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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十年(九)
 雒的会盟,真真的成了一场闹剧。

 前脚各路诸侯因无难军強大的战斗力而感到恐惧,匆忙的达成盟约,准备联手攻打函⾕关。也难怪,一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人马,在十天之內打下了汉中郡。

 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推翻了早先对关中的估计。

 踏⽩军、解烦军、选锋军、游奕军,乞活军这是都耳能详的汉安军四大精锐。

 至于巨魔、元戎、和背嵬军,虽然战斗力极为強悍,可是因为装备的缘故,人数并不算太多,注定了这三支人马不可能如其他四支人马一样,进行大规模的战役。

 虽然对这三支人马也非常的担忧,可并不⾜以让诸侯太恐慌。

 至于其他人马,战斗力也许很強大,可是与五大主力相比,似乎差距还非常大。

 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了一支无难军,并且展现出了丝毫不逊⾊于五大主力的战斗力,甚至更加的強悍。这样的一支人马出现,让诸侯不得不怀疑,关中究竟隐蔵了多少战斗力?会不会还有像无难军一样的存在?如果是,可真的够恐怖。

 如此一来,董的存在也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刺。

 虽然刘表走了,可是四十万大军,加上关中的战线过长,未必就打不出一个缺口。毕竟关东诸侯怀着大义,从这一点而言。他们占据了优势。

 但仅仅一天,这优势就然无存。如果说刘辨只是登上了皇位也就罢了。毕竟关东诸侯奉的是许昌地天子。你就算登上皇位,我们一样可以不承认你的存在。

 偏偏,灞桥异象,在一⽇之间传遍天下。

 而刘辨在祭天大典时得传国⽟玺,似乎又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他皇位地合法

 人们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许昌的汉帝,好像就是从刘辨的手里得到了皇位。

 刘辨是先帝的长子,又是嫡出。而且曾登上过皇位,如今又得到失传已久的传国⽟玺。不管从那一个方面来看,刘辨都是正统,他才应该是汉室的真命天子。

 当然,曹等人心里都清楚。

 所谓地灞桥异象,不过是董搞出来的花样。包括那传国⽟玺。一直在董手中。

 当年董卓就曾经使用过一次这传国⽟玺,可后来董卓被杀,⽟玺却不见了踪迹。当时李郭汜也罢,曹等人也好,为什么想方设法的要置董于死地?说穿了,不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既然董卓手里没⽟玺,那么肯定是在董的手里。

 那真是天赐也好,或者是董还给刘辨也罢…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百姓敬奉天地鬼神。所谓受命于天。刘辨的皇位得到上苍地承认,并赐予传国⽟玺。说明他才是天底下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皇上。

 至于其他…

 会盟终草草的收场,各路诸侯心怀鬼胎。思考着将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我回冀州!”

 袁尚站起来说:“显然这里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我当回冀州把这里的事情禀报⽗亲。”

 “显甫,先别着急,我们再商量一下!”

 很显然,不管是曹还是其他人,都不希望袁尚在这个时候离开雒。那样的话,无疑会让更多人笑话他们之前所做出来的决定。真的,一定会被笑话死。

 但袁尚却显得是归心似箭。

 他冷笑道:“商量?商量什么…再怎么商量,那传国⽟玺还是在董西平地手中。再过两⽇,董西平一纸诏书过来,还不是各奔东西?丞相,尚并没有不恭敬地意思,只是刘景升既然走了,你为何还要把我们留下,做那个该死的会盟呢?”

 “这个…”

 曹故作沉昑,但那双半眯地细目中,寒光一闪,流露出冷地杀机。

 “显甫,我倒要问你一下。刘景升在走之前,据说曾有你麾下前去拜访。当天晚上刘景升就退出了雒…我不知道你又该怎么解释这件事?难道说,你袁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了吗?所以现在才急急忙忙地要离开这里?”

 “你胡说!”

 “大胆…”

 担任曹护卫的许褚和曹彭早就看不惯袁尚那副模样,闻听他出言不逊,抢⾝站出。

 而袁尚⾝后,也有文丑王门拦在袁尚的⾝前,双方菗出宝剑,一时间这大厅里刀光剑影,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仲康,你们⼲什么,收起兵器!”

 一旁刘备也站起来,和公孙康劝阻文丑和王门。不管怎么说,刘备当年曾投靠过袁尚,故而袁尚还算给他一分颜面。他喝止了文丑王门,沉声道:“丞相所说的那件事,沮大人已经告诉了我。那个人名叫周先,是我麾下周昂的家人。但是当我追查此事的时候,那周先已经不见了…至于去向,我还想向丞相要人呢。”

 曹一蹙眉,沉昑不语。

 刘备一旁说道:“丞相,三公子,这件事肯定是误会,可莫要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定要走的。你们愿意留在这里让人笑话,是你们的事情,我袁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若丞相再没有其他的吩咐,那请恕小侄先行告辞。”

 比之先前,袁尚的言语中客气了很多,不再口出不逊。

 他大步向厅外走出。文丑许攸走在最后,和刘备错⾝而过的时候。三人轻轻点头。

 许褚怒道:“丞相,就这么放那小儿走了?依我看。肯定是他在捣鬼!”

 曹‮头摇‬说:“袁绍和董有杀子之仇,断不会轻易和董西平联手。这件事…当初董西平敢在许昌安排细作,为何不能在袁绍麾下安排?此时和袁尚无关。”

 说完,目光一扫客厅內地众人。

 “诸公,还有谁要离开,现在就可以走,某绝不阻拦。”

 刘瑁犹豫了一下。站起⾝来“丞相,非是瑁要背盟而去,实汉安军兵临葭萌关下,瑁担心兄长的情况…而且,丞相也不用兵了。瑁留在此处,却也无用。”

 话说地合情合理,只是在这个时候…

 曹虽然不说什么,可这心里面却是很不⾼兴。

 表面上还是要表露出一种温和的姿态,沉声道:“既然如此,还请代我向刘益州问好。”

 “一定,一定!”

 刘瑁说完也走了。

 七家诸侯,会盟前走了一家,如今又走了两家,大厅里一下子显得很冷清。

 公孙康说:“家⽗命康出发之前。曾有言在先。万事听从丞相的吩咐!”

 “啊…备只知许昌之圣上,而不知长安之圣上。丞相大可放心。定不背盟。”

 周瑜犹豫了一下“但不知丞相如何打算?”

 他说的很巧妙。即没有说背盟,也没有说不背盟,显然是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曹知道,其实留下来的,都是不太可能和董和解的。

 公孙度虽然曾经在董卓麾下效力,可是之前在塞外摆了董一道,险些把董弄死。就这一点而言,除非是董的怀博大,怕是很难原谅公孙度背主之事。

 而刘备,更是和董无圆转之处,不必细说。

 孙坚死于董之手,和孙家也有难以化解地仇恨,所以才会留下来看事态发展。

 还算太差!

 曹心道一句:至少有一半人,看样子不是很能接受董的存在。那就有回转的余地。

 说实话,如果刘备孙策也退出会盟的话,曹已经做好了打算。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他立刻回许昌,缚了汉帝刘协,自己直接去长安请降。

 毕竟他和董虽有仇怨,终归有一段情义在。

 如果他投降的话,想必董也不会为难他。只要出兵权,做个富家翁当不成问题。

 曹深昅一口气,沉声道:“既然诸公都还信任曹某,那么我们就商量一下后面地行动吧。如今伪帝出现,而关中贼势甚大,我四家当相互照应,统一行动。”

 “丞相所言,极是!”袁尚领兵退出了雒,在第三天就进⼊了河內领地。

 这已经是他袁家的地盘,两天来提心吊胆的袁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的害怕,曹会在途中拦截。虽说他兵马強盛,可毕竟是在曹的地盘,打起来并不占光。如今,到了自己的领地中,积庒多⽇的嚣张,重又发作了。

 “都说那曹孟德如何厉害,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沮授看着骄狂的袁尚,心中暗自苦笑一声,而后轻轻的说:“三公子,您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如今的形式,我等合则利,分则害。若诸侯联手上疏长安,想必长安多少还会有所顾忌。可现在,和曹翻了脸,于主公而言绝非好事…”

 “好了好了,沮先生,这些话你这一路上不晓得说了多少遍。事情已经做了,你还想如何?再说了,以我冀州钱粮广盛,兵马強壮,董西平未必能奈何我等。”

 “可是…”袁尚蹙眉道:“沮先生你到底是为我袁家效力,还是为曹效力?怎地我这一路上,就在听你说他地好话?你若是觉得我做地不好,大可以去找我爹告状,莫再呱噪。”

 一句话。把沮授憋得的是脸通红。

 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苦笑长叹。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旁边,许攸和文丑相视一眼,微微一笑之后,许攸策马,来到了沮授地⾝边。

 当晚,大军依沁⽔而扎营,十五万大军却是浩浩。好不壮观。

 沮授⽇间被袁尚一顿言语噎得心里难受至极,独自坐在大帐中,一杯杯地喝着闷酒。

 这⽇子真地是没法子过了!

 大将军的意思,将来这冀州怕是要给袁尚。且不说这长幼之分,看这袁尚,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当初让他来辅佐袁尚的时候。就不太愿意,如今真憋屈死了。

 帐帘一挑,许攸从外面走了进来。

 要说较起来,许攸比沮授早一步跟随袁绍,但是如今却没有沮授这般受袁绍重用。而许攸这个人呢,又比较喜占小便宜,有点贪财,沮授对他也不甚喜

 故而见许攸进来,沮授也没有起⾝相,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许攸很低调。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出头。袁绍若是用到他,他就出力。用不到他。就乐得逍遥自在。如今,已经渐渐的淡出了袁绍地核心成员之外。

 “公嗣先生。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沮授醉眼朦胧,看了一眼许攸道:“子远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

 “见教却不敢当,只是⽇间见公嗣你受了委屈…呵呵,所以前来探望一下。”

 许攸说着,坐在了沮授的对面。

 沮授也不说话,给许攸到了一觞酒,然后自顾自的喝着。许攸也没吭声,只是陪着沮授喝酒,两人谁也不说话,这大帐里的气氛,却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子远,你实该杀!”好半天,沮授突然蹦出来一句话,眼睛通红,瞪着许攸,表情格外凶狠的说道。

 许攸心里一咯噔“公嗣,这话从何说起?”

 “你莫要给我装糊涂,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和那一只耳早有勾连?当初刘玄德离信都而去,前往徐州救援陶谦,可是你出的主意?”

 “啊?”

 许攸地面颊微微一菗搐,強笑道:“公嗣,这件事可与攸毫无关系。”

 “和你没关系?”

 沮授冷笑道:“许子远啊许子远,你自以为做的天⾐无,其实却是破绽百出。这两年,你看上去好像是无所事事,可我知道,你先是建议让董昭去徐州,而后又悄悄的把家眷…还有文公业的家眷迁往徐州…你的心,早就不在主公这里。”

 许攸沉默不语。

 “怎么,我可是说错了?”

 沮授仰天长叹“不过说起来,那刘玄德也的确是有本事。我安排我儿沮鹄在旁监视,他居然能把那臭小子说的昏头转向,每每来信,总是向我夸奖刘备如何好…许子远,你实该死,该死…累得我连唯一的儿子,也投向了刘备,该死。”

 这番话出口,许攸反而不担心了!

 自斟自饮,任由沮授喝骂,脸上始终是带着笑容,看上去好像本就不在意。

 “主公完了…可怜元皓,一心为主公谋划,可这基业,终要毁在小儿之手!”

 沮授仰头咕嘟咕嘟的把壶中烈酒⼲完,重重的磕在了桌上。

 “我不甘心,我实不甘心啊!”说着,竟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语道:“许子远,想必…你早已经看出了?”

 许攸起⾝,拍了拍沮授地肩膀。

 “公嗣,我从二十年前就追随本初,当初还有伯求,王芬,张邈等一⼲好友,为袁本初奔走,为他袁家摇旗呐喊。可得到了什么?呵呵,昔⽇好友,都死光了,而我却落得个走狗地下场…本初可同患难,而不可同富贵,我早就看开了!”

 “看开了,看开了…”

 许攸好像是自言自语,沮授却伏在桌案上。

 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子时,只听邦邦的声响,却是二更天了。

 许攸起⾝,正要出去。

 却在这时侯,突然听到大营中一片。紧跟着有人⾼声呼喊道:“走⽔了,走⽔了!”

 这寒冬腊月,怎会走⽔?

 许攸这心里面第一个闪过地念头就是:不好,有人袭营!

 注:关于上一章提到地韦康,三国志中如是说:十五岁时被辟为群主薄,⽗亲被征为太仆后代为凉州刺史,素有仁德的他被时人所荣。后马超攻凉州时坚守八个月后援兵未至遂降,但仍被马超违约杀害。故州人莫不凄然愤概。

 而演义当中也有出场:演义中字伯奕,建安十八年八月马超攻凉州时因夏侯渊未得曹令故按兵不动,援兵不至遂降,但仍被马超杀害。故州人莫不凄然愤概。

 另有公孙康,三国志如是说:辽东太守,公孙度长子。度死,子康嗣位。十二年,太祖征三郡乌丸,屠柳城。袁尚等奔辽东,康斩送尚首。语在武纪。封康襄平侯,拜左将军。

 而在演义当中:辽东太守公孙度长子。公孙度死后,任辽东太守,曾经斩了势穷来投地袁熙、袁尚兄弟,将二人首级送给曹。死后,其弟公孙恭袭爵。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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