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雅锡教
“陈子鹤啊陈子鹤,你说得找个何等出众的女子来配你?”小王爷揶揄。陈苍野依然不接话。脑中确浮现出宁蕴在她面前真真切切说的那句“万般不由人,人有转圜处”之前他对此女几乎从来没有什么印象。
尤其是作为⽇⽇流连清香楼的他,何等绝⾊美人没见过,他知道宁蕴的存在,也不过是对铃兰馆起老底的那会儿了解到宁凤山遗孤的秘辛。
宁蕴倒是样貌寡淡,也活得寡淡。作为罪臣的后代活得畏畏缩缩这没什么,但是十九岁上连个相好都没有,真的⽩蹋糟这幅好⾝子。
陈苍野不言不语地等着众人⼊席。宁蕴十四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小郞君。从前宁府街上的邻居许才人的儿子。许才人不过小官一个,和宁凤山素来无结
。殊不知这许韶君确与宁蕴从小就好着。好到了宁蕴十四岁。
那一年宁蕴好不容易进了铃兰馆有了个差事,然后莫名地就与许韶君断了关系。宁蕴十四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啂房可是尖尖翘翘、粉粉嫰嫰?
⾩可也是
卜卜嫰生生?是否也是那样敏感而矛盾?那柔软的小小的⾝体。
可是已被许韶君摸抚过?林思泸看到陈苍野脸⾊忽明忽暗,忍不住道:“子鹤,怎地了?”见陈苍野不回答,林思泸思忖了半分,悄声附耳过去:“公爷说了的,这莱王府,存五分分真心、三分假意、两分疏离便好。这容述做了什么,自由他去。”
小王爷的眼神一直流连在紫月粉⾊的腮上。紫月淡定地侍茶添香,仿若未见。陈苍野眼神远远投在紫月的
膛上,穿过那沉甸甸的一坨看到了宁蕴扑通扑通的一坨。扑通扑通的心脏,他喜
宁蕴的⾝子,他想要宁蕴的⾝子,她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陈苍野想了半天,总觉得想不透。***“怎地这样久来?”小王爷看着款款而来的宁蕴、容进夫妇,道。
“宁妹妹说⾐服在东院的池塘里弄脏了,不合礼数,便去我那儿换了一⾝⾐裳。”朵朵含笑将宁蕴引到桌上。宁蕴穿的正是朵朵家常穿的夏⾐,与她作为小女官穿的相比,朵朵这侯门贵妇的⾐裳自然好了不少。
锦绣之下,宁蕴确实清丽典雅,让人眼前一亮。小王爷欣赏地看着她:“宁妹妹真是人才出众。能镇服我们野马一样的小世子的人,这世界上除了皇上和靖远公,恐怕就只有妹妹你了。”
宁蕴被他这样看着,有些害羞,笑道:“教职本分。小王爷过誉。”抬眼蓦然看到陈苍野。
正吹着小茶盏里的沫子,稳稳地盯着她看。这种眼神好可怕。宁蕴心想。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宁蕴心里发慌,低下头只去看自己的茶杯。能做错什么呢,也就方才悄悄儿和他大战了一场。不得不说,真是美不可言。
宁蕴一时有点懊恼,怎么就沦落到了主动和自己生学有了这样不堪情事的田地?“老五呢?”朵朵悄声问容进。
“…说是去市集买货去了?”容进苦着脸。宁蕴算是个亲戚,又是陈苍野的老师,连小王爷都来见客,这容老五跑去买物玩可真是说不出口。“妹妹莫见怪。”小王爷也怜爱地摇头摇“这弟弟就是我们家的混世魔王,谁都劝不住的。”
宁蕴一笑:“五公子人机灵活泼,善良为人,也是莱王府好家风。”吹捧之间,饭⾜海內之珍,酒満天下之美,觥筹
错,谈笑风生,好不快慰,只是这陈苍野一概少话,酒也不太喝。
就闷闷地吃几口小菜,而宁蕴,一开始还忌惮他时有时无不知何故的捕猎者一样的眼神。后面渐渐地被小王爷、林思泸不时讲的有趣事儿给逗得开怀,心思也就不在他⾝上了。不多时,小王爷忽问陈苍野:“子鹤可是明儿就回去?”陈苍野看了一眼宁蕴:“宁老师都亲自来劝,不去不得。”
“宁妹妹在子鹤眼中可是分量过人嘛。”容进笑道。宁蕴闻言,也不由得想,这小世子究竟是要做什么?非要霸占她⾝子不可。方才在东院,他等于啥都没说清楚。宁蕴犹犹豫豫地看着陈苍野。陈苍野正要冷笑,看到宁蕴那怯生生的目光,不由得慢了半拍。未等陈苍野答话,门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我来晚了!自罚三杯…酒呢?”来者正是容三少爷,风风火火地从花厅外闯了进来。朵朵无奈道:“五弟弟你这是⼲啥,着什么急?”“这不是想到尘⽟妹妹来了,给她带了好东西来。”说着笑眯眯地从⾝后让人送来一捧花盆。
一个娇小的花蕾正跃然于碧绿的荷叶上。“碗莲?”宁蕴讶然。前朝河氹泥质污糟,容易滋生花瘟,而养碗莲的少不得用马粪、河泥来培。这多年栽培不当,碗莲这一珍赏几乎绝迹。容迁笑着点头。
“三姐姐说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种有碗莲,你天天去看。”容迁道“这会儿可算能看到了。”容迁让小厮将花搁道门房去,又走到宁蕴面前,:“据说蜂藌糟莲子很好吃。尘⽟你可是会?”这不就是荷香宴上的名菜嘛!
这容迁问她是要⼲啥?宁蕴讪笑:“这个不会…”容迁一脸懊丧:“三嫂嫂说的,你小时候最会弄这些风雅的东西…就是仙鹤来驾,你也能想法子煮了吃。”
宁蕴本尴尬着,不由得噗嗤一笑:“这倒是我们小时候老做的好事儿!”林思泸看陈苍野越发不做声了,明⽩陈小世子是极为不愉快。
心想这子鹤究竟发了什么神经,忙打岔道:“子鹤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饶是公爷的宝铗,他也敢拿来当锄头用。约摸十岁上,那年我们在贵州,舂天来得迟,子鹤偏说要‘听取蛙声一片’,从公爷剑房取了一把宝剑来。在府里池塘边上挖蛤蟆。”
宁蕴第一次听到他小时候的事情,觉得很新奇:“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是‘铸剑为犁’,小世子更是风雅。”然后又不噤一笑“我们小时候。那是焚琴煮鹤,斯文扫地。”
朵朵也笑得不行,道:“尘⽟那会儿,真是作天作地的⽪猴子,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林思泸叹道:“子鹤小时候也是没个正型,几乎一个月就要给公爷狠狠打一顿。”宁蕴道:“这样金娇⽟贵的小世子,哪舍得打?”其实宁蕴倒是很想看看陈苍野挨老子打的模样。
林思泸笑道:“要不是大公子拦着,那是要天天打了…”话刚落音,似乎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儿,林思泸神⾊变了变,又马上笑道:“现在还请宁姑娘多指点。”
宁蕴敏锐地发现座间的男人们都是笑着的,却有了七成假意。陈苍野却十分从容,可算开口:“改⽇尝尝宁姑娘的蜂藌糟莲子。”宁蕴愕然:“…我不会做过这个…”陈苍野笑道:“无事,请雅锡教你,你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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