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 军令状
百多枝火铳,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了轰鸣,硝烟过后面的叛军士兵,全部倒在了⾎泊之中,几个还没有死绝的,在地上拼命挣扎着,伸出手哀求着同伴救他,
动着,菗动着,然后慢慢失去了生命…
叛军士兵们仅仅是怔了一怔,很快又奋不顾⾝地冲了上来,他们比谁都清楚,只要冲锋才有活命的机会,而那些、火铳仅仅只能够发
一次,只要冲到了对方的面前,敌人的拳脚上的功夫,只无法和他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相比的。
谁想到,最前面发
完的那批士兵迅速蹲了下来。在他们的后面,又是一百名手持火铳的士兵,依然重复上演着才演完没有多久的杀屠,再次的硝烟弥漫,再次的死亡过程…
指挥着这批使用火铳士兵的,正是被朱斌从南京请回来的龙默寒。他不同于明军士兵,一开战即把所有的火铳一次
的发
,而是将这些士兵分成了几队,轮流发
,最大限度的发挥出火器的威力,最大限度的给予敌人杀伤…
朱斌看得频频点头,有些意思了,这么使用火
才合乎自己心里的想法。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给过龙默寒任何指点,看来这个书生气十⾜的人,果然在这方面有些门道。
好容易等到火铳发
完毕,紧接着就是密集如雨的箭枝。在明军阵地前,叛军死伤藉狼,并不长的距离。却成为了一条不折不扣的死亡地带…
“撤!撤!”眼看形势不对。李九成哪里还会再想着回到城里会不会丢面子,狂疯地对着部下大叫道,自己第一个拨转马头。掉头就跑。
他地马快,很快就出了弓箭地
程范围,朱斌眼看这叛军首领就要逃走,心中大急。忽然心念一转,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略瞄了一瞄。“嘭”地一声巨响,看来远不可及的李九成竟然翻⾝落马。
明军阵地上顿时一片
呼,李天齐纵马上前,看到李九成已经⾝上,吐了吐⾆头,抚帅用的是什么家伙,居然会有这么大地威力?
那边朱斌悄悄收起了那把当初陈博士为他准备的80式7。62毫米冲锋手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除了用它救过吴三桂一次命以外。平时
本就没有机会用到,自己差点就把这个宝贝给忘记了,不想这次却在登州城先显威…
“抚帅,反贼李九成首级在此!”捧着一颗⾎淋淋的人头。李天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那颗头颅恐怖的样子让朱斌大皱眉头,急忙挥手让李天齐拿开。他只记得史记书载。崇祯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李九成出城突围,被明军打死,谁想到居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战,李九成突围失败,连他自己都已⾝死,又折损了四百叛军。这一来,登州城外
声雷动。李天齐本是个好事之徒,居然拿着李九成的首级,在登州城外策马来回奔跑,耀武扬威,嘴里不住大叫:
“李九成首级在此,孔有德首级何在!”
亲眼目睹了李九成⾝死,同伴死伤无数地叛军士兵,军心浮动,气势大受影响。对于能否继续坚持下去,逐渐失去信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有德决定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突围,决一死战,以求得一条生路。他将城內全部的叛军士兵集中在了一起,分发食物金银,言道十二月三⽇,他将亲率大军突围!
不料十二月二⽇,一名叫洪成训的士兵,因家在中原,不愿再跟着孔有德送命,居然乘夜逃出了登州,投降了明军,并怈露孔有德将于三⽇夜从城西门出城突围。
“诸位,孔有德准备強行突围,你们以为如何?”在军营大帐之中,⾼起潜召集起金国奇、朱斌、吴襄这些重要将领问道。
大家都地位差不多相等,谁也不好意思抢先开口,⾼起潜把目光转向朱斌问道:“朱巡抚,这几⽇来你功劳最大,不知道有何良策可以破敌?”
朱斌也不客气,走到地形图前说道:“孔有德将分三路突围,我军也可以分三路埋伏,就在图上几点设伏,孔有德不知其谋已怈,依然会原路来之,我等必可一举而胜之!”
“与我想的一样,就是朱巡抚说的这个办法了。”⾼起潜点点头说道:“孔有德率领的大队人马将从左边突围,就有劳朱巡抚在此设伏。我观巡抚大人前些⽇子擅用火
,我再调一百火铳手于你,务必截住叛军去路!”
朱斌点头应了,等出了大营,悄悄叫过刘风:“去告诉龙阁他们,孔有德一旦陆路突围失败,将从海上带着家眷逃跑,让⽔军埋伏在登州城外⽔域之中,一定要让龙阁千万截住,不可使孔有德逃跑…”
…
全然不知计划怈露,官兵已经做好了围剿准备的孔有德,于十二月三⽇天将黎明时分,悄悄率军倾城而出,计马步兵八千余人,分作三股突围。
而此时官军也分三路埋伏,准备
击。金国奇与⾼起潜、吴襄率领副将以下,至千总、把总等大小将官四十余员,挡住叛军出城地右中两路。朱斌则率本部兵马,埋伏在左路要冲之地。
当大摇大摆的叛军主力进⼊朱斌部伏击圈的时候,忽然红旗展动,顿时,喊杀声响彻黎明的晨空,
炮声同时大作,震得大地不噤抖动起来…
三百枝火铳、十八门火炮地威力何其惊人,只眨眼的功夫,孔有德地叛军已死伤无数。孔有德大惊失⾊,急令強行突围。
忽然间,左边郑天瑞,右边⻩飙。两部兵一齐于左右两路杀来。早就军心失去的叛军。哪里抵挡得住这四
,顷刻间
成一团…
原指望另两路前来救援的孔有德,只听到其它方向地喊杀声不比自己这里弱上半分。当时就知道落⼊了官兵地圈套,正面突围已决无可能,他决心下得也快,立刻命令各部迅速向登州城內撤退。
这条命令实在是救了叛军
命,早就魂魄俱失的孔有德部,狂疯地向登州跑去。朱斌急命各部尾追而去。等冲到登州城下。只见金国奇、⾼起潜各部亦拼命尾随而来。
朱斌忽然想到一事,急忙命令所部停止追击,⻩飙大惑不解,问道:“此时正是一举平定叛贼,收复登州之时,抚帅为何驻⾜不追?”
—
“孔有德焦化多诈,他主力虽已出城,城內却伏有亲信。以备不时之需,我等若贸然冲击,必有折损。”朱斌耐心地说道。
众部将皆不肯信,孔有德突围之时已成丧家之⽝。又哪里还会在城里安放什么伏兵?
正在这时,金国奇部已经一路穷追到登州城下。力图夺回登州,但忽然间城墙上炮石如雨点一般落下,金国奇部顿时死伤惨重,
本无法靠近城下。金国奇急忙命令收兵,这才避免了更加大的伤亡…
这一次地伏击,眼看登州就可以回到大明手中,却因孔有德早有准备,以致功败垂成,让⾼起潜、金国奇等人大呼可惜。不过经此一战,叛军已再无战斗力可言。
目睹了战斗全部过程的金国奇问道:“朱巡抚,方才杀敌及机,为何各部努力向前,你部却突然驻⾜不前,请问是何道理?”
这次金国奇部伤亡最大,因此话里便也带着几分火气。朱斌本来也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听他这么问来,当时就心想你自己蠢蛋又能怪谁?难道老子告诉你我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人,所以比你见识多?
“金总兵,为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本抚一见孔有德向城里撤退,就知其中必然有诈…”朱斌⽪笑⾁不笑地说道:“这些东西可都是兵法中早就记载着的…”
金国奇心里大骂,哪部兵法这么记载的?可面前地这个小无赖既是皇亲国戚,军营中各路神仙又多与他
好,自己势单力薄,却和他争斗不得,因此也只能把一口气生生咽回了肚里…
“好了,好了,场战上的事谁也说不准。”⾼起潜打着圆场说道:“这次孔有德又退回了城里,再想拿下登州殊为难办,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妙计?”
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朱斌大是得意,上前一步说道:“公公,不必担心,朱斌愿领本部兵连夜攻击登州,今晚若不能得到登州,朱斌情愿辞官归乡!”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吴襄急得连连连对他使眼⾊。围城时至今⽇已经三月有余,尚不能攻破。今⽇孔有德虽然惨败,城中尚有大量叛军,守城物资又充⾜,一个晚上如何能够攻取?
谁想到朱斌就像
本没有看到一样,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起潜说道:“请公公下令吧!”
⾼起潜心中有些矛盾,虽然他盼着朱斌说的是真的,可是登州的城⾼墙厚他更清楚,一旦朱斌要是攻击失利,可不太好像老朋友吴襄这些人
代了。看了朱斌一会,望见朱斌眼里决然的神⾊,⾼起潜终于下了决心:
“好,朱巡抚,我就准你今晚攻城!”
…
“兄弟,你疯了是不是!”一出大营,吴三桂就上来狠狠地责怪道:“你方才在⾼公公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要是拿不下登州,你可怎么
代啊…”说到这像下了决心似地道:“罢、罢,我且随你一起去,就算拼着
命不要,我吴三桂也要帮你第一个登上登州城楼!”
朱斌心中感
,他早从史书上知道,在兵败的当天夜里,孔有德就会带着家眷、亲信弃城而出,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取得登州,可见吴三桂如此看重兄弟情谊,他又不能对他明说,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
“兄长尽管放心,小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明⽇天亮地时候,登州必落我手!”
吴三桂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从来都⾜智多谋,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不过他实在想不出如何在一晚得到登州,想了半天,终于放弃着说道:“既然你打定主意了,做哥哥的也只能祝你好运…切记,切记,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的话,你赶快回到江南,此地自有我在⾼公公面前周旋…”
…
“⻩飙、郑天瑞、李天齐、刘风!”
“末将在!”
朱斌眼神从他们⾝上扫过,说道:“今夜
食,子时进城!”
“遵命!”几人大声应到,随即几人看了一眼,郑天瑞又上前问道:“抚帅,不知带多少队部攻城?”
朱斌伸了个懒
:“带五百个人就⾜够了…”
几人面面相觑,疯了,抚帅一定是疯了,五百个人就想拿下登州…郑天瑞咽了口口⽔,说道:“抚帅,我们要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尽管说来好了…五百人…你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拿下登州好了…”
“就是…”李天齐也嘟嚷了句:“不就是咱们还欠着你钱,到现在还没还嘛,何必这样做呢,咱们有钱了肯定还你就是了…”
“放庇!”朱斌笑了起来:“我料孔有德今夜必定弃城而逃,他妈地城里守军主帅都没有了,还想打个庇啊,就五百人,老子都觉得多了,赶快给本抚准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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