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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要她回家直接说不是比较省事?!

 因为晚归就请她吃闭门羹,大门紧紧上锁,明明亮晃晃的大厅任她门铃按得都快哑了,里面的人就是吃了秤坨铁心装死。

 错的铁条映照着路灯冷冷的光,也像在嘲笑。

 要找碴为什么选在今天?龋你芾勰亍?br />
 她不是步家的米虫了,别说今天才上班,更别提八字都还没一撇的薪水,想不到这个家就容不下她了。

 把她关在门外的游戏不是第一遭,像时尚流行,姊姊两人总是过一阵子就翻出来玩一玩,温故知新一遍,重温她被恶整的洋相。

 以前她年纪小还有人肯“不经意”的把她捡回家,这回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头是注定了。

 垂头丧气的转头,却差点一头撞上墙。

 “唔,对不起,我不小心…”那墙是有温度的人,她连忙道歉,因为紧张口舌更不轮转,差点把头点地。

 “你又随便鞠躬道歉了?”静谧的夜晚,出现的声音有着包容和那么一丝无可奈何。

 “对不…”她又要说,赶紧用手掩住嘴。

 “这么晚了,还不进去?”黑歙暗自摇头,想改掉她动不动就先低头的习惯,她子这么温驯,去到哪都会被人吃定的。

 即使不能硬着来,不过,是非改不可。

 “你怎么在这里?”他…听见她的?群奥穑炕蛘咧皇谴涨桑克?窃诠?痉质郑你约捍畛祷乩吹摹?br />
 “你忘记我就住在隔壁。”这里的人多是开车呼啸而过,糟蹋这附近一片优美景,像她用两脚走路的人少之又少,他从自家窗户看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他并没有出来管闲事的意思。

 他自在的洗澡、看晚报却发现她还在家门口。

 接着,他就这样走出来,更甚的,在她刚刚回眸的瞬间,他看见她娃娃脸上茫然、惆怅的模样。

 于是,他又管了她的事。

 “那是你的房子?”

 “我只是借住。”

 “我们也搬来没多久。”

 “你忘了带钥匙?怎么没人来开门?”

 “也不是第一次,没事的。”幽幽望着绿林深处的豪宅,她对这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呵呵,现在连家门都进不去了,去他的归属感呢。

 “你是说…”

 “闭门羹啊,我两位姊姊很爱玩把我关在外面的游戏,我小一点的时候还差点被外面的狗咬伤,有一次,还被公园的汉带走,幸好邻居看到报警才把我带回来。”

 “你是说她们常常这样欺负你?”黑歙下巴紧,声音如紧绷的弦。

 她故作愉快。“不要紧的。”

 “都是一家人,她们竟敢这么待你?!”步小?看不见的无影刀剑飞来飞去,他的脸色更见恐怖。

 “其实…并不算是一家人,我只是拖油瓶,我们家很复杂的,一时说也说不清。”

 “反正下了班,我闲着没事,你就说吧!”他稀少的耐心果然被改造了,主动告诉人家他很闲。其实家家有本经,只是多与少而已。

 “其实爸爸肯让我入了步家的户籍,单是这点恩惠,我就应该永远记得感恩。”

 当年颜小荻--也就是她妈妈,就像每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一样,因为贫困的家庭,不富裕的经济,满脑子玫瑰幻想,对任何能够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人都来者不拒。

 十八岁那年看见率众到附近讨债的步柏邑,她看见被讨债的人卑躬屈膝,看见步柏邑威风凛凛的大哥模样,一见钟情。

 她主动追求,对于他已经有两个老婆的事实视而不见。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颜小荻的烂漫天真、姣好容貌,年轻的体…对于自动送上嘴的有哪个男人会推拒的?

 于是乎,干柴烈火烧光的结果就是有了她。

 步柏邑听见颜小荻怀孕当时很是高兴,他已经有两个女儿,当前,最需要的是有个男孩可以继承家业,然后发扬光大,讨债集团是可以长久永续经营的行业,只要人类的贪婪之心存在,讨债的他们就不怕没饭吃。

 可是,很不幸的,颜小荻的肚皮不平气,怀的是女孩。

 步柏邑的热情消退得快,就像台风过后留下满目疮痍,可要收拾善后的人却是以为将来有良人可以倚靠的颜小荻。

 她没有料到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的不名誉生活让她自绝回家的路,步柏邑的无情更叫没有一技之长的她感觉前途茫茫。

 金屋藏娇梦碎,怀孕将近要九个月的她选择了烧炭自杀。

 邻居闻到味道叫了消防队来破门而入,这才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

 大人没保住,留下了胎儿的她。

 颜小荻的自杀没能挽回步柏邑的心,他还暗自松了口气。但是,把自己的亲骨扔在医院却也不是闯黑社会的他干得出来的事。

 坏人常常是对无关自己要紧的事情坏,真要说…也存在这么一点说不上来的感情。可是也这样造就了步小?比菲佣还要悲惨的几十年人生。

 “所以你就任他们欺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是迂腐还是蠢笨?长辈们的胡涂帐不需要她来顶!

 步小?是善良的,她纯真知足,然而恶人却把她难得的优点当作欺凌的手段,随意糟蹋她。

 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非要把你踩在脚下用眼睛睥睨你,才能得到温柔的善待,才会屈服畏惧吗?

 “你知道我反应慢…不管什么难听的话,我就算想反击,大概也不会有人有耐心听吧。”呵呵,她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母亲的烧炭导致她现在的迟缓,事情过了好多年,她终归也只是想想,却没有勇气去查证。

 笨就笨了吧!就算知道真相,妈妈也过世了,要怨天尤人又有何用,不如用力的活着才是。

 好难看的苦笑。黑歙气得用力拉扯她粉的脸颊。

 “啊啊啊…”痛痛…痛痛。

 “这两天我听够了你不要紧、没事、我很好…这些自欺欺人的话!”

 她茫然的捂着被捏的地方。

 她又要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其实你要紧、你有事、你并不好,为什么要强忍呢,把你真实的感情说出来,没有人会嘲笑你的,谁敢说风凉话我第一个揍他!”见她不受教他又把狮子吼祭了出来。

 吼完…一片静寂。

 她怔然,良久娃娃脸出一种痛苦又激动的表情“谢谢你关心我…我好高兴,好久都没有人关心过我了。”

 黑歙怔住,狮子吼顿时破功。

 只是人之常情的为她抱不平,她竟然激动成这样,可见平常的她多么缺乏关爱,几句无关痛的话…她眼眶中滚来滚去的是眼泪吗?

 完了,生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

 “你在那个家得不到认同,不要紧,到我家来,我收留你!”老天啊,他的舌头也不听话了,就被几颗晶莹剔透…别掉、别掉,完了完了…眼泪滑过娃娃脸颊的模样也像滑过他的心,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心揪了起来。

 他不舒服,几百年没有过的感觉。

 他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小学时候的他对班上那个班花一见钟情的瞬问,那种会死的感觉跟现在一摸一样的恐怖。

 当然,后来的班花早不知道哪去了,他也早忘记她的模样。

 他怕是喜爱上这只慢的小乌了。

 步小?眨掉眼睛的泪意,完全不知道对黑歙造成的冲击“谢谢你的好意,要不,你就陪我在这里一起等好吗?”

 等?等什么?等屋子里的人回心转意出来开门吗?

 这只小乌不知道“等”是最没有经济效益的字眼。

 “十分钟。”他不想喂蚊子。

 “啊?”

 “不成,那我走!”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收留人家的不知道是谁,居然拿这种乔!

 “半个小时?”她讨价还价,是绞尽脑汁后的反应。

 “四百八十秒。”

 哗,十分钟缩水剩下八分钟。

 爱要不要?黑歙就是这种表情。

 “不能…”商量吗?

 他懒懒的伸出五指头,连话都懒得说了。

 “五分?”

 “错了!五秒!”

 步小?捂住嘴,不让嘴巴有再动上一动的机会,拚命点头。她要再讨价还价下去他可能直接把她拎回家,进冰箱。

 他会不会有她还没发现到,不可见人的个性…

 * * * * * * * *

 不闻车马喧嚣,只闻鸟雀啁啾。

 红尘虽好抵不过在绿树群山的怀抱醒过来的感觉。

 当第一道晨光穿透薄纱的窗帘进房间,生理时钟比雷达还要准确的步小?已经着眼睛醒过来了。

 外面美则美矣,但是,好的地方…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躺着的的确是一张,她会以为自己被掩埋在垃圾堆里面;谁来告诉她上那堆成尖塔状的什物是不是昨晚从上扫下去的?

 放眼望去,脏的程度比大姊跟二姊的房间还夸张,她踮着脚溜下,直奔看起来很有飘逸气息的窗帘。

 阳光下所有的脏污都会无所遁形。

 哪知道一拉扯…“咳咳咳咳咳咳咳!”无数停在布料上面的灰尘给了步小?最隆重的见面礼,那就是满头满脸的灰尘,她愣了愣,揩了揩脸,发现指头是黑的。

 绕了一大圈找出房门,哇哩咧,一门之隔,她好象从垃圾甲区到垃圾乙区,其它房间,大概不用看了。

 她竟然住在一座垃圾山…

 没有第二句话,挽起管,把头发扎起来,从堆积如山的衣物中,挑了件看起来很像抹布的东东,开始洗刷。

 洗刷刷洗刷刷…翻箱倒柜的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洗衣粉、清洁剂全部拿出来用,本来,看不清沙发布颜色的缇花布面上了竹竿,古典的家具被细心擦拭,恢复了原有的质感…黑歙打开房门看见步小?的时候,她正架着不知道打哪找来的铝梯小心的擦着灰扑扑的水晶吊灯。

 “喂!”

 步小?差点脚滑。“不要突然出声吓偶啦!”

 黑歙双手抱,表情很臭,穿著短的长腿还踹了铝梯一脚。

 “哇,你谋财害命啊!”抱着梯她吓白了脸。他干么气成那样?谁惹到他了?

 “下来。”他浑身散发的迫感光沉默的站在那里就令人很难忽视。

 步小?衡量情势,她要命的话只有乖乖听话一途。

 脚尖刚刚触到地面,狂风就席卷过来。“谁叫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你指的是…”她想了想用指头比了比上面。

 “哼!”狮子气。

 “有个舒适的环境总是好的。”居家环境整洁是很重要的啊,无聊?怎么会!

 “这些事情他们会做…”他指的“他们”竟然是不知道何时穿睡衣、抱枕头杵在另一间客房门口的阿霹和阿爆。

 “阿…”

 阿霹点头。“是我。”

 步小?的指头往另外一个人点。“阿…”

 阿爆朝她挥挥手。“嘿,早安。”

 三个臭皮匠果然可以把美到不行的房子住成狗窝。

 “那剩下的交给你们,我去做早餐。”有帮手最好了。

 等她的影子不见,被指名的两个倒霉鬼立刻爆发抗议。“老大,你不是当真的吧?”

 “什么叫真的假的,叫你做就做!”早餐?她会做早餐啊!

 “等一下我们还要上班耶。”早知道就别那么好奇,窝在棉被里面装死就好了。

 “她就不用吗?”一记回马堵住两个大男人的嘴。

 “她何必那么勤劳,以前我们也这么过啊!”看起来以后他们要过苦日子了。

 “再你簦?绮途兔荒忝堑姆荨!褂邢阄映?科?顺隼矗?陟?滔轮鼗啊?br />
 不过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犹然倔强。“不吃就不吃,反正我吃习惯公司巷子口那家阿婆的蛋饼加豆浆。”

 阿爆更劲爆。“我不吃早餐的。”

 黑歙才懒得听他们唠叨,人早跟着进厨房去了。

 “ㄟ,你说我们要不要听那个小乌的话?”难得出现在屋子里的食物香气,好象勾动了他本来宁死不屈的肚皮。

 阿霹掏掏耳朵。“我想也许那只乌女郎有现在女人都缺乏的好手艺也说不定。”

 他不是老大,不然也想进那个一直涌出香味的厨房瞧瞧。

 可是,他之前不是想追她吗?那也就是说追进厨房去的人应该是他,不是随便派工作给他的那尾…

 是不是有哪个地方岔了?

 四十分钟后,

 自从家具店搬进宅子后就被晾着堆积杂物垃圾的餐桌第一次重见天,桌面上的碗盘里连西红柿酱汁都被最后-片法国土司擦得亮晶晶,三个大男人摸着出来的肚皮坐没坐相的享受饭后的咖啡。

 “原来有早餐吃,不用劳动‮腿双‬的感觉是这么好。”

 “快活似神仙!”阿霹和阿爆两人一唱一和,几乎可以去国家剧院说学逗唱抢相声的饭碗了。

 黑歙冷眼一瞄。“你们说完了吗?”

 “我还想继续歌咏…”

 “可以,抱着你一肚子大便去洗碗!”

 “老大,水准,稍微注意一下。”

 还在啼的人冷不防收到两枝筷子同时进嘴巴。

 “我…知道了。”

 啊,就说人?炔灰?嗷埃?冒簿驳氖焙蜃詈冒炎彀头炱鹄矗?彩禄诤弈?埃?餮陨餍小⒔餮陨餍小?br />
 万事罢休!洗就洗。

 “啊,我来就好。”习惯服侍人的步小?顾不得自己盘子里的炒饭还没吃完,连忙要阻止。

 “让他们去,你吃你的饭。”黑歙丢过来命令。也不想想自己一顿饭吃了快一小时饭山只去了一角,还敢多管闲事!

 “哦。”她害羞的对阿霹笑笑。“那就麻烦你跟阿爆了。”

 阿霹才想客气几句,冷不防瞄到黑歙黑青的脸色,顿时头皮发麻,拉着阿爆躲进厨房。

 攀关系在这节骨眼绝对不适合。

 细嚼慢咽的步小?吃完那盘炒饭足足花了一小时,这时间黑歙也没走开,他喝茶看报纸,甚至连华尔街的股汇市都顺便上网络看了一遍,虽然是旧消息,他并不介意多看一次。

 当他把买来却一直没时间打开来看的工具书籍翻出来看时,她终于把一盘炒饭吃完了。

 “好。”

 “把你左手边的茶喝掉。”翻动书页的手没停,却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

 “好。”

 “喝完准备上班了。”

 像不像老夫老的对话?温馨的早餐,满室灿然的阳光,虽然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场景却让步小?好感动。

 “好,我先把盘子拿去洗。”留个盘子在桌上不好看吧。

 “叫你去换衣服就去换,别管那玩意!”他宁可砸了那个盘子也不会让她去洗,那不知道又要花去多少时间。

 她的时间不能用分秒计算,是要以小时作单位的。

 就像她作的菜简直可以比得上五星级大厨师,不过偶尔为之就好了,要不是他在一旁盯着、帮着,她可能会老死在厨房里面。

 有人把头缩进去壳。“好啦…”临走,还依依不舍的盯着应该送进水槽的盘子。

 黑歙在她二度回头的时候用他青筋猛进的手,拎起那叫他火冒三丈的盘子进了厨房。

 摔盘子的声音没有传进忐忑不安的步小?耳中,她听到的是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后来黑歙一直臭到公司的难看脸色。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其实这男人脾气虽然火爆,内心却是无比柔软。

 她喜爱他,喜爱他在我行我素里的那份无言的温柔。

 喜爱他让她免于街头。

 不管他是不是信手拈来做好事,至少,在她心目中,黑歙是上天派下来给她的天使。

 * * * * * * * *

 步小?的感动的确太早了,

 上班上到一半,当端紫砚很认真教她如何用无绘图指令储存接收的数据时,一通内线把她叫进了老总办公室。

 黑歙任由计算机跑资料,一手玩着钢笔,一脚抵着办公桌。

 “总裁,你找我?”公私分明,她一步不敢逾越的遵守。

 他皱眉。“你这件衣服跟昨天是同一套。”

 “嗯、”被发现啊?她昨晚连同内衣都冼了,而且烘干,两天连续穿同一套衣服,公司有规定不可以吗?

 “你没有换洗的衣服?”

 想也是这样,昨晚抱着累到睡着的她回家时,她也就身上这套衣服。步家的人真够无情的!

 “我可以回家拿。”

 “哦,哪个家?”她还有家吗?

 听懂了黑歙的嘲讽,她没有生气,那是事实。

 “我会想办法的。”也许她都没发现跟他的对谈越来越自得,已经不像以前结结巴巴还要考虑半天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你可以告诉我,几套衣服难不倒我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麻烦你。”这要叫她怎么启齿?说她没衣服穿,要他去设法?

 “好吧,那请你告诉我你是要怎么回家去拿?”他就是要追究底,完整挖掘她的鸵鸟性格,然后加以整顿。

 问到问题的症结,步小?可语结了。“我…会想办法的。”

 “哪来那么多麻烦事,我带你去买!”

 她面有菜。“你是男人…带我去买衣服,不方便。”

 本以为他只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想不到他心细如发居然注意到她的穿著。

 黑歙无声的笑。说也奇怪,他就是喜爱她这种小小的保守跟坚持。

 “我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方便。”

 “真的不用。”她还没领薪水,哪来的钱买衣服。

 他知道她的难处,款款哄“你担心的是钱的问题吧?这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先向会计部预支,我想会计部会很乐意把钱借给你的。”

 她很坚定的摇头。

 “如果公司很坚持女职员要每天换不同的衣服,我会去想办法的,我不想借钱。”

 黑歙本来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他怎么说步小?都不领情,引爆了他叫人头皮发麻的眼神。

 空气中有着全然的平静--

 他慢慢把钢笔放下来,离开座位,每个跨步都像准备要狩猎的黑豹。

 “呃…”她全身的寒全部竖起来了。

 “你坚持要回去拿衣物,那里有什么你非要不可的东西?”

 她踌躇了下。“妈妈的相片,那是她留下来唯一的纪念。”

 那些拿自步清、步芙蓉的旧衣服也就算了,可是妈妈的相片是她好多年来的慰藉,她没办法说不要就不要。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回去拿吧。”黑歙说得一派轻松。

 她惊骇的抬头“不行、不行的。”根据她跟步家人相处的经验,只要是他们认为不该的东西,就算一张卫生纸你也别想从他们家偷渡出去。

 “又不行?你哪来那么多顾虑!”

 “我不认为他们会让我进去…”她完全没有信心。

 “是吗?”他勾着步小?的肩。“那就让我去见识见识你的家人有多么不讲理、有多蛮横。”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后,黑歙跟步小?长驱直入坐进了步家的真皮沙发椅。

 两个家庭主妇随着步柏邑出门了,家中留下晏归晚睡的步清,一听到菲佣来擂门,本来想掩着耳朵装死不理的她,听到步小?带着野男人回家,顾不得身上是薄如蝉翼的睡衣,翻身就起。

 等她赶下楼,步小?跟黑歙已经走到门口。

 “站住!你们两个通通给我站住!”站在回旋楼梯上的她傲慢如女王。

 步小?听话的转过身。

 “步小,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你好大胆,趁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回来偷东西,我一定要叫警察把你抓去关!”

 “我不认为你有这种能耐。”黑歙也转过身来。

 “哈,你是谁?!”

 “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问。”

 “你不能问…小是我妹妹,她归我管,我不问你,我问她。”黑歙身上那股男的气息让她又昏沉,她身边那些轻佻、无知、散漫,老想用她、吃她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气质出众的男人。

 “你不是把她赶出来了?”

 “嗯哼。”“那么,她跟步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她现在,归我管!”

 “什么?!”

 趁着步清还罩在五里雾中,黑歙轻松愉快的搂着步小?的肩离开那间华而不实的客厅。

 重新上了车,她轻轻抱着视若宝物的相片对黑歙道谢。

 “现在,我们可以去买你要穿的衣物了吧?”看见她只从步家带着相片出来,他就很高兴后面还有他可以发挥的地方。

 她眼含泪出感激的笑容。“谢谢!”

 “这样就对了。”他用指头抹了抹她的眼角。“难得今天跑出来了,我们就逛街逛个过瘾吧。”

 像出了笼子的小鸟,把所有难过的、不愉快的事情都你往脑后。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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