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闪电偷袭(3)
西元前313年,戊申,季夏十七。
夜⾊慢慢的深了下来,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大地一片静寂,月光照得四野通亮,树林、丘陵、草丛、道路披上了一层银⾊的薄纱。
在方城通往蓟城的主道上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打破了夜的寂静,正向蓟城疾驰。整个队伍纪律严明,除了马蹄声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在蓟城通往泉州的治⽔河畔,黑黝黝的树林中、草丛里黑庒庒埋伏着大批的军队,踏着月⾊出来觅食的动物,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急忙又钻进草丛,远离这里。
方城,城內所有军队全部上到城墙上,各种进攻武器摆放整齐。
涿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军队迅速接管了城池,并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蓟城北门外,草、树、地形遮蔽了人的⾝影,没有人知晓城外的草丛、疏林、土丘等隐蔽处潜伏的大军。
城上的士兵依旧毫不知情,他们
本不晓得敌人已经钻到了自己的眼⽪底下。他们只是稀稀拉拉的来回巡视,不时的和⾝旁的同伴议论一下城里的局势。
蓟城西门外,与卫星城历室之间的道路两旁,为确保两城之间的畅通无阻,⾼大的树木被砍伐一空,但人⾼的野草和小树仍然顽強地生长着,此刻,柔和的月光下,无数的大军却潜伏在这野草,小树的
影中。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切都在不觉中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
今夜对于齐军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城內将军府前,愤怒的百姓⾼举着火把,坚持着不肯离去,摆出一副不得到合理解释,誓不离去的架势,局面仍在僵持着。
齐军各队部严阵以待,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內危险的局势上。
将军府里,林瑞哲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下午丢脸的表现,不但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而且直接的后果令他在齐军中威信扫地。如今他就像被困在将军府中的一只困兽,烦躁,不安,恼怒,惊疑,杂感丛生。
城內的百姓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难道真的是自发形成的这么大规模的聚会?林瑞哲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心间,使他霎时冷静下来,脸⾊顿时变得苍⽩惊悸,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
亲卫士兵闻声胆战心惊,急忙跑了进来。
林瑞哲大声说道:“传令各队部,进⼊一级戒备状态,马上进⼊城上防御。”说罢,将令牌扔了下去。
亲卫捡起令牌,急忙跑了出去。
此刻将军府被围的⽔怈不通,只有维护秩序的那支齐军还保留有一条进出将军府的通道。亲卫先是对将军府前担任警戒任务的齐军宣布了命令,然后通过通道到各军营传令。
所有的将领都对林瑞哲在这城內危险万分的时刻,却传下这样莫名其妙的军令表示怀疑,这位新任统军大人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陈博派系的将领毕竟与林瑞哲同属于一个派系,多少得他点面子,所以一边通知队部集合待命,一边派人前去询问林大人是不是传令兵船错了命令。
田茂旧部则⼲脆就没理会林瑞哲传下的命令,而且几支队部的将领还聚到了一起,大肆嘲笑了林瑞哲一番,这家伙已经失心疯了!
风云变幻,刚刚还月光皎洁的天空,忽然飘来多多黑云,很快就遮掩住了月亮,大地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香苓阁,窦章一⾝齐军将领服饰,从楼上下来,对已经等在楼下同样一⾝齐军军服的手下头目们命令道:“大家按计划行动吧。”
这些头目分批离开了香苓阁,窦章走到后院,院中聚集着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全都穿着齐军军服,手拿武器,院中还有一匹战马。
窦章
冷的眼睛巡视了一遍,然后上马,一挥手,几名士兵打开后门,窦章一勒马缰绳,率先行了出去,⾝后士兵排成四队,尾随而出。
此时街上一片漆黑,不见一个行人,窦章骑马上了主道,缓慢地向北门行去,一路行过,不断地有成百的士兵加⼊,接近北门时竟然聚集了五千余人马。
来到城门前,负责警戒的齐军士兵头目见从城里过来的这支齐军,随口问道:“不是听说城里要发生暴
吗?你们怎么还来这里啊?”天黑他没发现队伍中还有骑马的将领。
队伍前列的士兵,说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叫我们上哪,我们就上哪呗。”
窦章勒马上前,厉声道:“奉林统军命令,我军前来接管城门防御,你部负责协助。”
守城门的小头目凝神细看,吓了一跳,忙毕恭毕敬地对窦章敬了一礼,说道:“报告将军,领军裨将现在城头。”
窦章下马,不再理他,回⾝命令道:“马上接管城门,对不服从命令者格杀勿论。”说罢率领大队人马向城上行去,城门口留下了一千余人。
防守城门的一百士兵闻言,不噤都是一哆嗦,急忙让开城门门洞的位置,集合后想跟着上城墙,因为不是本部将领传下的命令,想跟着去听候下部安排。
“喂,你们上哪去?没听见将军命令你们协助防守的命令吗?来人啊,下了武器,听候处置。”剩下的一千士兵中一个头目样的人命令道。
士兵们呼啦围了上去,原来守城的一百齐军没等对方上前缴械,纷纷扔掉了兵器,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此事自有将领们互相
涉,他们这些当兵的犯不着为此翻脸。
窦章率人登上墙头,人马分成两部分,沿着城墙向两边行去,一边走一边宣布林统军的命令,守城的士兵才不管谁来接管防务呢,听到命令纷纷离开岗位,懒散地站向城里一侧。
一方有备而来,一方毫无戒备,毫无征兆的杀屠开始了,天黑
本就看不见太远处的情形,一把把短刀锋利地割断了齐军士兵们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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