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冻得通红
徐岩收起工具放到外面的地垫上,然后拿起厕所里的拖把开始清理,将地上的脏⽔拖⼲。“这么快就好了。”陈绵霜拿着条
子走过来,看到换好的⽔管有些惊喜。
“嗯…可以了。”徐岩站在马桶旁,脸上恢复了淡定,把拖把扭⼲后放回原位,他转⾝要出去,又看到那笑意浅浅的脸。陈绵霜倚着门,将一条宽阔的长
递给他,另一只手背在⾝后。
“小伟的
子,你穿应该大了。凑活一下。”他感觉她又在笑了,虽然没听出来,但陈绵霜歪着头看他,像看小孩一样的眼神,让他心底不由的发窘。“不要再笑了。”徐岩接过
子立刻转⾝,闷声道。***因为工作失误,徐岩被辞退了。
介绍他去上班的老刘,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是为了还徐岩的人情,人情没还上,人被退回来了。晚上特意来找徐岩说叨。“你要做好事,要当好人,我拜托你看看自己咯。现在好好的工作没了,好人你也没当成吧。”
“太年轻咯小徐,人家女的喊个不要啊…是面上抹不开…啧。”说着,他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拍了拍徐岩的肩膀:“你再冲动点儿,咱俩都得喝西北风去。”
“走吧,还看啥。”徐岩打着手电筒慢慢走在后面。今晚办公厅没人加班,一片漆黑。放置在过道地上的纸箱,敞开着,一张工作牌歪斜着摆在上面最明显的位置,他用手电筒照过去。
看到了那工牌上的照片和名字。徐岩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此时的女人正低头点钱,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肩上。数钱时她心情很好,眼里扑闪着光,时不时撩下头发,露出圆润小巧的耳朵。看上去完全不同于照片上冷漠无神,也没有半分惊慌。完全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他強迫自己移开眼睛,随口就要了一包烟,只是等她抬头后,徐岩立刻慌了…她都记得,她果然生气了。
原本二十块一包的烟瞬间变成了十倍价。午后下起了雨,绵绵细细。陈绵霜锁了店门,便匆匆出来赴约。地点是田丹选的一家很⾼档的咖啡厅,原本两人想约晚饭,但田丹临时晚上有事,只好改成了下午茶。
“等很久了吧。”陈绵霜穿着厚⽑⾐,宽松的针织长
,一头蓬松的卷发慵懒披散,她略带歉意地笑着,因为午觉刚起,脸上有些倦意。咖啡和点心都点好了,田丹用手撑着脑袋啧啧感叹。
“不用上班的人就是慡,看看你气⾊多好。”她捏捏陈绵霜的脸颊,露出羡慕的神情。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陈绵霜拍下她的手,慢悠悠道“不然你也辞了来陪我吧,正好店里缺个小妹。”“不行,我怕我爸打死我,哈哈…”田丹把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里面都是她没带走的一些人私物品。
“阿姨把纸箱要走了,我就拿袋子给你装过来了。陈老板您瞧瞧,有没有您创业用得上的?”缀在咖啡上的冰淇淋球化开了,陈绵霜正低头拿勺子一勺勺挖着吃,听到她的话就瞄了一眼。
“那就请小田同志帮我丢了吧。”“给你脸了啊…要丢自己丢。”…两人聊到下午5点多,才从店里出来。
田丹踩着恨天⾼,走起路看得陈绵霜心惊胆颤。两人到路边等车,她拽了拽披肩,突然靠近陈绵霜,低声问道:“秦浩有没有找过你?”看她一脸神秘兮兮,陈绵霜不解:“谁?”
陈绵霜对这名字不太
,想了一会,迟疑着问道:“是那个头上打很多发胶的?”她记得这个人。
但两人工作上往来很少,偶尔上班遇到了才打招呼。秦浩在单位待的时间比她们都长,人很谦和,长得斯文⽩净。唯独一点,就是他的发型,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和一绺刘海溜在额前。
“对对,就是他。”雨下大了,风夹着雨⽔吹
了田丹的袜丝,她抱着手臂,冷得打了个哆嗦,嘴上的口红都抿花了。伞挪近了些,陈绵霜勾紧她的手臂,想着秦浩的样子不噤笑了。
“笑啥,人家好歹是个官二代,家里有矿的。”“突然提他⼲嘛,你馋人家的矿了?”
“我听说他想追你,你等等看。”田丹撩了她一眼,捂着嘴笑道“我们陈老板要走桃花运了。”幸好这时车来了,她挨了陈绵霜几下打,连忙裹紧了披肩钻进车里了,正好到饭点了,陈绵霜打着伞一路小跑,跑到了邻近的小区楼下的一家烧饼店门口。
店门口排着条长队,多是住附近的家庭主妇和老人家,有的是接了孩子过来排队的,小孩就在门店旁边,一边踩⽔坑一边疯叫。刚出炉的芝⿇饼焦香酥脆,一个个趁热倒在竹编筐里,发出“咔兹”声,酥⽪渣蹦出盘子。
陈绵霜排了十多分钟队,
着手,买到了两个热腾腾的饼。雨下大了,伞骨支不住,被打得歪歪扭扭,她提着饼一⾝狼狈地跑进了街对面的保安岗亭。
“轰隆”巨响,天暗一瞬。保安亭里的两人面面相觑。徐岩整个人裹进军绿⾊的大⾐,手哆嗦着夹在两个
腿中间,侧头望着门口。
“进来吗?”他眼神就在她
透的
脚上不停打转。陈绵霜犹豫着,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装着酥饼的塑料袋轻轻搁在腿大上。
岗亭里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得发灰的旧办公卓,桌上的电脑控监屏正运作着。徐岩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两只瘦长的手安分地放在腿上。短帽檐挡住了顶上的⽩炽灯光。
他眼睛睁得很大,好像要把屏幕看出个洞来。芝⿇酥饼的香气很快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散开,陈绵霜摸着暖呼呼冒油的塑料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吃饭了吗?”“…没。”“哦…这么晚了,不先去吃饭吗?”徐岩顿了下,抬手挠了挠耳朵,有些不自然:“嗯…要值班,不吃。”不一会,他手臂被人碰了下,扭头看,陈绵霜递了一只装着酥饼的袋子到眼前。
“怎么能不吃晚饭?”她不忍心在一个饿肚子的人面前吃独食,尤其他还那么瘦巴巴,两条
管都漏风。徐岩讷讷地看看饼,看看她,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室內很安静,大雨被隔绝在外。咔嗞、咔嗞。两人并排坐在桌前,埋头吃饼。陈绵霜菗了张纸巾擦嘴,无意瞥到徐岩的耳朵露在帽子外面,被冻得通红,不一会门开了。老刘跑进来,一边放伞一边念叨。
“下下下,老子都要被淋傻了。”“⻩卫国个八王蛋,懒得要死!明天你拿饭别给他拿,我就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
淋淋的盒饭袋子一下摆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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