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席若红已经弃械投降了。
丁远超的体力实在是太好了,追她追了好几条街还脸不红气不
的,而她却是气
如牛,老觉得自己好像快断气般。
最后她还是踏进那家日本料理店,而且是跟他进去的。
祈孟折在远处就瞧见他们俩走进日本料理店,他的心里猛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似是心头被什么东西卡住般,不上不下的,怪难受。
他的眼底闪过冷意,随后嘴角便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他提起脚步,跟着踏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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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两位吗?”负责带位的女服务生问。
“是…”
“三位。”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三道目光同时看向祈孟折,三个人的脸上却也同时出现三种不同的表情。
女服务生对祈孟折
出爱慕神情,而席若红是既心喜又诧异,丁远超则明显不悦。
“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用餐吧?”祈孟折客气地问。
“当然不会。”
席若红赶忙开口,她简直求之不得呀!要她单独和丁远超一起用餐,那简直就跟教她孤单奋斗没啥两样,倒不如直接杀了她还让她来得痛快。
现在的祈孟折在她眼中简直成了古罗马时代善战又足智多谋的勇士,只差没骑着战马前来
救她这位落难公主。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和席若红所想的相差不远,在这当中她有好几次险些把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丁远超仿佛把她的“男朋友”——祈孟折当成隐形人,除了对她大献殷勤外,其卫生习惯也教人无法适应。
丁远超将食物送人口后,习惯性会将筷子含在口中一会儿,仿佛不舍残留在筷子上头的味道,得好好品尝一下似的;随后,他将沾满口水的筷子在菜里东搅西翻的,又热心地夹菜放到席若红的盘子里。
任谁看了他的动作能保持镇定已经很难了,尤其当他好心夹莱给对方时,对方能
出笑脸更是难得,而不当场吐出来也已经到达人所能忍的忍耐极限。
席若红除了想吐之外,胃口当然尽失,不过一旁的祈孟折没她那么惨。
祈孟折神情自若地吃着眼前的料理,或许应该说他聪明吧!他点了份套餐,根本不必与他人共食。
而席若红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点了生鱼片、握寿司、
串、烤鱼等,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不过料理才一上桌,她就后悔了。
她敢发誓,这顿饭后她绝对不敢再吃日本料理。
“若红,怎么没看到你在吃?不喜爱吗?”丁远超吃着握寿司,口齿不清地问着。
“不是,我突然觉得很
。”她脸上的笑容很难看。
“那要不要喝这个?”丁远超倒了杯土瓶蒸递给她。
席若红半是犹豫,表情有点难看地接过小杯子。
她刚才看到丁远超用筷子在瓶子里翻了老半天,瓶于里面都是他的口水耶!
“你喝看看,味道不错喔!”
席若红微点头,还是不敢喝。“我吃得太
了。”她的笑容更难看了。
“还是你喝好了。”她递还给他。
“我看你没吃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
了?”祈孟折存心与她作对似的,故意问道。
席若红直接赏祈孟折一记大白眼,告诉他,他最好马上闭嘴。
“想必你也很饿,那就多吃一点吧!”她故意夹了个烤鱼下巴放在他的碗里。
只见祈孟折脸色微变。
刚才的情况他不是没看见,丁远超拿着沾满口水的筷子在每片鱼
上都“做了记号”实在是太恶心。
席若红得意得很,想整她岂有这么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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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席若红发现一个怪现象。
公司的同事开始自备茶水来上班,至于会进来茶水间大都是因厕所的洗手台没空位,才会进来洗个茶杯就出去,根本没人要喝她泡的茶,害她最近这几天是无聊得发慌,闲得快发霉了。
现在,她正跷着二郎腿,闲闲无事地盯着茶壶发呆。
再这样下去,她身上可真要长出一层青苔啦!
不过大家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自备茶水来上班咧?
莫非…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大家已经发现了?
思及此,她想起放在柜子下方的泻剂及感冒药,连忙起身打开柜子,看它们有无被拿走。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样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不行!她得保持镇定,说不定是被她拿到别的柜子放置。
她转往其他柜子找着,等到她翻遍各柜子始终不见它们的踪影时,这才发现事情真的大条了。
到底是谁会来拿她的东西?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祈孟折,不过她没那勇气向他讨回来;她本来还打算倒杯茶去给他的,现在可没那勇气了。
怎么办?现在她的脑袋和心里是
糟糟的。
早知道她就小心点,把药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也难怪这么快就被抓包。
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又何必这么做呢?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郁卒得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顿时更加慌乱。
该不会是祈孟折找上门吧?
这下,她连开门的勇气也没有。
敲了老半天的门,席若红始终未上前开门,祈孟折只好自己进来了。
打开门尚未进去,他便瞧见席若红呆若木
地愣在原地、小脸上出现作贼心虚的表情。
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走进去,将两盒物药放在
理台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一下。”她出口唤住他。“你不骂我吗?”她诧异地问。
“如果骂你,你会就此罢手的话,我是有这打算。”他是很生气没错,不过就怕他这一骂,她又变本加厉。
“那你的意思是…”她脸上不再有恐惧的神情,眼里闪着光芒。
“我是不反对你整死我、玩死我、蹂躏我、糟蹋我、摧毁我,不过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我的公司搞垮?”他忍不住向她求饶。
这些话她怎么好像听过?席若红偏头想着。
“还记得那天在KTV里你讲的话吗?”他道。
“KTV,KT…V!”
她喃喃地念着,瞬间唤起早已被她抛至九霄云外的记忆。她瞬间倒
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涂满鲜红色口红的小嘴已张成血盆大口。“你、你…”她指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刚好也在那里,而且是我送你回家的。”
“难怪。”她惊诧地喃喃道:“这么说…”她猛地抬眼。
他早就知道了!
丢脸呀!细致的五官全扭成一团,席若红用细长的手指遮住脸。
她根本是自取其辱嘛!人家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她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竟得意不已咧!原来,原来…
丢脸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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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又谓休兵是为了拟更周全之计划,席若红现在只是暂时休兵罢了,是不会放弃复仇的,应该说她不可能会放弃的。
既然下药这招已经破功,大不了她就换别的方法。
这天中午,席若红坐在公司前的
水池旁,苦思着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整祈孟折好时,目光却被一名就站在不远处、身穿鲜红色上衣,上头还印有花朵,下半身则穿着早在八百年前就应该被淘汰的AB
的女子吸引。
这样的穿着出现于走在时代尖端的大台北,确实有标新立异的效果,但也会引来众人侧目的嘲笑目光。
席若红发现那名女子似乎是来找人的,因为她在公司门外站了老半天,还不时看向里头。
席若红笑盈盈地走上前问道:“小姐,请问你在找人吗?”
“我…”丁湘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找这个人,听说他就在这家公司上班。”她将手上的照片拿给席若缸看。
席若红诧异地睁大眼,眨个不停。“你确定你要找的人真的是他?”她苦笑着,无端心跳加快。
“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丁湘愉怯怯地问。
“是没什么问题啦!”席若红再一次打量着她。
看她这一身穿着,席若红认为她应该不是祈孟折的情人,和他可能只是朋友,也或许是以前的同学,但绝不会是他的女朋友。
席若红相信他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高”
“那他真的在这里上班你俊倍∠嬗渫蝗凰?鄯⒘痢?br />
“他是在这里上班,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她的心跳又无端加快了。
“没什么事,我只想看看他而已。”丁湘愉的脸上染上一抹红霞。
席若红愣了下,因为丁湘愉的表情让她想起思
少女乍见情郎时的羞赧模样;她咽了口口水,难平心中的震惊。
这女人该不会是那家伙的爱慕者之一吧?
“请问他现在有在公司吗?我听我哥哥说他中午很少出去外面吃饭,大都是吃便当。”
“你哥哥?”席若红又再一次打量她,感觉她的气质跟一个人很像,几乎跟那个“俗男”一样。“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席若红希望她不是姓丁。
“我叫丁湘愉。”
“丁…香鱼?”席若红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这名字很特别,不过
好记的,让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丁湘愉反问。
“我姓席。”席若红善意地伸出手。
“对了!我哥哥还告诉我,他以前的女朋友在这家公司上班,她好像也是姓席耶!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席若红的脸色瞬间改变,她扯开喉咙、冷汗直冒地说:“是呀!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她转过头,猛翻白眼。
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她和他们丁家的人总是冤家路窄,先来了一个可怕的哥哥,后又冒出一个妹妹,她和他们丁家的孽缘还真深。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在念大学的时候绝不会对丁远超那家伙
出同情心。
天啊!现在这情况她可真是无语问苍天呀!
“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哥?莫非你就是…”丁湘愉好奇地打量她。
席若红瞬间转身。“不认识、不认识,完全不认识。”她刻意加重“完全”二字,明显很恐惧。她巴不得能和丁远超脱离关系,怎么可能承认她真的认识那家伙呢!“呃…我带你上楼找祈孟折吧!”她赶紧转移话题。
“你要带我上去找他?”丁湘愉
出感激的神情。
“当然,不然你要在这里傻等他吗?”席若红勉强地展
笑脸,却不大愿意踏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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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他吧!”席若红指着祈孟折的办公室道。
丁湘愉望着那道门,心里是又怯又喜,矛盾的情绪明显
杂着。“你能不能陪我进去?我会怕。”她微微拉着席若红的手臂。
席若红见她一副娇羞的模样,打从心里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她就莫名不舒服起来,心头好似被东西
住般,不上也不下;面对丁湘愉,席若红更是打从心底对她感冒,甚至还很讨厌她。
“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你,况且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这么紧张啦!”席若红故意用话试探她。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她低下头,喃喃地道,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让席若红听得一清二楚。
席若红突然好高兴,更夸张的是,她还觉得释怀许多,先前的不舒服感一扫而空。“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她故
惊讶的表情。
太好了!原来他们并不认识,她还以为是他的旧情人找上门咧!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她高兴个什么劲呀?就算真是他的昔日情人找上门,又跟她有何关系?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自心头涌上,她总感觉怪怪的。
丁湘愉点点头。“他的事我都是听我哥哥告诉我,听久了,自然对他打从心底喜爱,本来我是不打算来找他的,可是我哥告诉我,说不定我把喜爱他的事亲口告诉他,我的梦想有可能会成真。”她似乎怀抱着不确定但却笃定会成功的憧憬。
席若红扯高嘴角,总觉得丁远超好像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企图。“你哥他真的这么对你说?难道他没告诉你,孟折…祈先生他已经有喜爱的人?”
“有,他有告诉我,可是他说死会可以活标,又说男未婚女未嫁,其实都还有机会。”
妈呀!这是什么怪理论?席若红的表情有点怪异,笑得非常勉强。
难不成这也是丁远超老爱黏着她的理由?
她不
打个寒颤,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才鼓起勇气来找他,说不定我真的有那机会也说不定。”丁湘愉接着道。
“是呀!没努力过怎么可能会知道结果呢!”她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才好,索
敷衍地随口回应。
她们对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内容却一字不漏地传进正在办公的祈孟折耳里,他光是听就忍不住起了
皮疙瘩。
虽然隔着一道门让他看不到外头的情况,但是战况不明,他可以确定这扇门的背后绝非有好事等着他,而且还会危及他本人。
这念头一浮现,他起身
想打开通往茶水间的门,不过却怎么也打不开,这下他真的无路可逃了。
刚好,敲门声就在这时窜进他的耳里,随后是开门声。
“祈先生,有人找你。”席若红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似是刻意在跟他划清界线,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在吃醋吗?祈孟折盯着她的怒容,不
狐疑地想着。
如果她是真的在吃醋,他一定会高兴死了,可是,看她的眸子似要
出火来,又不
教他保持着怀疑态度。
“你好,我叫丁湘愉。”丁湘愉紧张地自我介绍着,突然声音加大,还对他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头便
得老低,猛瞧着地板。
祈孟折将目光移向丁湘愉,将她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一番。“请问我们认识吗?”他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起来他认识这一号人物。
丁湘愉突地深呼吸、双眼一闭,又行了九十度的大礼。“我、我很喜爱你!”
席若红和祈孟折诧异于丁湘愉突如其来的告白,当场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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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预料到丁湘愉会做出这样的事,席若红还是想不到她竟会这么直接、大胆就对祈孟折告白。
不过更、更让席若红料想不到的,是祈孟折的反应。
祈孟折听完丁湘愉的告白,一阵错愕后随即是一阵大笑,而后还对她坦白的作风赞赏有加。
除了夸赞她够坦白、直接外,祈孟折还佩服她有勇气,但这些话席若红听在耳里却觉得讽刺无比。
席若红快气死了,这个祈孟折怎么可以这样,先前已答应她妈妈说要娶她,现在这只“丁香鱼”出现,马上就被她的“美
”给勾引去了。
气死她了啦!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席若红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快被内心的那把火烧死了,再不出去,她肯定会被烧成灰烬。
“中午还没吃饭吧?”祈孟折瞥了眼腕表问。
席若红愣了下,内心那把火的火势瞬间加大,猜想他该不会还要邀那只“丁香鱼”去外面吃饭吧?
顾不得那么多,她随即转身,硬是挤出一抹还算不难看的笑容。“要去外面吃饭吗?我知道有家餐厅不错,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祈孟折别有深意地瞥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你直接告诉我在哪里,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他越来越爱看席若红吃醋的样子。
“可是那里不好找。”她打死都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我看我还是带你们去好了。”
“既然不好找,那就下次吧!”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嗯,我的意思是说,那真是有点可惜,因为总不能让客人吃便当吧!”
“说的也是,我带丁小姐到附近的餐厅好了。”
“到…附近的餐厅?”席若红脸部的表情瞬间扭曲,不过她还是尽力保有风度,可就是控制不住教眸子快
出火来。“这儿附近的餐厅菜
都不怎么好,这样好像有点失礼。”
“我不在意的。”丁湘愉突地
上话。“我只要、只要能跟他一起吃饭,我就很
足了。”她越说越小声,羞赧地低下头。
“既然丁小姐不介意,那就这么决定了。”祈孟折看着席若红,眼底闪着难以掩饰狡黠的光芒。“若红,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好了。”他笑得非常得意,看她快被醋淹死的模样,简直是满意极了。
“那我…”人家都下逐客令,她怎还有脸再留下来。“那我就先去忙了。”又恼又气地睨他一眼,她大力地打开门,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出去。
现在,她非常需要好好发
一下。
当祈孟折和丁湘愉踏出办公室时,便听见自茶水间传来砰砰的声响,好像里头很热闹似的。
“这是什么声音?”丁湘愉拉拉他的衣袖,猛往茶水间的方向瞧。
“没关系的,习惯就好。”祈孟折不在意地讪笑着,径自继续往前走。
这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中,不过他还是觉得席若红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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