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到底离边境远
皇太君上上下下瞧了凤昭幼一遍,发觉她脸⾊不大好,便看向云祁:“祁儿,便随宁王回离朱殿侍奉…”话未说完,凤昭幼连说不必:“此间繁忙,便让平君代儿臣尽孝吧!”说罢看向云祁。
云祁明⽩凤昭幼是想让他时刻陪伴皇太君左右,恐生变故,便暂且庒下心中担忧。皇太君见这对小夫
打了回眉眼官司,也没多管:“那你先回离朱殿更⾐吧。还有一个多时辰便是晚宴了,哀家不多留你。”
凤昭幼行了一礼,便出去了。命夫倒是没有外头的小儿女们夸张,但年纪轻的也偷偷红了脸,此时也无人笑话。世家苏氏的那位主君回过神,抚掌笑笑:“哎!
幸亏臣侍等年纪大了!要是尚且青舂年少,见到这等神仙人物,还嫁我家那不识趣情的作甚!”殿內又是一阵
声笑语。有的看向太君,想要开口询问,但见着云祁面无表情,便将话含了回去。不急,等到回去再从长计议。
就算家中小公子没办法争那太女君位,但…宁王府的后院,还是可以谋划一番的…凤昭幼自是不知未央宮里发生之事。
她刚回离朱殿,便见到等在殿前的谢自朝。六⽇前谢自朝便进宮了,但当时凤昭幼正睡着,便扑了空,接下来几⽇忙的六佛升天,就算见到了也没机会说别的。
“姐姐找我有事?”凤昭幼面上尽是方松,两人一边说一边⼊殿,凤昭幼刚进去便如同没有骨头般的倚在榻上。谢自朝便上前帮她除下鞋袜,还为她
捏松泛了几下。
“可是发生了什么?”谢自朝抬眸:“我的人,在南头发现了南疆苗人的踪迹…”***申时一刻,各国使臣⼊极光殿宴饮,由⻩门于殿前⾼声宣读各国进献贡品,随后礼部员官宣读凤栖回赠礼单,一般来说,为彰显上国风范,回赠会比贡礼重上七成到两倍不等,这一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但自凤昭明即位以来,对这项制度进行改⾰,本
废除进贡制度,毕竟地主家再多钱粮也不是这般浪费的,但万国都会制度事关各国和平,不能废除,于是凤昭明另辟蹊径,边境开关通商,与邻国互惠。
在各项利润上凤栖虽占大头,却也不曾亏待各国。这项举措下,各国形势大好,自然也不必就着万国都会的由头打秋风,凤昭明顺理成章的将回赠增加额度由原本的七成至两倍改为同等持平,路远的便多补贴些,权当是车马费,也不能亏了她们。
自此,万国都会便成了各国较量国力的平台,贡品种类之繁多,物品之奢华,工艺之精巧皆在较量的范围。
只是这也苦了被遴选上来宣读的⻩门,难为她一口气读了大半个时辰滴⽔未沾,声音还不带减小。宴会座位是按照地位划分的,一侧凤栖朝臣,一侧各国使团。
凤昭幼座位在皇帝左侧第二,桌案早早摆好,宮人侍立于侧后方随时待命。凤昭幼自⼊席起便心不在焉,全程没有太留意殿中事,哪怕好几道视线极为炙热的盯着她看。
她也并未分心看回究竟是谁,只机械的跟随殿內声响行事,有人⾼喊举杯共饮她便共饮,有人拍手叫好她便跟着拍手,而⾝后侍人则是见着杯中无酒便会倒満,到最后,凤昭幼也没留意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凤昭明一早便留意到凤昭幼状态不对。
但毕竟在宴上,起初也没说什么,直到她注意到凤昭幼已喝空了两壶果酒,度数虽低,但到底是酒⽔,眼瞧着人眼底已是⽔⾊朦胧,面⾊却越发冷⽩,若非极亲近之人也看不出人醉了。
正巧外头要开始赏烟火了,宴会厅由极光殿转换为穷极楼,穷极楼本就建于地势⾼耸之处,又极尽拔⾼,登上⾼台,便能将整个京畿尽收眼底。
此时已然⼊夜,京城不设宵噤,四下灯火通明,百姓摩肩接踵,大国繁华尽显其中。凤昭明趁此机会着人搀凤昭幼出去御花园走走,再喝一盏醒酒汤清醒清醒。
凤昭幼被宮人带到湖边,夜间到底露⽔重,风一吹,凤昭幼醉意散了几分,眼底恢复了清明,脑子里还在回想早些时候谢自朝对她说的话。
“前些时⽇,我的一队商队刚从诏越回来,听闻诏越一件奇事…诏越边陲一个小官原与发夫极为恩爱,却在一次近郊踏青救了一男子,随后便对那男子死心塌地任打任骂,还为了娶这男子想要休夫。
那主夫也是痛不
生,想要求死,此时却来了个巫医,对主夫说那男子给他
主下了蛊。这事太过离奇,虽偶有听说,但毕竟都未见过,谁听了都不信。可那主夫也是没了法子,死马权当活马医,真寻了个机会让她试了,结果当真引出了蛊虫。”
“…可那男子却并未抓到。最后看见他,是在凤栖与诏越边境的群⽟山,为首的士兵说还看见有人接应那男子,相比那就是南疆苗人的栖⾝之所。”
“但毕竟群⽟山山脉相连,
热多雨,林中毒虫盛行瘴气横生,我倒是派了些人进去,到底是一无所获,只接了那巫医回来,想着你可能用上…”凤昭幼挲摩着手指,她有预感这次能找到南疆人,但…此行势必凶险,凤昭明若知绝然不会同意。
且那些人说不准会不会迁徙,若是这次错过,再去找,又不知猴年马月能寻到踪迹了,她须得早早出行…可各国使臣最长会在凤栖滞留两月不等…凤昭幼莫名心中烦躁得紧,瞥见湖岸边停着的、君侍们闲暇游湖的小舟,径直跨了上去。
宮人们倒是知情识趣,见宁王殿下想要夜间游湖,也没拦,只也
跟上帮忙划船。凤昭幼此时正
一人静静,自然不肯他们跟着。
“你们先退下。”凤昭幼朝着跟随的宮人抬了抬手。宮人眼底尽是担忧,
言又止,但奈何凤昭幼难得強硬,便没了法子,只得行礼退下。
夜间风向正巧朝着湖心吹拂,凤昭幼没费力划几下,小舟自己便乘着风朝湖央中去了。早先匠人们在湖心养了芙蕖,后月份过了,湖面太过光秃,便又撒了芦苇。
正值秋季,芦苇长势正好,越朝着湖心的方向便越⾼。凤昭幼听着风吹船帆,⽔浪拍击的声音,心竟静下来,便也不再摇桨,整个人仰卧躺在舟上。
她人生得纤细,船⾝虽不大,但她躺下后,竟觉得能再来一个人。凤昭幼失神看着天上星子,心思又飘远了。
她须得仔细、仔细想想如何在凤昭明的眼⽪子底下逃出京城,又能让谢自朝不去找凤昭明告密…且她的人都在岐南行宮,到底离边境还远,她需早些使人送信,让她们去群⽟山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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