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的心思
厅里面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局并没有给梅兰带来多大的影响,她还沉浸在杨时美检讨书风波的
影中没有缓过神来,倒是⾼智成的一次约谈让她稍稍恢复了神智,知道了自己毕竞还是官场中人,要你扮演好的角⾊你得努力把它扮演好了,不然的话随时可能被踢出局。
这次约谈的地点⾼智成选在自己的家里,这也许是一种拉近彼此心理距离的喑示,或者还有更多的其它涵义。
梅兰一直都记得⾼智成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人在官场其实是如履薄冰,时时刻刻⾝处险境,而且是逆⽔行舟不进则退,当然如果你有豁达的
怀,一切倒也无妨,但有豁达
怀的人确实不多,听说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没听说过县官肚里能撑船的。
听到这里,梅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又似乎不明⽩。这也难怪,当她把过多的精力用于讨好导领,周旋同僚或者打发苦闷的时候,她确实忽略了这种富有誓
的大道理,相信很多人都像梅兰一样,为做官而做官,甚至忽略了为官的本来意义。
⾼智成继续说道:“知道你的硬伤在哪里吗?第一,缺少谨慎,让人抓住了把柄,在你没有达到目的前任何的谨小慎微都是有必要的,从策略上来讲就是故意示弱让人放松警惕。第二,你没有看清官场的走势,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副厅级的人事任免权一直是在省里面,只是有些时候从帮厅一把手树权威和稳定组织的角度考虑才把这种权力适当的下放,但最后拍扳还是在省里面。”
梅兰开始在心里揣摩⾼智成说这番话的实真意图,这些道理从他口里面说出来好像很明了,但似乎又包涵着一些意图,他是否真的肯帮自己呢?难道他也对我的⾝体有趣兴?难道晓俊与他的关系和给他的好处还不够他施舍一个副厅给我吗?
梅兰这样想着不噤多望了⾼智成几眼,她感觉到⾼智成的眼神似乎是真诚的,又不忍在心里感叹:“若是有人真心对我好,我宁愿不要副厅再倒贴了自己也不后悔。”
她心里这样想着,口里便说道:“⾼部长,上次那事多亏了您的周旋,我想这人一辈子也经不起几次这样的腾折,随遇而安吧!以前我喜
表现自己,也做了不少错事,⾼部长若是不计前嫌让我再上一个台阶我也就感恩戴德了,若是实有难处,我也不便再给⾼部长您添⿇烦。”
梅兰这话也确实说出了自己內心实真的想法,也反映出她一种矛盾的心态,既想退出争斗又舍不得功名利禄。
⾼智成笑了笑说:“难处多少都有一些,但,是金子的总会发光,是好同志的总会提拔的。”
正当梅兰疑惑⾼智成怎么说起了套话时,他却话风一转的问道:你和晓俊到底怎么样了?
梅兰苦笑道:“夫
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
又是连理枝,大雪庒⾝各露头。”
⾼智成不言梅兰也不语,于是梅兰起⾝告辞,⾼智成倒是有些不舍。
在归途中梅兰隐约觉得⾼智成对她多少有些意思,虽然他刻意的将这种意思隐蔵,但还是无法控制的流露了出来,这使梅兰回想起她和晓俊结婚那阵子,前来道贺的⾼智成就表现出一种強烈的羡慕和失落。那时梅兰也察觉出来了,但没有意识到现在这种层面上来。可现在他有这种意思又怎样?自己心里已经是満目疮痍了,自己当年用⾝体在厅长哪儿换回了一个处长,现在又要用⾝体在部长那里换回一个厅长,想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
换游戏,可自己真的能大彻大悟吗?恐怕不行,人在官场⾝不由己,很多时候做得一些事情都是自己不愿做的。他⾼智成要是真送给自己一个副厅,以后若又帮扶上正厅,这人情债该怎么还啊?
接下来的⽇子里,梅兰一直都很谨小慎微的做着她的宣传处长。但她发现机关是个大熔炉,它可以熔化一切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她现在还是宣传处长,她的风流事官方从来就没有认可,于是大家都对她有一种默契,谁也不会在公开场合拿她的风流史来说事,商仪也不会了,一来现在她不需要再和梅兰争副厅的位置了,二来她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
但令梅兰惊奇的是厅里的导领不但没有贬低她反而对她是非常的客气和友善。难道时代变了,大家都开诚相见,处处礼让了?后来梅兰才自己悟出了端倪。上次杨时美检讨信的风波,使一些人看到了她来自⾼层的背景,很多人甚至大跌眼镜,暗暗吃惊,当然那次⾼智成的出面⼲涉除了厅导领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这事暗地里还是给人传了出来。说什么梅兰又攀上⾼枝了,她可能和⾼智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同样是绯闻效果却和她与杨时美的绯闻大相庭径,后者反而让人产生了更多的羡慕。这就是官场的特
,权力有的时候可以是掩盖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扭曲一些事情的真相,就像黑洞可以扭曲光线一样。但却不是永远的掩盖,只要这种权力的威慑一过,就会有人出来揭伤疤了。毕竟宣传处长的位置也会有人看着眼红的。所以梅兰带着这种前科,只有两种选择:不进则退。如果一直呆在权力纷争的旋涡里则可能⾝陷不复之地。
两个女人同样在官途中遭遇挫败,当她们彼此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仿佛忽视了别人的存在,仿佛整出戏就她们俩人在唱主角,别人都是台下的观众,孰不知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这渔翁得的利要嚼得烂消化得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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