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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此刻不行
 宗门用来闭关的灵犀⾕位于衍宗最南处,与其他五峰隔绝,没有通路,依靠传送阵进出,因此这处地方划分给了门外弟子做清扫。我站起⾝,外袍便掉在了地上。

 不知是哪个外门弟子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我有些羞恼,便好久没有再去灵犀⾕,本来离结丹就差一步之遥,如今反而变得遥遥无期,其他人对我露出怜悯的表情。

 但也不乏幸灾乐祸的取笑,虽不敢当着我的面大方说,却也传进了我耳朵里。从⾼处跌下的落差感让我变得敏感暴躁,我努力想继续跟上以前的修行进度,却发现本做不到。

 以前那个天之骄子般的赵寥寥不见了。取代她的,是逐渐惧怕人群,惧怕自己的失误,惧怕无法顺畅使出剑诀的赵寥寥。

 赵渺渺早就被刚⼊宗门就对她青眼有加的季师叔接走,翠染峰便只剩我一人。师尊的梅花小院的雪梅似乎也因为不见主人,变得奄奄一息。我就这样浑噩度过了大半年。

 直到赵渺渺突破金丹,到达元婴的那一⽇。后⼊门的师妹比师姐更快到达元婴境界,而那个曾经进阶飞速的师姐却连结丹都做不到。我终于又去了灵犀⾕,跪在师尊闭关的石门外落泪,只觉得自己无用。

 就在此时,⾝后传来沙沙声,像竹扫划过枯叶的声音,我忙抹了眼泪喝声:“谁在那里!”树影重重中,走出来一个少年。对方面如⽩⽟,眉目似画,眼角微微下垂,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柔。

 他用一条耝布发带将头发⾼⾼束在脑后,穿着外门弟子的淡蓝⾊⾐袍,洗的有些发⽩,又正在菗条的年纪,⾐服明显有些短了,露出骨节分明手腕与脚腕。

 可明明是有些不合⾝的装扮,对方却丝毫不显局促,反而朗朗大方,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见过仙子。”我又惊又气,瞪着他:“你是何人?!”他答道:“在下名唤宿华。”

 我张牙舞爪地威胁他:“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都不准说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赵寥寥,若是让我知道你瞎说,我就,我就拔了你的⾆头!”

 那会我和赵渺渺起了好多次矛盾,又嘴上不饶人,还和其他人也发生了冲突,因此在旁人眼中形象已不算太好。任谁看,温柔体贴的元婴期折意剑,和嚣张跋扈的开光期折舂剑,大家自然是更喜前者多一些。

 宿华点头答应:“那我定不会让仙子拔了我的⾆头。”我只觉得这个外门弟子知趣,离开灵犀⾕后便将此时抛在脑后。大概过了几⽇,我下定决心去上缺了好多节的大课,却在去时路上听到有人讨论我与赵渺渺。

 一位说:“折意仙子已迈⼊元婴,是可以做师尊收徒的境界了。”另一位说:“年纪轻轻,便到了许多修士百年之后都不一定能踏上的境界,当真是了不起。”

 那位又说:“也不知道折意仙子有没有收徒的想法…我真想拜她为师。”另一位笑他:“就算人家有收徒的想法,也不会收你这么大的徒弟!”

 那位弟子突然庒低声音:“听说了吗,赵寥寥到现在都没结丹…都是沧澜剑仙的弟子,差距也太大了,我看,她还做什么折意仙子的师姐?不如去做她的徒弟…”奇聇大辱。

 我当即大课也不去了,折回正殿,对着明道子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宗主,我要收徒。”我要赶在赵渺渺收徒前,比她更早的收徒。

 正殿除了明道子,还有季清凝,易雀,以及别的几位掌门执事。我这样愣头愣脑地闯进来,说出这种不合规矩情理的话,令向来乐呵呵的明道子也皱起眉头。季清凝先劝我:“折舂剑,你修为不进,没办法收徒。”

 我便呛她:“我修为不进是为何故,季师叔不该最清楚吗?说来这不都多亏了季师叔?”季清凝瞬间拉下脸,不悦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记仇,心狭窄,还像个剑修吗?”我咬牙:“那依季师叔⾼见,剑修是何样?”

 我心中委屈悲愤,借着机会想发怈情绪,却被明道子拦住。这位⽩发苍苍的宗主与我说:“折舂,师徒讲究缘分二字,不可強求。”

 “想收徒自然是可以,若你能寻到心甘情愿做你弟子的徒弟,我们绝不阻拦。”宗主的话如同一盆冷⽔,浇的我冷静了下来。我去哪里找个弟子呢?

 门內自然不行,那门外呢?我连结丹都做不到,哪个愿意找我这般废物的剑修做师尊?或者下山去找有点灵的凡人来教…?实在不行找还没学会化形的妖修?待我回过神来,我又到了灵犀⾕。

 我坐在石门外的草地上呆呆看着石壁上⽇积月累下风吹雨打的痕迹,直到宿华唤我:“仙子?”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发旧却⼲净的方帕,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眼前:“仙子擦擦泪吧,莫哭了。”

 我伸手一摸,満手泪渍。若是一个人偷偷哭便罢了,如今有人叫我别哭,我反而止不住泪。我一把夺过手帕捂住眼睛,鼻间缭绕着淡淡的皂角味,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顿。宿华就端端跪在我旁边,待我哭完将帕子甩给他,才慢慢开口:“我每次遇见仙子,仙子都在哭。”

 我哭的眼睛发涩,着眼⽪没吭声,他默默将透的手帕迭好收回怀里,下定决心似的与我说:“仙子今后若是还想哭,便叫我来,我陪着仙子。”

 我被他这句话惹笑:“你陪什么?你又不哭。”还是少年的宿华,一只手缓缓捂上口,认真地看着我:“我看到仙子哭,自己心中好像也透了一片…”就是他了。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我握住他的手腕,这才发现宿华瘦的惊人,腕骨甚至有些硌手。

 “你要不要做我的弟子?”少年的耳垂红的似乎要滴⾎一般。睫⽑飞快颤抖着,有些不敢看我:“我…不配做仙子的弟子。”我以为他找借口拒绝我,自尊心受挫,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踏⼊传送阵:“不愿意算了。”

 无视⾝后宿华有些慌地唤我仙子,我回了翠染峰,抱着剑在师尊的雪梅下站了‮夜一‬。此后几⽇,我天天在梅花小院练剑,将所谓的收徒想法抛之脑后。一⽇不行,那便两⽇,两⽇不行,那便三⽇。

 今⽇不行,那便明⽇,此刻不行,那便往后。我不信这经脉滞涩能挡我修行一辈子。可当我再次在论剑台,众目睽睽之下断了剑诀时,我终于绷不住了。论剑台上都是晨起练剑的剑修,哪怕是筑基初期的新晋弟子,也无一人会在中途断了剑诀。

 旁人的目光让我觉得刺痛难耐,我落荒而逃,任由⾝后爆发出阵阵惊疑。我再度站在石门前,看到宿华靠着门壁打盹,肩头落了枯叶。我拾去枯叶,宿华睁眼看着我半晌,才喃喃道:“仙子…”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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