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囚
对安陆可能的刺杀,易洛并非没有预料,事实上,他很清楚,若非这个可能,⽩初宜
本不会理会他的传讯。
----从某种意义上说,易洛当时就是以自己的安危为筹码,赌⽩初宜不会不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与⽩初宜一样,船过门关峡之后,他自然认为不会再有危险,心中的警戒自然放松。随行的侍卫虽然没有全然放松警惕,但是,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全力戒备周围的一
惊变陡起,所有人都心惊胆颤,若非沐清的反应够快,很难说易洛会不会安然无恙。
因为易洛此行是暗中秘行,邵枫等人都留在平奈掩饰他离京的事实,东岚上下都认为他们的王是为了正旦大典⼊太庙斋戒一个月,所有军国事务一律奏书上报。
易洛并不知道,正是这个安排让东岚上下忽然发现,他们的王统并不是那么全安。他只有一个儿子,又尚年幼不,看起来也并非是天赋异禀的贤君人选---这对王国实在是太危险了!---东岚宗室长辈决意⼲涉王的后宮事务了!
这些是后话,在当时,易洛对于自己没有带那些精锐随侍的行为还是有些后悔的----侍卫的反应居然比⾝为文臣的沐清还慢!
不过,毕竟也是王殿侍卫,虽然并不是经常近⾝侍卫,最起码的素质还是有地。绵密箭雨未停,侍卫们便将易洛与沐清护送进船舱,同时喝斥船工开船。
虽然只有刹那时间,侍卫们还是判断出箭是来自岸上,无论如何立刻离开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船工们勉強将船驶离江岸,渡船立刻顺流而下。几息间,已将遇袭的泊岸抛在千里之外。
“紫华君如何?”易洛按住沐清,以便侍卫为他拔箭,仿佛不在意地问了一声。
箭是最普通的三棱箭头,倒刺并不锋利。也没有淬毒,侍卫并不担心,但是,一听到君王问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后,侍卫中职位最⾼的都尉不得不开口:“君上中箭落江!”
沐清只觉得肩上庒着自己的双手陡然用力。令他几乎感觉不到创口地疼痛,又不敢出声,只能暗暗咬牙。
不过片刻,他便是一头冷汗,易洛仿佛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自动松手,低声说了一句:“你来庒着他!”说完便径自走出船舱。
三名侍卫正在收拾甲板上的箭,见到易洛。三人连忙参礼,易洛正想摆手让他们自去忙。却不由心念一动,伸手取了一支箭,细细观察,一名侍卫知机地上前,低声道:“主上。这不是安陆秘间的箭。倒像是某些势力自制的。易洛赞同地点头,却没有开口----不是安陆秘间地箭。不代表就不是安陆秘间⼲的----让易洛与侍卫困惑的是,以刺杀来说,这种箭未免太简单、太⼲净了!
对⽩初宜的情况,易洛没有再问,事实上,除了随行的这些王殿侍卫,都没有人知道,他与⽩初宜又见过一次,最后却以遇刺结束了相见同行的经历!
哪怕是被勒令关注紫华君行踪地职方司,也只知道,他们的王在安陆与紫华君有过接触,却因意外而再次失去了紫华君的消息。
处理完安陆的事情,回到平奈的原召开始并没有重视这个任务,直到消息源源不断地反馈回来----云⽩居也在全力以赴地找人----他才愕然惊觉,此事不简单,也是等他开口了,原召才让人将当时的事情告知。听完侍卫的说明,原召当时就气急败才地对易洛:“王此时才说明详情,职方司无能为力!”话说得生硬无比,没有任何转寰。
易洛也没有生气,叹了口气,只是说:“顺其自然吧!”
原召再次愕然,不过,既然王令如此,职方司也就没有什么庒力了,他自然乐得奉诏。
沐清看得最透,后来悄悄问原召:“这会不会又是君上的脫⾝之策?”
原召当时便头摇否认:“不可能!王当时并无纠
之意,而且,既已脫⾝,云⽩居何必再演寻人地戏?再说,那些人
本也不喜
演这种戏。”
原召没有说是----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向来从容沉着地女子已经葬⾝江⽔了毕竟,按照猫画虎侍卫所见,紫华君至少中了八九箭
事实上,中箭落江的那一刻,⽩初宜的确也认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失⾎、寒冷
她只是凡人!
不过,刚沉⼊江中,⽩初宜便松了一口气----未沉底,她便网状物裹住,随即就有⾝着⽔靠的人靠近,将网口收紧,直接拉走。
⽩初宜的⽔
不算好,心气一松,立刻呛了⽔,不由就挣扎起来,随即就有人将一个木制地东西罩在她地口鼻之上,立刻就有新鲜空气涌⼊,她才放松下来,小心地挪动手臂,自己按住那个有长管通向⽔面的面具状地东西。
江⽔冰冷,⽩初宜又有伤在⾝,勉強运功护体,但是,没多久就开始意识不清了,最后终是昏了过去。
等她清醒,已经置⾝在一个舒适却密闭的车厢內,角落里有一颗夜明珠,让她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她试探地敲厢壁,⼊耳的声音让她心一沉----车厢竟是玄铁打造的。不过,车立刻停下,厢壁上打开一个半尺见的小窗,一个中年男子很恭敬地问候:“少姬康安!医师说少姬今⽇必醒,我等已经准备好膳食,少姬稍待。”
⽩初宜听得一怔一怔的,没等回神,就见那人转⾝,随后将一个餐盘递到窗口,一脸歉意地道:“行走在外,膳食简陋,委屈少姬多少用一些吧!”
⽩初宜还没回神,下意识地接过餐盘,随后才清醒过来,皱眉问那人:“我的随从如何?”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又是一脸歉意:“少姬见谅,我等并非当⽇澜江行事之人,只负责护送少姬归还,并未见到其它人,少姬所问,我会立刻传讯询问,三⽇之內必有回音。”
对方这般诚坦,⽩初宜也不好多说,暗暗思忖自己的处境,却听那人很温和地催促:“少姬伤病初醒,膳食还趁热用比较好。”
⽩初宜只得专心用膳,只是一碗⽩粥与两点细点,点心十分精致美味,与简陋二字毫不搭边,只是全部吃完⽩初宜也只是六成
。
她自然明⽩,久饿之后不宜
食,并未多说,吃完便餐盘递了出去,那人接过去,,却没有离开,反而又道:“⿇烦少姬伸手,医师需要给您请脉。”
⽩初宜不由扬眉:“前些时⽇,又是如何诊脉的呢?”
中年男子一脸为难,显然明⽩她的意:“此车有机关设置,医师自可请脉,然少姬已醒,我等也不愿少姬自觉受囚。”
“原来我还不是被囚啊!”⽩初宜冷笑,
中年男子却是神⾊郑重:“我等卑微,奉命而为,绝非囚噤少姬。其它事宜并非我等可言,请少姬见谅。”
⽩初宜听着更觉怪异,却也没有再坚持----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与自己的⾝体过不去的。
从窗口伸出手,⽩初宜看到一个带面具的人从旁边过来,左手拿着腕垫托住她的手腕,中年男子立刻将一方丝帕盖在她的手腕上,面具人才开始诊脉----显然这人就是医师。
两只手的脉像都诊过,医师收回右手,恭敬地低头:“半个时辰后,请少姬用药。”嘶哑的声音让⽩初宜愣了一下才想起收回手,医师这才收起腕垫,再次行礼后退步离开。
“少姬安坐,我们该走了!”中年男子出声提醒,看着⽩初宜坐好,才关上小窗,车子动了一下,随后便平稳得没什么感觉了。
----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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