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九章
“今天就发榜了?…倒还
快的!”马德咂咂嘴,看着面前这个一定会“落榜”的大个子,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说这贡院街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呢,原来是要发皇榜了…”海六在旁边自言自语道。
“老师,皇榜待会儿才会贴出来…生学跟一位堂弟在那边酒楼包了一个桌子,请您与诸位赏脸移驾…”李蟠又施礼说道。
“这个…好吧,前面带路!”有人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老师”的叫道,而且态度也一直毕恭毕敬,马德觉得自己在贡院里的那几天好像有了点儿回报,脸面上在同伴面前也颇多了一番光彩,自然也就不好拒绝李蟠的好意了。
…
可是,今天贡院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本就不多的茶楼酒肆早就挤満了各式各样的来看榜的人,所以,李蟠和他堂弟所包的那个桌子也并不全安,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
“大爷,你看…这帮人不讲道理,人多欺负人少!”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像是跟班的样子,在李蟠等人回来之后,跑过来说道。
“这…老师,请您稍等,待生学把位子要回来!”想不到自己把“恩师”给请回来,包好的桌子却已经没有了。再看看四周,早就已经挤満了人,哪里还人空余的位子?对于这种情况,李蟠噤不住有些羞恼。所以,不等马德等人回答,他就走了过去:
“在下李蟠,这位子是在下先前已经定下的,如今在下请来的客人,还请几位仁兄让一让…”
那些占住了位子的也是几个考生,相对于李蟠的人⾼马大,这些人就显得单薄太多了。不过,人多壮胆,看到一位彪形大汉走过来朝自己要位子,几个人倒也不怵。
“先前定下的?那就是先前的事情喽!呵,这位兄台是考武举的吧?这里发的是文举的中榜名单,所以,兄台你还是去别处吧…”
“在下也是本科的考生,不是武举!”李蟠分辨道。
“哦?阁下也是本科的考生?…”拿折扇的考生佯做一愣,接着,就跟几个同伴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位老兄倒会开玩笑,你这体格,搬搬石锁,耍耍
也就罢了,也想跑过来考进士?难道今天的太
是从西边出来的?哈哈哈…”“兄台既也是孔孟门徒,就应举止有度,怎么能一开口就侮辱人?”李蟠不悦道。
“阁下是在怪我们了?…我等是孔孟弟子,阁下却本应是关云长的门徒,如今阁下跑到文昌帝君座下抢饭碗,却反过来怪责我们?这又是什么道理啊?”另一名考生站起来,说道。
“唉呀!文兄这话就不对了,你看这位兄台人⾼马大,天庭
満,地格方圆,一看就是大‘福’之相。这么有福的人也愿意做孔孟门徒,那是咱们儒家的荣耀啊…你又何必怪他来跟你抢夺这皇榜上的名份呢?难道以文兄你的才学,还考不中么?哈哈哈…”拿折扇的考生说完便即大笑,讥刺李蟠考不中的意思已经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罗欣走过来皱眉道,而她一过来,就闻到了阵阵酒气。
“哟,居然还有一位龙
君!…莫不是跟着这位关夫子破门而出的弟子一起来的?哈哈哈…”看到女扮男装的罗欣,几名考生又是一阵大笑,形容之间,简直就是放肆之极。
“人都说⾼士奇喜
骂人,初⼊上书房时便指桑骂槐,将索额图、明珠、熊赐履和时任副都御使的余国柱四人当‘屎狗’骂了一个遍,本来我还不信,今⽇看来,几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莫非诸位也以为自己可以像⾼某人一般平步青云,⼊阁为相不成?”马德冷笑着走了过来。说罗欣是龙
君,等于是说罗欣跟李蟠有一腿,他要是不发火可不算是个男人了。就算这几个家伙都已经有些醉了,那也是饶不得的。
“呵呵,怎么?几位不⾼兴么?那在下可对不住了…只是,今天在下却实在⾼兴,哈哈哈…”那拿折扇的考生仍然不知收敛,自顾地大笑道。
“你说什么…”马德迈前一步,可是,还没有动手,他就被于中拉住了:“这里是贡院街,待会儿就要发榜了,这几个如果中榜,就是今科进士,你把进士给打了,他们怎么进宮见驾?见了驾又该怎么说?…什么事都等有了结果再说。”
“…哼!”听了于中的提醒,马德只得愤愤地一甩手,和被李蟠和莫睛一起拦住了罗欣朝酒楼外面走去。而看到他们无奈的退下,那几个考生又是一阵嚣张的大笑。
…
“都是生学的错,还请老师恕罪!”出了酒楼,李蟠又朝马德躬⾝说道。
“不关你的事…”火气虽大,却也不至于不分好赖人,李蟠一番好意马德等人又不是不知道,所以,
本就没有人怪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李蟠死心眼儿,跟一帮醉鬼讲道理,也不至于闹得这么“丢人”
“我们好像都弄错了,这种事情,好像应该找这里掌柜的问问才对…”顾客之间有什么好争的?既然李蟠已经把位子定下了,这酒楼就不应该让人坐上去,所以,莫睛让李蟠去找酒楼当家的。
…
“这位客官说的是什么话?座位已经定了出去,您却不坐,结果让人给占了去,这又怪谁?我们这里生意那么忙,总不能一直派人给您看着位子吧?您又没付小店儿替您‘看’位子的钱…”
几个人找到了酒楼的掌柜,却不想,这个瘦猴一样的家伙却是一副狡辩的嘴脸,浑没把酒楼的信誉当一回事儿。
“你这是想玩店大欺客是不是?信不信爷我砸了它?”海六刚才没趁着机会表现一番一直在后悔,现在,看到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居然也敢这么嚣张,他立即就跳了出来。
“砸?行啊,砸吧!反正前面往右三十尺就是贡院,往左就是礼部,那里都有兵丁守着,那些兵大爷天热的时候都喜
到小店儿喝点儿凉茶,天冷的时候都喜
来暖壶小酒儿…这位爷您要是想砸,小的随时恭候…只是那种有辱斯文的行为,恐怕会有人看不过眼哦!”瘦猴掌柜笑嘻嘻地说道。
“你!”海六顿时就被噎住,虽说如今算是有了点儿后台,可是,跟礼部兵丁⼲架,他目前还没那个胆子。
…
既然吃不住对方,马德又想待会儿教训一下那几个不知道天⾼地厚的狂妄醉鬼考生,也不便怈露⾝份,所以,只好再次退出酒楼。
“可恶,要是爷在,哪容这些人猖狂?”看到这种情形,那个刚进酒楼就跟着几个人的小男孩儿突然说道。
“哦?这么厉害?那怎么不见人啊?”海六刚刚觉得丢了自己地头虫的面子,所以,对小男孩儿有点儿打击人的话有些不悦。
“那是当然了…在徐州,谁不知道我们爷的厉害?”小男孩儿
着
膊,牛哄哄地说道。
“李蟠,听这孩子的话,难道你的那个堂弟是徐州一霸?”马德问道。
“恩师别这么说!这孩子叫狗儿(不是李卫),是我堂弟的跟班儿,本是个流浪儿…至于我那堂弟,他这个…天生的聪明,为人机灵百变,在家乡徐州一带倒是有些名气!”李蟠答道。
“哦?那他这回是跟你一起来京北参加科举的?”
“这个倒不是,我那堂弟自幼便不喜读书,好在家财还算厚实,便捐了个监生,去年又捐了个知府,和我一起上京只是顺道来京城,看能不能领个实缺…”李蟠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堂哥,又说我什么坏话呢?”李蟠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就从旁边传了地来。几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一个穿着青⾊绸衫,一脸流气的家伙正涎着一张脸朝这边望过来。
“没,没,没说什么…”李蟠的脸顿时一红。背后评论人被当场抓住恐怕没几个人会不脸红,除非脸⽪已经比城墙还厚三分。而李蟠很显然不属于这一种人。
“唉,真怀疑咱们是不是一家子,堂哥你怎么就没有我半点儿的机敏呢?唉,罢了罢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啊?这几位是…”李蟠的这个堂弟虽然形貌有些让人不感恭维,为人倒是慡快,上来就问道。
“哦,这位是马德马老师,他是我此科的房师,要不是他老人家,愚兄恐怕
本就没脸留在这里了!另外几位都是马老师的同僚。”李蟠连忙为马德等人介绍道。
“噢!原来是礼部的房师!那可是大学子…在下新任凤
知府李鳞,有礼了…”李蟠的这个堂弟洋洋得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跟马德等人见了一礼。马德等人看他托大,知道他认为自己是五品知府,职位⾼于礼部的六品监考小官,所以才做出了这么一副样子,对此,马德等人都是感到一阵好笑,不过,几人却也不为己甚,各自拱手回了一礼。
“凤
知府?李鳞兄既是捐官,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我虽在京城,可那凤
十年九荒的名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李兄难道不晓得那里的官不好当?”海六突然问道。捐官大多都是捐的肥差,就算差点儿,也都宁可再等几年等个好缺,也不愿去穷乡僻壤,凤
府自从明代起便已是天下闻名的苦地方,而且民风剽悍,十分不好管理,这个李鳞竟然愿意去那里当官,海六有些想不通。
“谁说我想去那里来着?失算啊!本以为恩科试考,自会有不少空缺留出来,趁着这个时候来到京城,便可近⽔楼台,先捞一个好位子。可谁知道,吏部的那帮家伙,居然给老子弄了这么一个破地方…唉,这就是命啊!”李鳞叹道。
“穷知府未必及得上富知县,李兄为什么不求个好的县,去做个百里候呢?”于中问道。
“那怎么行?当初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捐的就是正五品的知府,若是去做七品县令,岂不是亏了四等?这品秩猴年马月才升得上来?而且见个官就得拜见,老子怎么能受得了?”对于中的提议,李鳞连连头摇否定道。
“呵呵,李兄倒是有意思,不过,据我所知,安徽一带最近去了个厉害人物,你要是想去那里刮油⽔,可要小心些哦!”莫睛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安徽去了个厉害的家伙?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做观察使的家伙,弹劾了凤
知府,害得老子只好去给他堵缺,这事儿我一想起来就气得慌,对了,你们既然知道那人去了安徽,那你们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观察使?好么,施世纶的动作倒是満快的,才到了那里没多久就已经开始试手了!”费老头微笑着说道。
第九十九章种地瓜
“施世纶?原来这家伙叫施世纶,行,老子算是记住这个名号了!”李鳞喃喃道。
“怎么?李兄你想去找施世纶算帐?看在李蟠的面子上,我劝你一句,别做这种傻事,那施世纶的来历可不简单,后台硬着呢!”于中朝李鳞警告道。
“谁说老子要去找这个施世纶算帐了?老子要去找他喝酒!”李鳞看看几个人投过来的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原先的凤
知府太不是个东西,朝廷拨下的救灾粮款居然被他贪污了一半还多,这可是救命粮…就是做贼的都有规矩,救命钱不能拿,拿了就要断子绝孙。这⻳孙子居然连老百姓的糊口粮都要拿去卖了,简直就连人都不佩做,庒
儿就是猪狗不如。那施世纶把他给弹了,才叫一个大快人心,这等好官,当然是要
朋友、喝老酒,哪能当成对头?”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费老头笑问道。这个李鳞不像是当官的,反倒是个走江湖的。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问?不是这么想的难道还是那么想的不成?你去徐州打听打听,我李鳞什么时候欺负过好人?”李鳞对费老头的怀疑明显有些不満。
“欺负人?呵呵,难道你以为你能欺负得了施世纶不成?”罗欣笑道。
“怎么?那施世纶很了不起吗?有什么不能欺负的?”李鳞不悦道。
“施世纶的大哥早死,他是二老,世袭的候爵,简在帝心的能员;他朋友虽然不多,却也都算得上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李鳞小哥,你真的以为他好欺负么?”费老头又笑道。
“后台硬了不起啊?做官得凭自己的本事,脑袋瓜子不灵光,后台再硬也撑不起来!”李鳞嘴硬道。
“呵呵,好,好…”费老头笑了笑,不再说话。
…
“爷,刚才有人抢咱们位子,还
嚣张呢。大爷过去都没能要过来,还被损了一顿!那掌柜的也不是个好东西,收了咱们的定钱居然也不帮着说话,还怪咱们没占着座位…”小男孩狗儿趁着几个大人说话间的闲空揷嘴道。
“什么?***,走,进去瞧瞧…”
…
进去并没有多一会儿,李鳞李蟠兄弟俩就和费老头等人就坐在了他们定好的座位上。
而之所以能有这种结果,按于中的话,就是李鳞耍了一点儿“小聪明”李鳞进去之后,先找了店掌柜,以花钱找人散播谣言为由,威胁说要让他的酒楼臭名远扬,并且,实际列举了一些粥里有死耗子,菜里有指甲,院里挖出过死人之类的谣言范本。本来,听完这些,店掌柜还想动耝,可是,李鳞又说自己要朝礼部衙门跑,说他要谋财害命…于是,最终,他不仅要回了定钱,还倒讹了十两封口费。
而对付那几个占着位子不让的考生,就更加容易了。派小男孩狗儿出去喊了一句“开榜”就把全店里的客人都给引走了。他们自然就轻轻松松把位子占了回来。虽然几个考生没看到皇榜转回来的时候看到没有了座位也跟他们吵了几句,可是,终究是几个文弱书生,又有些喝⾼了,所以,李鳞招呼了一声海六和狗儿,每人灌了一瓶⽩⼲,从酒楼后门扔出去了事。当然,马德也没忘让海六在每个人⾝上多加点儿各⾊印记,反正这些人已经喝醉了,就当他们是自己撞的好了。
…
“看来你这人也还不坏嘛!脑子也
好使的,加上凤
也是个好地方,你要是愿意当个好的⽗⺟官,说不定三两年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有了政绩,你升官也就容易了。”坐在桌子边上,罗欣朝李鳞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都问了,凤
连着好几年遭灾,年年都有好多人出去逃荒,现在已经是十室九空。我若是去了那里,能撑着变好点儿就算不错了,哪敢说什么恢复?”说起了正事,李鳞那本来稍有些流里流气的神态也收敛了一些,叹气说道。
“堂弟你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你的本事比为兄大,脑子也灵光,这个凤
知府定然会做得有声有⾊…”李蟠说道。
“不错,今⽇相见就是有缘,⽇后你若有什么难题的,写信到満洲找我们就是了…虽不敢说万事万灵,至少,帮忙出点儿主意还是可以的。”马德开口说道。他对李蟠感觉不错,再加上知道李蟠不会中榜,心里难免就替这大个子觉得有些难过,所以,看在李蟠的面子上,有意提点一下这个李鳞。
“満洲?你们不是礼部的员官么?”李鳞问道。
“是啊,我们本来是礼部的,不过,最近朝廷朝満洲增派员官,我们这几个文武不修的家伙没人愿意留,就只好去満洲看看情况了…”看到海六想趁机摆谱,于中瞪了他一眼,接下了李鳞的话。
“唉呀,这可就可惜了,关东那种地方,可比凤
还难过,几位兄台怎么就不想着到谋个地方官呢?”李鳞问道。
“満洲有什么不好?那里的员官,比起各地的同级,在品秩上都至少要大上一等。而且物产富饶,奉天都种出大米了,李鳞兄你不会不知道吧?”海六不満道。想想自己也要跟着去満洲,而且还是去传说中的宁古塔,海六实在是不情愿听信那里是苦寒的不⽑之地。
“知道知道,种大米嘛!有啥了不起的?要是我,就种地瓜!”
“种地瓜?”
“是啊!这地瓜可了不得啊!一亩就产好几千斤,这要是拿到老百姓手里,得吃多少⽇子?实在吃不了还能喂猪,而且不只地瓜,地瓜秧也能喂猪,所以啊,‘地瓜全⾝都是宝,还能天天吃得
…要种就种地瓜,地瓜好!’”李鳞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听着李鳞像是在念广告词,莫睛和罗欣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地瓜可好吃了,烤着吃又甜又糯,比大米強多了…”狗儿在旁边为自家主人壮声势道。
“对对对,地瓜好吃,种地瓜好,哈哈哈…”于中等人无不大笑,就算是惹得酒楼內人人侧目也顾不得了。种地瓜?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题,他们又岂能不笑?
“恩师!我堂弟说得很好笑吗?”李蟠突然问道。
“没,没什么好笑的…哈哈哈,这,这种地瓜确实很有见地…噗,哈哈…”马德好不容易有些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却很快再次崩溃,重新加⼊到大笑的行列。
“恩师,生学觉得我堂弟所言不错。其实,生学自己也曾经研究过,我大清若想保持如今的盛世太平,就应当多多种植⽟米、土⾖、蕃薯,因为这些粮食不仅亩产极⾼,超过大米小麦十几甚至数十倍,而且,对田地土力的要求也是极低。就算是一亩薄田,也能种出数千斤蕃薯,晒成便于保存的地瓜⼲也仍有不少,再加些野菜糠食,⾜可供一家十口全年之粮。这样,不仅可以增产粮食,也能让很多原先不适于耕种的土地变成田地,可大大增加我大清的耕地数量…而自从我康熙皇帝平定三藩以来,大清人口渐增…”
李蟠接着往下诉说着自己研究出来的结论,费老头、于中、莫睛、马德、罗欣却已经不笑了,或者说,他们不敢笑了。场面静寂下来,一伙人都盯着李蟠不住的看。
…
“这,这些都是你自己得出来的结论?”一直等到李蟠说完,费老头才抓着这个大个子的肩头颤声问道。
“费大人,这都只是生学的耝浅之论,但…但生学自信这些还是有些道理的。”李蟠顿了一下,小声说道。
“李蟠,你认我当老师,我不敢受!你…”马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是那个拖考拖了八个小时,还不知道自己在阅卷之前就已经落榜了的笨蛋吗?
“我说李大个子,你就算这回名落孙山,没考上,我也要荐你为官!”于中拍拍李蟠的肩膀说道。
“这就不用了!我自己的堂哥,我自己自会为他想办法,到时候,给他捐个官,比荐个小官強得多了…”李鳞以为于中只是客气话,并没有当回事儿,而且,于中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礼部小官,这种六品小吏,能给李蟠荐个什么官职?
“哼,你懂什么?你堂哥虽然表面木讷,內里却有大智慧,你捐的官不适合他…”莫睛横了李鳞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很显然,李蟠死心眼的
子只适合那种艰苦的理论研究,而不是去做什么地方官。
“我捐的官不适合我堂哥,你们就能给他荐个好官了?”李鳞不服气道。
“其实帮你堂哥荐个官职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最好的法子反倒是把他刚才说的话转述给某些人听,到时候,再说上一两句好话,李蟠恐怕就是想不当官都不行了…”罗欣说道。
“那又如何?那‘某些人’就能给我堂哥一个好官职了?诸位,你们的好心我们哥俩心领了,不过,这事儿就不用你们
心了,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办好了…”李鳞还是不打算⿇烦几个“小官”
“李大人!”海六憋在心里已经好久了,现在看到几个主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再也忍不住了“费老爷子是奉天府尹,三等伯;于大爷是黑龙江海关提督,一等子爵;我主子也是宁古塔都统,吉林参领,一等子爵;他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而且都有封爵在⾝,可与当朝一品平起平坐,又都是当今天子的近臣,他们给蟠爷荐的官职,怎么会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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