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袁氏遗孤 上
夜⾊已深,天上的明月暗淡无光,星星零零散散的几颗镶嵌在夜空中。风虽然不大,但刮在人的脸上却生疼无比。在这冷寂的黑夜中沉浸着一种难以言状的肃杀气息。
在孤寂的大路上此时却有一阵阵急速狂奔的马蹄声响起,两匹快马疾驰在大路上。马背上端坐着两个人,都是一⾝黑⾊劲装,就连脸上也都蒙着一层黑⾊的面纱,充満了神秘的气息。
此时马上其中一人道:“师弟,这次袁崇焕被抓捕⼊狱和你有何关系?为何我们这么夜了还要去他家中费心费力相救他的孩子?”
另外那马上的蒙面黑⾐人答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当年如不是袁督师对我着意栽培和大力提拔,岂能有我吴三桂的今⽇!如今在他遭逢大难之际,我唯有将他唯一的独子解救出来方能报答他对我的恩德!况且我听说袁督师的公子自小便聪慧伶俐,机警过人,如就这么悲惨的被他⽗亲拖累岂不是太过可惜!因此我一定要将他顺利解救出来!”
此说话的二人正是吴三桂与洪安通。当影子军团的所有人都在通州营中陷⼊酣酣睡意的时候,三桂却与洪安通每人牵着一匹战马悄悄的溜了出去。目的就是去京北城內袁崇焕的家中将他的独子解救出来。
洪安通此时又道:“既然你对袁崇焕怀有如此深厚的感情,那我们这次何不进狱中将他也一起解救出来?”
三桂听后摇了头摇,道:“先不说我们不知袁督师具体被锁在哪间狱中,就算将他顺利解救出来那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恢复不了蓟辽督师的地位?不但如此,反而会坐实了他谋逆的罪名。我敢肯定他绝对不会跟我们走出大牢!”随后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样一来,牵扯面实在太大太广,势必会惊动朝廷甚至崇祯,一旦细细排查下来,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因此我经过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能如此做!”
洪安通点头感叹道:“没想到袁崇焕一心力抗后金,到头来却弄了个通敌谋逆的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啊!”随后又面向三桂惊叹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连袁崇焕⼊狱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故都能预测的准确无误!你没看到当时大家听说袁崇焕⼊狱的消息后他们看向你的眼神,那可是惊为天人的表情啊!”三桂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突然催动战马速加前进。洪安通见了也不再说话,忙速加追赶。两人两骑全速向京北城赶路。
远远的看到京北城的城楼,两人下了马,随后将马匹牵⼊到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栓好。这才走了出来,快速且不露⾝形的施展轻功来到城墙外。此时城门紧闭,两人仔细查探了一番后,这才相互利用內力与轻功的配合先后登上了城墙。
此时子时刚过不久,城楼上已经没有几个执勤的士兵了。经过前些⽇几次三番的攻城保卫战,如今所有的战士精神都彻底放松,就连站在城墙边上的战士此刻也都已借机偷睡一会儿。因此两人才得以无声无息的来到城墙上,随后迅速飞掠向城下。
两人⼊得京北城后,开始全力施展轻功向袁崇焕家中的方向飞掠而去。
京北城虽然很大,但凭借着两人超出凡人想象般的绝世⾝法以及目如⽩昼般的超強视力,还是很快就接近了袁崇焕的府第。
三桂边行边轻声对洪安通道:“师兄,过了这条街就到了袁督师的家了。”话刚刚说到这里,忽然间洪安通猛地停住脚步,并且伸手拉住三桂,口中道:“你听,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动静!”
三桂急忙止步,顺着洪安通指明的方向侧耳倾听。果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一种金铁
鸣的声音。三桂纳闷道:“奇怪,都已经深夜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动静?”随后又向前跃了几步倾听了一下,想了想后转⾝对洪安通道:“听声音好像正是来自袁督师家中附近,难道那里有什么变故?来,师兄帮衬我一下,我想上到⾼处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话说完后三桂一个纵⾝跃向半空,就在他缓缓向下落的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的洪安通伸出双掌向三桂的双脚下用力一托,立时将三桂⾼⾼的送上半空。
此时的三桂⾝子已经距离地面约有十来米左右,⾝遭已无任何遮挡之物。当升到最⾼点时,三桂运⾜目力向声音的来处望去。映⼊他眼帘的不仅有火把照耀的光芒,更有不少晃动的人影。而袁崇焕的府第正是在那处。
三桂缓缓下落在屋顶处,语气疑惑的对洪安通道:“那处正是袁督师的府第,看样子好像有不少人在
手。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有什么陷阱不成?”
洪安通询问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还进去吗?”
三桂点头肯定道:“当然要进去,反正我们也都掩饰了本来面目,不管那里有敌有友都认不出我们来。再说也没有人神通广大至如此地步,竟能提前知道我二人会深夜来此救人!就算是有陷阱,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张旗鼓,应该不动声⾊的等候我们才对!”
虽然不相信此番是针对他们,但二人还是小心翼翼的穿屋过瓦,逐渐接近袁崇焕的府第。
片刻后,二人终于来到袁崇焕府第对面那条街上的屋顶。趴在屋脊的背面暗处向对面查看。
只见在十几只火把的照耀下,袁崇焕家中的府门大开,此时门內门外各有十几个人在相互
斗,地上横七竖八的或侧、或卧的躺着十来具尸体。显是双方已经
战了不短的时间。其中的一方⾝上着有明军军服,另一方则是清一⾊的黑⾊劲装。但很明显的⾝着黑⾊劲服的人要比穿军服的人要多出不少,几乎是两三个夹击一个人。但由于人少的一方⾝手都很了得,因此倒也能勉強应付的住。
这时洪安通伸手指着对面,低声对三桂道:“师弟你看看那人怀中搂着的那小孩儿是否就是袁崇焕的公子?”
三桂定睛看向那被一名⾝着将军服紧紧搂在怀中的小男孩,摇头摇道:“不清楚,因为我也未曾见过袁督师的公子到底长什么样。不过从这个阵势来看他必是袁督师的公子无异!”
洪安通道:“那我们还不下去将他从那个将军手中夺回来?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一刀将他砍了怎么办?”
三桂低声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师兄你以为他们两方究竟谁是来救袁公子的?”
洪安通听了诧异的道:“难道不是那些劲装大汉吗?”
三桂头摇失笑,道:“那几个⾝穿军服的人才是来相救袁公子的,你没注意他们⾝上虽然穿的是明军军服,但上面却有辽东军独有的标记么?想必他们都是袁督师的旧部,此次特意前来相救袁公子的。你看看那个搂抱住袁公子的那人,乃是袁督师手下大将孙祖寿的弟弟孙仲寿,此人文武全才,甚是了得。那个手拿大砍刀拼命杀敌的乃是朱安国,原先是蓟镇副总兵。还有那个以一敌五的名字叫罗大千,他原先乃是著名的红⾐大炮炮手,后来因功升到参将。这几人以前一直都在袁督师的手下走动,因此我还算比较
悉。”
洪安通又看了几眼,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这样,那这群黑⾐大汉又是什么⾝份呢?”
三桂听到这里,本已略显轻松的脸上此时却面寒如冰,一字一句的狠狠道:“至于他们,化了灰我都忘不了。他们就是锦⾐卫!”说到这里,又从三桂心中勾勒出从前被锦⾐卫到处追杀、亡命天涯的画面。
洪安通恍然大悟道:“哦,原来竟是他们!”随后对三桂道:“那我们现在是否应该立即冲出去帮袁崇焕旧部把那个小袁公子搭救出来呢?”
三桂头摇道:“先等一会儿,暂时他们还没有招架不住的趋势,且袁公子也还没有危险,等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我们再
⾝出手相救而不迟。这样一来他们会更加从心底里感
我们!”
洪安通听了暗暗咋⾆,不由的愈加佩服三桂的头脑。在这等关键时刻还不忘了如何去收买人心。
两人就这样趴在屋檐上隔远观战,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救人的一方开始抵挡不住人多势众的锦⾐卫凌厉的攻势,在相继损伤了两人后,逐渐的开始被
庒缩靠拢。而几十名锦⾐卫则步步紧
,逐渐将他们围在正中。
就在此时一名⾝材肥胖的锦⾐卫首领⾼声叫道:“尔等速速将那袁崇焕反贼的逆子
出来!否则格杀勿论,绝不容情!”
还未等救人的一方答话,那躲在孙仲寿怀中的小孩儿突然⾼声叫道:“你胡说!我⽗亲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是反贼,而我更不是什么逆子!”
孙仲寿赞许的摸了摸那小孩儿的头顶,随后抬头⾼声叫道:“你们听到了么?我们袁督师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你们竟然连这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简直禽兽不如!难道这是崇祯那个昏君让你们这么做的么?”
那锦⾐卫首领闻言大怒,骂道:“好胆,竟敢出口不逊,污蔑当今圣上!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说完一招手,立时不知由何处跑出来十来个手持弩弓的锦⾐卫。他们纷纷窜上院墙,将上好的弩箭对准墙下包围圈內的众人。
孙仲寿等人见了立时大惊失⾊,这下要想安然无恙的顺利突围而出更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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