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跟着我!”夏日酷暑原本就容易使人心浮气躁,再随着阵阵嘈杂的车声、人声,简直将纽约变成了一座噪音地狱。
是啊!是地狱,而跟在他身后的是魔鬼。为什么这世间总是如此不公平?
尹天回过头,对身后的人发脾气,他却仿佛不痛不
。
“求你别再跟我了!”再次回过身来的尹天,将所有怒气降到最低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而这丝笑容却在黑发男子一本正经的无辜表情下宣告消失,尹天向上天宣示他即将杀生。
“你可别忘了之前我们所约定的。”黑发男子死
着这个要命的约定,纵使会为他带来极危险的狙杀。
他喜爱他,套句现代人所说的,他是死
烂打,自动粘到尹天身边。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自在,下凡的日子算算虽才短短几个月,可他这会儿是道地的白痴人类。举凡电器家用、高科技产品,都成了他最大的敌人,似乎在天界的日子比起在人间的日子更加轻松也更加单纯,单纯一个电脑开机的动作,也会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别拿约定绑住我!”这男人其他的学不会,但与巯之间达成的协议却死记着。要到何时,他尹天才能成为自由身?
都要怪那群笨蛋,现在他们可幸福!可怜他只能无奈的叹息着自己坎坷的命运。
怨他们也不是,但不怨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总之,要怨的应该是眼前的黑发男子,若他不出现,哪来的二十四小时跟监。
是怕他走丢了吗?这从小生长到大的环境哪会说走失就走失,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但协议就是协议,你想改变也难。”呵!天总喜爱与他唱反调,这人世间的人是不是都像他一样?
“那协议根本不算数,我可没有亲口允诺。”笑话,随随便便三个人同意,他这正主儿还没点头说声好,他们就将他当成廉价商品贩卖!
不如想个好法子甩掉这牛皮糖,眼前这清洁公司应该会很高兴我为他们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他把黑发男子当成蟑螂一般看待,举凡最不受
的人物,他一律列为蟑螂。管他是大是小、是圆是扁,只要不碍到他的路,那么他可以饶了他。而这黑发男子却不仅仅看不顺眼,还碍着他要行走的路,当然是除之而后快。
“因为没有你说话的分。”哪知黑发男子的一句话正中尹天的痛处。
没错,他是没有说话的份,因为他根本就是况巯手中的棋子,只是尹天不晓得罢了,若他明白此道理,肯定会跑到况家大闹一番。
“我没说话的份!?”这男人说的比唱的好听,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误认为他所说的才是真理。
他可是为了毓耶!不过就是为了这点,才不得不让他低头,承认他的确是被人卖了。
真惨,竟然辩不过鞅仲平,他那可悲的人生啊!
“你走到这儿要做什么?”黑发男子不
提出疑问,此刻他俩正站在专门除虫的清洁公司外头。
“请他们帮我处理一只大蟑螂,一只在街道上
爬,足以危害市民安全的黑发大蟑螂。”
听出尹天话中的讽刺,黑发男子只是莞尔一笑。每每尹天生气时,总爱与他大唱反调,而他也乐得轻松自在,因为他相信日子久了,对立的关系总会转变成友好。
但想归想,若不赶紧建立他和尹天的友谊,恐怕会让尹天更加反感。
“叫我的名字。”一双游移的手不安分地粘上尹天的颈边,然而男子的动作竟然没有若怒尹天。
“鞅仲平!”错了,他不是没有发怒,只不过早已陷入怒气爆发的边缘,一时忘了该如何生气。
回想着几
前,他溜进他房中与他相拥入睡,当场吓醒了睡梦中的他,给这男人一阵拳打脚踢。而这场闹剧延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不仅累倒他,同样也让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危险。
“很好,我喜爱你这么叫我。”鞅仲平又笑了。只要与尹天在一起,他便发觉自己常常开怀地笑,无时无刻轻松自在。如果是之前的他,仿佛不是这么过日子的,到底身为仙人有什么好?只不过是多了好几百年甚至于几千万年的无聊光
永远都不会老死,除非元神被灭。
一声叹息飘
在屋内,回
在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望着那发出一声叹息的可怜人。
他们是晓得尹天并不喜爱鞅仲平,更不喜爱况毓所达成的协议,可他不得不做,就怕鞅仲平毁了某人得之不易的幸福。
所以牺牲是必要的,可他们也不完全说不帮忙,但他们所忙的都是自个儿的事,哪轮得到尹天和鞅仲平的小事呢!
就如俗话所说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尹天的难题当然得他自己努力解决!
“别再哇哇叫了,听得我都快烦死了!”尹天再哭爹喊娘,阙红玉一定他扔出门。
不就是多了个粘人的坏男人,虽然鞅仲平是奇特了点,但人模人样的,尹天还怕他是拉着一只黑猩猩逛大街吗?
不过这头黑猩猩来头可真不小。仙人耶,不知道有没有练就长生不老之术,改天得找他学学。不过,变成一个不死妖
可也不好,会吓死爱人,这烂主意还是打消的好。
“你会烦?”可恶,难道他就不烦吗?尹天大发牢
,到底这些闲闲没事做的人,晓不晓得今天他们到清洁公司后所发生的事情?
打从他们一进门,那公司里的人员就笑眯眯地
接他们,仿佛有无限感激,终于有生意上门,用不着饿肚皮了。
当他说明来意时,那几名人员当场一动也不动地傻愣着,仿佛他在开他们玩笑。
他没有在开玩笑,况且这并不好笑。
“请把我身边这只蟑螂男扑灭!”
除了维持着一贯微笑的鞅仲平不当一回事外,其余人皆笑倒在地。他们笑得不可遏抑,让他差点发火揍人。
他还被这些人当成了疯子,请鞅仲平带着他到医院就诊,而且最好是选择有名气的精神科医师挂诊。
他没生病,更用不着跑医院找精神科医师!
最后落得的下场是摸摸鼻子走人,而且被鞅仲平形容成落败后夹着尾巴逃走的狗。
再不发
心中的怨恨,他尹天誓不为人…
“你、滚、过、来!”强硬的斯巴达式命令传进了某人的耳中,他放缓动作回头张望是何人要他滚过去。
瞧见那双窜出红色火苗的眸子再怎么想作怪也难,鞅仲平只得踩着轻松的脚步,但动作看似蜗牛的他,已经引起尹天天大的不满。
“快过来!”还故意放慢脚步,真的是想跟他作对吗?只隐约觉得两处太阳
疼得就快爆炸了。
“已经来了,亲爱的小尹,你想怎样呢?”鞅仲平如此昵称着尹天,却换来众人哄堂大笑。早已按捺不住的花子第一个跑到阳台上大声地对外叫着小尹、小尹,无力的趴在栏杆上,代表他已经笑到虚
。
“该死的花子,你笑什么?”唉!他倒了八辈子的楣,好的轮不到,偏偏最差最坏的全归给他,似乎全世界的衰神都看上了他,于是衰运也源源不断而来。
没错,一定是这样,他成了带衰的衰尾道人。
“哈,真的很好笑,噗…哈哈…”花子笑到在地上打滚。
小尹?他从来就不这么称呼尹天,怎么才来了个鞅仲平,他马上就有了搞笑的绰号,看样子未来的日子将如他所预料般多采多姿。
“子…”为了替尹天留点面子,迪奥故意推推爱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闹下去。
“OK,我停,这总行了吧!”花子低头
着迪奥的脸庞,充满着溺爱的表情羡煞了鞅仲平。
好好哦!到底要过多久他才能像花子一样呢?这个想法突然不停地从心中冒出,将原本在脑海中排队等待解决的问题统统往后挤,不经大脑思考,他便
口而出。
“天,我也想吻你。”他不想用
的,因为尹天肯定会不答应,顺便还会找借口要追杀他。
“吻?吻你自己的头啦!”又来了,这笨子怎么可以如此教育鞅仲平,让他有样学样?
这一辈子真正做错的事,应该是误
损友,而不是被鞅仲平粘上。
“说正经的,仲平仙人可真适合天,那就烦请仲平仙人好好看管天,不要让他到处
跑,以免…”
“闭嘴,花子!”他知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字?尹天期望现在手中有把锋利的剪刀把他的舌头给剪了:
既然有人已经快要气得全身着火,那么他真要适可而止,以免此处发生火警。
“咳…”冷不防地,况巯轻轻地颤了身子一下,顿时引来尹天的关心。
“巯,你没事吧?”
眼见好友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况巯深感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的身旁总不乏着有另外六个人的协助。偷偷瞄了吃醋的鞅仲平一眼,他随后叹了口气。
“巯,你还好吧?”上次他生了个小病却整整躺在
上半个月,可别再出任何差错才好。
况巯从怀中拿出两张纸,将它摊在桌上。“这是一位伯父送给我的,但我的身子尚未恢复,所以打消了到国外一游的念头。但我又觉得很可惜,所以我想将这两张免费的招待券送给在场的人。”
况巯话中的意思已经让其余的人明白了,原来他们被召唤到此的目的是要来
奖,看哪两名幸运儿
到“碧采船公司”所安排的三天二夜海上之旅。
“我们俩恐怕不行!”首先开口的花子婉拒了况巯的好意。他是很想和迪奥到外地游玩,可家中那只小恶魔哪会放他自由,何况医院的事情很忙,没他休假的份。
一旁的迪奥马上点头附和花子。
“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右手臂圈住阙红玉的凯伊,霸道地搂着他,看来阙红玉是不可能会参加的。
“没办法啊!凯伊和我还有其他要事,所以的好意我们只好心领了。”说话的同时,阙红玉挑起眉看着剩余的那一对。
呵,既然有两张船公司免费的招待券,干脆将机会让给这两位,当作是让两人更进一步的亲密之旅。
瞧见好友略带微笑的戏谑,尹天只是冷哼着,明白表示他不屑与鞅仲平同去旅行。
又丢了个烂摊子给他收拾,真当他是捡破烂的?海上之旅?哼,我看是劫难之旅吧,
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就只有这一次,尹天坚决反对到底。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走就走的尹天,逃离现场的速度快如一阵疾风,鞅仲平还来不及追上就被况巯唤住。
“有话就快说。”他没有耐
听他的废话,追回尹天才是真的。
“附耳过来。”生怕被其他四人听见的况巯,小心翼翼地对鞅仲平面授机宜,再将原先放在桌上那两张券子
进鞅仲平的手中,祝福他和尹天能有快乐的海上之旅。
是啊!快乐的海上之旅,但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其后所发生的事情。但况巯就是晓得,虽然此行有点危险,但让尹天和鞅仲平能从现在的水火不容转变成友善,那是他乐见其成的。
这次仿佛他又出卖了尹天,如果他知道此事可能会气得抓狂。
只是鞅仲平
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愉悦地拿起桌上两张招待券,心思早已飘向远方的蔚蓝大海。
真亏况巯如此细心为他着想,不然不管再花费多少时间,恐怕尹天连小小的友善都不愿给。
“巯偏心!”窝在迪奥颈旁的花子嚷嚷道,这一切摆明是况巯一手安排好的,就只等着正主儿到场,然后再加派上他们四名充当配角的男人来演这出好戏。
“是啊,我很偏心。但你真希望带着菲尔一同前去?”况巯迅速地堵回了花子的不满,当下只见花子猛摇头。
让菲尔一同前去,那不就代表海上旅行的这几晚他得跟船外的海鸟作伴?别傻了,有人愿意当个只能看却吃不着的傻子吗?
“那这事不就解决了?”执起披落在
前的银色发丝,况又多了个念头。
他想剪了这陪伴他多年的长发。
如果真想要找个理由说明,最大的可能是他想要改变原先的自己。
改变,一个多余的借口,却又不得不以此为逃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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