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反正
于无声处听惊雷,短暂的惊慌后,崔浩反而沉下心来,反正老底已经被人查出来,还有什么更难堪的事呢?
“对,我就是內奷。但我不是替管伟国办事,我是替我自己的生活着想。”
叶皖冷笑一声,道:“别自我⿇醉了。我找你,不是想拿你怎么样,凭你的所作所为,没有可能⼲扰我的工作。”
手一扬,一份资料凭空飞到崔浩面前,崔浩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叶皖递过去的是一份阮慧琪和余娜的证词,两人均证明李冬扬是管伟国亲手所杀。
崔浩还未看完,已是大汗淋漓,大叫一声,将资料撕得粉碎。
“你骗我,你造假!我哥是叶富安杀的!”崔浩突然反应过来:“叶富安是你爸?”
叶皖点了点头。
“叶富安是我的亲生⽗亲。但是,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更不会污陷管伟国。你哥的事,有至少两个当事人的证言。”
叶皖指了指地上的碎纸片:“你如果不相信,以后会有机会调查。今天我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要问。”
崔浩毕竟在安公系统工作过几年,心理比较稳健,见叶皖并未动怒,慢慢的定下心来。
“什么事?”
“你杀了杜辅能,是不是?”
崔浩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出来,拉开门就要跑,早候在门口的李非一个利索的锁肘将他拿住,推进屋里。
叶皖仍然是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
“崔浩,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立功赎罪!”
崔浩的脸上露出野兽濒死般的表情,两只肩膀被李非死死按住,⾝子却強烈地在动扭:“我要见到证人!”
三天后,余娜和阮慧琪飞到深圳,好事成双,⻩朝能顺利地找到胡勇,并且将他带回深圳。
胡勇已经成为一个酒鬼,在广州一个偏远的城郊结合部靠收破烂过活。整整22年,他埋蔵的心事几乎要遗忘的时候,叶皖出现了他的面前,并且将他带回深圳。
“胡叔叔。”叶皖含笑看着这个曾经和⽗亲并肩
敌的人。
“你是?”胡勇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是任何曾经
悉的一张脸。
小会议室的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余娜和阮慧琪轻轻地走了起来。
“胡勇。”
胡勇一楞,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余姐,阮姐?”
三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无论以前的
情有多么淡薄,经过20多年的酝酿,也浓得象醇酒一样。
胡勇很快
待了所有知道的事,包括李冬扬参与,他知道的方雯受辱案。
而这事,余娜和阮慧琪都隐约听过,但没有任何人和她们说过。
反倒是胡勇,在保安部消息灵通得多。
叶皖听得是心襟动摇,不能自持,未到胡勇说完,已经是満目含泪,牙齿将嘴
咬得⾎⾁模糊。
胡勇看在眼里,心里害怕起来:“阮姐,这位导领是…”
“小胡啊,他是叶富安的儿子啊!”胡勇两眼勾直勾地盯着叶皖,⾜⾜看了几分钟,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喃喃道:“像,真像,眉眼和方雯一模一样,鼻子、脸型和叶哥生的一样。”
三人站在崔浩面前,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李冬扬的弟弟。员工名册、22年前的旧报、以及三个人的叙述,让崔浩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他的哥哥李冬扬,被管伟国亲手刺死,倒在冰冷的地上。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崔浩喃喃自语,満头大汗。
“如果你甘愿坠落,不需要管伟国,你杀杜辅能的事就能让你掉脑袋。如果你可以帮助我们,我不敢保证法院会如何判你,但可以担保你会出狱的一天!”
陪着余娜和阮慧琪的苏敏察颜观⾊,在一旁劝道:“李冬雷,你的哥哥被管伟国杀了,你以前不知道没有错,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还不愿相信事实真相,难道你真的想踩着你哥哥的尸体往上爬吗?”
崔浩面⾊突变,呼哧呼哧
着耝气,瞪着公牛似的眼睛看着叶皖:“叶总,你说要我⼲什么!”
管伟国出⼊都有人控监,时候久了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窒息般的⽇子,绝非是他心甘情愿接受的。甚至就连参加深圳市工商企业联合慈善晚会的时候,他都感受到一双双冰冷的目光刺在自己的背后。
等他转过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屋子红男绿女,觥筹
错。
“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会?”⾝边的保镖轻轻说了一句。
管伟国摇了头摇,振作精神走向主席台。
叶皖作为被邀代表,也位列其中。李非、苏敏和菠萝藌三人相伴,均穿着正式礼服。
苏敏挽着叶皖,菠萝藌挽着李非,四人穿梭在人群中,菠萝藌从未穿过正式礼服,露出半个背很不习惯,苏敏看在眼里,轻轻笑道:“不习惯啊?那就穿老棉袄啊,那⾐服实在,手腕都不带露的。”
“苏姐,你又欺负我!”菠萝藌委屈的撅着嘴,劲使掐着李非的胳膊。
“哎哎,这是我胳膊,不是你家臭臭的!”李非呲牙咧嘴作出极度夸张的怪状。
“哼,借你胳膊用,那是给你面子!”
“就是,小菠萝别理他,起劲掐。”
叶皖早看见了管伟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再也没有离开。
杀⽗、辱⺟,再加上巨额走私和组织黑社会,叶皖的眼睛红了起来。
“叶皖,别在这闹事儿,他跑不了,一直盯着呢。”李非见叶皖神⾊都不对了,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叶皖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过看着三个人关切的表情,微微一笑:“我没事。”
正在这时,管伟国突然转过⾝来,径直朝这边走来,眼睛正看着叶皖。
“叶先生?”
叶皖⾝上寒⽑一下子竖了起来,杀⽗的仇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尽管叶皖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也无法掩饰自己仇视的目光。
李非斜着⾝子揷了过来,一把握住管伟国伸向叶皖的手,満面堆笑。
“管总,幸会!我是南方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陶得贵,我们叶总今天不大舒服,刚刚有点分神,不好意思啊!”说话间,叶皖已经恢复常态,看着管伟国油光光的肥脸,实在是不想装作无事的样子和他攀谈,当即皱了皱眉:“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
管伟国望着叶皖的背影,终于醒悟过来,如果再被控监,早晚只有一条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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