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影响更不好
但她在不伦之恋道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就算是向江启年本人讲述,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是病友,是共犯,是法庭上的原告和被告,而她需要的是一位医生。一位牧师。一位法官。
一个告诉她自己罪不至死的旁观者,在世人眼里,他们的关系真的是罪无可恕吗?面对着徐星瑜,她可能讲了她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段话,却只能换来徐星瑜怜悯、同情而又半信半疑、举棋不定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网络坛论里一个曾被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个人被送进精神病院,要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疯?”…一个和亲生哥哥
伦的未成年少女,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被精神控制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呢?
江示舟只觉得无力,终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反问道:“星瑜姐,那你为什么会喜
我哥呢?”
一对普通异
相爱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我就算把心挖出来示众,世人也不会愿意相信我只是单纯地喜
他。我喜
他,因为他长得好看。
我喜
他,因为他温柔体贴。我喜
他,因为只有他会无条件对我好。我喜
他,因为只有他会无条件理解我。我喜
他,因为只有他会无条件包容我。
我喜
他,因为我的心总是控制不住地奔向他。为什么这些理由对任何人都可以成立,唯独对我们不行呢?世界上不明所以浑浑噩噩相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来断言她的爱就是虚伪病态的呢?我就只是喜
他而已。
就算世人都将他打为罪无可赦的恶魔,我也是要跟他一起下地狱的。徐星瑜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你受苦了,示舟。”
她听出徐星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本以为徐星瑜还是笃定她是被
骗,正要继续开口辩解,但徐星瑜只是停顿了几秒,又说道:“你和你哥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真心希望你们往后的人生里剩下的都只有快乐和幸福。”
江示舟记得,那好像是她第一次在江启年以外的人面前哭出来,她终于被赦免了,那天离开之前,徐星瑜给她留了自己的机手号码。
“如果你哪天觉得需要求助,随时联系我就好。”江示舟其实不是一个善于
际的人,但她还是搜索了那个机手号,然后主动加了徐星瑜的微信。
不为求助,只为向她表达自己最诚挚的谢意和善意。因为,江示舟知道,徐星瑜本可以什么都不去询问,不去发掘,就⾜以站在道德制⾼点上,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江启年和她本就千疮百孔的人生。
她甚至连照片证据都不需要,只要在匿名平台投稿发帖“喜
的男生对我爱答不理,背地里和未成年亲妹搞
伦”就⾜以让数以千记的不知內情的网友一拥而上口诛笔伐,如同深海里闻到⾎腥味的鲨鱼群。
但她没有这么做。相反,她用尽千方百计,排除万难来到自己面前,只为确认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女是否正遭遇着来自亲人的
剥削。至于徐星瑜,在那天意外撞见兄妹接吻后。
她才发觉自己对江启年的了解还远远只是管中窥豹的程度。以前她之所以会被江启年昅引,平心而论,也只是因为他的长相、
格和工作学习能力,以及某种不明缘由、引人好奇的神秘感罢了。现在她终于了解到他光鲜外表下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及绝大多数人所谓的喜
是多么浅薄和脆弱不堪。坦⽩地说,就算江启年接受了她。
她也不可能接受她未来的伴侣有一个杀
的⽗亲,一个病态恋兄的妹妹,以及一串可能遗传⽗亲罪孽的基因,并且,直到听完江示舟的故事,她才明⽩:江启年之所以能长成她现在喜
的外壳,恰恰也只是源于他对恋兄妹妹的病态依恋罢了。
她像是那个误⼊桃花源的渔人,却始终牢牢谨记着“此中人”的告诫…“不⾜为外人道也”补完粉底
,再次整理和检查完妆发和伴娘纱裙,江示舟便和伴娘团一同前去陪同作为新娘的徐星瑜。
从晨袍照到接亲,再到外景照和教堂婚礼仪式,她都挂着前所未有的明媚笑容,同时完美履行了伴娘的责任,没有出任何纰漏,直到婚礼仪式即将结束时,一袭⽩纱的徐星瑜转向她,向她抛出了手里的捧花。
洁⽩的捧花落⼊怀中的那一刻,江示舟的脑子先是空⽩了数十秒,才蓦地想起:接到新娘捧花是要致辞的,在徐星瑜温柔和鼓励的目光下,她终于想起了一句吉祥话。
“…祝你们往后的人生里剩下的都是快乐和幸福。”婚礼结束后的一周,江示舟收到了徐星瑜发来的婚礼合照,那也是她和江启年唯一一张能够发在公开朋友圈的婚纱照,尽管主角并不是他们。
***S城四中,⾼二年级办公室。见到来人是一位看上去最多只有20岁出头,长相与江示舟有三分相似的年轻男
,班主任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是江启年先主动开口:“老师您好,我是江示舟的哥哥,现在是她监护人。
我们⽗⺟几年前就过世了,之前几次家长会也是我来参加的。”“噢…好的,江先生,您先请坐吧。今天喊您过来,是想谈一下令妹的风纪问题…”
“啊?是小舟在学校里惹了什么事吗?”“这倒也不算,令妹表现很好,跟同学老师相处都很融洽,学习也很用功…只是有一点,四中的校规第一条就是…”“噤止早恋?我知道的,我以前也是四中的生学。请问老师的意思是…?”
“令妹在学校里疑似和一个⾼三的男生早恋,那个男生从她上学期刚⼊学以来,就每天放学都来我们班上找令妹,搞得我们全班同学都眼
他了。当时警告过他们俩说要叫家长。
但令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所以今天才想叫您单独过来谈谈。”…难怪无所谓,原来是仗着自己有个年纪不大的校友哥哥啊。
“⾼三男生…?就是天天找她打篮球的那个?”班主任被江启年这一问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打游戏正准备放大招,结果下一秒就碰上网络延迟。
“…所以,您是知道这回事的?”“我妹跟我提过,说是在学校里有个初中就认识的朋友,比她⾼一年级,经常来找她打球,其他就没有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这个男生。”
“那个男生是⾼三十四班的陆显川,早先我们两个班主任就已经找他们谈过话了,但两人都咬死不承认,只说是朋友,后面虽然有所收敛,但俩人还是隔三差五就混在一起。
更何况现在男生⾼三了,影响更不好,我们做班主任的才想着赶紧趁学期刚开始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死丫头,怎么都被怀疑早恋叫去谈话了也不跟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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