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逃出生天
出租车在金钱的刺
下飞快地冲下大桥,司机灵巧地转动方向盘,拐向绿湖区。突然斜刺里冲出一辆⽩⾊的面包车,轮胎在混凝土地面上划出一道浓黑的痕迹,开车的司机奋力地打着方向盘,两车将将错开。
“屎狗!”出租车司机愤怒地伸出头,中指朝天,恨恨地骂了一句。
李非心里一紧,盯着远处已经看见屋顶的淡绿⾊别墅,心急如焚。
出租车刚刚停下,李非就跳下了车,一头钻了进去。
“嗨,你还没给钱呐!”司机大嚷着下了车,追了上去。
张全友和罗茗全⾝被绑,女佣在厨房被打晕,而那个黑胖子,竟然仰面朝天,扯着呼噜。
李非一巴掌菗醒了荷来坞,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荷来坞清醒,顺手又开解了张全友夫妇⾝子的绳子,罗茗泪流満面:“张剑被人抓走了。”
李非扫了一眼,看见扔在地板上的手炮,顺手捡了起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救张剑,叶皖也赶来了。”
司机站在门厅,看到这样的局面,早吓得目瞪口呆,哪里想得起要车钱?
李非钻进出租车,刚刚打着火,荷来坞就追过来:“等等我!”冲上前拉开车门,一庇股坐了进去,骂骂咧咧:“妈的,他们竟然敢袭警!”
李非右手抓着方向盘,一踩油门,出租车原地调了个头,车⾝一抖冲了出去。
“喂,那是我的车!”司机冲出门,如梦初醒。
“一辆⽩⾊丰田面包车,司机是⻩种人,车牌号没看到。”荷来坞大声对着电话嚷道:“他们涉嫌劫持一名国中籍女人,请通知
警,一定要找到这辆车。”
堪培拉的道路,并不是规规矩矩的纵横井字形,而是有点随意和散漫,这也是与这个城市风格相吻合的独特设计。李非一边开车,一边与叶皖通话,耳边还有荷来坞喋喋不休的呱噪,心里又烦又闷,突然一巴掌拍在荷来坞的脑袋上:“叶皖劫持了一名察警,现在正在上演
战片呢,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荷来坞傻了眼:“他⼲嘛要劫持察警?”
“是察警找他⿇烦。”李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估计面包车会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荷来坞翻着大巨的牛眼,看着面前的三条岔道,随手一指:“就这吧。”
“这里?”李非也没主意,方向盘一拐冲了上去:“你肯定?”
“不知道。”
李非这才发觉自己说了句蠢话,闷闷地开着车,这是一个U型的缓坡,出租车冲到⾕底后,又爬上了坡,突然李非看见一抹⽩⾊,飞快地消失。
“妈的!”李非奋兴地大叫起来,油门到底,狂追而去。
“哈哈!”荷来坞也发现情况,拍着腿大,张着大嘴狂笑起来。
“说真的,为什么你要选这条路?”
“呃?”荷来坞想了想:“我认识个妞住在这条街,我想看看她的
台上晒的是什么颜⾊的內⾐。”
叶皖一路狂飚,倒霉的察警被他铐在副驾驶上,前面数辆警车开道,后面十几辆警车尾随,这场面既宏大又刺
,但是叶皖已非吴下阿蒙,逃亡的经验丰富已极,何况现在手上有筹码,至少不会担心察警设卡。
堪培拉市察警局局长詹姆斯要求无论如何必须将这辆劫持察警,从悉尼一路赶回堪培拉的车堵在⾼速公路上,绝对不允许进⼊市区!这同时也是长市的命令。
所以当雪佛兰快要开到出⾼速的路口时,叶皖愕然发现,至少有40辆车子堵在路口,闪着警灯的至少有30辆,剩余的是救护车、救火车,以及记者的采访车。
横亘在道路央中,长达500米的,是一道警用塑胶减速带。这种减速带,开上去后会象胶⽔一样粘着车轮,迅速减速的同时,可以有效避免人⾝伤亡事件发生。包括国中国內,很多大城市在对付非法飚车、劫持人质时都会使用这种无损减速带,叶皖并不陌生。
从测试数据来看,这种减速带,可以让一辆时速⾼达220公里的轿车,在500米內迅速减速到15公里左右。
叶皖没辙了,总不能把察警扯出来跑路,这样的话万一被狙击
盯上,送了命就⽩送了。
“NS-6403号雪佛兰,请立即停车,请立即停车!”察警的⾼音喇叭又响了起来,叶皖点了点刹车,看着坐在边上,面有得⾊的察警,突然觉得这一次劫持察警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雪佛兰的速度已经降到不到60迈,前后左右的警车象嗅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挤庒过来,试图让叶皖停车。两架警用直升机飞轰鸣着在上空盘旋,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第一次逃亡时的场面。叶皖不噤苦笑,世事轮回,还真他妈的难料!
“投降吧!你现在还在谈判的余地。”察警两只手铐在车门上,用力扭过头劝降道:“你并没有犯下重罪,现在停车还来得及,听我说,你还年青…”
叶皖并未说话,而是单手打开了他的警用佩
扳机,顶在他的下巴上:“闭嘴。”
察警一见之下,立即乖乖的闭上嘴。
叶皖
本没想过要杀他,但是现在却不能放了他,如何利用他脫生,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只要配合,我不会杀你。但是,如果你试图逃走,那么…”
叶皖面对着右边的车窗,抬手开了三
。
那名察警只觉得脖子一冷,下意识地望过,只见窗外的
通引导牌上三个弹孔,呈正三角排列,象用尺子量过一样。
“已经锁定目标,请指示。”
“继续观察。”
“明⽩。”
詹姆斯放下通话器,看着电子地图,心力
瘁。狙击这个丧心病狂的国中人很容易,但是他却在几分钟前接到了一个秘密电话,用200万美元和堪培拉最大的夜总会金锣夜总会的15%的股份,要求他放手。
詹姆斯心动了,但是场面太大,想完美收尾,而且让外人看不出名堂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怎么放?天罗地网布就,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抓住了他,还能放么?难道他可以要求收队吗?
正在这时,突然桌上的电话狂疯的响了起来,詹姆斯一把抓在手里。
“报告,现在有一架不明⾝份的直升机飞试图接近疑犯,请指示,是否可以行动?”
天助我也!詹姆斯強忍着奋兴,一拍腿大,大声命令道:“全体警员,没有命令一律不许开
!”
“UP!”副驾驶半个⾝子伸出舱外,拼命打着手势,一道软梯晃晃
,垂向地面。狂风怒卷,守在减速带旁的察警,眼泪汪汪地一手持
,一手按着警帽,仰头望着那架嚣张地穿行在警用直升机飞之间的黑⾊麦道902探索者。
叶皖不知道这架直升机飞从何而来,但是它竟敢与警用直升机飞对峙,就凭这一点,只能相信它,搏一搏!
叶皖⼲脆停下了车,锁死车窗,摸出察警⾝上的多功能警用破障刀割开全安带,而且将察警手铐从车门上解下,重新铐在背后。
近百名察警,眼睁睁地看着叶皖背缚着察警,慢慢攀上软梯,被直升机飞带走,越飞越远…
记者发了疯似的追着录像,而现场组负责人则每隔几分钟就大嚷大叫着汇报,狙击手和特警没有接到行动命令,完全无法阻止。
“见鬼!”负责人最终也没有得到行动许可,只能恨恨地掼下头上的帽子,举着⾼音喇叭大吼起来:“还楞着⼲什么,继续追!”
当然,詹姆斯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因为一名察警的生命,在他的眼中至⾼无上!甚至,他已经在头脑里打腹稿,要把这个特别光明、特别闪亮的词,献给那名可爱的察警。
探索者缓缓降落,叶皖放下了已经吓得満脸苍⽩的察警,拥抱了直升机飞驾驶员。
“谢谢你们,替我转告郑先生,希望他回国。”
酷酷的驾驶员给了叶皖一个神秘的微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皖挥手告别两人,很快钻进一辆事先准备好的福特野马里,启动了汽车。
老盖尔街,那里有一个货仓。但是李非并不认为他们会在此停下来。
“怎么办?”车內一人看着后视镜,这辆舍命追来的出租车象牛⽪糖一样,
本不顾全安,横冲直闯,而且可以看出驾驶员车技特好,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
在堪培拉秘密抓走一个人是一回事,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又是另一回事。事情象一
丝线,剪断就可以。但是如果你想扯断,很可能越扯越长,最后谁都无法预测会扯出些什么东西来。
局面越加无法控制,与第3组汇合后的陈华山几度想放弃,却又忍不下一口气,更何况,两手空空回到国中,等待他的,将是名誉尽失。
“将他们引到贫民区。”陈华山乘坐的是一辆弹子头,2组的人此刻正坐在他的⾝后,严阵以待。
“老盖尔街…路德路…人唐街…”李非开车,荷来坞报着地名,他相信这群坏蛋逃无可逃,因为警局已经出派两辆警车过来协助追逃。
叶皖对堪培拉的
通已经相当
识,在荷来坞的引导下,野马车在⼲道上左冲右突,如⼊无人之境,突然,⾝后又传来
悉的警笛声。
点背啊!人唐街在望,叶皖却发现越来越多的警车从四面八方赶来,叶皖看了看后视镜,又看了看前方的警车,至少有20辆!
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叶皖方向盘一拐,野马车偏离了⼲道,驶⼊右侧一条近道。
⾝后,警车象一条龙一样蜂涌而⼊。
⽩⾊面包车慌不择路,驶⼊了一条逆行道,
面飞驰的汽车,无一不以大声鸣笛来表示议抗,李非的出租车跟在面包车后反倒相当全安。
“这么多警车?”
面包车司机绝望地看着一辆野马领头,后面跟着一溜警车,嚣张地堵住了整个道路。
“头儿,怎么办?”
“放弃任务!”
陈华山早看到了这一切,他恨恨地关了通话器,命令⾝边的司机立即调头,冒充打酱油。
这个家伙,怎么能调集这么多的警车?难道他有兼职堪培拉的察警局长吗?
陈华山失去了一组手下,任务完全失败。唯有立即逃离一途。
叶皖直到逃进郑溥的地下靶场,还没弄清楚那帮子察警究竟是来抓他,还是抓陈华山的。
李非和荷来坞一直把叶皖和张剑送到码头,寒风中几人拥别。叶皖不知道国內派了多少人来抓他,李非了解到的报情也不多。
李非来之前,武光辉亲自下令调郑铁柱带队保护小満和田唱唱,八处所有人停职,并且不允许互相串通消息。除此之外,李非还了解到,国安局纪律办的此次行动,是受命于上面。是超过国安的更⾼层直接下达的指示。
強敌环伺,叶皖无力抵抗,唯有逃避一途。
“荷来坞,谢谢你!”叶皖抱着黑胖子,感受着他⾝上温暖而又厚实的肥⾁,诚心诚意地说道:“这次来澳大利亚,能够认识你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以后你来国中,我请你玩个够!”
“真的,师傅?”
“嗯。”叶皖退后半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荷来坞,你联系的船,去哪里?”
“⽇本,我没告诉你吗?一定是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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