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成功解救
到了县城已经是夜里八点,路上接到费耀哲的电话,说全巴中市只有两人叫华兰秀,一个就是曹保川的老婆,另一个住在王家河村,今年已经77岁,两年前就瘫痪在
。
赵凯没等费耀哲说完就扔了电话。两车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抓人再分批吃饭。
⽇⽇鲜西点,在南江县巴山路中段,此时已经快要打烊,店里没有客人了。从车窗向外看,店里面只有个女人在按着计算器,估计是在算帐。
赵凯布置了抓捕任务,许勇和周⽇虎找后门,如果有后门就守,没有就撤回来守在车里,门不关。由他自己和云绯冒充情侣进⼊,确定嫌疑人,王所长则负责阻止路人进⼊。
看着许勇和周⽇虎拐到另一条街之后,赵凯和云绯走出车外,云绯挽着赵凯的胳膊,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走上台阶,推开玻璃门,缓缓进⼊店里。
女人听到店门一响,抬头看见赵凯和云绯。
“对不起喽,关门了。”说罢又低头算帐。
“老板,你帮个忙哈。”云绯用方言开始搭话。
“么子事?”
“我男朋友明天过生,你能不能加班给做一个生⽇蛋糕?”云绯说完话,看了看赵凯,脸⾊微红。
“我们加钱,多少都行。”
老板娘正要拒绝,赵凯慌忙递上一句话,不由得心动了,做个蛋糕不过一个小时,要是多加个三五十,赚的就不少了。
“那好吧,不过时间要长点儿哈,你们选个样子。”老板娘热情地招呼起来,指着柜台里的蛋糕模型介绍起来。
赵凯和云绯装模作样地一个个看,云绯看到一只蛋糕上用
油做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接吻,男的搂着女的
,做的很
真,又感受着赵凯胳膊上硬坚的肌⾁,心里莫名奇妙地
跳起来。
直到赵凯用胳膊尖连捅了云绯三四下,云绯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用聊天的口吻说:“老板,听你口音不象是南江人哈?”
“是哦,我是通江滴,来这里才几天哈,我以前在深圳做工。”
“哦,我也是通江滴撒,你在哪哈乡?”
“我在空山乡。”
目标基本明确!赵凯的心里不由得嘭嘭直跳,忙昅了口气,却闻到了云绯⾝上散发出的香气。一张黑脸顿时红了起来,好在络腮胡子挡着了。
“我也是空山乡地哈,老乡呢。”云绯好能扯,再扯都能扯到一个村子呢。
老板娘听了后感觉有点奇怪,因为云绯的口音其实和通江口音相差不小,但是还没有怀疑。
“老板,你贵姓哈?”
“我姓…。”
正在这时,店內突然冲进一个人,喊了一句:“老婆,你还不关门回家?”
异变陡生,赵凯回去头来,看见进来的人五大三耝,⾜有一米八五,架子比赵凯还要大,店外面站着王所长,一脸可怜样。
赵凯对着王所长使了个眼⾊,王所长会意,和候在车內的许勇、周⽇虎走⼊店內。
那人正在奇怪店內怎么一下进了这么多人,猛的就听赵凯大喝一声:“曹保川!”下意识地答了一句:“么事?”
脖子一紧,许勇和周⽇虎扑了上去,拢二臂,抹双肩,动作特别⿇溜将他控制住了。那女的刚刚来得及尖叫一声,一张官警证就伸了出去。
曹保川被两个猛男察警夹在中间,大吼大叫起来:“你们⼲什么,你们⼲什么!”
赵凯已经将华兰秀带上手铐,走到曹保川面前,严肃地说:“曹保川,我是巴中市安公局刑队警刑侦一处的赵凯,这是我的官警证,你看清楚了。你老婆涉嫌拐卖儿童,我们要将他带走进行审讯,你现在也有嫌疑,给你五分钟时间锁上店门跟我们走”
云绯扶着瘫软的华兰秀也上了车,车门一关,直驶县局突击审讯。
200瓦的⽩炽灯一打,没待赵凯吓唬,华兰秀就竹筒倒⾖子般
待了。
原来华兰秀结婚后,和曹保川生了个孩子,孩子断
后
给婆婆带,两口子就去深圳打工。
两口子没有文化,在深圳过得很苦,时间久了华兰秀就埋怨曹保川没用,挣不到钱。曹保川被老婆骂得多了就忍不住揍了她一顿,揍完看着华兰秀⾝上的瘀青又心疼,抱着老婆大哭。
两口子在
上哭哭闹闹,搂搂抱抱均上了火,索
脫得光溜溜⼲了半夜。⼲完后两人躺在
上聊天,曹保川说什么事最来钱呢?华兰秀说抢行银去。曹保川你老公挨
子你⾼兴哈,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华兰秀说滚你地,我开玩笑你也当真?曹保川又说,老婆你倒底想个主意撒,这做工一个月挣不到2000块钱,一辈子都受穷。华兰秀说要不我们贩人?
“贩人?这不也是大罪么,听说都有人贩子挨了
子。”
“切,你懂什么,我们找个娃娃,带上火车运回家,山里头随便找个人就能卖掉,万把块钱跑不掉,到时候我们开个小店营生,鬼能查出来哦?”“真的?要是察警知道了呢?”
“察警怎么可能知道撒,我们那里的山,你又不是不晓得,除非抓杀人犯,要不察警一年都不得来一趟,就是他来了,谁和他说?我告诉,我在娘家时就知道有个人叫刘万金,他都卖过七八个人了,有女的,还有娃。村里头曹洪辉地老婆,你知道地,就是他卖给曹洪辉地。”
两个狗男女越聊越大胆,越盘算越觉得能⼲,奋兴得光着⾝子坐在
上谋划了夜一。
第二天,华兰秀就开始有目地地在车站、码头寻找目标,由于不是专业出⾝,不敢找年青妇女,也不敢偷婴儿,只盯着小女孩。
田德生和崔荣妹在深圳打拼多年,攒下点钱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鸭子。事情不知道怎么被田蓉的同学知道了,他们就给田蓉起了个外号叫“鸭妹”
田蓉愧羞难当,回家后自然心情不好,闷闷的在屋里呆着不吃饭,崔荣妹收了摊回来辛辛苦苦做了饭,来喊女儿吃饭,不料田蓉理也不理。崔荣妹不免有点生气,话也说得重了点。
于是田蓉就哭开了,闹着说你们不要卖鸭子了,同学们都笑话我。坐在饭桌上的田德生一气之下,给了田蓉一个嘴巴:“你老子,你娘,清清⽩⽩做人,公公平平做生意,卖鸭子有什么丢人的?卖B才丢人呢。不吃饭你就滚蛋。”
其实事情极小,但是田蓉没有和⽗⺟解释,以至于引发误会,田德生夫妇认为女儿嫌弃他们是小贩,而事实田蓉仅仅是认为卖鸭子不雅。
田蓉躲进屋里,扑在
上哭了半夜,年幼无知加上不知社会险恶,所以等⽗⺟⼊睡后,把书包里的书扔在
上,带了几件⾐服,两本《少男少女》杂志,想了想又从墙上取下竹娃娃塞进书包,从⽇记本里菗出夹在里面的几百块钱就偷偷出门。
田蓉出门后,想的就是找到叶皖,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跑到火车站盲然不知所措,心思百转,坐在候车室里
糊糊就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天已大亮,此时田蓉早已后悔无比,想回家又怕丢脸,就在车站门口打圈,这几圈转下来就被华兰秀看见了。
华兰秀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肚里暗笑终于有只肥羊。却装作很关心的样子,买了早点和饮料给田蓉。坐在一边看着田蓉吃东西,轻声细语地说:“小妹妹,你现在要回家,脸不还丢光,你说你想去哪里?”
可怜的田蓉哪知华兰秀的用心之恶毒,想也没想就说:“我要去武当山找我哥哥。”
“哎呀,小妹妹,真是太巧了,我也要去武当山的啊,要不我们一路吧,我帮你找你哥哥!”小学毕业的华兰秀事实上都不知道武当山在哪个省。
田蓉満心感
,満怀喜悦地上了华兰秀的当。
一路上不停地转车,山越来越多,田蓉偶尔也有疑心,华兰秀毕竟年龄大坏⽔多,随随便便用些弱智的点子,加上不时买点瓜子零食的,田蓉也就一路平安地随着华兰秀到了
灵乡。
下了汽车,田蓉才真正感觉到危险,意识到被人拐了,趁着华兰秀买东西的时候,在柜台上打了个电话回家,可惜田德生和崔荣妹那时都在找她,家里也没人,这才心慌起来,哭着闹着要回家。华兰秀脸⾊一变,几巴掌打得田蓉又怕又急,下家都没找着,华兰秀就匆匆带着田蓉进了山。
在山里转了两天,遇见一家有个傻儿子,傻儿子的⺟亲一心想给儿子找个媳妇,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商量以11000元搞定了。
叶皖坐在审讯室门外的凳子上,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审讯。
赵凯脸⾊铁青,云绯听得嘴
都哆嗦索起来,两人叫华兰秀看了审讯记录,摁了手印后,走出门外。却发现叶皖正抱着小満无声地哭泣。小満搂着比他大了很多的叶皖,也在哭,一边哭一边说:“叶皖哥哥,叶皖哥哥,不要哭啦,不要哭啦,呜呜呜,小満心疼死了。”
在赵凯等人的印象中,叶皖一直是个自強、自信,热爱生活,心智成
,
格坚強,有着強烈亲和力的人。虽然仅仅才14岁,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把叶皖当成一个朋友,而不是孩子。
今天突然见到叶皖软弱的一面,赵凯和云绯略一思索便完全明⽩了。
赵凯无言地走到叶皖⾝边,张开双臂将两人紧紧搂在怀里,云绯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又抱住了赵凯。
四个人,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在县安公局的走廊上静静地拥抱在一起。许勇和周⽇虎看的虎目含泪。
过了半晌,叶皖推开小満,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叶皖哥哥,不要哭了,小満永远都会陪着你,好不好?”小満満脸是泪,仰着头用手擦着叶皖脸上的泪。叶皖轻轻地抬起手,握住了小満的手,摇了头摇:“我不会离开你的。小満。”
赵凯和云绯,清楚地看到小満眼中突然露出了光芒,象是
恋,又象是憧憬,很美,很美。
赵凯向市局报告了案情进展,市局指示立即跟进,找到田蓉。赵凯找到县局局长,又通知了
械管理员,签了字领了弹子,想了想又借了两副手铐。
几人在路边简单吃了点东西,叶皖毫无食
,心急如焚,他一方面不敢想像找到田蓉时的情景,一方面又极为想念田蓉,恨不能揷上翅膀飞去。就在这冰与火的煎熬中,叶皖嘴
起了细细的火泡。
因为华兰秀也记不得究竟把田蓉卖到哪里去了,在所以她戴着手铐随车一起去找。
灵山方圆几百里,仅凭着华兰秀的记忆找人,难度很大。所以在车內,赵凯安排云绯继续问话,好在云绯话语轻柔又许诺找到人后会减罪,加上不断指示和数人和猜测、推断,最终初步判定买家住在
南村。
电话联系了当地出派所,汽车经过
南乡出派所门前,就上来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浓厚大眼,姓潘,是
南乡出派所副所长,当地人。
于是由潘所长指引着带路,披星戴月一路颠簸,直到凌晨五点才开到
南村口。幸运的一进村口,借着车灯,华兰秀一下子就认出了买家的房子。原来买家竟然是村兵民连长⻩连科,⻩连科在七八年前因为山体滑坡抗险被埋了进去,家里只剩一个老伴一个娘老,守着个傻儿子,这些年⽇子过得确实很苦。
两辆车悄然无息地调了头,赵凯安排了王所长和费耀哲守住车,不拨钥匙不关门,几人在车⾝靠村口外侧打着警用手电,围着潘所长画的草图,由赵凯布置了解救方案。考虑到这家没有当家男人,所以赵凯放弃了跳墙进⼊的办法,而采取直接敲门见机解救的方案,目的就是为了减少危险,减轻老百姓对立情绪,防止事件恶化。
潘所长提着手电,敲响了⻩连科家的门。不会儿,透过门
隐约看见里面的灯亮,又过了半分钟,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是啷个?”
“大娘,是我,出派所小潘呐!”
老人没听真,在里面趿了鞋,又对着隔壁吆喝了几声,隔壁又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婆婆,你去门口问一哈,要是小偷就不要开哈。我就来。”
老人走到门前,隔着门又问了句:“是啷个啊?”
“出派所小潘啊,潘永贵。”
“我不认得你。”
“啊呀⻩大娘,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上次村里⻩连洛家里丢了两口猪,还是我给找到滴。”
老人听潘所长说的有鼻子有眼,放下心来打开大门。
潘所长、赵凯、云绯、华兰秀和叶皖五人进⼊院內。
老人一看进来这么多人,慌得回头喊道:“莲花儿,莲花儿,你快出来哦,带这许多人。”
莲花披着⾐服咚咚咚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见院里的人,提着手电亮堂堂地,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们要⼲什么?啊,你们是強盗?”
潘所长笑了笑,对莲花说:“莲花婶子,你连我都认不得了?我是出派所小潘啊!”莲花这才仔细打量了潘所长几眼,见是
人,心下稍安。忙引着大伙进了屋內。
进⼊屋里后,莲花一边叫她婆婆烧⽔冲茶,一边招呼让座,见没人坐下,也不敢多问。赵凯对着云绯使个眼⾊,云绯一下拉住莲花的手说:“大婶,我是县里医院出派的下村医生,听说你有个儿子⾝体不好,我特意来给你儿子看病地。”
莲花听得稀里糊涂,又见云绯手中空空,不免将信将疑,正待发问,云绯已半推半拉地将莲花拖进里屋。赵凯和叶皖对了下眼,一人在內,一人闪⾝跑出屋外,两人开始搜索起来。这时许勇和周⽇虎也已进了院子。
云绯刚刚开了个头:“大婶,我告诉你,你儿子的病绝对能够治了......”就听得外面许勇庒抑着欣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快走”
动得一把推开莲花,撒腿就跑。
叶皖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女孩,冲向车子,后面呼啦啦跟着三四个人,护着叶皖往外跑,莲花这才反应过来,扯着脖子嚎起来:“抢人啦,快来人啦!”
云绯脚步稍慢,刚刚跨进院子,
面跑来踮着小脚的莲花的婆婆,又不忍心撞倒老人,稍微偏了⾝子要从她⾝边穿过。那知道莲花的婆婆在厨房听得媳妇儿的叫声,慌得扔下⽔瓢就跑出来,看见云绯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云绯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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