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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假假真真(全书终)
 “莫…莫要这样!好羞!”她呼喊。“不羞不羞…此生只有我能看到,不羞。”他答着,继续掌握着这律动节奏,她犹如一搜浪尖的渔筏,被浪情风吹得丢了魂,失了智。

 退出去,却又是进得更深。阖上眼,卫晏遁寻这超常稔的快乐,朦胧间似乎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似雾似云的一团,绒⽩‮稠浓‬的未知物。

 它跳着,似活物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他也跟着那跳动,深深重重,复复反反,触到不可及的地方。

 之后粘住他的眼,化成浆红。像是小兔儿一样,他这么想着,才是想到,好像脑袋里的这幕影景,他曾经看过。与另个女子⾝上,她叫什么?他全然是想不起来了。

 “我来帮你想…她叫壶儿…”兀地声音,他睁开眼。他的膛上多了一把刀刃,直直揷⼊,瞬间让他从想幻中震醒过来。

 卫晏用力推开了⾝上的巧儿,她滚到了边,⾚静的⾁躯上沾満他的鲜⾎。看不到,但是猜到了他现在的慌张,哑哑失笑,脸上是嘲弄,又是滚烫的悲伤。

 他一动,感觉那刀刃就要再往⾁里钻几分:“你…”“你是人还是鬼…”“我是死人留下的鬼,替那些被你害的女子索命来的。”他这么问,她就这么答。

 一瞬间,他大概是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依稀记得说过,这巧儿是有个姐姐,壶儿,最初那个勾起初次情的那个浴房侍女。

 或许,早该发现这其中的相似之处,如此说来,真的能解释一切了。缘放纵荒唐,到底都是要偿还的,此刻心中悔恨万分,不过说什么都是完了。

 “啊!”此刻卫晏像个孩子般,涕泪条纵,嚎得一声比一声大,这时,小院外兵马声嘈,宛若石流。嗙!

 房门被破开,涌进来的侍守给她披上了⾐袍蔽体,又钳住了她。卫漭这才姗姗步⼊,⾝披重甲银盔,风发意气,更像是个皇帝的样子,他瞧了瞧那残败崩溃的巧儿,召手下将她带了出去。

 最后慢悠悠地走到边,卫晏咬着牙瞧他,可惜却没有多少力气再与他争搏了。

 “叔…叔叔…”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恍惚间,觉得口的⾎终于是流⼲了,痛得再也感觉不到痛楚。“嗳。”卫漭应一声,做了个算是慈爱温柔的表情,看着他头一歪,断了气。

 他抖散了脚的喜被,盖到尸首上。当他瞧见那尸⾝下,竟然还在矗立的柱,又有片刻的惊讶,随即又觉得恶,啐了口沫子。

 走出院时,四遭已经成一片。远远地一簇又一簇的火箭过来,还有惨叫、嘶吼,与刃锋化⾁的声音,他让人点了火丢到院中,便带着人离开了。

 “兵变开始了。大概也未持续多长时间,満打満算都不到一⽇。当投诚的宮人灭了火,打扫⼲净之后,发现新皇早就在大殿上等着他们,一⾝崭新⻩袍,金光闪闪,华贵非常。”

 老头呷大口茶:“此处,便是结局了。若是再说下去,就是其他故事了。”我依旧沉浸在这故事之中,好一会儿才幡然清醒。

 来得如此之快,结束得也如此之快,轰轰烈烈,绕梁不绝。老头见我还是不说话,笑得一副了然非常的样子,朝后屋那大声嚷嚷:“巧儿饭可是做好了?”

 “还得一会儿呢!”“饿啦!能否先上个小餸?”乒乒乓乓一阵鼓捣,由远到近的步伐声,送来扑鼻的菜⾁香气。

 面前的小桌上被放下一盘切得整齐的酱⾁,我抬头,又是愣住。面前这老头的娘子,虽年纪渐长,可这标志五官依旧瞧得出这昔⽇靓丽貌美。

 那双蒲扇空灵的大眼一眨不眨,⽩黑分明,却失了视焦,是看不见的样子。

 “你这死人也不说有客!你早说,我便给你们上点小⾁小菜的!”听见这不止有老头一人的动静,她言语略带歉意。

 “得了吧!你这瞎婆,人家都要走了。”说罢起⾝,又将她往屋里送,说得是这样耝鄙的话语,带的却是温柔的神⾊,等等…这老头是刚才喊他娘子,唤做什么来着?

 “你方才说你內人名字为何?”我急忙询问与他。只见那老头苍皱的神情,竟是也有几分超然意味,他缓缓开口:“嗨。你不是听到了吗?”

 “那!那你夫人同这故事中的那个人…”“都说了是故事。你觉得是真,那便是真,你觉得假,那便是假啰。”

 他嚼着⾁:“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这让人分不出的故事,才是听客喜的好故事。”一言如同惊雷,敲醒沉睡中的我,辞别老头,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暮深深。

 家门口的瞧见姗姗归来的我,又是好一通唠叨。当夜我辗转难眠,仍沉浸于这故事之中,翻翻复复又将那老头说诉的细节都再拆解,但仍然辨不出原委真假。

 再过了几⽇,那戏院意外地起了火,那能说会道的老头和他的盲消失在了洛城中,也不曾再有人知道他们下落。我将故事一一记录下来,并未做主添增其他,并将此书定名为《巧集》。

 【全书完】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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