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爷…”
婉黛一开门,见是王爷,惶恐的喊了声,手足无措的呆站房门口。“能否同你说上几句话?”这回并未有严肃不已的声调,有的只是客气。
婉黛还是诚惶诚恐的应了声:“好。”
“咱们到花园谈谈吧!”马上,婉黛关上房门,尾随王爷来到花园中的小亭子里休息。
“你不用如此惧怕我。”王爷突然开口。
婉黛还是无法撤除畏惧之心。
毕竟,王爷曾要求她离开镇王府,而她也答应,又被韩方追了回来。所以,她无法不惧怕他。
王爷叹口气,摇了摇头。
“也许你就快成为本王爷的儿媳妇了,怎能见到本王就手足失措呢?”愕然的婉黛抬起头,楞楞的盯住王爷。
儿媳妇?是说地吗?真的是吗?不是她听错?
“你…婉黛是吧?”婉黛点了点头,王爷才又接下去。
“并非本王爱权贵舍贫穷,而是,方儿自小即和杨大人之女杨帧订下亲事,不可毁之,在方儿末遇见你之前,一切都不变,也许是命该如此,谁教他救起你,并爱上了你…”爱?婉黛苦笑的自问,韩方爱她吗?之前,以为喜儿说的是,韩方是爱她的,可是现在呢?不仅仅杨帧一人,还有…徐昭雪!韩方整
忙着徐昭雪之事,想接她入镇王府,谁知王爷怎么比她还胡涂?误认韩方爱她。
想阻止王爷继续往下说,王爷挥手要她别打岔。
“既然方儿爱你是如此坚定,又非你莫娶,唯一能解决的法子,只有娶杨帧还有你。”
“王爷,您误会了,少爷他…”
“我没有误会!男人三
四妾是很正常的,而今,唯一折衷法子便是两女共侍一夫,不过,答应你嫁入王府的唯一条件是,帧,必须是元配。”
泪水夺眶而出。
婉黛是感激的泪水,并非伤痛。
她感激王爷能点头答应她嫁入王府,可她也许没这分,因为,她留在镇王府只是想求证,她上辈子真是郡主?真是亏欠他如此多的情?是真的吧!否则,何以她用心爱他的,发觉他已不再爱她了。
是对她上辈子的惩罚吗?好累呵!真的好累。
“你…别哭,没啥好哭的呀!我只想让你心里有个谱,早早适应罢了!”
“是!谢王爷!多谢王爷!”她泪水还是一颗颗直 掉。
王爷叹口气,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安慰,最后只好 丢下一句:
“想开一点,元配和妾差别并不大,好好想一想,待方儿回来时,同他说个清楚明白。”
说完便留下她一人,转身离去。
* * *
“王爷真这么说?”喜儿一脸羡慕的问。
“嗯!方才在你来之前,王爷同我在花园里谈的。”
“真好!”婉黛望着喜儿一脸欣羡,只轻轻叹口气。
“怎么了?这是好事呀!”喜儿说道:“王爷说的没错,元配和妄也没啥差别。”
“喜儿,你认为少爷会纳我为妄吗?”
“一定会。”喜儿肯定的猛点头。
“是吗?”婉黛又低头叹口气:“你以为少爷真会纳我为妾?那么,你告诉我,那徐昭雪呢?他不也爱着徐雪昭?他整
忙她的事呵!”她落寞又凄惨的开口,淡淡的诉说。
她惨白的容颜中有着绝望。
“也许…我不该和他回来的,也许我该离开才是。”
若是,上辈子她真如白发童子所的负了他,也许,这辈子她活该受此情罪,不该舍望他爱她。
眼见她陷入痛苦绝望,喜儿不免心疼。
“小姐,你别哭,少爷是爱你的。你别暗想!都是喜儿,是喜儿不好,忙着别的事忘了来告诉你,徐昭雪不是少爷的爱人,徐昭雪只是面容酷似逝去的夫人,王爷怀疑她是失足跌落黄河的韩雪罢了,你休再胡思
想。”
都是她害婉黛小姐伤心落泪“都怪喜儿,怪喜儿多嘴,事情没弄个明白就胡乱瞎说,喜儿不对!喜儿不对!”喜儿忙拉着婉黛解释。
“真的吗?喜儿!”
“是真的,是真的。”
喜儿一适点头“少爷回来会同你说个明白的。”
“那他人呢?”颦眉凝视喜儿,眼睛里有着悲哀的疑问。
“怎么不亲自告诉我?”
“是的!少爷是该亲自告诉你,可是,他忙着带兵前往六盘山救人哪!”
“救谁?”
“徐昭雪。”
想也不想,喜儿冲口而答。
徐昭雪三个字打击了她,她闭上眼睛,遽然的低下头去,泪珠沾
了黑且长的睫
。
迷糊的喜儿赫然一醒,立即明白徐昭雪三个字又刺伤了婉黛。
她又慌得赶忙开口。
“别胡思
想呀!救人第一呀,少爷救了她回来,自会给你
代。”
“喜儿…”
“小姐,喜儿敢保证,少爷绝不会负你的。”
是!韩方不会负了她,可是,若往上扯到上辈子呢呢?难道他不恨她上辈子负了他,他还会爱她吗?若是他上辈子负了她,那么,她这辈子也会摒弃一切爱他吗?她茫然了。
* * *
“该死!人怎么看的,居然让小姐给跑了。”
杨风回到宅第时,却也发现他软
在房的女儿失踪了。
“真是该死!”杨风吼。难道…静扬也同她逃了:他杨风的女儿竟和江湖人私奔?该死!“传令下去,追回萧静扬和小姐。”
怒不可抑的扬风咆哮。
一旁从未见老爷发如此大脾气的小却吓坏了,她哭哭啼啼的跪了下去。
“老爷,只有小姐跑了,只有小姐!萧静扬人还在地牢里。”
“只有小姐跑了?”杨风一胜讶异。
“为什么只有小姐逃跑?萧静扬呢?”
“是…是…是…”小却明白自己应该告诉老爷实情,可她一紧张一害伯,字句便会说得不完整、不清晰。
虽然她很想说个清楚。
看来小却知道杨桢上哪儿去了。若没猜错,也许杨帧就是让小却给放了。
“小却,放轻松!放轻松点。”呼出一大口气后,小却已缓和紧张情绪。
“老爷,您别气了!小姐不是同人家私奔了,她只是想上镇王府,想自己将事情解决清楚了,否则,她知道老爷”左右为难,成了背信之人…“”该死!帧儿上镇王府?“”是…是…小…小姐…她…“小却一紧张又口齿不清了。
她恐惧的张大眼瞪着杨风。
“她说…她会自…请…请…处…分。”
“小却!”杨风沉声又拉下脸。
“小姐是不是你放的?”
“啊!”小却惊呼一声。
果然!“小却!事情我会想法子解决,你们岂可自作主张?现在可好,你放走帧儿前去镇王府,万一她惹出什么大麻烦,你担挡得起吗?”
“老爷原谅!老爷原谅小却,小却只是不忍心小姐肚中胎儿呀!”小却说着又啜泣起来。
“小的娘就是因为拿掉腹中小孩而…死…的!”她哭出声音来。
“该死!谁要拿掉胎儿?”
“您不是和李嫂这么说着。”
“小却,偷听话也该全听完呀!现在可好了,话只听了一半,让冲动的帧儿往镇王府去了,真是该死!”
“老爷…”
“算了!多说也无益,我得即刻赶往镇王府才是。”
* * *
镇王府,王爷正等着韩方归来。
“发生什么事了?”王爷只知韩方带了人马上六盘山,回来时见他带回欧
青龙及徐昭雪。
韩方简洁的将事情清清楚楚的票明王爷后,便同王爷告退,打算回房休息,他已累了一天。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佩掉了出来,教王爷瞧见他弯身捡起来。
当王爷见此玉佩时,脸色大变。
“方儿,”韩方快步退出大厅,又遭王爷一唤,他迅速的回转身,见王爷手持玉翡翠。
“糟了!将昭雪姑娘的玉翡翠给掉了。”
韩方一拍额际,伸手取过父王替他拾起的玉佩。
不料,王爷暴喝:“玉佩是昭雪姑娘的?”韩方这才发觉父王的异样。
“玉佩是昭雪姑娘的没错,爹…”根本末让韩方问完,王爷已语出惊人。
“这玉翡翠是你娘的,她在昭雪出生那年即替她戴上,玉翡翠世代传女!”赫!玉翡翠是昭雪掉在地上教他给拾获的!他尚未有机会还她,怎么…“玉翡翠是娘戴在雪儿身上的?那为何出现在昭雪身上?”韩方困惑的望向父王,见父王沉着脸。
若玉翡翠是真的,该和雪妹沉入黄河底呀!“只有一个可能…”王爷道。
韩方讶然瞪大眼。
“难道…难道昭雪真是…真是雪妹…”
“一定是!”王爷铁青脸肯定道。
“爹!”韩方抬头望住王爷。
“找徐锭福!”那
,王爷派他没头没脑的前往徐家,遭徐老轰出来的情形韩方还印象深刻;而今,他们有了证据,证明徐昭雪即是韩雪呵!带着紧张又企盼的心,未曾通知他由
人手上救回的昭雪和青龙,他便上徐家求证去。
当王爷出示玉佩时。徐锭福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老泪纵横的朝王爷跪了下去,将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 * *
王爷和着韩方,带着徐昭雪养父徐锭福,一同回镇王府。
虽然王爷答应不告诉昭雪事实真相,但徐锭福含着泪在心里暗付:一定要告诉昭雪真相。
否则,他无以为报王爷对他的大德大量。
回到镇王府后,王爷命丫翠儿唤来昭雪和欧
青龙。
在回廊里,翠儿遇见喜儿,她见翠儿急匆匆的奔跑,忍不住拉着她,好奇追问。
翠儿一样是一头雾水。
“王爷只命我快快唤来昭雪姑娘。”
“那么,小王爷也回来罗!”在韩方前去徐宅时和王爷的对话,喜儿不巧正听到,玉佩应戴在韩雪身上,而今出现昭雪身上,只有一个可能:徐雪即韩雪,韩雪即是徐昭雪。翠儿向喜儿点头,便急急忙忙奔到昭雪厢房唤人去了。
而喜儿在翠儿离开时,也转了个方向,往婉黛小姐厢房而去。
这么说来,昭雪还不知情。
也许…王爷和少爷已证实昭雪身分了。
那么,他们请昭雪前去大厅一趟,不就是打算告诉她实情。
唉!那得快点告诉婉黛小姐实情,免得她又胡思
想哩!让她自个明白,省得她说破嘴她还一迳猜疑。
于是,喜儿匆匆奔向婉黛,婉黛正在房门外闻着花香。
“怎么了?喜儿?”发觉喜儿匆匆忙忙的奔向这儿后,大口大口的
着气,一脸兴奋不已,婉黛纳闷道。
喜儿不由分说,拉着婉黛就往前跑。
“做什么?喜儿?”
“跟我来就对了。”
被拉着跑的婉黛根本没机会问出口,只求能追得上喜儿快如风的身影罢了!一直到达前厅喜儿才停下来。
还来不及
口气,喜儿已将她推在一旁,偷偷瞧着厅堂动静。 婉黛不敢出声,她也瞧见厅堂内挤满了人。
王爷、韩方,以及才到达的昭雪、欧
青龙和一个她未曾见过面的老者。
还纳闷着喜儿拉她到这做什么时,那老者已然开了口。
“你不叫徐昭雪,也不是我徐锭福的女儿!”他朝昭雪道。
王爷还来不及阻止,徐锭福已开口。
原本王爷只想认她为女,并不想拆散他们父女俩呀!怎料徐锭福自己将实情公布了。
只见徐锭福眼眶一红,而徐雪昭则瞪大眼睛,呆在当场。
“我不叫徐昭雪?”昭雪无法置信,她喊了一辈子爹的人,居然不是亲生爹爹,一时间令她无法接受“我不叫徐昭雪,那我是谁?我什么?”她冲动的上前拉着徐锭福追问。
“你本名叫韩雪,是镇王府的郡主。”
徐锭福含泪告知徐昭雪事实“你是爹爹从黄河边救回来的。”
“这…这…”昭雪不相信的猛摇头。
她不是徐昭雪,而是韩雪,堂堂镇王府的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明白!谁能告诉她?仿佛看穿她的疑虑,韩方于是将十五年前的往事说了。
“为此,娘亲悲励
绝丧了命。”
不难察觉韩方语气中的悔恨。
“原谅我,原谅哥哥…”哽咽着的韩方再也吐不出半句话。
望着王爷、爹爹和韩方全红了眼的昭雪,忍不住也红了眼。
莫怪乎!莫怪乎她对韩方有莫名的亲切之感,原来他们是兄妹!“爹找你找得好苦,十五年来不曾间断过…”强
把话说完的韩方,迅速背过身拭去泪水。
昭雪也含泪望着徐锭福。
“去吧!王爷才是你亲爹。”
徐锭福推推昭雪,昭雪转向王爷,泪水忍不住滚落,一句话硬是卡在咽喉。
“快喊爹!”王爷眸中的泪光及亲情撼动了昭雪,在徐锭福及欧
青龙的鼓励下,她终于张开口。
“爹…爹…”她奔向王爷。
王爷张臂拥住昭雪,泪水不断的滑落。
找了十五年的女儿,终于还是回到他身边,夫人!你安息吧!仿佛见到
子安祥的脸庞,王爷终于笑了。
躲在一旁的婉黛也忍不住哭了。
她看出韩方的脸庞是一种释然的神情。
是的!是的!年幼的他就要背负着心灵的伤痛,因着小小的失误而伤痛至今,现在终于寻回妹妹。
喔!他年少的时候,是如何提过这等伤痛。
一思及此,婉黛泪水不
又潸潸而下。
猛然,一条帕子出现在她跟前,她以为是喜儿,不料头一抬…“呀!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韩方笑了,温和的笑了。
“你和喜儿出现时,我便知道了。”
霎时,婉黛涨红了脸。
“你…你知道我和喜儿偷听。”
“嗯!”婉黛脸更红了。
而韩方只是笑。
她偷抬眼看他,心忍不住抨然一跳。
悄悄,婉黛近韩方。“对不起!误会你和昭雪姑娘…”她小声的说着。
“没关系!”韩方放下了十五年来的心上重石,心情也开朗起来,忍不住取笑婉黛“可别再避着我好吗?”婉黛羞红脸,羞的躲进韩方怀里。
韩方
朗的笑了,这就是他何以会相信白发童子所说的一切因果。
因为他爱她,这就是他要给她的答案。
“头还会痛吗?恢复记忆了吗?”他还是关心问道。
婉黛还是摇头,韩方温柔道:“别急,总是会恢复记忆的,别急。”
婉黛笑了一笑,有如出水之莲。
她并不急,因为,她和韩方一样信白发童子,两年,会有两名女子带着碧血莲珠帮助她恢复记忆的,不是吗?
* * *
在韩方扶持下,婉黛顺从的回到西厢房。
本以为他会陪着她的,不想,他是扶她到
上休息。
“你累了吗!休息一会,我就在隔壁书房,有事唤我。”
言下之意是他想到书房看书。
“你…”不陪我了吗?张着企盼的眸子,婉黛无言的盯着他。
好想依偎他身旁。
都怪自己不探明白事实真相就误会他,害得白白损失了更多相处的时间。
她想他陪在身旁,好弥补那段时光。
“怎么了?”他问。
“我…呃…”讨厌!她讨厌女孩子的矜持,使得她开不了口留他下来,只忙道:“整
待在府里闷得人快发慌。”
最后,她瞎诌些话来。
韩方笑了。
“改明儿我带你到黄河畔散散心,好吗?”一来可抒解抒解她的烦闷,二来也许对她恢复记忆多少有帮助,因为她是他在黄河里救起的不是吗:上辈子的事不清楚是正常,可是这辈子的记忆总该恢复才是。
而黄河是她打算努力恢复记忆力的第一步。
虽白发童子曾告知两年后自会有人帮助,可他还是希望带她到黄河时能有奇迹出现。
“嗯!”婉黛忙不迭点头答应。
韩方见了忍不住笑笑“休息吧!来,闭上眼。”
才闭上眼的婉黛随即又睁开眼盯着韩方嗫嚅。
“什么事忘了?”他温柔地问。
“呢…我…想…想…呃…”
吐吐老半天,韩方本无法听清。
“直说吧!否则误会不解,怕你不闷出心病?”
“我…相…那
你不在…我误会着你喜爱…呃…昭雪…呃…”婉黛脸红得如
透的番茄,她活该!谁教她没事自寻烦恼
吃醋,一提这事,免不了又要脸红不已。
韩方鼓励一笑,要她继续说完:“…呃,那时,王爷曾来找过我!”
“什么时候的事了?”韩方紧张地捉住她的手:“别再做顺从的小孩,别答应他!”
“不是的!你误会了。是这样,昨儿个你带兵救昭雪时,王爷找我谈了好久,他…他…呃…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韩方不解的皱眉,一脸忧愁,心急如焚。
婉黛笑颜逐开。
“答应我入镇王府当他的儿媳妇。”
“真的?”韩方愕然:“他真的答应你嫁入镇王府?”
“有个条件!”婉黛调皮说道。
“什么条件?”
“王爷是个重情重义、明事理之人,当然,他要求的条件是人之常情,”顿了一下,婉篱深
一口“他要求帧姑娘是元配,你的长夫人。”
空气霎时陷入冷凝,良久、良久,韩方才打破这吃人的静默。
“你…作何感想?”
“为妾为婢我都愿意,只求你的爱罢了!倘若没有感情的巢,筑起来也没啥意义呀,所以,身分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我这事实。”
“婉黛…”韩方感动得鼻一酸,声音
嘎得吓人。
“留下来陪我,好吗?”她终于轻声的出口。
韩方双眸闪着火花,轻轻揽过她来,让她的头搁在
口轻摇了摇起来。 他还是留下来陪她了。
* * *
一路从杭州赶来开封,杨帧累坏了,她从小到大未曾出过远门,如今为了爱、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马不停蹄地进到了开封城外。
满是倦容的她,随意问了路人,这儿离镇王府还有多远路。
“大约再走三个时辰吧!若是骑马就快多了,一个时辰要吧!”路人好心告诉她。
“谢谢你!”杨帧谢道:“再请问你,镇王府该怎么走?”虽然长途跋涉累人,她想,再三个时辰,还是
得住,就伯她不识得镇王府的路罢了。
“你一进城,沿着黄河水直走,约莫半个时辰,再问问路人,会有人告诉你怎么走。到那儿再问较不会
失方向。”路人又开口。
杨帧想想也对,进了镇上再问问住户,或者较好找着镇王府。
无比疲倦的杨帧如此告诉自己,接着卖力的又提起脚步,顺着黄河进入开封城。
* * *
在杨帧离家后的第五天,杨风跟着也从杭州赶往开封,想赶在杨帧到达开封之前赶上她。
杨帧,他的独生女,处理事情总是冲动莽撞,就连起意上开封找王爷都一个样,唉!尤其是和萧静扬的事,唉!真是该死!叹口气,他又施展轻功快速赶路。
大抵再一天,他即可到达开封,想封帧儿怀有身孕,应该脚会慢些才是,他该会赶在她之前才是。
杨风这么算着的同时,竟忽略到,杨帧爱萧静扬爱得甚深,为恐亲父处决他而
夜赶路,就盼能赶在处决他之前,得到她想要的首肯再回杭州。
这就是杨风的失算。
* * *
另一方面,在杨风前脚才跨出,小却已通风报信于地牢中的静扬。
“糟了!糟了,老爷得知小姐赶往开封镇王府去,跟着也赶去了啦!”小却大口大口的
着气。
“小姐一定会被老爷活活打死的!”萧静扬一听,霍地自地牢中一跃而起,黑白分明、又大大亮,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眸子,闪出恐惧。
捉着铁门,盯着小却。
“你说什么?小却,你说老爷要打死小姐?”
“嗯!老爷很生气小姐不听他的话,老爷他要赶往镇王府,他要追回小姐。”
萧静扬的脸整个刷白了。
他知道杨帧怀了他的骨
,而这也正是杨帧所希望的,她要以此要胁父亲退了和镇王府的婚事。而今,怎么杨帧一人至开封上镇王府?她怀有身孕呀!她不适合长途跋涉呀,她竟然…“小却!那
小姐托你带来的纸条,不是要我娄心待在地牢里吗!她不是告诉我,她会说服老爷这门亲事,怎么会一人独闯镇王府?”萧静扬急切切的追问。
这会儿,小却才明白,原来小姐并未告知萧静扬,她打算上开封。
事情既已到了这等地步,不说恐怕也不行。
于是,小却又将听来不完整,而老爷在赶至镇王府前又未纠正她的事情,全悉数说结萧静扬听,只说到她听到的部分——将胎儿打掉的部分。
萧静扬脸白得吓人,双眼
出愤怒之火。
难道,他一介江湖中人不配他杨风之女?杨风竟是如此势利之人。
深
口气后的萧静扬,已作了决定。
“小却,能否想办法帮找将锁开了?”而小却一听吓得往后头大跳一步,离他离得远远的。
“小却不敢再次,小却不敢,萧大哥。原谅小却,老爷已是很生气了,小却现在只剩杨邸能凄身,若再让老爷不快,只怕…”见小却一脸恐惧,萧静扬明白自己带给她太多的麻烦了。
小却帮的忙已够多“小却,你走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小却只能低着头,默然离去。
萧静扬一见小却离去后,望一眼这地牢,拍拍跟前这道门,也许他深一口气,缓缓吐出后,将全身内力提起,全凝聚在掌中,使劲往阻碍他的牢门一拍“砰!”地一声,铁门应声而倒。
萧静扬在武林武功无人出其右,他的内功已是无人能及,而这道小门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但为了杨帧,他只能君子般地被囚着。
如今,若继续君子风度,只怕他会失去帧和孩子。
不!不能失去她!她是他毕生所挚爱的,绝不能失去她。
杨风已离去好几个时辰,那么,以他的轻功要追上他,不该是件难事,只怕差个几步,会来得及吗?别想了,他告诉自己先赶路要紧。
* * *
“你答应带我到黄河边逛的!”一大清早,婉黛即等在花园里,守着韩方的到来,一见到他身影,马上笑颜逐开,撒娇道。
“好!好!全依你!”说得多像是她死赖活赖似的。
嘟起嘴,婉黛又开口:“这可是你自个答应的!”她不依的提醒他。
“好!我的好姑娘!”韩方疼惜的盯着她。
“唤喜儿替你梳发,好吗?”
“好!”她声音兴奋得连带感染了他,韩方不自觉的总是带着笑。
婉黛才想回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呃…方便吗?”她突然问。
“为什么不方便?”
“昭雪…呃…我是说昭雪,你失散十五年,如今寻回的雪妹,你不多陪着她点,却…”韩方还是笑。
“恐怕她也烦我陪她吧!”
“为什么?”婉黛傻傻间。
“因为有个欧
青龙呀!”韩方狡黠一笑。
是呀!还有个始终守护着她的欧
青龙呢!真傻!真迟钝!婉黛不免暗骂自己!朝韩方羞涩一笑。
“我回房梳洗,马上好。”
说着,便提起脚,小碎步的跑回厢房。
* * *
天哪!还多久才能到得了镇王府…步伐已然颠跛的,杨帧拭拭额上的汗水,累得跌在地上。
若她非紧咬
,只怕早已哭了出来。
步行已是两天一夜了,若非她在城郊遇到土匪,只怕她早已到了镇王府。
如今,全身上上下下的财物全劫走,差点连命也没了,幸而她懂得装扮成男人,否则,镇王府怕也到不了。
方才的路人告诉她,想到达镇王府若是步行恐得花上三个时辰,而此刻算算才两个时辰,呼!她大大的吐口气。
她真不想走下去。
可是,静扬还在等她呀!不行!得快快寻到镇王府才是,否则,爹若回来,定会发现她离家的。
于是,杨帧努力用力的站起来,冷不防的一阵昏眩、恶心。
淅沥哗啦吐了一堆,吐得苦水都吐出来了,体力再也不支,她倒了下去。
杨帧昏倒在黄河边不省人事了。
* * *
“耶,前面?”
婉黛折回,指指前方杨帧昏倒的地方。
“什么?”他们游黄河已快近正午,正是最懊热的时分,韩方担心着婉黛虚弱的身子。
尤其,她狂言要走到开封里黄河的尽头,走了大半天,她该累了,也该休息了。
可她还兴致
叫他继续走着。
叹口气“要玩下次再来,我们先回轿子里歇歇可好?”韩方开口柔声道。
“不是的嘛!”婉黛娇嗔。
“不是叫你玩啦:是要你看看前头,似乎有个人…”话还未完,韩方已抬头往婉黛的方向看去。
“没错!是个人!呀!他似乎是昏倒了。”
韩方也焦急地道:“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已迈开步伐往前面倒地的人而去。
“死了吗?”婉黛恐又不安的问着韩方。
为那名倒地的人连个呼吸也没了,教她不免惊惧的害怕了起来。
“婉黛,你转过身去,我探探他的鼻息!”韩方体贴的调转她的身子,深怕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恐怖模样,而婉黛也顺从的转过身。
于是,韩方才扳过他的脸,却发觉他的身子温热,心还在跳动,只是相当微弱罢了。
“没死!”韩方转头告诉婉黛。
“喔!”婉黛也趋下身查看。
“他看起来好苍白呢!”
“嗯!”“怎么办?”婉黛不安的问着韩方“这人看来并不像本地人,而且…他看起来…像个女人!”
“没错!”韩方飞快的抱起已昏
不醒的陌生女孩。
“她的确是女孩,货真价实的女孩。”
“她为什么男扮女装?”
“总有她的原因。”韩方回答婉黛。
“这就得等她醒来再问了。”
“喂!那么…现在怎么办?”
“带她回镇王府。”
“理所当然。”韩方道。
“你和喜儿守着她,我去找大夫来。”
韩方一把将女孩往东厢房
上一搁,便开口告诉婉黛。
“嗯!你快快去。”
婉黛点着头。
韩方离开后,喜儿接着进来,端了一盆水和一条
巾,婉黛顺手接过来,开始替她拭去脸上脏污。
“小姐,你和少爷在哪儿捡了这个男人?”喜儿望着俊俏得不得了的男人问。
“少爷怎好放心你伺候他?”婉黛替她拨开额际
刘海后,缚头瞥一眼喜儿,发现喜儿红
脸,眼珠直在他陌生的脸上转。
她对他好感得不得了哩!噗哧!婉黛忍不住轻笑出声。
喜儿呆呆的盯着莫名其妙发笑的小姐,只听见她似乎能读人心思般地瞅住自己猛摇头。
“别对她动感情!她可是个女的!”失望马上跃进喜儿眼中。
“她是女的呀?”很不甘愿的又问。
“没错!否则少爷怎会叫咱们守着她?”说得也是,喜儿嘟着嘴,瞪着
上的女人。
“她没事干嘛扮男装嘛!”
“那可得等她醒来才知晓喔!好啦!将水端出去。”
婉黛满脸笑的告诉喜儿。
喜儿正将水往外泼之际,恰巧韩方少爷带着府内专属的大夫赛华陀前来。
“大夫!”喜儿礼貌的喊声,而赛华陀只是点了点头,在韩方的指示下进了厢房。
一踏进厢房,赫然瞧见婉黛,不
大吃一惊。
“小姐醒过来了?”赛华陀对着婉黛惊叫后,又转向韩方,大喜:“真有白发童子!不是传言?”
“是的!真有白发童子。”韩方笑道。
“哪!那我也得上天山一趟,寻那白发童子求得救人医术。”赛华陀喃道。
“大夫,能否替我看看
上女子如何了?”婉黛忧心
上女子忙道。
“是!是…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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