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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序推移,台北的街头,渐渐有了萧瑟的秋意,令人有些忧郁起来。

 不过,夏晓郁庆幸自己和江成彬的关系回温了,这是她忧郁的深秋季节里,少数能让她心头泛暖的事情之一。

 当然,俞正容不算。

 想到俞正容,夏晓郁并不觉得心头的感觉是暖意,而是一把火似的火烫烫,简直要把她烧成灰烬。

 她可以感受到,俞正容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掩藏的是狂放而野的本质,他一直努力控制著,也掩饰得很好,但是最近,情况好像慢慢在转变。

 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骨,拥抱越来越紧,每次都好像想把她进身体里一样。

 成男人的体魄,是那么刚硬而充满力量,在他怀中,自己仿佛化成了棉花糖,只能软软地依偎,任由心跳失控,任由惊人的热冲过全身。

 望的气息。温度,清清楚楚地在空气中萦绕,而俞正容,越来越不想克制。

 “晓郁…”

 温柔入骨的轻唤,逗得她耳一阵阵发烫、发麻。

 在她家的大沙发上,两人本来并肩坐著,在讨论俞正容系上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说著说著,夏晓郁被半哄半骗地抱到他怀里,他的开始游移,然后…

 带著魔法的修长手指,温柔但坚定地解著她衬衫的扣子。近来,俞正容已经不甘于只是拥抱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底线,不管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当他微凉糙的指尖抚上她前如花瓣一般细致的肌肤时,夏晓郁不安地扭动起来,紧张得绷紧了身子。

 “嘘,放松一点,别这么紧张。”他比平时沙哑几分的嗓音耐心哄著,忍不住轻吻她睁得大大的慌张眼眸。

 怎么能不紧张?她整个人惊跳起来,简直像是触电一样。

 “我…我…”她的息让声调不稳定,微微发抖。

 “晓郁,我可爱的、害羞的晓郁。”他带著笑的,从她的耳际、脸颊开始,一路洒落火烫的吻,一直到她雪白的颈、前。

 他轻轻啃吻,在细致娇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个亲密的证据。

 她全身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几乎就要绷断。

 无助的轻,随著大胆吻的节奏,从咬紧的红中逸出,娇媚而柔弱,得俞正容身体深处的野兽,不但蠢蠢动,还仿佛就要破栏而出。

 这么甜、这么娇,到底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如此的惑?

 夏晓郁全身像是被灌了醋一样,又酥又麻,连抬手都没有力气,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当她在晕眩中,察觉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际,正在解开牛仔的铜扣,她已经羞到极点,不能再忍耐了。

 俞正容的息加剧,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前。

 好像此刻压制著她的,不再是斯文英俊的俞教授,而是一头即将要失控的野豹!

 “不要…”她开始挣扎起来,被唤起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那种不断升高又坠落的感觉如此陌生,夏晓郁吓得全身发抖,拚命想闪躲。

 她的眼中已经充满泪水,脸蛋红扑扑的,有著陌生的望和惊慌,让人又心醉又心疼。

 “乖,不哭,没事了。”虽然自己已经紧绷亢奋得几乎要爆炸,俞正容还是舍不得让她哭。他减缓了攻势,努力深呼吸著,试图平息急速的

 一步一步来,慢慢的哄,让她准备好,才能完全享受男女之间最私密也最动人的愉悦。

 他拥紧她,两人在沙发上纠著,不肯放,他轻轻拭去那张瓜子脸上的泪痕。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害怕。”他像是对她、也是对自己许诺著。一面说,一面伴随著温柔的轻吻,落在她的发际、脸蛋、眉梢。“晓郁,总有一天,你会放心把自己交给我,让我教你世上最人、最甜蜜的…‘运动’。”

 她的脸蛋已经红透了,急促的心跳还没有缓下来。刚刚被抚摸、亲吻的部位,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感鲜活得让她无法忽视。

 这就是望吗?陌生的,令人又期待又害怕?

 小脸埋在他的颈侧,她模糊地抱怨“老师该教学生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俞正容低沉的笑声在腔滚动。“你在我身上,绝对可以学到很多课本没写的东西。我不但会教你,还会帮你时时复习,偶尔要小考,让你永远忘不了…”

 沙哑惑的嗓音,语带双关的亲匿调笑,却被突兀的开门声给硬生生打断了。

 客厅外传来的声响,让夏晓郁惊跳了起来。

 俞正容的浓眉也随之皱了起来。

 看着怀中人儿惊慌地整理衣服,拨拨头发,紧张得简直像是和情夫幽会,被正牌丈夫捉的模样,他心里就有气。

 他才是她正牌的男朋友!

 就算江成彬跟她情再好,两人死多年,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好不容易周末有机会和她温存片刻,却被登堂入室的另一个男人打断!

 该死的“好朋友”!

 俞正容硬是把正要逃开的夏晓郁拉回怀里,紧紧扣住,不让她走。

 “你不要这样,让我去开门。”她挣扎著。

 “不准。”俞正容温和但坚定地说。

 “这样…不好…”夏晓郁徒劳无功地继续挣扎,却怎样也挣脱不了他霸道的拥抱钳制。

 “有什么不好?”他顺势在她红通通的脸蛋上印了个吻。

 从部队放假出来的江成彬,一进门就看到这香养眼的一幕,他丢下草绿色的包包,回头就走“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晚点再来。”

 “等一下!喂,江成彬!”夏晓郁急得使劲猛推俞正容,好不容易推开了,便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俞正容瘫回沙发上,无奈和疲惫感如水般,淹过了刚刚在全身动的望。

 “你去忙啊!我不用你管嘛!”江成彬的嗓门拔高了,很不愉快地说著。

 夏晓郁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听得出来是在委婉地安抚著。

 对同学就这么好说话!

 俞正容心头的酸意?锢模?蛑币丫你即**葱裕?┕你纳硖澹?乖旮幸菜婕瓷?稹?br />
 他想要确定,想要成为她心中最特别、最在乎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江成彬好像还遥遥领先,可恶!

 俞正容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

 已经几岁了,还为人师表,居然会吃这样的醋,有这么幼稚的心情?

 这可不行,多活的几年,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得想点办法。

 心念一转,他随即起身,拉整衣服,慵懒地走到门边,一手撑住门框。

 “嗨,江成彬,好久不见。”他顺便一手捞过站在门边的夏晓郁,扣住她的纤,不让她挣脱,无言地宣示著主权。“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两张年轻的脸孔不约而同转向他,很震惊,只能傻傻望着浅笑着,神态优闲的俞正容,好像他刚刚说的是外星话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对这样的情况做出反应,果然,满脸歉意的夏晓郁,和刚刚还在颐指气使的江成彬都呆掉了。

 情况马上有了大转变。

 俞正容忍不住有点胜利的快,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只从闪烁的眼眸中透出些许线索。

 小鬼头,要跟我玩这一套、抢女人?还早呢,回家多修炼几年吧!

 怀里这个身躯柔软甜蜜,却一直在挣扎的小姐…省省力气吧!

 你迟早是我的,不用再挣扎了!

 * * * * * * * *

 俞正容的得意,很可惜的,没能持续太久。

 夏晓郁的别扭与不合作,真是到达一个可恶的境界!

 周末要约她吃饭,就说她跟江成彬有约了。俞正容按捺脾气,提议三人一起吃,她却坚决不肯,好像俞正容多么见不得人似的。

 他也不是那么闲、那么没行情的好不好!事情多如牛不说,他饭局邀约难道少了吗?排除万难都要跟晓郁见面,偏偏她不给面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正牌男友。”在电话里,又遭到拒绝的俞正容忍无可忍,忍不住说。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江成彬跟我是死、好朋友,就是这样而已,他绝对不可能对我产生兴趣,你不要老是这样怀疑我,好不好?”娇娇懒懒的嗓音,带点无奈地说著。

 俞正容却无法应答。

 他太在乎,所以无法淡然处之,无法不吃醋。

 有时他也怀疑自己太宠她了,任由她这样捏圆扁,事事顺著她;不过,只要想到她那双妩媚的眼,那带点迷茫的神态…俞正容就忍不住心软。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是酸酸地问:“如果是你呢?晓郁,如果今天换成是你,看着我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把你抛在一旁,而我声称和那女人只是好朋友,你会怎么想?”

 这只是纯粹情绪的发问,俞正容也没有预期会得到答案,他当然舍不得问她。

 只不过,这个问题,让夏晓郁失眠了。

 躺在黑暗中,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瞪著天花板。

 如果是她呢?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研究室看到俞正容和另一名年龄相当、成的女记者谈话时,心头浮现的奇怪烦闷感。

 如果俞正容今天告诉她,他要和那名女记者去吃饭,而他们只是好朋友…

 不,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代表什么呢?她对于被爱,如此没有自信?

 所以一直想逃到安全的、她可以掌控的地方,比如友情,或是孤独之中。

 头电话上,答录机的红灯还闪烁著,里面那通讯息,夏晓郁记得清清楚楚。

 “晓郁,你年底以前能过来吗?我们已经把你的房间准备好了,一家人分开住两地,总不是办法,快点收拾收拾,买好机票就过来吧。”

 她父亲的声音,这两年已经明显苍老,每次在电话中交谈,都令她心惊。

 虽然父亲长年有外遇,虽然父母分手已经很多年了,她父亲却一直对她这个独生女还算照顾,有求必应,在经济上不但没有弃之不理,还给她很丰厚的照料。

 可是她还是充满犹豫,她不信任这样的感情。

 母亲的眼泪仿佛又回到眼前,男人不忠似乎已经成为铁则。

 多年来她小心翼翼地护卫著自己的感情,无论如何,心底总有一个角落不肯让人接近、看清。

 那样坚定的防卫,却在遇到俞正容,在他温柔却热情的坚持下,慢慢的,悄悄的松动了。

 在他眼中,她仿佛是最美丽、最令他垂涎的女人。

 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笃定的攻势带著走,急速陷落,让她昏头沉溺,在他怀中失,几乎忘了自己以前对人有多小心、多疏离。

 而此刻,四下俱静的‮夜午‬,她躺在上,心里想的,眼前浮现的,一直都是他那张英俊而斯文的脸,那双闪烁著火焰的眼眸。

 他的,他的手,他坚硬而修长的身体…让她光是想,就开始全身发热,好像刚喝过酒似的。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喜爱她?

 而她,却一直用江成彬当借口,不断下意识地折磨著、测试著他,想知道他忍耐的底限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面对自己,面对益增强的恋与心动?

 翻了个身,她蜷成虾米的模样,继续盯著房间一侧已经拉上的窗帘。

 秋意渐浓,凉意侵袭她的脚、背后,乃至于全身,这种时候,她便可以察觉自己强烈的想念,想念那个温暖的、安全的拥抱。

 以及自己这些年来,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蚀骨孤寂。

 睡著之前,夏晓郁迷糊糊地下了决心。

 明天,明天主动去找他,陪他吃顿晚饭吧!

 * * * * * * * *

 隔天,随著天色大亮,夏晓郁昨夜在黑暗中下的决心也跟著萎缩,到下午之后,她还是在天人战大半天之后才说服自己,自己出了门。

 她一身衬衫牛仔的打扮,脂粉未施,只擦了点淡淡的,素净中带著妩媚的模样,在进入男多女少的环工系之后,还是得到了许多的注目。

 努力按捺不自在的感受,她来到俞正容的研究室门口。

 敲了门之后,因为房门本来就没有关,夏晓郁便迳自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抬头望过来。是的“都”因为研究室里不只一个人。

 除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俞正容之外,还有…仿佛恶梦成真似的,那位明的女记者。

 以前见过一面的女记者,穿著粉黄的套装,斜坐在桌角,上身微微前倾,一手还按在俞正容的肩上。

 他们本来在谈笑,一看到夏晓郁突然出现,都停了口,诧异地望着她。

 “呃…我…”夏晓郁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区,她尴尬得想挖个地钻进去。一路往后退,她一面道歉,一面想转身就跑“对不起,我看门没有关…”

 当那惊鸿一瞥的窈窕身影消失在门后,俞正容迅速从皮椅中起身,追了上去。

 “晓郁!等一下!”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追上了,他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也没先打电话跟我说,有事找我?”

 “没事,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夏晓郁低著头,不肯看他。“我要回去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种闯入者的感受,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她只想尽速逃离,逃回自己安静而孤单的角落里。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每年,在父亲位于新加坡的另一个家里,她都深深感受著。

 她宁愿一个人。

 可惜俞正容不放手。

 “你来看我吗?我很高兴。等我一下,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他硬是把她扯近身边,另一手环住了她的肩。

 “可是…”

 一个好听的女声随即进来“刚刚俞教授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怎么,小女朋友一现身,承诺就不算数了吗?”

 站在研究室门口,笑看着他们的女记者,虽然言笑晏晏,但是话中特意强调“小女朋友”几个字,让人觉得很刺耳。

 尤其是夏晓郁。

 在打扮入时的女记者面前,她根本就是个黄丫头。

 但,就算是黄丫头,也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调侃讥嘲之意。

 “你们去吃吧,我要回家了。”夏晓郁还是不肯抬头,只想快快挣脱他的钳制。

 “不行,我不准。”俞正容有力的双臂依然不肯放松,低头在她耳际低语“我才不会让你走!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我会送你回去。”

 夏晓郁猛摇头。她太失望,心太痛,没办法面对这一切。

 她只想立刻逃开,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也许很懦弱,也许很没用,可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让她走!

 在绝望之中,人总会有著出人意表的举动,夏晓郁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她踩了俞正容一脚。

 在俞正容吃惊、微松手之际,她用力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把一切混乱,俊脸上充满困惑与挫败的俞正容,以及嘴角始终微微含著嘲讽笑意的明女记者…统统抛在身后。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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