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不是你的小妈,就是你
么叫做雷厉风行?
如果不知道的人,那么一看胡敬此时此刻的模样就应该懂得了。和一般坐上这个位子的人不同,胡敬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这再过两年就能称作花甲,再过几年就会強制退休,当然算不上什么年轻人。所以,好不容易坐上了长安令这样一个位子,享受的是正五品上的待遇,那么,谁会不求上进?这要是能跃进三品,退休的待遇可比现在⾼多了!
“快,给我动作快!要是放跑了一个,从上到下统统二十限
!要是能够一个不拉全部抓到,雍王殿下每人赏钱十贯!”
一个是痛彻心肺的罚,一个是捧⼊云端的赏,那些差役就算再笨也知道该如何抉择。于是,往⽇在百姓面前就如狼似虎的他们更是多了一种凶悍绝伦的气息,第一拨冲⼊东市某新罗店铺的差役面对那几个举刀负隅顽抗的伙计,硬生生一步不退,愣是以轻伤六人重伤两人的代价把上上下下连锅端了。
六个负责治安的县尉被胡敬分成了三拨,再加上从左右金吾卫调过来帮助的百多号人也分成三组,这突击队的实力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六十多岁须发花⽩的胡敬亲自冲杀在前,愣是跟在某个一脚踢开大门的心腹差役后头,气势汹汹地扑进了嘉会坊的一处民房。
一个半时辰,扫平三处据点,格杀三人活捉十九人,战果极度辉煌!至于被人弹劾滥用权力。这位已经半截⾝子踏进退休边缘的长安令才不在乎,这李贤别地名声不算,说话算话总归不会有假的,反正天塌了还有⾼个子顶着!
气势汹汹兴师问罪,最后蓄势已久的重拳一下子打空,对于金明嘉来说自然比吐⾎还难受,所以,李贤礼貌地请她暂时留下。她虽说有一万个心思出去安排一切。可这些心思却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最终只得勉強答应了下来——当然,作陪的是刚刚菗出“空”来的雍州长史崔年,李贤本人才没空敷衍她。
“老霍,⼲得漂亮!”
一到没外人的地方,李贤反⾝就在霍怀恩肩膀上劲使捶了一拳,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満意:“我就知道,老盛都得叫你一声老大。你这本事必定没话说!不过,看那家伙犹如见过鬼似地,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面对李贤这少有地举动,霍怀恩也吓了一跳,可一听那问题他便露出了尴尬地表情,最后更是无可奈何地挠了挠脑袋:“殿下,这法子
损上不得台面,您就别问了。总而言之。那小子算是废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翻供,您就放心好了!”
虽说很想追问清楚,但李贤何尝不知道人人都有庒箱底的绝招。因此见霍怀恩这幅模样,他索
也就不问了。虽说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栽赃陷害,但只要有物证有人证,别人纵有再大的不満也只能庒着。上次新罗军害得刘仁愿倒霉,这回他反
一把又有什么可內疚的!
“⾼句丽叛臣准备在太子大婚期间作
?”
消息传到门下省的时候,左相上官仪差点没吓了一跳,接过案卷细细翻阅之后,猛地想起家人昨晚提过金吾卫忽然大举出动。想到这回是自个的太子徒弟大婚,他提起笔就在案卷上表示了自己地支持意见——反正如今正在打⾼句丽,办这么一桩案子不至于惹出什么国与国之间的纠纷。
左相大人批示了自己赞同的意见,李敬玄更不会表示反对,而唯一可能表示反对的郝处俊偏偏又倒霉地摔着了腿,于是,这案卷几乎是毫无阻拦地送到了武后手上。虽说上头的条条框框都是冠冕堂皇仿佛挑不出任何⽑病,但武后是什么人?对于自己的儿子,她至少有八分料得准,此时一面看一面微笑,到最后提笔不温不火写了几句赞语。
新官上任三把火,甭管李贤用谁烧,总之这把火他是烧起来了!倒是越王李贞遇刺的案子还没什么消息,实在不行就暗示那小子寻两个倒霉鬼顶缸就是。至于新罗,似乎几天前收到了公文,说是李绩把李敬业派回来了,不知是为了什么要紧事…
“这事情贤儿还不知道,算了,反正李敬业回来的事情他迟早知道,难得看他这么用心,就让他捣腾好了!”
阿芊难得看到武后这样自言自语,此时便在旁边大胆地添了一句:“娘娘就不担心雍王惹出大⿇烦,让那些朝臣们忍耐不住再起弹劾?”
“我还就怕他们不弹劾呢!”
武后懒洋洋
个呵欠,眉眼间露出了信心満満地神⾊,继而微微笑相信太子,偏生弘儿几乎是毫无保留地相信贤儿,这样一来,若是谁去惹了贤儿,弘儿必定会出来维护,你说陛下是否还会有别地意见?上回的事情我算是想明⽩了,不是陛下和弘儿联手赶走了李安期,而是李安期自己碰了忌讳却不知道。这一回若是我还不知道好好利用…”
话没说完,意思却清清楚楚,阿芊心中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比起算计地功力来,李贤还是要差上三分。所幸这一对⺟子倒是配合默契,她夹在当中倒不难受。
抓人,抓人,还是抓人!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够发现,长安万年两县这几天的行动似乎有渐渐升级的迹象,而金吾卫的出动也似乎有些频繁,抓的人更是一串串的。话虽如此,寻常老百姓多了不少谈资,却也没打算在这事情上多费口⾆,反正多半都是外国人,管他们庇事?这太子大婚之前,为了表示普天同庆之意,朝廷竟开始派发犒赏,这天子脚下谁不⾼兴?
这捣
的统统杀了才好呢!
于是,某人带着百十号人旋风一般地奔⼊长安延兴门,恰好看到的就是金吾卫挟裹着两三个捆得犹如粽子一般的人影疾驰过长街的情景。这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看到一拨差役模样的汉子押解着几个地痞流氓之类的混混骂骂咧咧地走过。再走过一段,他更是看见几个明显良善百姓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暴打一个⾐着华丽的异国汉子,说是抓到了一个奷细。
“这长安城难道是变天了?”
他疑惑不解地勒住了马,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而此时此刻,他⾝后的一辆马车也忽然停了下来,一只纤纤⽟手轻轻掀开了车帘,从车厢內传来了一句略显生硬的汉语。
“想不到自诩天朝上国的大唐,居然是这么一副兵荒马
的胜景。中郞将乃是人中之龙,难道就一定甘心于人下?辽东沃土千里…”
“停!”马背上的某人赶紧打断了那话,伸手在耳朵里头劲使掏了掏,不耐烦地翻了个⽩眼“你这一路游说到长安,难道就不嫌累得慌?你就算倾国倾城,那魅力也别在我面前施展,我那些袍泽虽说没什么大人物,可也不是⽩死的!顺便再提醒你一声,我有
子了,而且是出⾝名门的
子!”
车帘下很快露出了一张⽩皙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中,那双仿佛能够打动一切的眼睛最最动人,然而不管她用炙热的眼神怎么看面前的年轻人,却仍然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他口中出⾝名门四个字最终
怒了她,恼火地瞪过去一眼,她冷哼一声猛地摔下了车帘。
李贤拐上延平大街的时候,看到的正好就是那女子一怒摔帘的情景。这种事素来是长安街头一景,因此他并不以为意,然而,当那个骑马的年轻人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呆住了,随即更是不可置信地
了
眼睛。
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长得这么相像?不对,这容貌似乎还有些像,可透出来的那股气质却有些区别,难道是李敬业那家伙还有私生兄弟流落在外?
“六郞!”
正在胡思
想的李贤猛听得这一声嚷嚷,再看到人家一阵风似的驰了过来,他这才判断出对方真是李敬业,这一惊正是非同小可。这辽东的仗还没打完呢,这一位怎么就忽然回来了?莫非是李绩出了事情,还是回来求援兵…等等,车厢中可是有一位美人,不是这家伙从⾼句丽抢回来的老婆吧?
李敬业拍马都已经到了李贤面前,却看到对方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觉异常好笑,只得跳下马来,合起马鞭在李贤脚上轻轻一点:“怎么,看到我回来,
喜得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贤也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利落地跳下了马和李敬业来了个熊抱,用力拍了两下方才分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从⾼句丽拐了个美女回来?”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敬业那张脸登时就黑了。瞥一眼后头毫无动静的马车,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李贤的肩膀上劲使拍了拍:“那一位将来不是你小妈,就是你嫂子,或是你的小老婆,总而言之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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