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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魁发入狱
 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没有想到二十四桥门内情。他心里反复盘算起来。怎么办?香香既为李后人,又成立了二十四桥门,按照大宋律例,这属于谋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江逐如果不向朝廷举报,那么将来一旦被其他人得知,他就等同于同谋,也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可是如果让他向朝廷告发香香,告发二十四桥门,这种事情江逐却又做不出来。香香过来向他揭发丁对付他的阴谋,他却要恩将仇报,用香香、用二十四桥门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这样做别说别人,就是江逐自己良心这一关也过不去啊。

 “呵呵,香香姑娘,休要说此等玩笑话了。”江逐猛然下定决心,笑着对香香说道:“江舟如果在香香姑娘心目中如此不堪,香香姑娘还会过来向江舟通风报信吗?”

 香香嘴角掠上一抹浅笑,口中却道:“先生果然做出如此决定吗?先生就不怕后二十四桥门有什么闪失,连累了先生?”

 江逐笑了笑,道:“二十四桥门和江舟何干?香香姑娘名冠天下、才艺双全,有多少人想一亲姑娘芳泽,江舟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寻常一个,对香香姑娘慕名而来,至于二十四桥什么的,江舟从未听过。”

 香香摇头轻笑“香香以前只知道先生诗词文章出众。却万没有想到,先生装糊涂地功夫也如此了得。”

 江逐板着脸道:“什么装糊涂?我是真糊涂。若非垂涎香香姑娘美,江舟又如何会过来和香香姑娘幽会?”

 香香幽幽说道:“先生若真是垂涎香香美,那自然是香香的福气,可惜…”说道这里,香香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黯然了许多“好了。多说无益。香香已经把消息告知了先生,怎么处理就是先生的事情了。香香还有其他事情,就不留先生了。”

 江逐自家晓得自家的事,他虽然对冬儿情有独钟,但是也架不住香香这般美丽的女孩子在面前一叹再叹,再呆下去只会更加尴尬。所以一听香香下了逐客令,江逐如蒙大赦,他长身对香香一拜道:“江舟谢过香香姑娘报信之恩。”说罢起身便走。

 香香呆呆地立在房中,望着江逐的背影,眼中神色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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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步走出弯弯绕绕的仄胡同,江逐心中不停地盘算,该如何应对眼下地场面,这山陵使承事郎的差事究竟要不要去做。江逐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去就任山陵使承事郎一职,不能因为惧怕丁的陷害就选择逃避。这不是他的性格。再说,如果丁中人下定决心要对付江逐。无论他担任不担任山陵使承事郎,都会变着法儿寻找机会来收拾他。替皇室修缮陵墓怎么了?虽然责任重大干系众多。江逐相信只要他处处留心提前加以防备,丁想设圈套陷害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心下有了主意,江逐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找到泰顺号汴梁分号,让他们帮着寻租一座院落先把家人安顿下来再说。

 泰顺号在河内属于第一大商号,在东京汴梁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江逐没废多地工夫,便来到东十字大街。寻找到泰顺汴梁分号的所在。

 时近年关,汴梁街头人如织。辛辛苦苦劳累了一年。不就是图年节地时候热热闹闹吗?而汴梁城的商家们也抓住了这个一年一次的难得发财机会,敞开店门招揽顾客。就是嘛,无论是穷人富人都要过年,都要置办年货啊!

 东十字大街是北宋时汴梁城最繁华的街道,有点类似于后世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的地位。所以在江逐想来,泰顺号汴梁分号既然位于东十字大街,生意一定非常火爆。可是等江逐到了泰顺汴梁分号所在的位置后一下子愣住了,别的商家前面人头攒动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泰顺汴梁分号门前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商铺大门紧闭。这是怎么回事?不符合常理啊,以泰顺号东家王魁发地精明,不可能放着这大好的赚钱机会不赚啊?

 当江逐再走进一看,才发现泰顺汴梁分号上竟然贴着大大地官府封条。泰顺号汴梁分号被官府查封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逐一下子愣住了。泰顺汴梁分号怎么会被封了呢?他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泰顺号犯了什么事儿了?单单是泰顺汴梁分号被封啊还是泰顺号旗下所有分号都被查封了?

 江逐不由得心急如焚。王魁发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初正是有了王魁发的慷慨大方,高薪聘任他为泰顺号账房教习,他筹集到盘,得以到洛伊洛书院就读。现在,泰顺号汴梁分号被封,也不知道王魁发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能不让江逐着急吗?

 江逐快步走到泰顺号隔壁地商号,寻着掌柜问道:“敢问掌柜,可知贵号隔壁之泰顺号因何事被官府查封吗?”

 那掌柜忙得不可开,听人问泰顺号之事,就有点不高兴,再一转头,见问话之人身着官袍,倒也不敢怠慢,他拱手道:“这位官老爷,实在抱歉,泰顺号为何被查封老朽确实不知。”

 “那么掌柜可知道泰顺号里的人现在何处?”

 “还是抱歉,老朽也不知道。”

 江逐又问道:“请问掌柜,这泰顺号被查封有多长时了?”

 掌柜道:“这个老朽倒是知道,约莫有半个月了吧。”

 江逐抱拳道:“打扰掌柜!”起身出去。

 随后江逐又询问了附近几家商铺,得到的结果也大同小异,没有人知道泰顺号为什么被查封。至于泰顺号汴梁分号的掌柜和伙计,泰顺号被查封以后都被遣散了,有没有人留在汴梁城内他们也不清楚。

 看来这样

 不出什么结果,江逐打算去找范仲淹,让他通过官打听一下,泰顺号究竟犯了什么事端。

 江逐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身后有人低声叫道:“江先生,江先生!”

 江逐心道,怎么,二十四桥门又找上来了?转身一看,却是一个身穿褐衣的高大青年男子,仔细看去,不就是他在洛时替泰顺号教的几个账簿学徒中最年长的徒弟刘韬吗?

 江逐心中高兴,总算找到泰顺号的人了。他急声说道:“刘韬,你怎么在这里?泰顺号出了什么事了?王魁发王东家现在怎么样了?”

 刘韬神情一黯,口中说道:“江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东家王魁财也在汴梁,请江先生随弟子前去见他。”

 江逐点了点头,让刘韬前面领路。

 刘韬在前面领着,过了两个街口,转进一个偏僻的胡同,最后来到一个小院里。

 一进院子,刘韬就高声喊道:“二东家,二东家,你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

 堂屋内传来一个疲惫地声音:“刘韬,大呼小叫作甚?你还能请来谁啊?”正是泰顺号二东家王魁财。

 “是江舟江先生!”刘韬高声答道。

 “啊?江舟江先生?”王魁财大声喝道:“刘韬你这个小兔崽子,也不早点说。快快有请!”

 伴着声音,王魁财快步走出了堂屋。

 “哎呀,江贤侄,一别数月,贤侄一向可好?”王魁财躬身说道:“老朽不知道贤侄大驾光临,有失远,万请恕罪。”

 当初在清化镇,王魁财一句一个“江先生”和王魁发亲亲热热称呼江逐为“江贤侄”有着明显地区别,没有想到此番再见,王魁财竟然也改口称呼江逐为“江贤侄”了。

 江逐抢上前去扶起王魁财道:“王伯父何必客气。”王魁财既然称呼他为贤侄,江逐当然也不能再用以前的二东家相称了。

 王魁财还说什么,江逐急道:“王伯父,别的先不要讲了。大伯父现在何处?”

 王魁财长叹一声道:“大哥现在身陷!”

 “什么?”江逐大叫一声,急切问道:“大伯父什么时候进去的?他在里面如何,你们可有消息?”

 王魁财沮丧道:“半个月前泰顺号被查封时大哥就被抓起来了,我和三弟花了大量的钱财上下打点,却也没有什么效果。”

 望着王魁财憔悴苍老的脸,江逐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低声安慰道:“王伯父,切勿心焦。你先给小侄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江逐把王魁财搀入堂屋,扶着王魁财做下,王魁财这才开言道:“泰顺号招此大祸。一切都因为那个刘掌柜!”

 “哪个刘掌柜?”江逐不解地问道。

 “泰顺号真定分号的刘掌柜,在几个月前。大哥不是请贤侄过来核查过他的账簿吗?”

 江逐点头道:“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这次泰顺号被封。与他有关吗?”

 “就是这个老杀才!”王魁发恨恨地骂道,这才把前因后果给江逐讲来。

 原来江逐在洛担任泰顺号地账房教习,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泰顺号选派出来的八个弟子就受益匪浅,尤其是刘韬,基本上掌握了江逐传授的现代复式记账的基本原理。江逐流离开洛后,刘韬就被王魁发调入泰顺总号担任账簿稽核。按照王魁发的吩咐,刘韬首先就是道泰顺号真定分号去核查刘掌柜地账簿。果不其然,按照江逐所授的复式记账的原理。刘韬很快发现了刘掌柜账簿中的舞弊之处。

 本来按照王魁财、王魁福的意思,要把刘掌柜扭送官府,可是王魁发却说,刘掌柜只是一时见财起意罢了,假如送官府,刘掌柜一生也就完了,念在刘掌柜在泰顺号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王魁发只是让刘掌柜把亏空补上来,然后让刘掌柜自辞呈,也算是个刘掌柜今后再到其他商号留一条后路。

 不料想刘掌柜非但不对王魁发这样宽大处理心存感激,反而是怀恨在心,他到真定府递了一个状纸,诬告泰顺号私通番国。真定知府接到状纸后,就下令查封了泰顺号真定分号。

 听到这里,江逐言道:“私通番国?这样的罪名也能随便安的吗?泰顺号不是堂堂正正做生意吗?”

 王魁财叹气道:“泰顺号当然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怎奈刘掌柜这个主意过于歹毒,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泰顺号就吃了大亏。”

 “此话怎讲?”江逐惑不解。

 王魁财这才继续道来。

 当时大宋朝廷对辽国实行的是贸易运政策,运地货物有茶叶、食盐和铁器等。其中茶叶和食盐还可以在互市中进行换,而铁器则是绝对止输往辽国的。正因为辽国铁器地匮乏,所以如果能走私铁器到辽国,就会获得非常高额的利润,因此在北宋年间,总有些惟利是图地商人置朝廷法度和民族大义于不顾,偷偷向辽国走私铁器。

 真定府和辽国接壤,是不法商人向辽国走私铁器的主要通道之一,大宋官府自然对真定府的铁器控制非常严格。可是真定府又处于大宋治下,铁锅、锄头、镰刀、犁铧等铁器既是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也是生产必需品,百姓们也需要这些铁器,所以,真定府也实行大宋的铁器专营制度,不过比中原地区更为严格一些。泰顺号就是花钱向朝廷盐铁司购买了铁器经营权的,但是在真定府辖区内,泰顺号销售铁器的数量有着严格的限制。可是王魁发万万没有想到,即使他要求泰顺号严格按照盐铁司核发地额度来销售铁器,最后还是落了个私通番国的罪名!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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