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干脆闭上了嘴
石墨最初来二少爷⾝边时就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大哥小弟都谋得个好差事,唯独他偏偏分到了府里的庶出少爷这。
不仅如此,二少爷
格孤僻连门都鲜少出,原本老爷就对他有意见,这下可好,要不是逢年过节二少爷还露个面,石墨估摸着老爷都快以为自己只有两个嫡出的儿子了,好在二少爷这两年开了窍。
突然说想要听从本心去走仕途,原本石墨没抱多大期望,结果二少爷中了举进了礼部,连带着石墨在石笔石砚面前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装模作用说一句天生二少爷材必有用。
每当想到这事儿,石墨都忍不住感慨两年前他放了那
子进二少爷房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巧了。
“二少爷您的信,穆姑娘寄来的!”因着两年前那只死耗子,石墨每次瞅见穆姑娘的信都打紧给二少爷送来,可谁知以往每次见到穆姑娘的信都如获珍宝的二少爷,今天却拉长了脸,从牙
里挤出两个字:“烧了。”
石墨殷切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递也不是。递了,二少爷正在气头上肯定骂他不长眼,可他这要是真拿去烧了转头二少爷气消了又找他要信,他…他也变不出来啊。
“这…您好歹也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再烧?”石墨试探了一句,收获了二少爷一个眼刀子。行吧二少爷这脾气也是随官职上涨的,石墨灰溜溜地拿信去烧,眼见着火⾆将带着香气的信笺呑没。
他偷偷瞄了一眼二少爷,就见二少爷面⾊灰败、双眼死死盯着那蹿腾的火苗,好像那火盆中的信捎带着他的心肝脾肺也成了一撮纸灰,直到火灭了,二少爷才缓缓地说:“以后再收到她的信,统统烧了。”
“小的知道了。”石墨应了一声,等二少爷走远了,他才看着一缕细细的青烟叹道:“您可以直接让门房拒收的啊。”这边厢连续送了两封信都杳无音讯,穆惜惜意识到事情有点棘手了。
写第一封信的时候她还用的是惯常的语气,假模假样地关心一下钟二郞近况如何,惜惜边写边念叨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半年前还是钟二郞眼巴巴地写信,如今就变成她眼巴巴地写信了,害得她还要美化一下自己当初的决绝才显得没那么突兀。
眼见着没有回信,她连忙更换了策略,用甜腻的藌糖铺満了整张纸,娇嗲着对钟二郞诉说着思念之苦,写完后她自己读一遍都差点被酸掉了腮帮。
谁知第二封也是久久没有回信,惜惜这下心里开始打鼓了,反思自己上封信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亦或是钟二郞早就记恨起了她,于是第三封信她专门请教了阁里的姑娘们,学着如何卑微地求恩客回头,为此阁里的姑娘们都在私下议论穆惜惜这是真的风光已去,环采阁中如今能和对面卢小⽟一决的还要看骆时雨如何了。
为了守株待兔不是、是表达诚意,穆惜惜是亲自上门送了这第三封信,踩着散值的点儿在宁国公府外蹲了⾜⾜两天才逮到钟二郞的马车,为此她还差点撞上秦忆,幸好她躲得及时才没有和秦小将军碰个照面。
毕竟上次分别得尴尬,不见对两人都是好事。眼瞅着钟二郞下了马车,小姑娘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道:“阿昌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她故意将发丝抓
眼睛
红,看起来像是忍受着委屈辗转反侧了几⽇才鼓起勇气前来,然而几个月不见,曾经单纯如⽩兔的钟二郞板着个脸,不知从哪学会了柳尚书的惜字如金“收到了。”
三个字直接噎得穆惜惜被打
了节奏,呐呐道:“那回信呢?”“无可奉告。”没有?穆惜惜打量着他的神⾊,见他神⾊淡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怒⾊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这人到底是看后气得无话可说还是庒
就没看?她总觉着钟二郞话里话外间隐隐有股怒气,却只能盲猜是自己之前的无情惹得他不快。
穆惜惜忍不住有些后悔今天自己来的太过莽撞,应该再多打探些消息再行动,她轻咬下
,眼中満是茫然无措:“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着好久不见了解一下你的近况,如果你是因为之前…”钟二郞哼笑一声,打断了她的独角戏:“比起我,你更想知道的是阿景的近况吧。”
这怎么又扯上钟三郞了,穆惜惜此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钟二这家伙每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感觉两人的对话驴
不对马嘴,她⼲脆闭上了嘴,免得再说几句把钟大也给扯进来了。钟二郞垂眸看着面前眉头微蹙的小姑娘,心下冷笑还真是让他说中了,看看这
子哑口无言的样子吧,不过他原以为自己见到她会心如止⽔,毕竟他早已从旁人口中认清这
子趋炎附势的真面目。
可等真正与她面对面了那怒火还是从灰烬中复燃、渗进他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想张嘴再刺几句,却再看到穆惜惜⾝后的人影时刹住了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穆惜惜留意到了钟二郞嘴角的笑容,她正思忖这笑的意味,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惜惜?你怎么来了。”
她脊背一僵,直到背后又传来一声呼唤:“惜惜?”才缓缓转⾝,来人果然是一个多月不见的钟三郞,他倒是被磋磨得更加结实了,要是有机会惜惜还真想试试手感,可如今
本不是叙旧的时候。钟三郞也是好久没见到惜惜了。
他脸上初露喜⾊,却在瞧见她凌
的发髻和泛红的眼眶后,登时提⾼了声音:“惜惜你怎么了?!”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要让她说她想钟二郞想的吗,那钟三郞这醋坛子岂不是立马得翻?然而要是澄清了,钟二郞这边又彻底⻩了。
穆惜惜露出个尴尬的笑容道:“没事啦就是最近没休息好,你不要担心。”她这笑在钟三郞眼中就变成了強颜
笑,他心里着急、看着一旁揣手看戏的二哥,眯起桃花眼就低吼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钟二郞摊摊手:“她自己跑过来拦住我,到成了我的错了?”他这话加重了弟弟的疑心,钟三郞笃定是二哥做了什么害惜惜美人伤心了,要不她怎么会亲自过来拦人?面对这个二哥,钟三郞是新仇加旧恨,他光是看着钟二郞似笑非笑的嘴脸就能想起前世的灭门之灾,宁国府上下被押上刑场时。
他这个好二哥也是挂着这幅神情对他大笑说:“我的好弟弟,家人就是一损俱损的啊…你们统统陪我一齐下地狱去吧!”想到前世钟三郞更是悲从中来。
他不顾穆惜惜的阻拦,锻炼得愈发強劲的拳头一下就招呼在了钟二郞脸上,一拳就将那文弱书生打得趔趄倒地,一行鼻⾎唰地从钟二郞鼻中流了下来,滴在他绯⾊的官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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