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首往事
　准备了一批礼品，孙铁虎带上一些应用之物，吴飞熊告辞。秦正把铜牌给孙铁虎看，孙铁虎端详之后道：“这个铜牌太小，难以确定方位。”秦正问道：“五莲峰百兽谷你听过没有？”孙铁虎点头：“这就明白了，百兽谷倒是认得，只是谷口有浓雾笼罩，难辨路径。每只有午时能看出三十步，还有不少野兽，从没人进去过。这铜牌上刻的定是入谷之路，想不到谷中竟然有人住，定是绝顶高人。”秦正笑道：“我口中的高人自然差不了。”一行人动身，来到山下，孙铁虎久居此地，自然有不少朋友，把马匹寄放，六人整装登山。有孙铁虎领路，省了不少力气，孙铁虎开始心里还有两分怀疑，大名鼎鼎的聚风堂主，青云侯，怎会收留飞贼？登山后发觉，秦正与刀王行走之时几乎听不到声音，在山中尚且如此，平地可想而知。孙一鸣轻功还差着一块，连吕青吕凤都比自己强不少，心里再无怀疑。六人行走极快，转过几座山，孙铁虎用手一指：“堂主，那片浓雾笼罩之处就是百兽谷。”秦正问：“照这块铜牌上看，这里距离谷口有多远？”孙铁虎目测一下道：“三里左右。”六人等到午时，果然雾气渐淡。孙铁虎照铜牌所示，很快就来到谷口。孙铁虎叹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来到百兽谷。”刀王经验丰富，对秦正道：“堂主，前面设有奇门阵法，不可贸进。”秦正道：“谷中高人一定知道我们来访，待我招呼一声。”孙铁虎心里纳闷，从这里看去，这里离深谷至少有五里，如何打招呼。刚想到此处，听秦正提气上冲，长啸一声，整个山谷回响不绝。孙铁虎心里叹气：自己这点本事跟人家一比，真是萤火比皓月。

　等候片刻，一个青衣童子从谷中走出，眉清目秀，举止从容。来到近前问道：“何人来到百兽谷？”秦正道：“我们得法本禅师指点，到这里寻访高人。”小童挠头道：“法本禅师，没听过。”秦正把铜牌给小童看，小童笑道：“原来就是上次来的光头，实对你们说，百兽谷没有高人，老伯伯只比我高一点点。”秦正见这小童甚为有趣，笑道：“就是来拜访老伯伯。”小童点头：“老伯伯说了，今有人给他送礼我还不信，原来你们约好了，跟我来吧，走错了可不得了。”秦正对孙铁虎道：“既然一鸣跟你有旧，我叫他跟你到山下，有什么消息就送到谷口，用联络的火箭传消息。”孙一鸣本就不想进谷，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求之不得，笑道：“这回我可享福了，堂主放心，绝不敢误事。”秦正向小童道：“小哥领我们去见老伯伯。”小童领着四个人进入百兽谷，孙铁虎请孙一鸣到山下安顿不提。小童不紧不慢前行，刀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童答道：“我叫海青，老伯伯叫我青儿。”刀王又问：“百兽谷里有野兽么？”海青面不悦之：“不许叫野兽，那是我的好朋友。”秦正笑道：“不叫野兽没什么，你那些朋友在哪里？”海青答道：“这还差不多，走出阵就看到了。”说话之间已经走入谷中，海青用手一指：“那是我最好看的朋友。”四人一看，一只大鸟在晒太阳，觉不出好看。海青一拍掌，大鸟展开长尾，在阳光之下五光十，绚丽夺目。刀王道：“原来这就是孔雀，果然少见。”秦正才明白：“原来是孔雀开屏，如果姐姐看到，一定欢喜。”继续前行，一边是密林，一边是草地，清风徐徐，风中传来鸟鸣之声。刀王叹道：“这里真是世外福地，将来老夫也要寻这样一个好地方。”这时一只大黑熊蹒跚走来，海青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扔向黑熊，黑熊人立而起，接住糖果美美吃起来。还不肯走，海青一翻兜子摇头道：“只有两块了，我要留着自己吃。”黑熊两只前爪作揖，海青又给了一块，黑熊才走开。秦正心道：原来野兽通人，从前倒没想过。

　来到一个山，海青道：“老伯伯在里面，我去取水给你们喝。”随手抄起一个大葫芦上山。这时里传来一阵大笑之声，震耳聋。刀王立刻听出，发笑之人功力深不可测，秦正也听出来，心中暗喜。原以为会有人出来，谁想竟是一只猛虎走出来，看到四人并不在意，甩甩尾巴趴在口晒太阳。秦正笑道：“养这样一只看家虎倒合适，保管没有盗贼惦记。”缓步往里去，猛虎跃起来吼一声，秦正一瞪眼，斥道：“在我面前抖什么威风，一边去。”猛虎盯着秦正，有些害怕，转头奔林中去了。吕青叹道：“堂主绝非凡人。”中走出一名老者，只有五尺高，长须垂到膝盖，满面红光。秦正拜倒施礼，刀王六十几岁，不惯下拜，长揖而拜，老者笑道：“冲你这一拜，我就不能亏待你。”刀王辩道：“我都六十三了，岂能随便下跪？”老者摇头：“六十三，差远了。”秦正问：“前辈怎样称呼？”老者拈须道：“老夫名姓早忘，自号朝天老人，你们跟我来。”进入中，面是一座石室，石桌旁有三个石墩，吕青吕凤侍立一侧，三人落座。海青提着葫芦走进来，取石盏倒上清泉，问道：“黑虎哪里去了？”朝天老人笑道：“被这位客人吓着了，跑到林中躲避。”海青摇头道：“我才不信，一定是玩去了。”转头跑出。

　秦正喝了两口清泉水，觉得泉水冰凉，一股寒气直冲肺腑，连忙提气。朝天老人点头：“你这娃娃了不起，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比老夫年轻时强多了，你身怀我门中宝刀定已名满天下。”秦正一愣：“天罡刀不是血刀门主传下来的么？”刀王也觉诧异：“难道老先生是血刀门主？”朝天老人用手点指刀王：“他才二十几岁，不明白还说得过去，你都六十好几了还问出这样话岂不该打？”刀王不再搭言。朝天老人缓缓道：“这一段往事许久不曾提起，血刀门主是老夫师弟。”此言一出，秦正与刀王对视一眼，吃惊不已。朝天老人道：“想当年，我与师弟拜在天机真人门下，学的本是玄门武功，至刚至大，也就是天罡刀法，谁想却被一件恨事拆散我们师徒。”秦正问道：“这等武功会有何恨事？”朝天老人叹道：“当年先师被尊为武林泰山北斗，声名远扬，只收了我师兄弟两个，避居深山。却有一名青年剑客挑战，自称是海外玉晶岛主，我和师弟不敌，师父与此人手，恶斗两，终于输了一招。玉晶岛主去后，先师不明白，对方年纪轻轻怎会拥有如此充沛的真气，当时先师已经是武林魁首，无人可问，只好自行寻找答案。临行时把天罡刀与师弟，说实话，师弟天资过人，悟性极高，又肯吃苦，比我强多了，看到你的样子我就想起师弟当年的风采。”秦正笑道：“前辈高抬了，我比门主差远了。”朝天老人摇头：“你也不用自谦，既然得到天罡刀就差不了。先师离去以后，师弟苦练天罡刀法，后来发觉，就算天罡刀法大成也胜不了玉晶岛主，于是跟我商量，遍行江湖，博采众长，另创一门刀法。我当然没话说，师弟就带着天罡刀下山，游历数年，收了两名弟子，研各门刀法，开创血刀门。”刀王点头：“原来如此，三岛剑术确实难敌。”朝天老人有些奇怪：“你们怎会知晓三岛的事？难道与他们接触过？”秦正笑道：“不瞒前辈，赤霞岛主丧命于我二人刀下，如今这个结还没解开。”朝天老人吃惊道：“凭你们两个能杀赤霞岛主？快说来听听。”

　秦正把经过讲述一遍，朝天老人击掌道：“好手段，好心机，师弟临终时算出会有一个年轻人扫江湖，吩咐两个弟子把天罡刀交给此人，果然替我们出了气。”刀王问道：“血刀门主不是坠崖身亡了么？”朝天老人道：“那是掩人耳目，师弟创出的刀法极为妙，但始终解决不了玉晶岛主功力太深这个难题，费尽心机觅得一批灵藥准备提升本身功力。谁想急于求成，犯了武者大忌，气血逆行，上冲泥丸宫，心神失常，时好时坏。因心里牢记复仇之事，刀法中充满杀气，遇到用剑之人就无法自主，必杀之而后快，凭他刀法，江湖中无人能敌，斩杀不计其数。终于被各大门派群起围攻，师弟修为再高也敌不住整个武林，师徒三个隐姓埋名，却无处藏身，经过几场血战，师弟已经被杀气全部控制，难以自主。这时法本禅师找到山中，我才知师弟出了事，匆忙出山，寻到师弟之时，师弟已经不认得我，我只好用天罡刀法与他手，两两夜，师弟终于被天罡刀法中的至正至刚之气唤醒神智，我深知师弟已经得罪各大派，就用金蝉壳之计借深谷身。”秦正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刀王道：“这可是天大机密，难为法本禅师守口如瓶。”秦正问：“门主后来怎样？”朝天老人叹气道：“师弟虽然恢复神智，但数场大战，已经耗尽了全身功力，武功尽失。先师又不见踪影，我只好带师弟到京城安顿，师弟从顶尖高手变成凡夫，郁郁而终，临终把天罡刀交给徒弟留待有缘。”秦正赞叹道：“门主真乃神人，胜我多矣。”朝天老人道：“师弟费尽心血未能复仇，把刀交给你算是了却心愿。后来先师回山，我把师弟的事一讲，先师也甚为惋惜。我细问之下，原来先师寻到一个提升功力的良方，本领我师兄弟一同修炼，谁想师弟已去，只好把我带到此处。”秦正问：“这里有提升功力的灵藥么？”朝天老人摇头：“先师讲过，内功没有速成之法，灵藥有利有弊，三岛定然出一种灵物，可以提升功力，不过没经历九转功成，算不上真正高人。先师在此处设了一池，名为定心池，专为修炼内功，不过需要极大定力，要受水火煎熬之苦，能过此关才能有所进步。”秦正笑道：“前辈放心，什么样的苦也难不住我。”刀王也道：“习武之人，最难受的事就是居人之下，为了超过三岛高手，什么苦我们也要尝一尝。”朝天老人点头：“你们两个吃亏在功力不足，凭刀法造诣，非但不比三岛差，反而强不少，只要功力进步，至少可与三岛不相上下。”

　听得此话，秦正满心欢喜，朝天老人到后取出一本剑谱交给吕青道：“你们兄弟把这本剑谱练一练，也算没白来。”两兄弟大喜拜谢。秦正吩咐道：“这等机缘极为难得，你们好生用功，自有好处。”两兄弟领命到外研习剑谱。朝天老人领秦正与刀王来到一间石室，室中只有一池水，呈碧绿色。朝天老人道：“这就是定心池，你们入池行功，能坚持两个时辰才算有成，可以练习天罡刀法。”刀王迫不及待，闪掉外衣就往里跳，惊呼一声窜出来，匆忙运功驱寒。朝天老人笑道：“让你不敬尊长，吃点苦活该。”秦正探手一试，池水冰冷之极，寒气入骨，这才明白，要在池里呆两个时辰比登天还难。刀王好久才缓过来，叹道：“两个时辰，还不把我冻僵了。”朝天老人道：“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慢慢来。”秦正咬牙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能做到，前辈尽管吩咐。”朝天老人道：“还是看你顺眼，我先看看你内功传自何处。”秦正走了一遍摩云掌，朝天老人点头：“原来你的内功传自昆仑，这就好办了。”刀王道：“我师父薛士真，出自关外大青山伏龙观。”朝天老人笑道：“怪不得看你不顺眼，你师父曾经召集高手为难我师弟，不过我师弟有过在先，怨不得旁人。我记得你师父也有两下子，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们先不要急着进池，入池虽难，出池更难，我先教你们一些法门。”秦正问：“水火攻，火在何处？”朝天老人笑道：“水在外，火在内，如今你还不明白，过两就知道了。” 　Ｍ.ＮkｏＵxＳ.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