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就那样看着
易晚乍听到是开心的,妈妈最近治疗的积极
高了不少,看来开始接受新药了,她笑着撒谎:“吃了吃了。班里同学们一起吃的,可热闹了。我都要出来打电话才听得见。”
妈妈絮叨了两句,易晚哄着答应下来,又说了助学项目都申请到了。让她不要
心钱的事。挂了电话,易晚站在阳台上接受冷风的审问。
宿舍望出去能看到办公楼的一角,在夜
里显得陌生又熟悉。易晚对着风眨眨眼,希望它不要因为自己的谎言而将她接下来的日子吹彻得过于刺骨。文弈站在自己的教职工宿舍里,简陋的灶台上烧着一锅水。
他盯着沸腾的气泡出神,手边的冷冻饺子却一直没有丢进去。手机在他
子口袋里安静地等待着,但他却似乎仍然没有发消息打电话的打算。
热腾腾的蒸汽将他的镜片熏成一片雾白,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头取下擦拭,眼镜腿擦过耳后,似曾相识的触感,双眼一片温热中看见朦胧,她给他取眼镜的一幕恍如昨
。很想她。
周天许没什么冬至的概念,此刻正在排练室敲着鼓。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他对这个节日更熟悉些。
校文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策划的音乐会今年也一如既往找上他,能出风头的机会他从来不错过,但现在他突然不是很有兴致…然而之前已经答应了。所以现在也只能拿著作品上了。
周天许皱紧眉头用铅笔在谱子上涂涂改改,再放下笔打开音乐试奏。刚敲了两个小节他就受不了了。鼓
狠狠往地上一摔。
那一刹那他在滔天的烦躁之中都有点震惊,这玩意儿在地板上怎么能弹起来这么高。很烦,很烦。为什么她不肯来。盛之旭直接在冬至这天坐车回了家。
盛母
天喜地包了饺子,煮了两大盆,又支了一个炉子煲上汤底烫火锅,一大家子祖父祖母叔叔婶婶一起好不热闹,正在跟弟弟妹妹玩闹的盛大小子冷不丁被桌子那头的亲戚念道:“小旭也大了。什么时候
女朋友呀?”
盛之旭一愣,随即嘿嘿笑出一排大白牙:“不是吧二婶,我才20岁你就要把我嫁出去了?”他母亲第一个跳起来数落他没大没小,倒是他父亲举着白酒杯说不着急“看他喜爱吧。”
盛之旭转回头继续带着小孩子们打游戏,却一不留神中了一发冷
,游戏人物倒在了地面上,画面变成灰白,他笑不出来了。
林青杭本来想拒绝男生群体聚餐的邀请,但想了想还是跟着一帮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酒楼。乌
一群在包间里坐下,他挑了个靠墙的位子安静地坐着吃饭,不怎么搭话起哄,但碰到举杯敬酒的时候喝得并不含糊,他面上不显,但其实酒量不怎么样。
还好要的只是这边地方特产的果味啤酒,没什么度数,所以他也不至于晕头转向,但是很快脸还是热了。看东西似乎要慢半拍才能对焦。
头有点沉,脑子却感觉轻飘飘,他朝着面前的一盘青菜夹了一筷子,动作神情一如既往淡定如水,可是菜夹起来的过程中掉回去一大半不说,放到碗里咬了一口他才发现这是他不吃的茼蒿。
林青杭慢慢放下筷子,盯着咬了一口的菜梗,仿佛在认真地思考,又仿佛只是在发呆。周围同学的说笑声似乎离他很远,手机放在桌面上扣着一声不响。
他只觉得万籁俱寂。太静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只有宋景年像是习惯了一样没什么情绪。这是他最大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悲哀。半晌他呼出一口烟气,深邃的眼缓缓闭上,不过是心甘情愿而已。
***圣诞节明明是一个从西方国家感染而来的节日,跟我国传统文化没有什么关系,但在年轻人里却拥有不少的人气。
冬日太过萧瑟,需要一个大红大绿的节日赋予一点理由,让人打起精神来挂上彩灯,让日子不那么冷寂难过。
易晚直到平安夜晚上在图书馆听到操场上的广播巨响才想起来今天有圣诞音乐会,紧接着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是周天许那双眼睛。纵使她因为各种原因近距离看了好几次。
但想起来依然会因为那种少见的
泽而走神。深浅不一的灰和愈显漆黑的瞳孔,只要他看着你,好像就穿透到你心里去,他就那样看着她,让她去看他的演出。
易晚从书本上抬起头,四周没有多少自习的同学,毕竟今天有各种活动,窗外模糊的噪音让人无心学习,她盯着玩手机的图书管理员发呆。如果现在你要问她,想不想去看他的演出,她依然会回答:“不想。”
她跟周天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跟学霸、老师、篮球队长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这两者又有些许不同。
光看天子的衣着打扮和骄纵任
就知道他家境优渥,几次三番嚣张又跋扈的言行举止也足以证明他的叛逆,他是一簇熊熊的烈火,要是碰上她这滩烂泥,只会把她的有机物焚毁。
然后变成一堆灰烬,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情况,她只想安静地苟下去,让自己在水底尽可能不被打扰,她拿出耳机
到耳朵里。把音乐音量调的很大,直到盖过其他声音。
周天许在操场临时搭建的舞台旁边恹恹地看着帷幕一角,十二月的晚风时不时经过,仿佛好奇一般将它掀起又放下,他把手从皮衣口袋里拿出来。
半晌觉得自己这个姿势很别扭,又把手揣了回去。幸好G校地处南方城市,今天天气又还算可以不算特别冷,不然要是刮起凛冽寒风,周天许丝毫不介意把文艺部长或者校领导拎来这操场上摆在风口,再给他们放一首《凉凉》。
什么傻
策划…搞音乐会为什么要在操场搞?不冷吗?不在礼堂搞吗?像上次校庆那样…想到这里他就知道来不及了。
下一秒,易晚穿着白色裙子的样子清晰地出现在了他脑海里。周天许觉得更气闷了。从小他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管家和保姆对他千依百顺,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他家的在财政界的地位可以让他横着走,他唯一要不到的是他妈妈,唯一害怕的是他爸爸。
他知道为什么他爸要跟妈妈离婚,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待在遥远的欧洲,也知道自己现在玩音乐玩得
起,毕了业照样要被他爸勒令不许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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