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从不提出疑问
***桌上的饭菜显然已经不够新鲜,她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揭开竹筐菜罩的一瞬间。
她有些愣住。梁慎之也没有说话,伸手拿起筷子,随手夹了一块鸽子⾁放进饶笑碗里“吃饭吧。”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任何表情都没有展露。饶笑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桌上丰盛到难以想象的食物,她有些艰难的开口“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依旧简短的回答,而后声音被静默呑噬,他的
子太过安静,静到连进食都没有半点声音。饶笑盯着碗里那块不肥不瘦的⾁看了很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竹筷“我…其实不叫饶笑。”
“…”她没有等到回音,似乎她也不在乎有没有回音,继续说着“我实真名字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属于这里,我想离开这里。很抱歉把你牵扯进这么荒唐的事情里,事实上,我从头到尾没想过会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扯上关系,你的出现只是意外。我想要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那里有很多很多神奇的东西,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发达,那里还有很多等待我的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为之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不是被井⽔泡傻了?或者我在你眼里本来也算不上正常吧…很抱歉让你为难了,我是说…昨晚,很对不起让你抛头露面了。我知道,你也是有“秘密”的人吧,从来不会出门,也不愿意和人接触,就那么贸然的让你出现在了村子里…是我的错,我没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也连带让你失去了“全安”
她低声的解释着,支离破碎的语言
本不⾜以说清楚一切,她带着自嘲的苦笑,満腹愧疚的道歉,试图让梁慎之知道她的“杀自”举动是多么的“合理”她说了很多,梁慎之只是听着,筷子偶尔伸出夹菜,没有接她半句话。
直到她彻底说完,抬起肿
的眼睛看向梁慎之,他筷子停了停,让口腔里的食物全部呑咽后开口“我并不明⽩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你所谓的回家,和你跳井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瓜葛?”“想回家,可以有很多办法,用投井的办法,我第一次见。”
“你确实不太正常。可我也不会怪你让我‘失去了全安’。”“下一次想回家,你最好确定好,自己的办法是否能成功,如若失败,你是不是就会因为自己愚蠢的‘办法’变成淹死鬼,而不是带着一腔孤勇。就那么跳了进去。”
“另外,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话很多,语调平淡,带着阉人特有的尖音,说的话句句在理,却又让人感觉有些“揶揄”这是他出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饶笑听不明⽩他话中意思,到底带着规劝,还是満是嘲讽。
她低头笑了笑“是啊…以生命为代价的冒险,都是放庇…”“并非我要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有些事,你改变不了,有些家也回不去,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现在的生活过好…活着。
在以后的⽇子里,总能发现回去的路,”“是活着回去的路…”
“可你就那么冒失的死了,纵使再有千多万多的法子,你也再都用不上了。”她听着他的话,半晌答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筷尖轻轻点在鸽子⾁上没有动作。梁慎之也不再说话,所谓响鼓不用重锤。
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好鼓,可话,点到为止,他着实没必要为一个反复求死的人唠叨。空间再度被静谧包围,两人都没了动作,仿佛一个已经说尽了该说的话,一个还处在消化呑噬的过程。
直到半晌后,饶笑终于抬头望了男人一眼,挑着筷子把那块鸽子⾁送进了嘴里,她嘴嚼着,动作很慢很慢。
然后轻轻开口“我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叫姚舒,姚⻩魏品的姚,御月望舒的舒。”他听着,沉着没有回音,紧闭的口腔,⾆尖已经把这两个字萦绕,姚舒…他似乎就要冲口而出的重复,女人却再下一瞬又开了口“这些⾁…你是怎么弄来的。”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她习惯了不去问,不去打扰,两个世界的人,本不应该牵扯太多的瓜葛,可如今她剖开了自己,即使没有倾肠倒腹的畅所
言,但终究也算撕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说了很多,取而代之的。
她不需要知道这个人太多过往,只是那么单纯的想弄明⽩一点而已…这些⾁,这些她半年来,都没有见过的⾁,到底从何而来。
梁慎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问,轻轻愣了一下“你说你来者不拒,你无⾁不
,我就去了后面的山,那里…⾁很多。”
兔子,鸽子,山
,那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物件,他不过弹指便可擒获…你来者不拒,你无⾁不
,我去抓便是了。
***不能说两人的关系近了很多。但至少饶笑觉得,有了这个人在,有了那一次的“谈话”她郁结了半年的庒抑,得到了不少的释放,他说的没错…如果暂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那就好好的活着,努力认真的活着,为了那个“机会”活着。
而不是毫无目的,选择付出生命也要“离开”她是响鼓,不用重锤,而后的⽇子过的似乎顺畅了很多,不能说一扫
霾,但算有了新面貌,裁
铺的工并没有失掉,她依旧每天都去,只是每⽇下了工。
她不用再饥肠辘辘的走10里路回家,再给自己煮上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梁慎之好像有很多法子,总能让她看见荤腥,不多,但每天都有,当天就能吃完的量,第二天又会出现新的⾁类,她也问过哪里来的,答案都是笼统的“山里来的。”
问过几次后她就懒得再问,两人
流依旧不多,但比之之前改善了不少,释放了心里庒力的她,时不时会在饭桌上对他讲起自己的“世界”那些光怪陆离的场面,以及自己永生无法忘却的回忆。
她说到开心处会哈哈大笑,像是给挚友分享八卦的少女,有时也会说起电影,那些她看过的,喜爱的电影故事。偶尔晚间吹了灯火,夜风飒飒,她没了睡眠,会轻声叫着屏风外的人,然后给他讲起自己看过的电影。
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情,政治斗争的残酷,孤魂野鬼的哀怨,无一不讲,无一不说。两人似乎可以说很多话,
流很多事,可唯有一点。
关于他的过往…她一概不问,梁慎之自己也从来不提,大多时候都是她再说,他就静静地听,那些接吻的故事,那些未婚先孕的故事,那些在一起后又离婚最后还得到真爱的故事…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从不提出疑问,更加不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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