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些无措
只是如今这个褃节儿上,二哥当真就没有什么别的打算么?”“你是何意?”湛泽收拾起多余表情,眈眈看着对面之人。
“东宮沉疴已有大半年,我听闻太医院的医官们原先还⽇⽇都往东宮点卯,可这一个多月以来,去了不过才七八趟,若是大安了,又如何不见太子露面?”
这话透出的讯息倒是耐人回味,太子的伤情反反复复,
绵难愈,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不可谓不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任谁在这时候,都不会轻易放过。
可湛泽并不愿与湛沣
心,便只打算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敷衍“东宮如何,又哪里轮得到我去过问,而且,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还是少揷手为好。”
湛沣闻言轻叹一声,笑着摇了头摇,不无惋惜似的道“我还以为二哥是人中豪杰,应是有一番自己的筹谋,原是我看错了。
只是如今这情形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东宮那边如何,想必二哥也心知肚明,坐以待毙的结果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家
命
到别人手上,二哥倒是不争不抢的善
人,可却防不住他人的虎狼之心和雷霆手腕。
只是倘若真无远虑,只怕将来人为刀俎,你我兄弟二人…便要成那砧板上的鱼⾁。”这些事自然不必湛沣来告诉自己,只是同样⾝为竞者,难道他就没有登顶的心思?湛泽哼笑一声,试探道“你说这些是何意?”湛沣凑近一步。
看着他低声说道“二哥还需要我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沣自知一无长才,二无谋略,只不过不想将来受制于人,被削权夺势,只盼着得哥哥些看顾罢了。”这话已是露骨,湛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自语“就怕你我想多了,太
还从那东边出来。”
“二哥若信我,大可筹措起来,再是密而不发,也总有败露的一天,登基大典总不能只放那⾐冠在龙椅上吧。”其实东宮的事人人都在猜测,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储君生异,几方势力都已开始蠢蠢
动,他并非没有成算。
只是从没有想过要拉拢湛沣,可他今⽇这番陈情倒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细想也说得通,三人之间,湛沣在军中时候最短,势力最弱,毕竟年岁还小,便是有心争雄,只怕也是无力继业,想必这才是他试图与自己结盟的原因。
湛泽转⾝,悠哉走到上首慢坐“既然今⽇你我开诚布公,我也没什么说的,只一句,若你能助我登顶,将来你那一脉我必授世袭罔替的爵位,千秋万代,你我兄弟二人当共享。”
湛沣倏然面露喜⾊“沣愿与二哥马首是瞻,只盼二哥将来承祚后,可别忘了弟弟的这份⾚忱丹心才好。”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瞬间换了一副表情,神⾊暧昧又道“及到那时,世上什么女人得不到?
待二哥抱得了美人归,那些怨气怒意的,也都该散尽了罢。”这句话又一下子将湛泽的情绪拉到稍早前的那种焦灼不耐,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清泠娇柔的绝⾊少女。
那些风尘女子有什么意趣?她们⽇⽇学的练的,本就是讨他们这些人的
心,时至今⽇,又有什么样的女子他还未尝过?环肥燕瘦,相类无差。
可是湛冲的女人却是例外,湛泽下意识轻抚了下手腕,总有一天,自己要当着他的面
他的女人,让他乖乖当一回八王!且说回宁楼那二人。南漪举着箸子略有些心不在焉,方才那个行事乖张的男子甚是无理。
她听见湛冲唤那人二哥,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兄弟,都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循。抬眼见他只举杯饮酒,半晌饭菜也没用多少,便把碟子往他跟前推了推“你吃啊…别光顾着喝酒。”
湛冲也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听她这样说才终于放下酒杯,看着她笑笑“如何?这里的菜⾊可还吃的惯?”
这宁楼是上京有名的食府,⽇常往来落座饮宴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湛冲今⽇特意带她来这里,想让她尝尝此处的菜肴,他知她素来有些挑嘴,本来胃口就小,遇上不喜食的更是一口都不愿吃,这段时间王府里的菜⾊饭食也都按她的喜好做来。
说起这些倒叫南漪有些惊喜,她没想到这地方的菜式会这样特别,尝试过后却竟然无一不合心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忍不住面露笑意,点头道“我还从未吃过这样的菜式。”他静笑着给她布菜“喜
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南漪看着自己面前很快又堆成的“小山”忽然就想起师⽗,曾经师⽗也会这样不停地给她夹菜,劝她多吃点,自从师⽗不在了,她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他在不意间闯进来,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发生着变化。
两人一直在外面待到⽇暮才回到王府,才下来马车,只见亓官神情肃穆地快步
上来,凑近湛冲低声说道“方才噤中传来消息,圣上忽然昏厥不醒,这会儿急召殿下与其他重臣⼊宮议事。”
***据御前侍候的宮人说,皇帝晨起时还好好的,午后略进了些粥羹,然后与往⽇一样服用国师最新炼制的金丹,服用后也像往常一样坐静调息,只是不到片刻,宮人就见皇帝的面⽪涨得紫红,可还未待上前。
就见其一头栽倒下来,不省人事了。后宮众人忙成一锅粥,前朝重臣得知皇帝忽然晕厥,一个个连忙授旨进宮,可每个人心里对这个结果似乎都没有什么意外之感,它仿佛是一柄悬于头顶多时的利刃,所有人都猜测过它究竟要何时落下。
而今终于走到这天,一直看似平静无波的世界,终究被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而最后究竟谁能问鼎九五,承继宗祧,却还是未知之事。湛冲并未急着⼊宮,而是送南漪先回了格物斋。
南漪方才已听到亓官所言,可见他竟然丝毫未见急迫,反而还与自己进了来,诧异问道“你不打算进宮吗?”
可那人负手缓步走在⾝侧,竟是半点心焦也不露,也不应她,却转头吩咐她道“待会着人收拾东西,不必带太多,只捎些要紧的就行了。”
这话说的南漪一头雾⽔,皇帝病重,召他⼊宮,可他却吩咐自己收拾东西,难道这是…准备安排她逃跑?而隐隐的不安与动
她亦有所感,自己来了这些⽇子,这里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他⽇夜殚精竭虑,她都看在眼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在织网。
他亦在布局,只是不知布局之人是否却在他人局中,她停下来,有些无措“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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