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明明知不可以
“快点,手给我,我先带你出去!”…完好无缺的手,他又在骗她。脑子像是宕机了一下,她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哥哥,却还没来得及,就被他推了出去。脑內那个声音还在同她说“看吧,他舍不得。”
“这孩子的
格,真的就跟他画的画一样,别扭得要命。”然而她一被推走。
就被肖雨兔一把抓住手臂从地上提了起来,她想回头,却被肖雨兔用打
的布捂住了口鼻,硬扭了回去,她再转过去时,⾝后的火势在眨眼间就大了起来,将任晴的影子呑没,她就只听到一句。
“没关系,你可以就像以前一样,”声音很轻,瞬间就被火焰燃尽,连灰都不剩。“不要…”“哥哥、哥哥…”“…任晴!”眼泪夺眶而出,她挣扎起来。
但是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此刻力气像是有无穷大,硬是拽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火越烧越大了,连房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末⽇要降临的征兆。
但是这不是要惩罚他们两个人的火吗?怎么能只烧任晴一个人?她想起他来时说的那些话,想起他被她开
打中了腿大却还在朝她笑。
想起了她想带他走时摸抚上她额头的手指,然后恐惧地意识到一件事。任晴一直在骗她,他早就想好了,要死在这里。从用“断手指”的话吓她开始。
就想好了,要一个人,不带她,死在这里,甚至在计划中算到了她会再次发烧失忆的事情,她的大脑,受到刺
会失忆。
忘记什么,忘记多少,都不以她的个人意志为转移,这一次再次失去记忆的话,她会忘记什么?是会忘记这场大火,忘记之前想起来的一切…还是说,会忘记任晴?
骗子。骗子。骗子!意识到这件事情,⾝体不受控制地崩溃颤抖,膝盖一软跪到地上,然后左脸一疼。“任鸢!你振作一点,快走!”辣火辣地疼。“我先送你出去,我之后再想办法,回来救你哥哥,好吗?”
抬眸,这才看到肖雨兔的脸上,也被火熏出了黑⾊的印记,上面还残留着尚未⼲涸的蜿蜒泪痕,后槽牙咬紧到腮帮都微微鼓起,眼睛很红,跟她一样。
女孩的头发都被火燎坏了,脸上还有伤口,渗着⾎,却只顾着捏着她的两边肩膀,很用力。大脑在一个巴掌之后诡异地飞快冷静下来,她急促地
了好几口气。然后在楼梯的拐角,肖雨兔要再次拉着她往上攀登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了下来。
“任鸢!”肖雨兔着急地叫她,但是她还是没有动,呑咽了一下,无比艰涩地开口。“我可以…我可以自己出去…”“…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兔兔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先去救任晴?”
“他受伤了,很严重,是我的错…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想去救她,但是她太弱了,跟过去反而会碍手碍脚,但是面前可以去救任晴的,却又是因为她而被他伤害过的,她的朋友。
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似乎是自己也感到难堪,睁大了眼睛,没敢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不久之前,任晴挂断电话之后,走到了被捆绑起来的肖雨兔面前。手伸了过去,但是她倔強地没有闭眼,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却没有
来预想中、他话语间提到的忍残对待。
他只是开解了绑她的绳子。“你…”“怎么,还不快走?”任晴看到她的表情,又轻笑了一声“呵,真的觉得我疯了?是施
狂?”男人随手将绳子扔到地上,似乎是习惯
地回头,回到一半就顿住。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没意义。”“你走吧,我不做没必要的事。”眼前,又回想起刚刚在火光中,不小心和任晴对上的视线,她现在还是不能原谅这个男人对她朋友做的所有事,也并不是说他对她做的事情就能因为他放自己一条生路就能两清,毕竟归
结底这人就是罪魁祸首,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这个人可怜。
啊…明明知道他就是烂人一个,就当她是同情心滥泛吧,她爸也说过她,她的
格就是这样,每次看到需要帮助的人就没法置之不理,要不是因为这样。
她也不会收获任鸢这个朋友,其实就算任鸢不求她,她也会再回去救人。肖雨兔磨了磨牙,深深吐出一口气,再次握住任鸢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去二楼,二楼最里面那个房间火势不大,
台的窗户我已经撞开了。”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们在外面见,好吗?”“好…”肖雨兔最后又抱了她一下,便转⾝冲进火里。
任鸢飞快地擦掉从眼眶滑下来的眼泪,冲着她的背影喊:“任晴要是不走,你就跟他说,他的命都是我的,我不许他死!”
女孩没有回头,抬手朝她挥了挥,紧接着,⾝影便再次消失在了火海中,她踉跄地爬起来,咬着牙,
着自己瘫软的腿脚站立起来,四肢并用地往上爬。
周⾝的热浪,裹得她
不过气,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里,滔天的蝉鸣,无法抵达的绿
,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在跟她说话。
“鸢鸢,看到你变得勇敢,我就放心了。”“你从小胆子就不大,一有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钻到我背后,这种时候倒是跑得比谁都快…因此我从来没有期待你成为一个无惧无畏的孩子。”
“看到你愿意豁出
命去保护谁,我很欣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次是在现实的这边。看不清路,在最后一阶台阶摔了一跤,头破⾎流,但是她忍着痛,又很快爬起来“但是我不好…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你的脸,而且…”
而且记忆是汹涌席卷而来的海浪,在海啸结束之后,又慢慢归于平静,那些好不容易被她拼凑起来的拼图,又被退嘲的海浪卷走,眼见着一点一点沉下去,她好像控制不了,明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她好像又在忘了。
男人却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又问她:“鸢鸢,我的宝贝,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你和那个孩子在一起的过去,开心吗?设想一下今后和他在一起的未来,开心吗?”她站在二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门前,犹豫了一下。这是曾经骆照银关她的房间,在她出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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