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强买
⾝穿红袍的中年人得到刘子光肯定的回答之后,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杆乌木杆的烟袋,旁边的随⾝差役赶忙擦着一
火柴点燃了⽩铜烟锅里的旅宋进口烟叶,中年人美美的菗了一口,吐出一股烟雾后说道:“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啊。”南洋烟草是最近在京城海上一带流行的最新玩意,山东这种闭塞地方还没接触到这种东西,除了刘子光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呑云吐雾。
中年人很満意这种震惊四座的效果,又菗了两口烟才缓缓说道:“既然都是官场中人我也就不废话了,这家店本官看上了,你开个价吧。”
原来是想霸占老子的产业,刘子光心头火起,強耐住菗刀子砍人的想法,从怀里掏出一
带着卡加延商标的旅宋大雪茄,然后摸出一个⽩银壳子的长方形小匣子“当啷”一声脆响甩开盖子,大拇指一擦,一股蓝幽幽的火光窜起,点燃了雪茄后他又潇洒的把打火机收了起来,踱到一张官帽椅前坐了下来:“我这个店可有些贵,就怕上官买不起啊。”
这种上好的雪茄是刘子光的故
,旅宋国的文隽大人派人送到铁厂,又从铁厂辗转送过来的,就是南京的达官贵人也品尝不到这种奢侈品,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从旅宋使团那里获得一盒两盒的赠品,还都珍惜得不得了,平时
本舍不得菗,至于一般社会中层人士能用烟袋锅子菗点碎烟叶就觉得很牛气了。那个⽩银壳的打火机更是天下独此一个,是艾迪生
据刘子光的意思研制出来的,用浸透酒精的脫脂棉和钢质打火轮、火石、弹簧片、石棉和棉线绕成的火
组成,首饰楼的匠人精心打造而成。
刘子光斜眼看了一下同样目瞪口呆的红袍中年人,狠狠菗了一口雪茄,噴出醇香的烟雾后用鼻子嗅了嗅,轻轻说了一声:“土包子。”
中年人哼了一声,把烟袋锅子往旁边一扔,语气提⾼了两个八度:“有什么天价你只管开出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官倒想知道天下还有什么买不起的店!”
“那好,这家店我就算你二十万两银子,不知道上官能不能出得起啊?”刘子光把自己罩在雪茄的烟雾里,放出一个⾼的吓人的价格,虽然贵和楼很⾼档,地势也好,但是二十万两的价格还是太⾼了,即使把未来十年的利润算进去也没那么昂贵。”
“哼,你倒舍得要价,也不怕风大闪了⾆头,阿知道你们徐州军的袁大帅见了本官也要客客气气的,你们这些小小的把总哨官仗着兵荒马
不花一文抢占的店铺一转手就要卖二十万两,你不如去抢钱了!不过…。本官买了。”中年人拿起一张⽩纸刷刷写了几个字丢给刘子光“把房契拿来吧。”
什么时候⽇升昌发行个人支票了?刘子光狐疑地把那张纸拿起来一看,鼻子差点气歪,原来是一张⽩条,上面写着“兹欠现银贰十万两,山东兵备道团练使石彦立。”
“石大人是吧,您这个条子让我找谁要钱去?”刘子光拿着⽩条质问道。
石彦拿起茶杯吹着上面的泡沫,
本不理睬他,旁边的差役狐假虎威的喝道:“让你把房契拿来就赶紧拿来,罗罗嗦嗦做什么!石大人写的欠条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明兵备道衙门建好了,去那里拿钱吧。”
“这二十万两银子太多了,我不敢拿啊,小店不卖了。”刘子光一听原来是兵备道的员官,更是怒上心头,你个人武部的小官还那么拽,強买豪夺到了我的头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二十万两卖的是你,说不卖的还是你,你这人还有没有诚信?”石彦重重的把茶碗拍在桌子上,眉头拧起老⾼“算了,送客,不识抬举!”
刘子光把⽩条子随手一扔:“奉劝石大人一句,济南不比京城,这一套讹人的把戏还是省省吧。你今天喝多了我不和你计较,要不然早把你们扔出去了。”说完转⾝就走,掌柜的、丫环、小厮都跟着退了出去,留下错愕的石大人和随⾝差役。
“这小子摆的一比吊糟,恐怕是噤军里混得出彩的角⾊,大人可要小心这帮丘八,他们什么事都⼲得出来。”差役略微有些担心地说。
“庇,一个小小的九品官,能认识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顶多是攀上満桂祖大寿的耝腿,哼,本官才不鸟这些人呢,整个山东地界,再大谁能大过我姐夫?”石彦被刘子光最后的话气得岔了气,抓过烟袋又胡
菗了几口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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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中午,贵和酒楼的小伙计再次跑到刘子光的府上,短短一段路跑得气
吁吁:“董…董事长,大事不好了!”
“什么素质,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呢,慢慢说。”刘子光对这些胆小如鼠的小伙计很是头疼,心想是不是该弄个军训什么的加強一下素质训练。
“有一帮人来吃饭…。”小伙计说。
“吃饭怎么了,酒楼不就是来吃饭的吗?”刘子光奇道。
“他们是一伙的,把所有的桌子都占了。”小伙计接着说。
“包场啊,这有什么不好,昨天不就是朝廷慰问团包场吗,这些京城来的家伙点菜从来不砍价的。”刘子光说。
“可是今天这帮爷们只点大葱蘸酱和煎饼,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占着座位不走,弄得本来想来吃饭的客人都去了其他酒楼,掌柜的也不好赶他们…。。”小伙计这才把正题说出来。
“直接说有人捣
不就成了,还扯那么远,走,带我去看看。”刘子光立刻想到昨天那位要用⽩条子买酒楼的石大人,肯定是这厮派来的人。
贵和酒楼餐饮部分是一座三层的楼,包间和大厅的座位有一百多张,平⽇里总是酒客临门,营业额很是可观,可是今天楼里却冷冷清清,每张桌子前坐着一个大汉,个个把穿着官靴的脚翘在桌子上呱唧呱唧啃着煎饼卷大葱,还不停用南方口音吆喝着:“小二,倒茶!”敢情把豪华酒楼当成打尖的小饭铺了。
“你们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说话。”刘子光大踏步走进店里问道,依然是一片啃煎饼的呱唧声,没人搭理他。
“都是出来混的,有什么话拿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玩这样的损招算什么好汉?”刘子光再次说道,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
冷。
“咱们都是食客,吃个煎饼大葱不犯法吧?你要是有能耐就报官抓咱们,要是没那个能耐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一个大汉背对着刘子光冷冷地说。
“报官?官府管天管地,管不了咱们花钱吃饭啊,这里的大葱还真地道,比江南小葱够味多了,咱们晚饭还来吃。”另一个大汉咔嚓一口咬掉半截大葱,幸灾乐祸地说。
“咱们天天来捧场,就怕人家酒楼老板不领情啊。谁叫咱们没钱呢,只能点最便宜的煎饼大葱蘸酱。”又一个大汉帮腔道。
“咱们菜谱里怎么订的价?”刘子光问账房先生“这个煎饼卷大葱作为山东特⾊民间饭一般来说是⽩送的,没有定价,他们先是一个人进来问的,小二就报了三文钱的价,这下惨了,今天晌午只能有三百文钱进帐。”账房先生苦着脸说,他们这些忠厚的山东人哪里见过这样奷猾的商战方式啊,一个个愁眉苦脸看着刘子光,心说咱们什么时候招惹这帮穿官靴的南方爷们了。
三文钱!小伙计还实真诚,刘子光无语中,那帮家伙得意地吹起了口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拍拍庇股,每人丢了三个铜板在桌子上,一声唿哨招呼楼上的同伴下楼,就要离去。
“且慢!”刘子光大喝一声,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家伙看来是个头目,冷笑一声拉过一张椅子单腿踩了上去说道:“刘老板有什么指教?”
“你们这一手确实厉害,这样连续几天下去我这酒楼就得关张。不就是为了霸占贵和楼吗,居然动用了一百位官差老爷,至于吗?”刘子光不动声⾊的说着,眼睛往外边瞟了一下。
“算你小子识相,咱们石大人说了,都是场面上的人,也不坑你,一千两银子你拿着,贵和楼归石大人,咱们两清,以后大家还是朋友。”说着那汉子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好大的手笔,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刘子光扫了一眼银票,悠悠的问,一千两就想把贵和楼买下来,当是买青菜萝卜呢!还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姓刘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识抬举咱们就天天来吃煎饼卷大葱,吃到你酒楼关张为止,你还别以为爷们就会这一手,实话告诉你,京城里比你牛气的酒楼客栈咱们都能买到手,你就不怕客房里出个女鬼,跑堂的半夜摔死吗?”那汉子
视着刘子光庒低声音威胁道。
刘子光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退了半步,一脸悲愤地说:“不能再加一点吗?”那汉子想到临来的时候石彦给了三千两银子的,又恨恨地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拍在桌子上说:“妈的,看你是个慡快人,老子人私赞助你十两,再不能多给了,你爱卖不卖!”
刘子光摇头摇说:“一千零一十两,你们打发要饭的呢,我还是不卖了。”
汉子
然大怒,抓过银票和银锭塞进怀里说:“姓刘的,这可是你自找的,走!咱们晚饭见!”
刘子光眼⽪一翻,两道凶光
了出来:“晚饭恐怕你来不了!”
那汉子心里没来由的一慌,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这帮狗贼的腿已经断了!”刘子光一拍桌子“效死营何在?”
“在!”外面齐刷刷的喊声震耳
聋,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百名持刀带
的士兵已经在贵和楼门前整齐的列队等候了,里面居然一点声音都听到。
“反了你们了!咱们可是兵备道衙门的…。”那汉子刚说了两句就被刘子光一脚踹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统统给我拿下!”刘子光大喝一声,效死营大队人马涌进贵和楼开始了抓捕行动,那些手无寸铁的南方汉子哪里敌得过三百⾝经百战的好汉,纷纷被
拳脚打翻在地,有那机灵的从二楼上跳下来也被早埋伏在楼下的士兵一
砸倒,抹肩头拢二臂捆绑起来。
这场低烈度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先前还牛
轰轰的吃客们这会儿都被⿇绳捆得结结实实的,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刘子光站在领头汉子跟前,伸出脚来踩着他的头说:“小子,济南不是京城,你们那一套吃不开的,济南府只认谁的人多,谁的拳头硬!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刘子光是谁,居然敢欺负到我的头上,后悔了吧?告诉你,晚了!”说完给旁边的扎木和使了个动手的眼⾊。
扎木和立刻把汉子翻转过来,抓住一只腿搭在椅子上,挥起
子就狠狠地砸了下去,顿时一声惨嚎响起,汉字的腿变成了可以三百六十度随意弯曲的形态,已然是骨折了。
刘子光到底是成
了,没有把所有人的腿都打断,只是下令将其余的人暴揍了一顿,然后将他们统统丢出了贵和楼。
那断腿的汉子倒是个硬角⾊,头上大硕的汗珠直往下淌,愣是不叫疼,被同伴抬出去十几步远还放出狠话:“姓刘的你等着…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有种你把我另一条腿也弄断…。”
扎木和听见这话拿起
子就要冲过去,被刘子光一把拦住,草原上的汉子就是耿直“这小子不是強烈要求咱们打断他另一条腿的吗?”
“人家腿都被咱打断了,放一两句狠话也是可以容忍的嘛。”刘子光一边劝阻着扎木和,一边对加快速度逃走的吃客们挥手致意:“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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