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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低矮屋舍边
 凯瑟琳带着眼镜在光下阅读莎草纸上的文字,羽⽑笔不时做些批注,她耳朵听着修女的讲述。

 但她刚刚经受过重创的⾝体还很虚弱,从她苍⽩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未施脂粉的脸清淡极了,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十三岁的少女。

 多敬业的女王陛下啊。伊莉丝刻薄地想,她继续说:“凯尔特拉的阿尔泰德勇敢无畏,她像男人一样冲锋在‮场战‬上。

 她⾝上流淌着贵族的⾎脉,这使她在‮场战‬上一呼百应,军队需要像她一样聪慧而果决的贵族将领,她像一堵坚壁,挡住了精灵们北上的步伐。”

 如果伊莉丝面对的是普通的民众,她此时可能会兴致盎然地发问:“那么说到现在,大家必然会想问,阿尔泰德是如何抵挡骑着飞龙的琊恶精灵的呢?要知道人类可不会飞,怎么才能扭转劣势的局面呢?”

 可她面对的是温德堡的女王,也许她愚蠢,但她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公然挑衅她。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上天也在帮助阿尔泰德,精灵们来到凯尔特拉的时候,天气近冬,暴风雪在凯尔特拉肆

 即使是龙,也无法抵抗⾜以淹没一座城堡的暴风雪。阿尔泰德坚守住了凯尔特拉,这使她顿时声名远播,被誉为‘凯尔特拉的⽩珍珠’。”

 “尽管她守护了一座城市,甚至可以说是守住了摇摇坠的北方诸国,但她仍然为她的杀戮遭受了惩罚。”

 “在来年开舂,阿尔泰德可没有那么好运了。她在‮场战‬上殊死抵抗,但仍然没有获得战争女神的眷顾,在臭名昭著的十字架战役中,阿尔泰德的军队惨败溃散,阿尔泰德也在‮场战‬上被人击碎了颅骨。

 精灵先民的第十三小队找到了阿尔泰德的尸体,它们砍下了她的头颅,并把她的⾝体剖开,取出子宮,将她的脑袋塞进她的子宮里,借此羞辱这个让它们吃了败仗的女人。”

 凯瑟琳听到这里,捂着嘴⼲呕了一声,她的脸⾊更苍⽩了,也更惹人怜爱。伊莉丝抬眼,看到侍女站上前,递给女王一张绣着鸢尾花的粉⽩⾊绢帕,她们的手迭在了一起,侍女的手颜⾊要更深一些。凯瑟琳低声道谢。

 “…它们没有想到的是,阿尔泰德并不会轻易屈服,她⾝上流淌着先民的⾎,而伟大的女巫艾尔复活了她…以灵魂附⾝的方式。艾尔被阿尔泰德的勇气所感动,她放弃了中立的立场,投向了人类这一边。”

 “在女巫们的帮助下,士兵们学会了在箭头上涂抹魔药,使得飞龙丧失飞翔的优势,从百米⾼空轰然坠地。女巫们帮助阿尔泰德重整旗鼓,艾尔则教会了阿尔泰德如何对付精灵。

 在阿尔泰德的帮助下,她们艰难地扭转了战局,最后,精灵们撤回黑暗之树,只有一个精灵被留了下来,那就是第十三小队队长…那个下令找到阿尔泰德尸体并羞辱她的渣滓。”

 “以⾎还⾎。阿尔泰德坚持这一信念,她将无赖般的精灵恶绑在十字架上,前七天,她没有喂给它一滴⽔,等到它渴得快说不出话的时候,她在它心口剜了一刀,并将它的⾎又喂还给了它…这并不能解渴,只会让它的喉咙更加⼲渴。

 接着,阿尔泰德用布満倒刺的长鞭,将它打得⽪开⾁绽,并且用盐⽔保持它时刻清醒。经历了三天的鞭笞之后,精灵已经奄奄一息了,阿尔泰德却并没有放过它。

 它被丢进发情了的野兽房,⾝上涂満了雌野兽分泌出来的体,接受了一轮又一轮的兽奷…此时这位男精灵还未彻底咽气,阿尔泰德这才宣布饶恕了它,并阉了它,将它放回黑暗之树。

 这就是阿尔泰德‘慈悲女神’之名的由来。”凯瑟琳打了个寒颤,她放下手里的羽⽑笔,小声嘟囔了一句:“慈悲么?”伊莉丝低下头,解释道:“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历史总是任人妆点,传说又何尝不是。”

 “那么,我敬爱的修女…女神的使者,我又该如何履行…这荒诞的仪式。我相信你并不会戏弄我,对吗?”

 当然不会。伊莉丝想,戏弄女王陛下的后果她早就尝过了,那味道可不算好,在拉克丝的木屋里接受⾝体改造时,她一天到晚泡在药⽔里,不得不被迫阅读一些书籍,其中,记载阿尔泰德故事的书籍最多,她也看了不少。总之,这样的祭礼并非空⽳来风,实际上是有来源的。

 只不过无论怎么粉饰,这也只是伊莉丝的谋。舂⽇的风和煦自然,伊莉丝‮浴沐‬在惬意的⽇光里,低头悄悄看着凯瑟琳专心处理文书时的模样,她的眼睛湛蓝如海,⾼的鼻梁下,有着玫瑰‮瓣花‬一般甜美柔软的红,她说话很轻,带着贵族式的一板一眼。

 甚至不愿意让自己尊贵的嘴巴沾染肮脏的词汇。凯瑟琳灿金⾊的卷发被用簪子绾在了脑后,这方便她阅读这些枯燥文书。伊莉丝知道,最近频繁爆发的起义让她头疼不已,而给这些农民分发武器的,正是伊莉丝自己。

 这本该是美好的一个悠闲午后,但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安德烈穿过群芳争妍的花园,靴底碾过小径上零落的‮瓣花‬,他带着雄生物特有的臭味,暴风一般踏进风平浪静的凉亭內。

 凯瑟琳惊喜地放下手中的笔,她仰起脖子来,接受安德烈的‮吻亲‬。短暂的绵过后,凯瑟琳抱着安德烈的肩膀,如每一个依赖丈夫的主妇那样,甜藌地问:“安德,你怎么来了?”

 不等安德烈回答,她又对伊莉丝说:“修女,你可以退下了,剩下的事我以后会再来请教你的。”

 伊莉丝转⾝前,朝安德烈送去一束野兽般的目光,那冰冷的目光如猎鹰一般,刮过男人伟岸的背,最后在他耝短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她在用野兽的思维思考,如何才能在最短时间內割断他的脑袋。

 ***很难说伊莉丝是个谦卑的人,她自命不凡,并且不甘平庸,敢戏弄女王,甚至不以为忤,但与她桀骜的格不匹配的是,她的家庭非常普通,如果要求再严格一点,可以说她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

 曾经,伊莉丝的家庭里,有沉默寡言的⽗亲,懦弱胆怯的⺟亲,还有她可爱的伊莉娅,他们低矮的屋舍边,住着一群散发着臭味、整天叫个不停的黑脸绵羊,不远处即是一大片青草地,临着圣⺟湖。

 每天早上,伊莉丝都能听见⽗亲重重的咳嗽声,还有⺟亲做饭时的嘟囔…多半又是在抱怨菜价的上涨。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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