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有些恍惚似
“…你没事吧?”男人听到声音便转过头,看到她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起来她是谁。朝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是你啊…小姑娘。”任鸢从门后面出来。走到他旁边“你记得我吗?”
男人还是很瘦,脸上都没什么⾁,跟小时候那一面相比,脸上明显有了更多岁月的痕迹,但也因此五官都带上了清风寡月的萧索美感。他看着她走进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怀念。“当然记得你啊…你是照银的女儿。”
“…”她倒是好久没有被这样称呼过了,乍一听到,心情还有些复杂。⼲脆跳过这个话题,她也蹲下来,看着地上被⽔浸
的地毯和几片掉落的瓣花,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东西,刚刚不小心把这个撞倒了,抱歉。”男人说话的声音都是温和而又慢条斯理,看她时就是单纯看一个小辈的眼神,任鸢稍微放松了一点,正好自己也闲着,便说:“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谢谢,”他闻言一笑“我今天过来开会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一枚袖扣,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能帮我我很开心。”
他说着,朝他伸出一只手,青⽟似的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这只手的手腕上袖扣尚在,是一看就很适合他的,简洁沉稳的款式,镶着一枚靛蓝⾊的宝石。任鸢顺带扫了一眼他的另一只手。
果然袖口敞开着,袖扣不知所踪。任鸢点点头,帮他收拾好花瓶之后,便跟他一起趴在地上寻找,不过。
他们都快把地毯一寸一寸掀开来看了,还是没有找到,直到走廊的尽头了,都不见影踪,男人见状大概也觉得找不到了,叹了口气,不拘小节地往地上一坐“看来不在这儿呢。”
“会不会掉在会议室里了?我给哥哥打个电话,让哥哥叫人来开一下会议室的门吧?”
“没事,”他却是安抚似的朝她笑了笑“小晴现在应该正在忙,我之后自己跟他说也是一样的。”…小晴?说实话她还没有听谁这样叫过任晴,就连骆照银都没有,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对这个称呼的疑惑,男人便又开口了。
“啊…这么说起来,你不去拍卖会吗?”“拍卖会?”“对啊…今天晚上是纪念照银出道二十五周年的慈善拍卖会,我等下也要过去了…你不和小晴一起去吗?”…任晴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情。
她还以为今天晚上也是和过去一样的宴会。任鸢还没吭声,他倒是自己又替她找了合理的解释:“不过也确实,那种场合对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说会很无聊吧。”
“哎,”他说着,又叹了声气“就是等会儿让照银知道我把她送我的礼物弄丢了,肯定会生气的。”
“!”任鸢抬头的动静像是把他都吓了一跳。他顿了顿,看到她脸⾊骤然煞⽩,呼昅声都被庒抑到几不可闻,他眼神中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十分关切,问:“怎么了,小姑娘?”
“等、等会儿…骆…骆照银?”任鸢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男人闻言却只是“啊”了一声,笑了笑,对她没有管骆照银叫⺟亲的行为也没什么反应,反倒像是听到她的名字就开心起来了似的,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雀跃神⾊“对啊…今天是我们约好每周都要见面的时间。”…
“那么小芍药花,你觉得,把后来四张卡片换掉的人是谁呢?”楚原
恻恻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而这个问题好像只有,也只能有一个答案,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深思的原因就是,她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骆照银的话,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保持在“消失”的状态。
直到楚原找到她这儿来,才以这种恶作剧一样的方式“出现”呢?这是什么新型的磨折手段吗?就像是在她的头顶上悬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精神上的凌迟?肖雨兔说她是理想主义者。
可是她此刻觉得,或许自己从
本上来说是一个逃避主义者才对。呼昅困难起来了,她有点
不过气,以至于肺部开始生疼。
“你和她…每周都在见面吗?”脑子里面一片空⽩,她的声音却擅自响起来了,电光火石之间,脑子中又浮现出一些片段,心脏在疯了似的跳动,她还没有抓住自己脑子里刚刚蹦出的想法,就听到那些碎片已经绕过大脑形成声音,通过她自己的嘴说了出来。
“那天…穿裙子的那天…也是?”“你看到啦。”闻言,他似乎有些羞赧,但是自从她说出骆照银的名字之后,就像是她的表情再也⼊不了他的眼似的,在任鸢难看的脸⾊中,他还始终笑容平和,说“那是我和照银之间的小游戏。”
“…游戏?”“对啊…我们约定,输了的那一方下一次见面就要穿裙子。”他说着,拿出机手,捣鼓着什么“你也知道,Alpha普遍
格都很強势,所以我们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决定谁扮演‘下面’的那个。”…Alpha?都?然而她还没来的及多想。
就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脑海中小时候的记忆快速翻涌了上来,突然有点想吐。男人似乎已经在机手上找到他要找的內容了,对她苍⽩的脸⾊
视无睹,将机手递到她眼前,脸上露出一个孩童般灿烂的微笑,像是单纯想跟她分享一个喜
的玩具。
“你看,我之前输了好多次,今天终于赢了。”任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以至于屏幕上亮起的⽩光似乎都有些刺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害怕,恐惧,却就像是俄耳普斯站在冥府之路的尽头忍不住回首一样。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就朝那块发着光的屏幕看了过去,然后,却在看到机手屏幕的一瞬,感到自己的心跳都顿时停止…屏幕上,是一个聊天框。
聊天框里,没有文字,从上到下,都只有点数不一的骰子,每周两个,然后下一周的同一天,再出现同样的內容,只是所有的骰子,都来自于屏幕右方。***任鸢混
了,一时间都有些看不懂他递过来的聊天记录到底是什么意思。
屏幕上方标注联系人的位置确实写着“骆照银”三个字,可是整个聊天记录里面,来自“骆照银”的消息一条都没有。
然而男人就像陷⼊了自己的世界一样,脸上的表情甚至像一个十几岁陷⼊热恋中的少女,看向屏幕的眼神
含娇羞和期待。“啊…不行。”男人突然站起⾝,有些恍惚似的“快要来不及了。”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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