指要帮她跟学校解释吗?但旷课就是旷课了,已经是事实了。

 “但是…为什么要找我?”他不是有很多兄弟吗?

 “因为我高兴。”

 “哪…哪有人这样子的?太过分了!”鲁冰玉真的生气了,她大声地嚷着,并且抓了一把沙子往他脸上丢去。

 她的举动令严千书不由得楞住。

 “你干什么啊?”直觉反应,他面凶恶。

 “我…”她咽了一口口水。

 把沙子丢出去之后,鲁冰玉就后悔了,不过车好严千书并没有太在意,他反而说--

 “哈!我以为你很胆小,没想到居然会动手。”

 “那、那是因为你真的很过分,所以我才…”

 “喂!”

 “我叫鲁冰玉。”

 “喂!鲁冰花,拜托你以后可不可以有胆子一点?只要你有意见,就大声说出来、骂出来啊!”“可是…”

 “就是有许多像你这样的逊ㄎ丫,所以才有一堆人被欺侮,你越是这样,别人就越想要欺侮你!”

 “可是直到现在,也只有你欺侮过我,没有其他人呀!”呼!终于说出来了。

 “真的?”他很意外。

 “对!”她用力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欺侮个够!”长臂一捞,抓着鲁冰玉,他将她往海里带。

 “做什么?不…不要,我怕水!不要啦!放开我…”

 旱鸭子鲁冰玉死命地挣扎,当作煞车用的脚用力地在沙滩上画出两道长长的痕迹,却还是逃不掉严千书的恶整。

 哈哈大笑的他把鲁冰玉拖到海里,害她被浸了一身,不过幸好最后他放了她,并未真的让她吃到水,所以她才可以往岸上走去。

 只是,大概是因为水的阻力太大,还有她想回岸上的望太强烈,走得太快的她居然滑了一跤。

 她扑进了海里,等她站起来,便惊觉某样重要的东西已经遗失了。

 “啊!我的眼镜、我的眼镜!”

 她近视的度数很深,没有眼镜就像瞎子一样,两手拨着水面,试图找回那副陪了她许多年的眼镜。

 这时严千书靠了过来“眼镜掉在海里了吗?在哪个位置?”

 “好象在那里!”指了个位置,闪闪发亮的水波之下,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物体随着波忽前忽后。

 “我帮你拿,你上去等我。”严千书一说完,立即蹲进海里。

 听话地,鲁冰玉走回岸上,她看着严千书忽地站起、忽地蹲下,可就是没见着他找到自己的眼镜。

 十分钟过去了,忽然吹来一阵凉凉的风,鲁冰玉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此时一滴雨正好落在她的脸颊上。

 “下…下雨了!”擦掉脸上的雨滴,却有更多雨落到她头上、身上,忽然下起一场雨,她再次大喊:“喂!不要找了,下雨了!”

 白雾般的雨,瞬间已让鲁冰玉透。

 抱着身体还觉得冷的她,见海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便不顾怕水的天往海里冲去,一来到严千书身边,立即抓着他往岸上走。

 “你的眼镜还没找到!再一下子!”他对她喊。

 “没关系。”

 “是我害你丢了眼镜的,我得帮你找回来。”

 说完,他又想钻回海里,但鲁冰玉却紧紧地、死也不放地抓住他的手臂。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走了!”大雨落在她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就连说话都会吃进雨水。

 “但是…”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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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喜爱下雨时的海,那就像翻脸无情的阎罗王,会了人。

 那一天回去后,严千书怎么了,鲁冰玉并不知道,或许被骂了,又或许被打了。而她呢?则被婶婶叨念了整整三天。

 学校方面,对严千书做了较严重的惩处;而她,因为严千书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所以只需要劳动服务两天。

 唉!不知道自己该谢谢他,还是该恨他?虽然一切都已恢复原来的平静。

 几个星期后,她依旧还是一个有考不完的试,并等待着暑假来临的国二学生。

 然而那天的际遇,就好象海面上的一朵花,即使碎了,也不会影响前进的方向…

 “冰玉,你明天是不是要缴课后辅导的钱啊?”吃完晚饭,鲁先生坐在客厅看电视,他问向正在收拾碗筷的鲁冰玉。

 “嗯。”将碗筷拿到理台,鲁冰玉下意识地看了正在洗碗的婶婶一眼。

 似乎只要提到钱,婶婶都会出现有点不悦的表情,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碗拿到水龙头下冲洗。

 可不知怎地,这种情形却让鲁冰玉感到不安。

 “婶婶,碗我来洗就好了,宝宝刚刚我也喂他喝过了,您可以先去休息。”她说。

 “不用了,你先去洗澡吧。”

 “嗯。”停顿一会儿,她轻轻应了一声,并转过身去。

 “冰玉!”

 “嗯?”听到婶婶唤自己,她转过身来。

 “虽然婶婶平常对你不是很好,但是我也不是故意想这样,你…唉!你只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喃喃自语一大串,最后她还是说:“算了算了,没事,去洗澡吧。”

 “喔。”

 虽然觉得奇怪,但准备好换洗衣物,鲁冰玉还是进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水声哗啦哗啦地很吵,但洗澡时却是她脑子最清醒的时候。

 她不停想着婶婶刚刚言又止、十分无奈的表情。

 婶婶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如果是想跟她说有关她的事,那么她能够理解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得到结论,她开始专心洗澡,然而等她洗完澡出来,却换成鲁先生喊她。

 “冰玉,你过来一下。”

 鲁冰玉按着包覆满头发的巾走了过去。“叔叔,什么事?”

 “刚刚你洗澡的时候,你的朋友来找你。”

 “我的朋友?”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她?

 “是上次被学校处罚的那个男孩子,他住在对面是不是?”

 “嗯。”严千书?他来找她做什么?不由自主地,她的心狂跳了一下。

 “他好象还在外面。”

 闻言,她立即抬眼看向窗户,不过她看不清楚外头有没有人。

 “他好象有什么急事。”鲁先生说。

 急事?会吗?

 经过上次的事,严千书已经让叔叔、婶婶印象不好了。“那…”

 “有什么事你们在外面讲一讲就好了,如果有问题,你叫一声,叔叔马上就出去。”

 “喔。”鲁冰玉马上往玄关走去,动作迅速地穿上拖鞋。

 见她准备开门出去,鲁先生突然开口问:“对了!你知道那个男孩子是宝硕企业负责人的儿子吗?”

 “宝石?”什么宝石?鲁冰玉回过头来,不知怎地,她居然觉得叔叔的眼里有着闪亮的光芒。

 见鲁冰玉一脸困惑,他霍地一笑。“算了算了,跟你讲了你也不知道,去吧去吧!”

 “嗯。”不再回头,她一出门就看见一道人影杵在围墙边,他的脚边似乎还摆着一只大箱子。

 “嘿,你洗完澡啦。”见鲁冰玉出来,严千书站直身子,并朝她走去。“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没有。”她不停伸手抹去自头发到脖子上的水。

 “你的头发还没干耶,那天的雨水让你到现在喔?”

 “不、不是,我刚刚洗头。”她始终垂着眼眸不太敢看他,不过他穿便服的样子比穿制服好看,感觉自在许多。

 “呵,我知道,跟你开个玩笑啦。”

 玩笑?好象不怎么好笑。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那个。”他指着后头的箱子“能不能请你帮我保管?”

 “什么东西?”

 “别紧张,抱好你!寡锨?榻?渥颖Я斯?矗?⒂昧Φ厝你?窕忱铩?br />
 “好重!”天哪,这里头到底装了什么?接过箱子,鲁冰玉不往后退了半步。

 “这里面是我的秘密和梦想,不要摔坏了。”不知怎地,他突然笑得很无奈。

 打开箱子,鲁冰玉看见了里面装着的东西,那是一些摄影器材,包括相机、伸缩脚架和一些长镜头。

 “这…:这些,你要我保管?为什么?”她很惊愕。

 “因为如果我把它们留在家里,肯定会被我家的老头子丢掉。”

 “但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找不到其他人。”

 “可是你不是…”有一群一起打架的兄弟?

 后面这一句,鲁冰玉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不过严千书懂她的意思。

 “你说那群人?哈,别笨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宝贝中的宝贝,但是在他们眼里却成了好几箱好几箱的香烟。如果我的这些宝贝变成了没有用的东西,我唯你是问,听到了没?”改不了恶习,他恐吓她。

 “喔。”她居然真的让他恐吓成功。

 忽然沉默下来,他看着鲁冰玉好奇地翻弄箱子里的东西,喃喃自语:“唉!如果你能好看一点点,我就把你。”

 “啊?”猛地抬起脸,她皱眉。

 “噗!你的表情真好笑。”他还以为她没听到咧。

 闻言,鲁冰玉的脸更皱了。

 “哈哈!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能好看一点,也许…算了算了,我走了,你要好好保管我的宝贝,总有一天我会来拿回去的。”

 说完,挥挥手,他就往自己的家走去。

 嗄?他的话竟然没说完就走人了!还有,他说的总有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喂!等一下,严千书!”

 街灯昏暗,四周一片寂静,鲁冰玉像蚂蚁唱歌般的呼唤声,没传进严千书的耳朵里。

 然而她也没想到,那一晚居然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隔天早上,因为那一箱东西失眠一整夜的她,忍不住去他班上找他,却得到他已休学,不会再来学校的消息。

 他去国外念书了,真的去了,留给她一箱子的“他的梦想”也留给她满心的失落。

 为什么失落?

 她不晓得,只知道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从他家摔门而出的身影,也看不到他和人打架的凶狠模样,更不能听他叫自己七小姐。

 七小姐?

 虽然她不喜爱听他那么喊自己,可是…

 唉!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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