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奸情
“别,别!”那人吓得⾝子一哆嗦,倒也听话,慢慢蹲下⾝去,口里却道:“在下乃是大通乡的武举人于子江,非是盗贼!”
“呵呵,原来是于举人呀!”张允驱马过来,瞥了他一眼道:“上次集市之上匆匆一别,没想到竟在此处相见,不知道于兄半夜出来所谓何事?莫非不知道已经夜噤了吗?”
于子江站起⾝来,朝张允一抱拳道:“我乃是取药救命!”
“拿药来验看一下!”张允笑嘻嘻地道:“非是我不相信于兄的为人,实在是本官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一二!”
“不妨事!”于子江也知道面前的知县乃是个笑面虎,脸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从袖子里取出一封药来,上面还牒着一个方子,休息取起了灯笼,张允展开方子看了两眼,问道:“你是什么人害病?是何病症?”
于子江不慌不忙地道:“是在下的⺟亲害了心口疼。”
张允微笑道:“这大夫可真该死,大半夜得竟让你出来买药,岂不是想害得你挨本官的板子吗?”说到这,将药递于休息转付于子江,又道:“于兄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晚上街头走动,说是取药就不算犯夜,这一包子金银花虽花不了几个钱,却倒成了夜里通行无阻的凭证,当真是好办法。”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在下犯夜本是出于一片孝心,何曾有过别的念头!”于子江喊起了撞天屈。
“莫非你大通乡就没药铺吗?”张允冷冷一笑道:“至于跑出二三十里来县城来买!你这一片孝心未免太悠然了点吧!”说到这陡然大喝道:“休息,二更时分,犯夜之罪该当如何惩罚?”
“笞打四十下。”休息扯着嗓子回答。
“办吧!”张允连看都懒得看⾼呼冤枉的于子江一眼,腿双一夹马腹朝前面走去。
临出衙门之前,张允已经询问过休息,知道钱不归的家就在这条小街之上,因此才借着抓贼的名义四处搜查,没想到却和于子江不期而遇,想来他必定又过来和钱不归的老婆私会,却被外面的动静惊扰,生恐被抓奷在
,是以匆忙离开,袖子里的那包金银花多半老早就就备下了。
着衙役敲开了钱家的大门,借着灯笼上的光亮,张允看见门內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一⾝耝⿇素⾐,头挽丧髻,尺布
头,表面看上去倒有几分为亡夫服丧尽哀的样子。
不过张允却注意到她额头和鬓角的头发微
,显然开门之前曾经仔细得洗过脸,但是灯下细看,依稀还能够看出化妆留下的痕迹,虽然她竭力装出一副悲戚的神⾊,却掩盖不住眉宇间雨云之后残存的舂情,耳垂上忘记摘下的珍珠耳环闪耀着啂⽩⾊的光辉,这让张允更坚信她和于子江之间必然关系暧昧,最起码她也并非传说中的贞节烈妇。
的,丈夫死了你再嫁人或者有三五个相好的,那都是你的自由,可要是因奷情杀人那就是犯罪了,本老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那样的奷夫
妇,想当长久夫
,呵呵,我成全你们,去
曹地府再说吧。张允的心里此时已经动了杀机。
言辞上也跟着尖酸了许多,乜斜了她一眼,张允冷声道:“呵呵,好一个女为悦己者容,丈夫新死不久,就耐不住舂闺寂寞了吗?”
这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允一眼,极为镇静地道:“民妇不知道老爷此话是何意思?”
张允此时才算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张脸,⽪肤⽩皙,五官精致,特别是一双⽔汪汪的大眼睛里,顾盼之间,闪烁着撩人心魄的目光,如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拨动着男人心中那
掌管⾊
的心弦。连张允的心都不由地一动,不过神⾊却愈发的庄严,正⾊道:“有盗贼逃匿,本官正带人追捕,说不得也要进你家里搜查一下,你该不会拒绝吧?”
口里询问着,可张允却一点都没有等待这女人允可的意思,推开另外一扇门走进钱家,与这女人擦⾝而过时低声道:“以后再⼲了见不得的勾当,记得收拾妥当再出来应门,免得被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说完淡淡一笑道:“顺便说一下,你的耳环很漂亮,也很名贵,肯定值不少银子吧。”
张允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正中要害,这女人下意识得摸了耳环,脸⾊唰的变得惨⽩。刚想说点什么来辩⽩,可是张允却已经带着休息朝卧房走去。
钱家虽算不上富裕得大户,倒也是个小康人家,房间里的摆设虽不名贵,但也并不寒酸,张允推开门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各处都打扫的⼲⼲净净,东西也摆放的整整齐齐,唯独
上的被褥凌
,倒真不象是一个小女人睡过的样子。
于是张允走到
前,将被子翻开,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腥气,大凡成年男人,对这种精子特有的味道都不会太陌生,很明显在他来之前不久,这
上刚刚结束了一场盘肠大战。
同时他在
尾上翻出了一条雪⽩的丝制汗巾,摊开来,只见上面有一片擦拭精
后留下的痕迹,上面还粘着两三
聇⽑,有耝有细,一眼就看得出来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张允也注意到汗巾的角上绣着一条小小的鲤鱼,倒也活灵活现,想起于子江的姓氏,他顿时了然。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即便不能够认定于子江和这个叫阿娇的女人合谋杀害钱不归,但是通奷的罪名,却已经结结实实得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不过他还担心捉奷没有在
,未免证据不够充⾜,又蹲下⾝来,翻看
下的鞋子,发现男人的鞋子大小一致,也不知道是钱不归的还是于子江的,扭过头来看了跟进屋里的阿娇道:“这鞋子是谁的?”
“是我亡夫钱不归的!”阿娇早已经把耳环摘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之前镇定自若的神⾊,说起了钱不归,眼圈一红,竟低声啜泣起来。
“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张允明知故问道。
“病死的!”阿娇放声大哭,同时掏出一块猩红⾊的汗巾来擦拭眼泪。
张允可没有闲工夫留给她尽情表演对丈夫去世的悲伤和強烈的思念,而是咄咄
人地追问道:“怎么病死的!?”
“大夫说是他⾝子虚弱,又频频房事,偶感了风寒,就病倒在
,治了好些⽇子都不见好,就这么去了!”说到这,阿娇哭得愈发伤悲,扯着嗓子嚎道:“不归呀,都是我害了你呀!”
也许只有这句话才真的是实情。张允瞥了她一眼,将鞋子拿到她的面前道:“你的丈夫竟然卧
不起,这鞋內又怎会没有一丁点的灰尘?总不会是经常拿来睹物思人,常常擦拭吧?”
阿娇被他问的一愣,哭声骤停,但随即就抢过张允手里的鞋子,抱在怀里嚎啕大哭道:“大人说的没错,我总觉得丈夫他…他不曾死去,每当想他时,就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妈的,你这条美女蛇还懂得顺杆子爬。张允心里暗骂一句,冷冷地道:“既然这样,本官倒有一个疑问想要你解答,既然是你经常拂拭,鞋面上的土又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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