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陷阱还是机会
狸的追踪功能,屈突申若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再家将作为辅助沿途留下记号,一切都显得万分顺利。然而,羽林军千骑出动了⾜⾜三百人,这份声势却让大街小巷的行人退避三舍,一面指指点点,一面在心里猜测又有哪家王公大臣要倒霉。
当然,反正不关咱小民百姓的事,看一场大戏不好么?
然而,当羽林军⾜⾜三百人围住了大安坊永安渠边上的一处宅院时,四下里的邻居却
本没有看戏的心情,胆子小的甚至已经蒙着头躲在了
上。几个胆大的从门
里看见四下里如同桩子一般的羽林军卫士,还有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忍不住就觉得腿肚子打哆嗦。
隔壁那一家子平时确实进出的人多,可就算是強人,用得着羽林军出动么?难道这世道变了,管理治安的金吾卫直接换成羽林军了?
然而,程务
却没心思管别人怎么想,而屈突申若则更是绝对不会理会这些
七八糟的想头。从几个家将那里确认了是此地无疑之后,她利索地跳下马,见那大门紧闭仿佛家里没人,不噤露出了一丝冷笑。
程务
调兵确实用了一点时间,但她在更早的时候就先知会了金吾卫的巡行卫士把大安坊整个封了,而且四个家将也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时辰,绝对不可能有人溜出去。再者,又有谁会想到,只凭着一具死透的尸体。居然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
再次凝视了一眼那紧闭地房门,她忽然二话不说上得前去,狠狠一脚踹在了门上。
这种暴力的举动程务
曾经听人说过,但亲眼看见却还是第一次,这心中顿时什么滋味都有——其中最強烈的是,李贤娶了这么一位彪悍的人物,平时的房事有可能谐和么?
如果屈突申若知道程务
脑海中转着这样不健康的念头,大约转⾝将人阉了的可能也有,可她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虫。因此,她在那扇门摇摇晃晃了一阵之后,紧跟着又是一脚狠狠踹了上去。接连两脚准确无误地踹在同一个部位,就只听那门嘎吱嘎吱一阵
响。紧跟着便仿佛不堪重负似的发出了一阵刺耳地声音,紧跟着便轰然倒下。
就在那扇门倒下的同时,屈突申若敏捷地朝旁边轻轻一闪,而就是这么一闪,她不但避过了那些扑面而来的烟尘,同时也避过了一支迅若惊雷般的羽箭。那羽箭固然没有
中第一目标,却仍旧带着呼呼风声朝门前散开地十几骑人
去。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那支羽箭去势受阻。终于颓然斜斜地落在地上。这时候,程务
却并没有收回
刀,而是沉声喝道:“突进去。凡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千骑不比寻常羽林军,而是长安城常备队部中最最精锐的一支,说是特种队部也不为过。那门头只有小小一座,蜂拥而⼊当然不行。于是,就只见几百号人很快就分成了四人一组的众多小队,但见一人持盾三人尾随。倏然间就已经进去了十数人。
此间也不时有羽箭
出,但都被盾牌或刀剑挡格,自是没有一个人受伤。
虽说刚刚当先破门,但对于后续的剿杀工作,屈突申若却趣兴不大。这一趟出动了三百人,倘若连某些跳梁小丑还镇庒不住,那程务
就可以让贤了。在长安城连番梳理整治之后,这里头能有几十号人就了不起了,还能怎么顽抗?
与其说是
战,还不如说是乏味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但战斗的过程枯燥,结果却让人惊心——这座宅院中总共二十三个人,到最后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全都是在眼看要落败的时刻服毒⾝亡。此外,还有三个人趁人不备跳了永安渠,若不是某队正见机得快下令放箭,只怕就要被人跑了。
面对这个结果,不但程务
地脸⾊
沉得很,就连那些原本自忖手到擒来的精锐们也是个个惭愧。
“程将军不用在意,倘若能轻松抓到活口,那也就不是死士了!”
对于这样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屈突申若却表现得很淡然。此时此刻,她満心都惦记着李贤那边地状况,因为那里不单单有他的丈夫,同时还有她最好的姐妹。虽说有霍怀恩等人跟着,李贤也不是⾖腐做的人,但她心里却仍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仿佛那里会出什么事。
程务
给李贤地那两个手下相当伶俐,因此他轻轻松松
了地头,而化整为零摸到此地的几十号人也都蔵在了而,直到这时候,李贤方才明⽩程务
和狄仁杰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答应他声东击西的计划。
这是和大明宮只有一坊之隔地兴宁坊,而这座宅院虽说并不是一等一的⾼门大院,但也是齐齐整整,至少住的是富贵人家。
不但如此,隔壁一家人的匾额上写的是泉——不消说,在长安城中只有此家别无分号,正是泉男生泉献诚的宅第;右边一家人的匾额上写的是金,前头的头衔是临海郡公,也就是金仁问家。
再不远处,那上头的慕容两个字异常醒目,正是娶了临洮县主的契苾何力家。
至于其它有名有姓的大门头,那就不用说了。
于是,李贤只能在心里暗骂程务
和狄仁杰狡猾,然而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打退堂鼓。一来郭行真太过于重要,二来李焱娘和苏毓都是他老婆的姐妹…也就和他的姐妹差不多,而且是为了帮他的忙陷在里头不能脫⾝,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殿下,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面对霍怀恩的自告奋勇,李贤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満口答应,而是轻轻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信不过这心腹大将的忠诚和武艺,也不是信不过程务
和狄仁杰的报情,而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只得深深昅了一口气,点点头同意了。
瞥见霍怀恩不费吹灰之力就墙翻溜了进去,他心中稍定,就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坐坐。⾝后的五个人都是当初薛仁贵举荐给他的老兵,原本就⾝经百战,跟着他跑了一次西北和辽东,那气势更是了不得。所以,平时他要是不带霍怀恩,多半就是带上这五个人。
尽管他们年纪大,其中三人又是⾝有残疾。
瞅见不远处有一个酒肆,他便慢悠悠踱了过去,才一进门,他就发现里面空空
,柜台后头倒是坐了一位掌柜,但似乎人正在打瞌睡。只有角落中似乎坐着一桌客人,可由于光线关系,这黑漆漆的
本看不清人脸。
正当他准备随便找个座头坐下的时候,那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了六郞!”
这个声音虽说不那么
悉,但好歹是听过的,因此李贤只是略一思量,脸⾊便倏然一变。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起来了,可是,不是有消息说此人最近一直闭门不出么?
角落中的一盏油灯忽然一亮,那边坐着的几个人立刻露出了形貌。四平八稳坐在当中的正是越王李贞,其余人虽然都是护卫打扮,但李贤却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此时此刻,他眼珠子一转,不退反进,竟是径直在李贞对面施施然坐了下来,甚至屈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八伯不是说在家里闭门斋戒的么,怎么跑到这家小酒肆偷偷喝酒了?”
李贞却忽然眯
了眼睛,头一次没有打马虎眼:“我这个伯⽗跑到这里,可是专门等你这位好侄儿的。”
果真是这个老贼!李贤倒昅一口凉气,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事到如今既然已经真相大⽩,他就是再大惊失⾊,再雷霆大怒也是⽩搭。于是,他依旧是没个坐样子似的盘腿坐在那里,似有似无地答了一句:“哦,原来八伯你真是在等我。”
他可以依旧漫不经心不当一回事,但他⾝后的五个典卫却是已经提起了十万分警惕。然而,要说最最警惕的却不是他们,而是越王李贞。虽说捉摸不透李贤的反应为何会和他所料大相径庭,但本着胜券在握的信心,他便轻轻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嘿嘿笑了一声。
“六郞可还是在等着你那位心腹大将?倘若如此,你不如死了那条心。那宅子中倒不是什么龙潭虎⽳,只是进去容易出来难,那里头养的毒蛇,就是我也说不清有多少种,否则又怎么困得住大名鼎鼎的尉迟夫人和苏大姐小?当然,我知道你必定布置了其他接应的人手,只不过你现在既然在此地,想必他们也会投鼠忌器的!”
面对这⾚裸裸的威胁,李贤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却微笑了起来。有一句话叫做人老了糊涂了,果然一点没错,他李贤什么时候投鼠忌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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