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珅坐起来，却仍在等她回答。“你这么看我，”明芝累了“是想我说什么？你老是这样，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我好，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这有错吗？
可你就是不要啊…你说我贪心，说我不懂事，哦…现在我听话了，你又过来问我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明珅，你到底要我怎样啊？”她说得颠扑不破，明珅就这么凝神望她，良久。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全是
润，他低头攥着染的指腹，眼眶微红，像是被酒气熏红，又或是其他。泪⽔重新聚満眼眶，明芝用力抹掉，她觉得委屈，但头颅却不曾低下去“你说话啊！”“芝芝。”明珅哑声叫她，他从未如此颓唐落魄，嘴
翕动着，看她时眼⽪疲得叠出深深的两层，他说：“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自升学宴之后，明珅就再没回过家。他住在新公寓那边，有几次秦钊过来，想过夜，皆被他轰了出去。“你这不是有个次卧吗？”“那是芝芝的房间。”秦钊一瞪眼“我不介意跟你挤挤。”
“我介意。”想当初就是因为留他睡过几次午觉，居然被明芝给yy成了一对，这事他到现在想起来都隔应。
“你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秦钊往沙发上一躺，问起明芝“这几天怎么没见芝芝过来？”明珅默了默，说：“她要开学了。”
“哦对，我倒忘了这一茬。”秦钊考的也是本城的大学，确切来说。在他们那圈子里的，绝大多数都留在了本城，不过他们没有明珅出息，只蹭了个吊车尾的本科线。饶是如此，家里都觉得満⾜，在那些大人眼里，对于他们这群二世祖，要求实在不能太⾼。
“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他又问。“有事，出去一趟。”
“去哪儿？一起呗。”“买几本书。”“…”秦钊刚要起⾝的动作顿住，又躺了回去“算了，你自己去吧。”明珅冷笑一声，踹他起来“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待着？动作快点，没空等你。”大学城地段，想找一家书店不难，难的是书。
明珅跑了四家店都没买全，等他从第五家出来，已是傍晚。秦钊拽着领口扇风，左顾右盼：“饿死了，找个地方吃饭。”却没有得到回应。秦钊扭头，只见明珅凝视着马路对面那栋大厦的门口，他循着视线看去，咦了一声：“芝芝？”
明芝应是刚跳完舞出来，长发绑着，有些
了，宽松的t恤被束起下摆，露出纤细⽩皙的
肢，两条腿又长又直，她周围还有好几个女生，可遥遥看去，你第一眼看到的人绝对是她。秦钊撞了撞明珅手臂：“叫不叫？”明珅无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明芝跳舞。以前陪她去练舞，他从不会半途溜走…其实他大可先行离开，等她快要结束的时候再过来接她，但他没有，他习惯了坐在教室外的长沙发那里等她，因为练舞中间会有休息时间。
她总是趁机出来找他。哪怕只是说那么两句话，她就回教室了，在那段时间里，教室里的人都认为他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从不否认。只因当时有一个男生追求明芝，闹得人尽皆知，不管明芝怎么拒绝，那人都忽视不理。没脸没⽪的，非要挨他揍才消停“男朋友”的称号就此落下，他还请了一教室的人吃饭。
那感觉，怪玄妙的。有一次，明芝走得晚，教室里只剩她一人，她突发奇想，把他叫进来，说是要给他跳段舞。
“行啊。”他往杆上一靠“要不要录像？”她想了想“录吧。”学的是爵士，明芝选了一首节奏感极強的英文歌，音乐一起，她就完全投⼊了进去，此时此刻的她是发光t，明珅目不转睛地看着，险些被她颤动的t晃花了眼。
他头一回觉得她变得陌生，怎么这么会扭，那细
长腿，才多大，⾝体曲线就有了雏形，她的舞姿是自由的，跳脫的，灵巧又轻盈。至少他是喜
的。“怎么样？”一曲毕，明芝气
吁吁地停了动作，她走过来，拿去他手里的机手看，却有些生气：“怎么把我拍得这么胖！”“哪有。”明珅回过神来，赶在她删除之前拿回机手“我觉得拍得
好的。”至今，这个频视都还存在他的电脑里。“不叫了。”秦钊奇怪：“⼲嘛不叫？让芝芝过来和我们一块吃饭啊。”“没看到她有朋友？”明珅不再多说，转⾝就走。秦钊没辙，最后看了眼明芝，也只能跟了上去。大学一开学，就是军训。明珅因为个头被转去了方队，风吹⽇晒将近一个月，人也黑了不少。秦钊问他庆国安排。
他说随意，心里却想，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看过了。前阵子沈婷还和他说起明芝去住校的事情，他有些惊讶，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他想她的。朝思暮想。可一忆起那天，沈婷突然回来。
她躲开的样子，他就没了去看她的
望。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充当跟在她背后给她擦庇股的角⾊。惹事前胆大包天，惹事后胆小如鼠。这就是她，她不懂事，他不能跟着不懂事。如今就能一眼勘破的结局，还不如让她彻底死心，只是没想到她会给他打电话，她说想去登山。
他本该拒绝，可话到嘴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变成了答应。事情总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他早该想到的。所以，在亲口道出“后悔”的那一刻，他竟是松了一口气。明芝听愣了，眼泪都忘了流。
“你说什么呢？”她喃喃。口袋一旦破了洞，无论在里面装什么，东西都会掉出来，装得越満，掉得就越多。明珅帮她擦眼泪，指尖触过浓密的长睫，他看到一双⽔洗过似的乌瞳。
“明珅…”明芝被他眼里的热炽吓到。又一次。上次在他的公寓，他就是这么看她的，像要将她活剥生呑。“芝芝。”明珅捧着她的脸，不容她退。“现在是我在贪心了。”说完，他吻了上去。
爱就是在这一刻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每每回想起那天，明芝都会有种不实真的感觉。明珅吻着她，从浅尝辄止到不断深⼊。
她只记得那晚她被亲得嘴都⿇了，想推开他，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只将她抱在腿上，一声一声地叫她芝芝，声音
绵得不行。“你是狗吗？”她低头问他，嘴
碰上他耳朵，便顺便亲了一下。明珅被亲笑了，他将脸埋在她脖子里，好脾气地道：“你说是就是吧。”她惊讶他的顺从，有些忐忑地问：“你是不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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