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却被拂尘扫倒
“咦,二哥哥,⽗亲何时替你起了字?”小胖墩好奇道。“哦…”我并不明⽩他的名与字有何需要在意的地方,便随口重复了一遍:“宿华?”少年眨眨眼,轻轻嗯了一声。匍一用力,那处起凸终于被我拽了出来,随即后颈辣火辣的痛。
我眯着眼睛看向指间泛着青光的约有一指长的虫刺,只觉得眼前一花,竟软绵绵地从墙头跌了下去!“嘭…”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我坠⼊少年的怀中,砸得对方闷哼一声。
“二哥哥!你没事吧!你去接她做什么?她看起来又不怕摔…”小胖墩连忙跑来想将我从少年⾝上拉起来,却被少年拍开了油手。宿华仰面躺在地上,发如海藻一般铺开,墨⽟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正午稀碎的光。我从他怀中坐起,看着对方脸颊渐渐飞红,有些不明所以道:“我叫赵寥寥。”
既然对方已自报家门,我也不蔵着
着,又补了一句:“不是小贼。”…木柴燃烧时嘣出火花,落在地面上,成了发黑的小点。
小小的木屋因为炉火烧的暖和,窗台边的霜花都化了。我躺在
上盯着顶棚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我坐起⾝,还未动作,便觉得
痛至极,全⾝上下的骨头都像被打
重排了一遍似的。先前磕伤的地方已经消肿,留下青紫的印记,按上去还发痛,而
口
肚腿
这些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全⾝嫣红的痕迹。
我⾝上套着明显宽大许多的里⾐,原本的⾐服都被洗净晾在炉火边,去摸了摸,还有些发嘲。这应该是林中一处久无人居的猎户小屋,角落还堆积着蒙了一层灰的箭矢,捕网,生锈的弯刀等各种狩猎用具。
我推开窗,窗外雾霭蒙蒙,到处都覆了一层⽩霜,哪怕朝⽇已从山间冒头,也扫不尽这深秋的寒气。
不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来沙沙声,枯叶飘落,一个人影渐渐显现。青年只着单⾐,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曲线有力的小臂。
手中松松抓着两只兔子。⽩发用布条⾼束在脑后,发尾随着走动轻轻扫向两边,看起来像条快乐的小尾巴,他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我的方向,我嘴角不由地扬起,正要唤他。
却见他不自然地别过了脸。?什么意思…?我愣神间,对方已经背对着我蹲在不远处,手起剑落,将兔子开膛破肚了。
直到青年将烤好的兔子递给我时,我才心情复杂地接过⽪焦⾁嫰的兔腿。是我太天真,以为这兔子是他送我的礼物,没想到人家如此务实。
不过饿了一天,肚子这会都扁了,兔⾁香气四溢,我便专心啃起来“…对不起。”青年与我一道坐在门槛上,双手
在一起,纠结着开口。我啃食的动作顿了一下,并未回应。
“本想着不论如何,总归是能照顾好你,结果非但没有,还害你受了罪。”宿华声音消沉沙哑,慢慢说道:“我本就不为人所容,再加上昨⽇太虚山一事,今后怕是无法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十九州的任何一处,但你不一样,你不该…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被拖累至此。”
我侧头看向他,青年却不肯看我,目光落在地面,眼睫微微颤着,斟酌着开口:“寥寥,你应该是受人仰望的天骄之子,所以我想,让你重新回到那个位置。”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万年以来,也不是没有过灵
重塑的方法,我会替你找的那个方法。”
他抬起头,扯出一个笑,抬手抚过我颊侧的发丝,将我拥⼊怀中:“你在衍宗等着我,等我回来。”视线越过青年的肩头,我瞧见地面枯枝落叶聚成漩涡飞速旋转着,眼前景⾊飞速变换。
直到一粒微雪落在我鼻尖。砌在巍峨群山中的⽩石阶望不到尽头,遥遥鹤鸣悠远,来往的修士步履轻巧,却在看到突然出现在半山
的我们时愣住。“宿,宿华师兄?!”其中一名⽩⾐修士震惊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他⾝边的另外一名修士拉了他一把:“瞎叫什么呢?快通知宗主!”那名修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掏出⽟牌准备说什么,却又犹豫道:“不,不行!”
他朝我们摆手:“你们快走!太虚山那个舟止行今⽇一大早带着一队弟子气势汹汹地来宗门,说,说要跟衍宗讨个说法…”修士愤愤道:“宗主正在与他们打太极,说师兄你还在思过室里关噤闭。
他们便非要进思过室看,难
的很…”“李小河你有病吧?!他现在可不是你师兄!他是魔修!”李小河⾝旁的修士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拔剑啊!”其他修士这才像被点醒一般。
纷纷菗出佩剑法器对着我们。我冷笑道:“这便是衍宗的弟子?如此轻易便向同门拔剑,心中无一丝师门情谊是吗?”我突然觉得愤怒,愤怒他们的态度,亦愤怒我与宿华如今的处境。
这是从內心深处冒出的厌恶感,令人作呕。“魔修?是,当初就该让那位魔君跑出无回海,为祸人间,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像此刻般站在这里⾼⾼在上?
不过是一群刚筑基的废物,空有资源却精进缓慢,不晓得好好修行,倒是把忘恩负义踩⾼捧低这些劣
学的一等一。”许是我的话太过于惊骇,众人脸⾊一变。
而李小河挡在同伴的剑前,沮丧着一张脸道歉:“赵,赵师叔…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对不起,我帮你们挡着,你们快走!”
宿华顺了顺我的发,安抚我的情绪,随后郞声道:“今⽇前来,只为一事。”我不由得攥紧了他的⾐摆,紧张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刚刚哪来的底气骂他们修为差,毕竟真要对比,我是个没修为的…可一想到宿华要让我一人待在这里独自离开,再加上那个修士讲话刺耳,便不知从哪里生出来底气,让我能指着鼻子骂人。
“宿华不拖累宗门,今时今⽇起,便与衍宗断绝关系,再无往来。”青年声音冷冽坚定:“往后再有今⽇寻仇之事。
也不需宗门费心费力,尽管冲我一人而来。”“还有…”他顿了顿:“那⽇若不是寥寥以一己之力重伤魔君,你们早该是一堆烂骨了。”
“什…”那名修士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拂尘扫倒,从长阶上咕噜噜地滚下去。拂尘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回到它的主人手中。⽩发⽩胡的老人站在⾼处台阶,⾝边站着钰算子与厝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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