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尖,痛苦
浮起在半空中,然后刷地一下,就这样烙进老太的⽪肤消失不见。老旧的⽪囊,就这样浮现诡异的隆起,那些字符仿如有生命一般在⽪⾁里钻着,搜寻着蛊虫的痕迹。这如同活物一般的起凸一路钻到老太被咬破的颈部。
突然老太表情变得十分狰狞,那些隆起如岩浆的气泡一样鼓了又破,老太
烈地咳了起来,哗,咳出一滩黑⾎出来。十六眼疾手快,飞快又掏了个小瓶,将⾎泊中的一个小小黑团罩住了。
“这离人符真的有用啊…我以前还以为这玩意只能拿来驱蚊防蚁呢。”她美滋滋地把小瓶盖上,邀功一样抬头说道。“若让师⽗知道离人符被你拿来驱蚊,怕也是要气瘦三斤。”何冲笑着叹道。
“那不正好,师⽗如今本来就吃得
宽了一寸半,不够仙风道骨,酬金都不够厚了。”十六随口便接了自家师兄的玩笑,应对得十分流畅。
“别贫了,快看看那蛊虫还活着吗?”何冲提起正事,十六也忙站了起来,随手沾了些⾎,在桌上画了个探命阵,然后将瓶中蛊虫倒在阵中。随即掐了个诀,催动起探命阵。
只见陈旧的桌面上现出金光,阵中的黑团突然
动起来,拼命向东南方动着,等触到阵边的金线,一下子被弹了回来,却还是不要命地往那边继续挪。十六看了一会儿。
然后将这蛊虫收了回去,小心地观察了下,才盖上盖子,回⾝说道:“这蛊虫还未孵化,如今还困在虫囊中,可刚刚瞧着在阵的催动之下,虫囊已有破裂之兆,想来那⺟虫应是在东南方向,越是靠近,子蛊便可能有所感应。”
何冲面上一喜“那倒方便我们追踪⺟蛊,咱们先往东南方向寻,沿途仔细注意这子蛊蛊虫的反应,应该便能找到了。”十六点点头,刚要将那蛊虫收进怀里,一只手却将那只小瓶随手勾了过去。
十六一看,是李玄慈,以为他想仔细看看那子蛊,可他却一眼没瞧,随即便丢给了何冲,幸亏何冲反应及时,立刻接住了。何冲与十六
换了下眼神,俱有些不解。只有旁边的李玄慈,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冷淡。
又是钻过别的男人的肚子,又是沾过老妇的⾎⾁,这样的东西,他不乐意碰。既然他不想碰,那十六也就不许碰。否则抱着她时,这人怀里不仅随时揣了一堆破烂玩意,还蔵了虫子,像什么话,他倒考虑得长远。
***之后,他们安顿好老太,便带着阿年下山了,只是阿年现在状若疯癫,实在不好控制。
十六想着手上好歹还有子蛊的虫卵,也算是个备份,于是便暂时用了法子庒制了阿年体內蛊虫的发作,虽然还是神志不清,至少不用天天饮⾎了。庒制了蛊虫后,阿年变得温驯了些,虽然还是呆呆傻傻的。
可是却也不那么疯癫了,他们带着阿年一路往东南走,倒也和李玄慈本来想要上京的方向是一样的。
这⽇,天⾊已暗,但因为途中阿年有些不安分,庒制蛊虫花了些时间,因此他们比照原定行程只行至一半,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只能露宿在山林中。金展十分敬业地将帐篷从马背的背囊上拖了出来,在地上钉了地钉,将帐篷支了起来。
为了轻简行李,拢共就只带了一件帐篷,而且帐篷还不大,因此他们头一次面临了难题,究竟谁睡。金展自然是紧着自己的主子的,可李玄慈却也十分厚颜,竟理直气壮地撩了下摆就打算进帐篷。
何冲张了口,有些惊讶地望着动作娴
而迅速的李玄慈,又艰难地转过头看十六,却发现自己这个师妹也一脸全然不在乎的模样,瞬间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而铁脑袋本人感觉非常良好,不仅不想成钢,还嗬哧嗬哧打开自己的小包袱打算团巴团巴找个地方当铺盖。
何冲凑上前,痛心疾首地对自家师妹说:“你就这么看着他进去睡?”十六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那是他出钱买的帐篷,自然是他睡了。”“你可是女孩,睡地上寒气⼊体了怎么办?”何冲敬业地扮演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老妈子角⾊。
可惜娇姐小本人不太⼊戏,憨憨地拍了下自己的小包袱,乐呵呵地同师兄说:“不会的,这又不是山里,如今天气那么热,贴着地还凉快些呢。”何冲没话可说了,只能无言以对地转⾝去寻自己休息的地盘了。
等他走远,十六继续挑着地上的碎石,十分仔细地整理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她正埋头整理得用心,却听见帐篷里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却瞧见本已进了帐篷的李玄慈却掀了帘子,探出半⾝,还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十六有些莫名,她十分懂事,都没去同他争帐篷,为何还要瞪她?她仔细盘算一遍,确定自己着实半点不理亏,于是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却见李玄慈目光愈发幽深。
就这样锁着她,丝丝绕绕,十六浴沐在他的目光里,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像是从山坡上一路小跑下来的气
,也像手中风筝突然脫险的慌张。
可尽管她心中如何翻腾,面上却还是那副愣愣的样子,李玄慈瞧了一会儿,终于冷哼了一声,刷地放下帘子,再不同她说话了。
一个明明心中想要夜里滚作一团,却偏端着架子做锯嘴葫芦,一个明明有所触动怀里揣了兔子,却懵懵懂懂当个铁牛,一个心眼太多,一个心眼太少。冤家。
微博:化作満河星半夜,营地上生了篝火,金展抱着剑靠着树⼲休憩,盘起的腿上还搭了只何冲在睡梦中放着的脚。阿年被绳子捆了一边手腕,另一边则系在大树上。
十六乖乖躺在布巾上,蜷成一团,正在梦里咂着嘴,回忆着烤啂猪的滋味。帐篷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在众人安睡之时,只有火焰在暗夜里燃烧着,月亮明明该出来了,可不知何时起了雾,连这样亮的火光,都照不透这
雾。十六睡得沉,突然,自昏沉中,响起了极凄厉的叫声,仿佛厮杀的狼群围住了猎物,任由它痛苦地嚎叫。
她被惊醒,瞬间恢复了警觉,然而却立刻发现视线已经被
雾所遮蔽,她有些慌张地伸出手,却什么也瞧不见,只能在空虚的黑暗中隐隐见到自己的手晃动的影子,就在此时,那嚎叫又响起了,那么尖,那么痛苦,仿佛要钻进耳朵里,十六打了个寒颤,打算从怀里掏火折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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