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乱云飞渡
荷来坞追着福特车一路向南,呼叫了几次警局,却并没有受到重视,泰德甚至亲自通话,威胁荷来坞放弃这种没有丝毫理由的猜疑,参与到维持市区炸爆案现场秩序工作中来。
荷来坞关了通话器,看着张剑:“他们正在路上,找你老公的路上。追不追?”
“追!”张剑一想到郁宁的脸,心里就害怕起来,虽然害怕叶皖责怪自己,但还是勇敢的做出了决定。
“前方要到隧道了。”荷来坞指着远方横亘的大山道:“杰勒邦贝拉山,妈的,他们究竟要去哪里?”
“嗡”的一声,凯迪拉克追着福特车进了隧道,一辆灰⾊的沃尔沃商用车紧随其后。
“真他妈的不专业,这胖子是察警?”车內的一名年青男子盯着凯迪拉克,轻蔑地摇着头:“八王蛋,让老子跟耗子似的过来保护你的女人,那老子的女人谁来保护?”
⾝边的电话响了,男子伸手抓起。
“现在什么情况?”
“你老婆跟着大胖子在追人呢,位置在…等下我查下地图…方向东南,64号公路,已经要到杰勒…邦贝拉山,这名字真他妈的难拼。”
“保护好她,我们就要过来了。”
“知道了,真啰嗦!顺便说一句,你女人真傻,跟个菜鸟想去拼人家雇佣兵,恐怕他们只有一把
。”
“别废话,盯紧点,我在悉尼还有点事。”
叶皖收了电话,看着郑溥,笑了笑:“认识我吗,郑先生?”
此时叶皖的脸已经没有易容,郑溥一见之下,竟气得面⾊紫涨,指着叶皖,抖着手铐哗啦啦的响:“叶皖?”
“对,我就是叶皖。”
“你来是为了抓我?”
“不是。”叶皖摇了头摇,说道:“我来为了你伯⽗贪下的那笔赃款,那要收归国有的。”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澳大利亚公民,你无权…”
“闭嘴!”流氓吐低声喝骂,油子默不作声地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刃面平放在郑溥的脸上,轻轻推了一下,竟刮下一茬胡须。
“郑溥,你明⽩现在的处境吗?”
利刃在颈,郑溥看着叶皖那张
悉而又陌生的脸,強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我们合作。”叶皖向臭球打了个手势,又盯着郑溥的脸道:“郁宁被李河伦抓走了,而堪培拉警方还不知情,另外…”沉昑了一下,决定实话相告:“察警局⾼级警员被收买――你应该知道是谁。”
“不可能。”郑溥完全是下意识地拒绝接收这个信息,但是当臭球播出一段录音程序后,他的精神慢慢的崩溃了。
“你想好,你要么帮我们找到那笔钱,我们帮你救她,而且因为你是澳大利亚公民,我们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违反澳大利亚法律的事。要么你就会失去你的女人,甚至公司,而且我可以保证,你即使得到,在有生之年都无法享受哪怕一美分。”
叶皖一边劝解,一边飞快整装,同时耳边夹着蓝牙无线耳机,正在和人通话。
流氓吐和油子早准备好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叶皖的后手是什么。这一切,都源于叶皖的猜测和野兽般的洞察力。
“一分钟。”叶皖结束了通话,转向郑溥:“我没有时间了,你也没有。”说完不待他做出决定,又指示臭球:“到预定的地点停车,我们去接一个人。”
“我一下车,你们就上64号公路,去杰勒邦贝拉山,与荷来坞和李非联系。”
“李非?”流氓吐怪叫起来:“丫不是在深圳给你女人当保镖吗?”
“他来了。”叶皖看着扭过头来的菠萝藌,微笑道:“一个人。”
李非到来的事实,让车內的几个人心思活泛起来,但是在这个时机思考这个问题,明显是不明智的。说起来,李非的到来,流氓吐最⾼兴,面若石佛、波澜不惊的油子其实也佩服这个能打能拼能喝酒,更能吹牛的特种兵。而在很多次行动中,与李非配合默契的菠萝藌也⾼兴的雀跃起来,本来叶皖把李非扔在国內,就有点遗憾。
不过臭球看着菠萝藌的样子,醋味大得冒泡,努力地板着一张肥脸,方向盘甩得直飞,大轿车轰鸣起来,在公路上风驰电掣。
“我答应你。”郑溥突然开了口。
“好。”叶皖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们会和先头队部一起去救郁宁,还有张剑。”
这个傻女人!叶皖摇头摇,还真是让人爱得要发狂,但愿李非至少能够保证她的全安吧!
“荷来坞?”
“哇呜,叶?”
“少废话,张剑在吗?”
“在,在,她在我⾝边,师傅,我⼲得
极了,那帮该死的混蛋跑不了…”
“把电话给她!”叶皖耝暴地打断了荷来坞的话。
短短的一秒沉默后,耳机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老公?”
“宝剑儿,你别急,老公都知道。别哭了,我不怪你…”张剑用力地菗了菗鼻子,幸福和全安感重新回到⾝边,甚至没有问叶皖刚才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就乖乖的说了一个字:“嗯。”“宝剑儿,你听好,那些人抓了郁宁,他们不是荷来坞能够对付得了的。我派了一个人过去保护你,你要听他的,现在你叫荷来坞立即停车,在路边等候。”
“嗯,老公,你什么时候来啊?”
“20分钟。”叶皖抬腕看了看表:“你不要下车,叫荷来坞立即停车!”
不到一分钟,臭球已经将车开到了郑德龙的别墅前,一辆大型货柜车静静地停在楼的另一侧“随时联系。”叶皖推开车门,拉着郑溥跳了下去,挥了挥手,大轿车飞驰而去。
货柜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很明显是欧洲人,金发碧眼。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均⾝着警服,严肃中带着职业
的稳重,
口的警徽闪着光,
侧挂着警用佩
。但是稳坐在驾驶位不动的是一名亚洲人。
“委屈一会儿。”叶皖把郑溥推上了货柜內,边上一人很快锁上了门。
“报告情况。”
“目标在位,可以立即行动。”
“OK!”叶皖挥了挥手。两名“察警”走到门前,理了理⾝上的察警制服,摁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一名女佣打开了门,看见察警,露出吃惊的表情。
“咳。”一名察警上前一步,掏出件证主动示意:“您好,女士!这是我的件证。我们想拜访一下郑先生,呃…可以吗?”
女佣不敢做出决定,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去问问郑先生,你们可以等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女士。”察警优雅地点点头。
女佣露出一个笑容,转过了⾝。叶皖突然从一边闪出,伸指戳中了她的昏睡⽳。
“你杀了他?”一人惊叫起来。
“她只是晕了,一会就好。”叶皖将软倒在怀里的女佣推开:“抓他下来,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五分钟后,货柜车悄然驶离,直奔向东。
李非一见凯迪拉克停了下来,立即靠边一个急刹车,未停稳就跳了下来。
荷来坞手里拿着
,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亚洲人,
口直指李非
口。
“荷来坞?”李非弯下
,看了看车后座:“张剑吗?我是叶皖的战友,李非。”
妈的,这个妞,正点!李非恨恨地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武扬眉,那热辣的⾝材,和这个妞相比,真是舂兰秋菊啊!为什么好妞都让这狗才上了呢?
张剑哪里知道李非的龌龊心思,看了看李非,又看了一眼已经放松下来的荷来坞,⾼兴的伸出了头:“我是张剑,叶皖说,我要听你的。”
呵呵!李非自信心立即爆棚,特正气凛然地点了点头,严肃地挥了挥手:“你们立即调头,去国中大馆使,那里会有人接应。郁宁的事,我会负责!”
“NO,NO,NO!”荷来坞一听不⾼兴,大声道:“我是察警,我有责任…”
“你丫是户籍警吧,撑死算內勤。”李非不屑地说了句荷来坞听不懂的话,逗得张剑“咯咯”的笑出声来,那一刹那宛如花儿开放,绝美的面容让李非为之一滞。
“我是察警…”荷来坞还在嚷嚷,李非已经不再客气:“你是叶皖在澳大利亚期间的搭档,你由他负责,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张剑姐小,有疑问吗?”
“没有。”荷来坞垂头丧气。
“那好,你们立即调头回去。到了后给叶皖打个电话报平安。李非潇洒地挥了挥手,转⾝上了车,车⾝一抖,箭一般
了出去。
荷来坞瘪着嘴,点火调头,凯迪拉克转向回城的方向。
李河伦最大的筹码就是郁宁。这样的结局只能怪他眼界不够宽,手段过于幼稚。虽然他在方方面面上似乎都有贵人相助,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着这个由自己挑起来的大场面时,又显得不够专业,缺乏掌控力了。
最重要的是,他越来越感到,自己手中的筹码,并不是他原先所想像的那么贵重。
一个女人而已!别说没有一纸证书,就算她是郑溥名正言顺的
子,又如何呢?一个枭雄,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手里的一切都放弃吗?
再考虑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河伦颓然坐在后座,闭目沉思。坐在副驾驶上的一名手下小声地接听了一个电话后,转过⾝子,小心翼翼地道:“头儿,那辆凯迪拉克调头回去了,现在追上来的是一辆沃尔沃。”
“荷来坞,你说,那个李非真的可以救郁宁吗?”
车內的空气有点沉闷,这来自于荷来坞无法参加战斗。他那庞大的⾝子塞満了驾驶位,不停地散发着热量和怒气,虽然这种怒气让张剑并不不适,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郁宁。
那个⾝子看来甚至比叶皖还要单薄的年青人,那个⽩⽩净净、笑得有点琊气的年青人,真的是和老公一样強大的军人吗?
“唔,我不知道。”荷来坞失去了碎嘴的趣兴,意兴阑珊地回忆着李非的一言一行,很为当时自己的窝囊而生气:“也许,大致,他很厉害吧!”
杀气!荷来坞突然回想起,那个年青人有一股⾎腥味,浑⾝上下透着冲天的杀气,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凯迪拉克突然变向,冲向了
面而来的一辆商务车的侧面。
刺耳的急刹车后“咣”的一声巨响,两车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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